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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75 正文完

2024-10-03 01:01:44 作者: 燕七

  江之炎怒:「她夥同你們策劃綁架殺人,她就是有錯!」

  「你閉嘴!」馮誠吼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為了你心愛的人,你做過什麼?除了背信拋棄,你為她做過什麼?」

  江之炎瞪著他,目光陰鬱清冷:「所以你覺得殺人是對的?前後三條性命,你就沒想過後果嗎?!」

  「那又如何,哈哈哈……」馮誠不以為意地笑出聲,「只要她開心幸福,為她清除那些障礙殺幾個人又如何?」

  江之炎:「你以為這樣她就能過上安穩的日子?警方早就查清當年的真相,就算你殺了我們,你們也逃不到哪兒去!」

  「我不在乎!」他突然揮刀,陽光反射在刀面上的光線一瞬間刺得晃眼。

  

  「有你們一塊兒陪葬,也足夠了!」

  話落,只聽「滋」地一聲,那把尖刀猛地扎進了江之炎的腹部。

  當年的那一幕和此刻交疊重現,溫念抬眸看著那隨著刀刃拔出來時而飛濺的血花,腦袋一滯,眼前所有的色彩全然褪去。

  刀尖還在滴血,當溫念眼睜睜見著他二次揮刀扎入江之炎身體裡時,喉嚨里的呼喊像是衝破了禁錮,下意識地叫出了聲——

  「不!」

  乾澀的,沙啞的,是她久違的聲音。

  江之炎忽而一愣,面無血色的轉頭看著她。

  她在哭,整張臉漲得發紅,滿面的淚痕掩住了她平時的靈動和容光。

  不知為何,江之炎忽然笑了,唇角無力揚了揚,一臉欣慰。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溫念開始語無倫次,「都是我害的,周華是我害的,是我害得她流產,是我不讓她好過,都是我,是我!」

  馮誠卻置若罔聞,揚手又一次揮刀。

  「不——」

  「砰——」

  悲痛的嘶喊伴著一道響亮的槍聲在屋內響起,馮誠忽然身子一僵,面色痛苦的向後倒去。

  吳硯和沈鈞抒雙手握搶,就在這時候沖了進來,前者在確認馮誠已無法反抗後,第一時間給溫念解了束縛。

  兩手被鬆開,溫念迅速地朝江之炎爬過去,她胡亂的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淚水,看著江之炎渾身是血的模樣,一時間,手足無措。

  「之炎……之炎……」她聲線顫抖地叫喚著,俯身抱起他的腦袋,箍在懷裡,六神無主地在喃喃低語,「不要睡不要睡……不可以睡……你不……不可以,哥哥已經走了,連你也要丟下我嗎!之炎……之炎!」

  江之炎頂著最後一點氣力,半睜著眼看她,他稍稍抬起那隻沾了血的手,迷糊間,想抹去她的眼淚,可手卻像是不聽使喚地,怎麼也抬不起來。

  溫念察覺了,忙伸手抓過他,貼在自己臉上,白皙的臉龐一下沾染了鮮紅的印記:「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念……念……」他咧了下唇,「好久……好……久,沒聽到你這樣……和我說話了……」

  沈鈞抒已經叫了救護車和支援,但看著江之炎這會兒血流不止的樣子,預感不詳地急道一聲:「吳硯,把車開過來,把車開過來!快……快啊!」

  吳硯愣在那,被他喚回神後,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江老師……你不能睡,你不能睡……」溫念不停地拍著他,另一手又慌亂地捂著他在流血的傷口,「我們才剛剛和好,才剛剛結婚,還有好多的事沒有做,你不可以丟下我……不可以江之炎!」

  最後,終是無力支撐,男人那雙眼緩緩合了起來,英俊沉靜、毫無血色的面孔,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

  三天後,延川醫院。

  溫念今早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後,又匆匆趕來醫院。

  林初見她沒多久又回來了,一愣:「怎麼不回去休息?」

  溫念搖搖頭,面色黯然:「我想坐在這,等他醒。」

  林初站起身:「吃了嗎?」

  溫念:「我不餓,媽,您先去吃飯吧。」

  林初看著她近日來越發消瘦的臉蛋,有些心疼,可勸不過她,便道:「那媽和爸先去吃飯,完了給你帶點。」

  溫念:「好。」

  沒多久,溫時卿來巡房,見溫念又一個人坐在那對著江之炎發愣,過去拍拍她:「吃了沒?」

  溫念搖頭。

  「放心吧。」溫時卿安慰,「這幾日應該會醒的,那兩刀沒有傷到要害。」

  聞言,溫念鼻子一酸,又溢了滿眶的淚。

  溫時卿:「和鍾醫生約好時間了,明天溫禾陪你去複診。」

  溫念默了一陣,而後點頭:「知道了。」

  自那日意外過後,江之炎雖及時搶救回來,但因當時失血過多,如今還昏迷著。而溫念也因突來的刺激恢復了聲音。

  這期間,秦沐姚榛林蔭肖梔都來看過,在發現她突然張口說話後,三人終是怔然,好半天沒適應過來。

  不過,總得來說,這也算得上好事,尤其是得知溫念過去那些事後,幾人都百感交集,滿是疼惜。

  ……

  在成功逮捕馮誠後,警方又根據馮誠手機里的來電記錄找到了周華所在的位置——一幢裝修簡陋的別墅,並且在那裡,搜到了當年三千萬贖金。

  人贓並獲,周華和馮誠法網難逃。

  只可憐了,溫念那同父異母年僅四歲的弟弟。

  人無法擺脫世間命運的安排,但可以選擇自己的行為。一步錯,步步錯,一時的衝動,終害人又害己。

  ……

  中午,程瀾吃過飯,就拎著今早熬好的雞湯過來了。

  或許是前幾日受驚過度,溫念近日來胃口不好,程瀾擔心她這樣下去會支撐不住,便燉了雞湯補品給她補補身子。

  溫念喝了幾口,實在喝不下去,就擱在一邊了。

  蓋好保溫桶的蓋子,溫念轉身正想拿勺子去洗,餘光無意間就瞥見床上的江之炎動了下手指。

  她目光一怔,定在那又看了一陣。

  男人修長的手指忽地一曲,似乎有了甦醒的跡象。

  溫念喜出望外,激動到忘記按護士鈴,直接拔腿跑出病房去叫溫時卿。

  這一覺,仿佛睡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夢裡,他聽到溫念在痛哭,在嘶喊,在呼喚。

  他想伸手撫.摸和安慰,可一抬手,一切卻像霧般,隨風消逝。

  他恍然醒悟,原來是夢。

  隨著腦海中那道催促他甦醒的聲音,江之炎慢慢睜開了眼。

  陌生潔白的環境,消毒水的味道很是濃重,他看著隨風飄揚的帘布,昏迷前的記憶開始一點點的重現。

  跑步聲由遠及近,江之炎偏頭朝門口看去,溫念站在門前,一臉動容地看著他,忘記了前進。

  溫時卿後來跟上,進來見江之炎睜著眼和溫念在對視,幾步過去先給他做了檢查。

  半晌,喜悅壓過了一切情緒,溫念走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喜極而泣:「江老師……江老師……」

  江之炎笑了,乾燥的唇沒有什麼血色:「怎麼又哭了?」

  溫念睜大眼,死撐:「沒哭。」

  溫時卿見狀,面色淡淡看眼江之炎,道:「能醒來,就沒什麼事了,你們聊。」

  病房的門被帶上,溫時卿轉身正好撞見去打熱水回來的程瀾,前者微一頷首,扭頭瞥了眼裡屋,告知:「醒了,讓他們倆待會吧。」

  程瀾微微一愣,轉而一臉驚喜地點點頭:「好好。」

  ……

  時間一天又一天地過去,江之炎的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經醫生檢查過沒什麼大礙後,便辦手續出院。

  六月,在這個臨近畢業的時節,醫院裡多了幾位年輕的實習醫生。

  初來乍到,他們穿著白大褂,走在明媚的陽光下,風華正茂,意氣風發。

  溫念立在車前,望著他們釋然一笑。

  哥,如果你還活著。

  這會兒應該要讀研了吧?

  穿著白大褂,像他們這般,自信沉穩。

  ……

  出院後第一件事,江之炎就迫不及待的安排了溫江兩家人見面,商量婚禮事宜。

  事情發展到如今,江震已經再不好說些什麼了,只是從未料到,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竟有這麼固執的一面,真要說起來,也是隨了他的性子。

  臨近期末,溫念除了平日要上課外,還要準備婚禮和婚紗照的拍攝,如此忙碌的日子,簡直令她焦頭爛額。

  當天晚上,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溫念回到家裡,累到不想洗澡。

  江之炎看著她一臉倦態,滿眼心疼,抱著她進浴室泡了個澡。

  躺上.床,女孩嬌嫩如蘭的模樣讓江之炎心裡燥熱難耐,可見她這麼疲憊,他又不忍心,最終忍了下來,安分的抱著她睡覺。

  深夜,窗外傳來兩聲狗吠。江之炎垂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低聲道:「念念,明天去看看我們的新房。」

  「嗯?」溫念睡意醒了三分,「什麼?」

  「新房。」他說,「我準備很久了。」

  聞言,溫念閉著眼笑了笑,往他懷裡貼得更近了些,溫軟地應道——

  「好。」

  ……

  ……

  這些年來,我孤獨的活著,習慣了朝潮夕汐,習慣了物是人非。

  可總是習慣不了,沒有你的日子。

  長久的別離和等待。

  我最慶幸的,是你對我始終如一的初心。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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