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顆糖
2024-10-03 01:03:28
作者: 藺懷瑾
夏弦站在哪裡,用左手輕輕揉著右手的凍瘡,有時候又換過去用右手揉著左手的凍瘡。
她站在哪裡,視線跟著阮渝轉,看著看著就看呆。
認真的男人真有魅力啊。
夏弦受不住他穿白大褂裡面還搭一件高領的毛衣。
本來醫生就是個神聖的職業,再配個高領毛衣,阮渝氣質立顯,渾身都散發著禁慾的氣息。
讓夏弦的心簡直被撩撥不定。
阮渝初步判定是宋佳佳去旅遊的時候眼睛進了海水受了感染,再加上之前眼睛也因為用眼過度傷過一次,那些症狀就來的明顯了一點,但也沒有排除有後遺症的因素在裡面。
不知什麼時候,至少夏弦沒有意識到,他們就已經診斷完畢了,還是宋佳佳扯著她的袖子笑著壓低了聲音說:「看什麼那麼入迷啊?走啦。」
夏弦立刻就回過了神,可能是視線太裸.露,連阮渝都注意到了看了過來,夏弦立刻心肝一顫兒,手上加大了力度,摳破的一個凍瘡。
那眼淚立刻就漫上來了,可能流血了,夏弦也沒管,眼睛紅紅了,但還是笑著跟宋佳佳說走吧,說著還用另一隻手掩住了那隻手。
出去等宋佳佳繳費的時候夏弦才看著自己的手,抽了口涼氣。
「大蝦啊,阮渝說最好住院觀察下,你覺得呢?」
「啊。」夏弦還沒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開新書啊?」
「我也沒想好。」
「那就住吧,看一下,畢竟眼睛那麼重要。新書晚點開也沒關係,身體更重要。」
宋佳佳想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又點頭了,「我的日子怎麼過的那麼苦呢。」
「不就是少玩點手機電腦,吃的口味淡了點,就幾天,還你一輩子幸福。你說對不?」夏弦手上的那個血都已經乾涸了,受了凍瘡的緣故,做設計本來就不好看的手現在愣是腫成了之前的兩倍,丑的很,又疼的很。
「對的對的。」宋佳佳點頭。
看完宋佳佳天已經很晚了,夏弦也有點困,在車上問了一句宋佳佳要不要吃宵夜,宋佳佳搖了搖頭,還說:「要不我今晚在你家住吧?」
夏弦看著她。
她繼續說道:「那麼晚了,我行李還在你後尾箱裡,要是你送我回去,回來都不知道多晚了。」
夏弦笑著:「那我可以開回我家,你自己開我車回你自己家。」
「得了吧,要是我開了你的車走,你明天拿什麼上班啊?」
夏弦揉了一把她的頭:「妞兒,賴上我了?」
宋佳佳捂著頭,心裡都快要冒泡兒了:「我的媽,突然變攻,真是帥慘了我的大蝦,給你一支煙你就真的御姐了。」
「收起你的心。」夏弦說,將車靠在了一旁的道上,解下安全帶,說:「你等我會兒。」
「你去哪兒啊?」宋佳佳問。
「去買藥。」
夏弦回來的時候將手攤開給宋佳佳看:「我的凍瘡疼死我了,今天還摳破了一個,血都流了。」
「那麼嚴重,不是有暖氣嗎?」
「工作室是地下室改的,條件太差,折騰不起暖氣。」
「今晚好好用熱水泡泡,我的天,那麼嚴重了嗎?」宋佳佳吸了口氣,「要是我這幅樣子還能碼字我真的是日更兩百都沒問題。」
夏弦睨了她一眼,真想把她扔在這。
夏弦繼續開著車,宋佳佳突然就問了:「我的天,你今天真是太嚇人,你看阮渝的眼神都不帶避開的。」
夏弦愣了,「我.操?我那麼恐怖的嗎?」
宋佳佳冷笑道:「那還不是,像飢.渴的猛獸啊,那道光,直接射到阮渝的身上,滾燙的要給人燒出洞了,反正不是阮渝知不知道啊,我這個旁觀者被你光顧的眼神順帶看著也非常的不舒服。」
夏弦羞恥的用手捂臉,「我的天哪……」
讓她死了算了。
當晚夏弦用熱水泡了手,疼得直呼呼,又塗了藥,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夏弦回了工作室之後宋佳佳就開著她的車回了自己家,夏弦用那塊布料染了個漸變色跟著樣板做了個褶裙,調到自己滿意的顏色之後,才拿這個當做顏色樣板,並拿著這個顏色跟布料商溝通了一下。
她最近一直來都是出師不利的樣子,畢業後遇到的布料商沒有一個不在坑她。之前做紅馬面的時候明明自己染出的顏色是比較深的酒紅色,結果大缸染出來的是正紅色,那感覺完全不一樣,但是幾十米的布料就這麼下去了改也改不了。跟買家溝通後這批貨還是賣了出去,後來補貨的時候又重新染了一批,這次居然是艷紅色,夏弦不能忍受這樣大的色差以及瑕疵,但商家也很無奈的說這不屬於人為原因不予補償,那批布料完全要不得了,但也沒捨得扔,還是做了馬面用半價掛在店鋪上,要是有人真不介意的順手拍下也算少點損失。
夏弦已經很小心了,剛涉入社會的她根本鬥不過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每次跟面料商和染商打交道都弄的她精疲力盡。
夏弦再三跟那邊確認後,才將那幾十米的布料寄給了他們染。
上一年悲催的事情那麼多,今年夏弦只希望可以求個平安。
這邊的事情不算緊,夏弦也多了時間追趕她的愛情。
比如說,每天簡訊問候人家阮渝先生,話語間還附上精美配圖。
-阮渝你吃了早飯沒?我今天自己煮了粥,味道還不錯(配圖)
-中午好啊,今天的天空很美哦。
-晚上好,你說我們會不會在電梯裡遇到呢?
-阮渝,我今天吃了XX家的魚,味道很不錯,你可以去試試看呢。
-阮渝這是你的工作號嗎?那我有幸可以擁有你的私人號嗎?
種種的這些簡訊騷擾,連夏弦有時候就羞恥的難以自持。
偶爾阮渝也會回她,但時間長了,阮渝只是看了也並沒有回覆。
只是這真的是工作號,一般都是以工作的事情談得多,現在夏弦這樣做,手機老是響,總讓他覺得是有病患出了問題。阮渝後來也直接甩了個私人號給她。
夏弦那天簡直高興的要蹦起來,喜滋滋的加了之後,連呼吸都變的緊促進來。
她這是終於拿到了私人號嗎?
夏弦抿了抿唇,繼續打到。
-晚上好呀,阮先生,我覺得我們可能要做很久的鄰居了,那是不是可以時刻來串下門培養培養感情呢?
-就先培養鄰居之間的感情。
阮渝洗完澡出來,看著那兩條簡訊,蹙眉站在那兒好久。
-有空的時候串下門也可以。
阮渝回復道。
夏弦給他的簡訊設置了特殊的鈴聲,只要他一有消息就會開始響。
看到阮渝的簡訊之後,更是笑得連眼睛都美了。
-太好了,我一直都很有空的。
-晚安啊阮先生。祝你做個好夢。
最近夏弦一口一個阮先生的叫著,連著阮渝都看著有些心肝顫兒。
-晚安。
突然換了稱呼真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夏弦並沒有在意,只是覺得自己最近甜蜜的跟泡在蜜糖里一樣,整個心都柔軟的不成樣子。
夏弦醞釀了一個陳年計劃,這個計劃還差點氛圍,所以一直都卡在三分之二處。
第二天晚上夏弦就沒忍住去敲了阮渝的門。
「鄰居來串門了,可以進來嗎?」夏弦雖然見到阮渝還是會緊張,但膽子還是比之前大了很多。
阮渝的臉就近在咫尺,夏弦背在後面的兩隻手都在發麻,她依舊給眨了下眼睛。
阮渝皺了下眉頭,但也開大了一點門放了她進來。
「其實也沒什麼事,」夏弦進來自顧自地說道,然後從手後面拿出了一份蛋糕,「就是今天工作室妹子請吃甜心的時候,我覺得這個蛋糕還挺好吃的,也不是很膩,你應該會喜歡吃,就給你帶了份兒。」
夏弦看著她,手裡捧著蛋糕盒,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阮渝看著她的眼神,知道她連他拒絕後該怎麼回復他的話都想好了。
阮渝晚上是不吃甜食的,但最終還是收下了。
夏弦笑著出了他家的門。
走回自己家的時候,夏弦在心裡默念。
阮先生,就算你可能會像布萊斯一樣扔掉朱莉送給他的雞蛋。
但也請別讓我知道。
好嗎。
夏弦不去想阮渝將蛋糕乾什麼了,但夏弦最近見到一個東西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阮渝,比如要是阮渝穿上這件毛衣,或者這東西很適合阮渝,真想……
夏弦搖了搖頭,表示不能再想了。
那天夏弦去工作室的時候,甜甜笑得比哭還難看,夏弦捏了捏她的臉蛋:「怎麼了?」
「收到了幾個差評,不開心。」
夏弦笑了:「又是工期問題?沒事啊甜甜。」
甜甜搖頭,豆哥沉著臉直接過來說了:「紅馬面的那批布料掉色。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夏弦臉上笑容就僵了,反問了一句。
「我洗了好多次,換了好多次水,洗出來的還是紅色的。」豆哥的手還是濕了。
夏弦坐不住了,她氣的渾身發抖,連手機都快要握不住了。
「我去看看。」她咬著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