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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三十顆糖

2024-10-03 01:03:31 作者: 藺懷瑾

  紅馬面的那次布料就夠讓她氣憤的,將酒紅色染成艷紅色也算是染商有本事,好不容易這批貨過了,突然出現了掉色的問題。

  夏弦看著被水浸泡的紅色布料,經過揉搓之後已經散出了不少的顏色在水中。夏弦把那塊布撈起,又重新拿了一塊,換了水,開始揉搓起來。

  不多久,就見著水慢慢的開始變紅。

  「機洗呢?之前機洗了也沒見有掉色。」

  「機洗不掉色。」豆哥之前拿到布料之後就做過測試,確定不掉色之後才發貨,誰知居然手洗會掉色。

  「只有這批布料褪色吧?」夏弦問。

  豆哥抱著胸,靠在牆上,「只有這批。」

  

  夏弦氣笑了。

  「行,甜甜你去發個微博,就說可以更換馬面或者退全款。」

  甜甜聽了,點了點頭。

  夏弦已經被布料商坑了好幾次,在做水宿聞雁的時候就已經換了布料商。

  「……沒事沒事,剛起步遇到點困難也是正常的,也是看著點就行了。」夏弦喘了口粗氣,將心裡的怒氣給壓了下去,就掏出手機給之前的面料供應商打電話。

  「您什麼意思?」夏弦說,「之前布料染色跟我給您的樣料差太多,您說不是人為的也算了,我照樣給您全額買下來了,那您現在布料還掉色,就就說不過去了吧。」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大家都是要賺錢,行,我明白,但是誠信什麼的總要有的吧?您就當我是剛入這行,什麼都不懂,好騙。得,那咱就用法律說事,大家都是懂法的,現在國家這方面都做的很完善,您要是還說不是您們的問題,就真是把我當傻子耍了。」

  「您百年老店,我這剛起步,哪有嚇您了,只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唄,別拿資歷壓我,我真不知道就塊布料的事情也需要扯到資歷的,您老,不和您吼,我也沒吼,我就是就事論事,管你是否有心臟病,我就問您,這件事你能不能解決?不能私了還能怎麼的,用法律的唄,您說是不是?」

  夏弦專門去了廁所里打電話,說完之後出來洗了個手,水涼的讓她皺了個眉。

  「老闆,退款和換貨的,都是一半一半的。」甜甜顫巍巍地說。

  剛打完電話的夏弦,臉色都不是很友善,夏弦點了點頭,擦了手之後,笑著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幹什麼,老闆都出來了。」

  「老闆,你剛剛在廁所打電話的時候比豆哥還恐怖。」甜甜說。

  「那也是狗急跳牆,」夏弦無可奈何,「你看看你們豆哥,平常都是那麼帥。」

  有一半人說要換馬面,紅馬面都是限量上架的,賣完就沒有了,布料也是那麼多,剛好夠的,現在一時間要趕出那麼多的紅馬面,還沒有布料的前提下,說了是換,就必須要縮短工期。

  剛剛布料商願意退款,但只願意退百分之八十的,夏弦收到帳之後就跑去的布料市場,找了好久跟樣料差不多的布料成品,買了十幾米回來。

  「買成品可比那些半成品貴不少。」甜甜走過來。

  「虧就虧了,還能怎麼辦。」夏弦嘆了口氣。

  夏弦找了之前紅馬面的樣板過來開始裁衣,原來的紅馬面是帶著細閃的,在陽光下就會特別漂亮,因為是成品布料的原因,質量也比半成品的好,這批布料甚至好過布料商染過的布料,這裡的細閃更加的明顯,顏色也接近於樣料。

  「媽的,之前那批布料給染成了什麼廉價玩意兒。」豆哥一邊裁衣一邊說。

  「大蝦每次都被布料商坑,哎……」

  夏弦抿著唇,低頭幹活,也跟著嘆了口氣。

  等到全部布料都裁成了剛好尺寸之後,夏弦將邊角料放在一邊,看了看時間:「挺晚了,咱下班吧。」

  「然後你又想一個人偷偷加班是吧?」豆哥譏諷道,「又跟之前那樣胃疼跑醫院,三餐作息都顛倒的你不怕死啊。」

  夏弦被周溪豆突然的火氣嚇到了,看著她也沒說話。

  豆哥繼續說:「你一個人就算熬夜通宵能趕得出多少馬面啊,這工作室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別什麼都自己熬著,傻.逼。」

  「我……」夏弦笑著,「你這麼生氣幹嘛呢,我怎麼可能背著你們偷偷幹活兒……」

  「得了吧,你看你手上的凍瘡,我們同樣在這裡工作,一樣沒暖氣,怎麼就你有凍瘡?」

  夏弦啞然了,眼睛突然就紅了,笑出了聲,「豆哥。」

  周溪豆走過來攬著她在懷裡揉了揉,又捂了捂她冷乎乎的手,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傻不傻啊。」然後跟甜甜說:「甜甜,去點餐。」

  有她們在夏弦是絕不可能真熬通宵的,凌晨的時候夏弦就說收工了,不過三個人的效率肯定是比一個人高,因為流程都做熟了,就變得比之前快很多,感覺再加一次班就可以趕完了。

  「困不困?」夏弦笑著點了點打哈欠是甜甜顫巍巍的睫毛。

  「困死了。」甜甜說。

  「那收工吧。」夏弦脫了工作服,換上了自己的大衣。她揮了揮自己手上的車鑰匙,「誰最慢誰關燈鎖門哦。」

  夏弦笑著就出去了,將車開回家之前,已經感到疲倦的不行。

  誰知晚上的電梯居然還有人在,夏弦點了上升的按鈕,等著電梯下來,抱著胸靠在牆上,數著數著下降的數字不知不覺就垂下了眼皮。

  一整天都弄的她筋疲力盡,隨便給她一個小空間她都能站著給睡著。

  「不進來嗎?」

  夏弦簡直是被嚇醒的,大晚上的突然來一句話,簡直讓夏弦的心在涼水裡泡,嚇得牙齒都跟著打顫。

  「又嚇著你呢?」阮渝看著她。

  夏弦沒緩過神來,就走進了電梯。

  阮渝關了電梯門,看著她,問:「剛下班嗎?」

  「嗯,剛下班。」夏弦現在變得非常清醒,整個人都開始變得局促不安。「您……你呢?」

  「下來買點宵夜。」

  夏弦看見了他手上提的牛皮袋,看起來有些眼熟。

  「剛剛看你靠在牆上就睡著了。」

  「嗯……」夏弦硬著頭皮點頭。「這幾天有點忙,要加班。」

  阮渝看了看她,也沒有再說什麼。

  電梯門開了,夏弦開了抱著胸走了出去,高跟鞋在冰涼的大理石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夏弦垂了眼皮,強大著精神走到家門,開始翻包找鑰匙。

  阮渝走在後面,看著她,明明很睏倦,不得已的將手環起來打起精神,她手上的凍瘡已經非常嚴重了,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光顧著宋佳佳,將手給弄出血了也什麼沒說。

  阮渝記得當時他抬起頭看她的時候,她的眼底是一片薄紅,眼淚都漫上眼睛像一層薄薄的水霧,但她的神情還是很自然的笑著跟宋佳佳去繳費。

  夏弦掏出鑰匙開門,心裡嘀咕說一定要換個智能鎖,這樣真是太麻煩了。

  也不知阮渝走到沒有,夏弦進門的時候就背著他跟他說了一句「阮先生再見」。

  夏弦揉了揉眼睛,洗了把臉就睡了。

  阮渝開了門走進家裡,換好鞋之後將牛皮袋放在桌上,從廚房洗了雙筷子出來,將那盒打包的魚取出來,打開蓋子,鮮香四溢。

  夏弦以為這件事就怎麼過去了,明天早上她打開微博看的時候,突然發現很多人在一個漢服娘的號里掛了許多關於她們漢服的黑料。

  -我要扒那個莫尼工作室,工期慢就算了,布料差就算了,我們也忍了,結果買回來還發現掉色,沾染了我好幾件漢服,媽的,暈死,真沒見過這樣的漢服店,最近還發現,她家的這個襖子的元素跟漢華堂之前的某個春裝繡的有點像?媽喲,她們還抄.襲,真是一生黑。

  -真抄.襲了,這是漢華堂之前的,我就有一件,這件是我從莫尼買來的,差不多一樣,她們家居然還說是原創,真是笑死哦。

  -她們家商標也抄.襲了,封包裝的貼紙不就是甜酒大大之前在微博發的山水圖,一模一樣的,甜酒大大還說不給商用,也不是莫尼家問過甜酒大大沒有啊?

  -(鄙視)(鄙視)我就說那張貼紙怎麼那麼奇怪。原來還是抄.襲,她們家都是抄.襲的。紅馬面搞了半天還掉色,看圖片還很期待來著。

  -噁心死人。

  漢服娘已經將這條微博發了出來,並艾特了她們的工作室,夏弦眼前一黑,立刻給甜甜打了個電話說不要輕舉妄動。

  她已經不能形容自己是什麼心情了,就像是吞了一噸的玻璃渣子,混著冰渣,弄的她全身透心涼,又像有一口喉間血,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夏弦那天是打車去的工作室,她已經氣憤到渾身發抖,手不斷的冒冷汗,根本開不了車。

  「操的。」還沒進去夏弦就聽見了豆哥的罵聲。

  一個原創設計師最輩子就討厭的就是聽見「抄.襲」二字。

  不管是抄.襲還是被抄.襲。

  豆哥甜甜都是跟夏弦從同一個學校出來的,學的都是設計,走的也是原創路線。

  現在突然被潑了髒水,真是無論如何都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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