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3章 舊世界的守墓人

  「不必驚訝！」

  舒靜琀擺了擺手，解釋道：「我不曾進入藏書閣的第九層，不是我不能進，而是忽然有一天，我意識到對藏書閣的好奇心太重了，這才放棄！」

  「很長一段時間，藏書閣牽扯了我大部分的精力，那是好事，可也不是好事。凡事有度，過則不及！」

  說到這裡，舒靜琀頗為有些無奈，說道：「只是，直到今天，我都是沒辦法放下那份好奇。」

  江楓就有些無語，聽舒靜琀的弦外之意，赫然是在慫恿，慫恿他進藏書閣的第九層。

  能夠看出，舒靜琀有些促狹，她好奇心太重太重，縱然始終自我克制，也是無法放下，而今，總算是擁有一個窺視藏書閣第九層的機會，於是，就慫恿江楓去一探究竟。

  「咳咳！」

  

  江楓乾咳兩聲，一本正經的說道：「師姐所言極是，師弟我也是意識到，好奇心太重了，理應適當的放下！」

  「不！」

  舒靜琀又一擺手，笑眯眯的說道：「江師弟你是人中龍鳳，萬世唯一，豈是師姐我所能比擬？切記不可妄自菲薄。」

  「……」

  江楓滿頭黑線，這是不坑他誓不罷休？

  敢情在這之前，舒靜琀所做的事情，都是鋪墊，太坑了。

  「我會考慮。」江楓笑眯眯的說道。

  江楓當然不可能放棄進入藏書閣第九層，畢竟已經走到這一步，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放棄。

  只不過舒靜琀如此的惡趣味，江楓也就，小小的反擊，誰讓這女人太過精明，看透了所有呢？

  不得不說，反向調戲舒靜琀，這般滋味，相當不錯！

  「師弟你想必對藏書閣的來歷甚為好奇，只是倒也不必盤根究底。」舒靜琀一根手指伸出，指了指頭頂之上的無垠天空。

  這不是暗示，而是再顯著不過的明示。

  「藏書閣來自方外世界！」江楓低低說道。

  真相已經很明顯，藏書閣不是這個世界之物，而是來自方外世界。

  雖然這一結果，未必讓江楓多麼意外，也是讓江楓有所驚疑，他明白過來，為何舒靜琀讓他不要盤根究底，也是明白過來，為何雲起峰會有如此之多的不同！

  因為藏書閣的關係，導致雲起峰，成為方外世界諸聖降臨的一條通道，這才是舒靜琀坐鎮雲起峰的根本！

  這條通道，與八座神山不同。

  八座神山是人為封禁，而雲起峰，則是占據天然的地利！

  江楓不清楚當初選擇雲起峰為一處收容地，是否和這方面有關係，如果有的話，只能說，這是一個長遠的布局，很久之前，舒靜琀就是預示會有今天的局面。

  「那麼！」

  江楓想起另一種可能性，會否，藏書閣的第九層，就是進入方外世界的一條通道，那條通道並非單向，而是雙向。

  也就是說，可以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來回穿梭，不受限制。

  「不對，不是可能，而是必然如此！」江楓默默說道。

  舒靜琀撒謊了，她分明踏足過藏書閣的第九層，不然的話，舒靜琀豈會知道，藏書閣與方外世界有關？

  至於舒靜琀撒謊的原因江楓不難得知，那不過是蓄意為之，打消他的好奇心而已，看似是慫恿，實則是變相勸阻！

  「應該如此！」眼神微微閃爍，舒靜琀含糊不定的說道。

  江楓一聲笑，說道：「師姐，師弟我對方外世界固然很好奇，不過暫時並沒有前去的打算，不必擔心。」

  「……」

  舒靜琀狠狠瞪江楓一眼，怎會不知，自身的心思被江楓給看透了。

  「這樣最好！」舒靜琀沒好氣的說道。

  江楓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說道：「師弟我可還沒活夠，又豈會一門心思去送死呢？」

  舒靜琀又是瞪江楓一眼，明顯不信。

  力量的追求，從來都是無止境的。

  江楓證道，屹立群山之巔，可在發現，一山還有一山高之後，毋庸置疑，江楓會神往、渴望、追求！

  之所以舒靜琀會這樣認為，是因為她就是如此。

  只不過由於要坐鎮雲起峰之故，讓舒靜琀不得不停下追求力量的腳步！

  一旦有一天，擺脫了限制，舒靜琀必然會毫不猶豫，就進入方外世界，去見證不一樣的精彩！

  這也是為何舒靜琀會含蓄勸阻江楓的緣故，要麼一無所知，但凡知道真相，江楓必然就會蠢蠢欲動！

  野心的火焰再小，也會燎原！

  「師姐，若有朝一日，你改變主意，師弟我必當追隨！」江楓無比誠懇的說道。

  「你！」

  舒靜琀眼中神光變幻不定，她太聰明，看的太透，於是就知道，這句看似簡單的話，蘊含著怎樣的深意。

  舒靜琀嘆息，說道：「往往身不由己！」

  江楓認同，縱使聖人，也是有著諸多的身不由己，依舊背負著諸多掙不斷的枷鎖！

  「我不會改變主意，我會一直守在這裡！」舒靜琀說道，她長身而起，雙手負於身後，仰望天空，聲音略有些沙啞，「有些事情，看上去很愚蠢，但總要有人去做的！那個人可以是別人，當然，也可以是我！何況我做的比別人更好，就更應該由我來做！」

  舒靜琀很平靜，這一番話說來，並非抒情，而是一種決心！

  坐鎮雲起峰，從來不只是橫阻意圖降臨的諸聖那般簡單，而是在守護一方秩序！

  就像是舒靜琀所說的那樣，這種行為或許很愚蠢，未必值得，但其他人可以做，理所當然，她也可以做。

  江楓聯想起老夫子和渡厄聖人，有些犧牲，看似不是必要的，但總會有一些傻瓜，以一種飛蛾撲火的方式燃燒自己！

  舒靜琀的處境未必有那麼嚴重，但為此所做出的犧牲，顯而易見！

  江楓心中悸動，並不意外舒靜琀會是這樣的態度，否則的話，舒靜琀又豈會一人坐鎮，哪怕將方外世界諸聖統統得罪，也在所不惜？

  除去勇氣，更多的是情懷！

  因為，這個世界哪怕再多黑暗，舒靜琀也始終熱愛著。

  「江師弟，你要做什麼，我不會阻止，也不會限制！」看向江楓，舒靜琀微笑著說道。

  好像是終於想通了，當說過這話，舒靜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雖然對江楓的成長有過諸多的安排，但那更多是磨礪，江楓已然交出一份滿意的不能再滿意的答卷，又如何能夠再去安排江楓的人生？

  「師姐，你介不介意，這世上多一個傻瓜？」江楓微笑著問道。

  既然舒靜琀可以做，他江楓自然也能！

  守護一方秩序，讓天下萬民，倖免於難。

  於世人而言，這稱得上偉大，但於自身而言，若是為了追求偉大的話，根本不可能當一個世人眼中的傻子！

  秩序更迭，如輪迴，個人力量可以阻止一時，卻不能永遠阻止。

  有關此點，江楓心知肚明，但至少，在某些事情發生之前，江楓願意一直當個傻瓜！

  「江師弟，你有屬於自己的路！」舒靜琀提醒，聲音抬高了不少。

  「師姐你豈可如此自私？」江楓質問道。

  「你？」

  舒靜琀愣住，自私二字，從何談起？

  「師姐你一力承擔所有，這不是自私又是什麼？」江楓說道，有著咄咄逼人的意味，冷著臉說道。

  「好！」

  定定的看著江楓，良久過後，舒靜琀說道，又是一聲嘆息。

  世間從無永恆，聖人也將衰朽，舊世界被新世界取代，一旦契機到來，將會如水到渠成一般發生，不會因任何一個人或幾個人的力量而被逆轉。

  但既然有這樣一個傻瓜願意陪她，那麼，又何必拒之於外呢？

  這個世界，多上一個傻瓜，並不多不是嗎？

  「這個世界很精彩，有太多值得去留戀，尤其是人！」江楓低低說道。

  如此，他便和舒靜琀一起，站在這裡，僅僅站在這裡，或許也就夠了。

  不過在這之前，江楓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一趟地球！

  好在，世間很充裕。

  諸多安排，皆可從容不迫。

  且江楓已有能力有手段，給予最好的安排！

  「地球！」

  當腦海中冒出這樣的念頭，江楓心底深處，頓時一片柔軟。

  那些人、那些事，惦念太久。

  不知那裡如今是哪一個季節，可有漫山遍野，開滿鮮花。

  衣莫若新，人莫若故。

  惦念如此之久，可還有迴響！

  ……

  兩天過後，一道身影自雲起峰走出，數息過後，踏上星空古路，那正是江楓。

  差不多同一時間，又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潛入天劍宗地界，那是江楓的玄光分身，江楓不在的這段時間，將由這尊分身，留守天劍宗，陪伴、守護！

  甫一踏足星空古路，一種陌生卻又無盡熟悉之感，便是撲面而來，那促使江楓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世間又是過去十幾息，一顆蔚藍星球，以一種近乎突兀的方式，一躍進入江楓的視線。

  「我，江楓，回來了！」

  江楓雙臂伸展，似是要將那一顆星球，盡數攬入懷抱，直至永恆！

  （大結局！）

  Ps：感謝祝君的陪伴和厚愛，稍後會有一些感言，談談這本書的初衷以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