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4章 人性的力量

  真意在淌涌，構建一種可怕的橫阻力量。

  江楓仔細去體悟，赫然發覺，那般力量，在一定程度上，類似於秩序鏈條的力量。

  這般發現讓江楓略感心驚，旋即便是明白過來，這條聖道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成百上千的至強者踏臨這條路，神威釋放，在橫渡，然而在這條路的盡頭，並非彼岸，而是秩序！

  到那最後，壁障撕裂，道心共鳴，異象噴涌。

  但說到底，只有掙斷那一道秩序，方才能夠得以證道！

  「秩序！」

  江楓輕語，總算是摸索清楚了這條路的真相，無論怎樣，都始終繞不開那一道秩序枷鎖，正因如此，方才是讓諸多的證道者，縱然是在這條路上走到了盡頭，最終也是不可避免，陷入絕望。

  斬道者和轉世聖人，自然是清楚那道壁障的存在，然而當世天尊，對此大多一無所知。

  實則，這正是為何當世天尊，不如斬道者和轉世聖人最為直接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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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有太多的無知，在這條路上爭渡，有著摸著石頭過河，但斬道者和轉世聖人則大為不同，他們不過是在這條路上，重走一遍罷了。

  「難怪，當世天尊，往往不如斬道者和轉世聖人多矣。」江楓低語道。

  斬道者和轉世聖人，不只是曾經有過極致的輝煌，更為重要的一點則是，撕裂過秩序枷鎖，因此故，當世天尊被斬道者和轉世聖人橫壓，可謂是再理所當然不過。

  歸根結底，如江楓這等妖孽，是那少數！

  而一個大的世代，這等存在，也是如那鳳毛麟角！

  「那是！」

  正想著這些，前方忽有異象在升騰，構建一種美妙絕倫的異景。

  「八寶聖人！」

  看過去，江楓低低說道。

  出手的是八寶聖人，那是一尊蟄伏當世的斬道者，此人名氣斐然，富有美譽，雖說在諸聖之中，算不上那拔尖的存在，有關他的事跡，卻也是流傳一個又一個世代。

  八寶聖人將一件道器祭出，鎮在虛空之上。

  那是一個八卦葫蘆，只見到，葫蘆口神光噴薄，五色十光，那是一口又一口的飛劍。

  飛劍自八卦葫蘆內沖射而出，將那裡斬的支離破碎。

  不過江楓對八卦葫蘆和飛劍都沒有太大的興趣，讓江楓感興趣的是八寶聖人本身。

  「怎麼會這樣？」江楓自語，甚為費解。

  八寶聖人此前並未現身，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是走出，他周身淌涌的氣息，給江楓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

  因為，從種種跡象來看，八寶聖人，赫然也是一尊不曾斬道的聖人。

  只是固然不曾斬道，八寶聖人比之老夫子而言，卻是遜色太多太多，這意味著八寶聖人，付出過更大的代價。

  「道心受損，道基撕裂！」江楓沉吟說道。

  「難怪如此！」江楓又是默默說道。

  不曾斬道，以不完全意義的聖人的身份在當世蟄伏，成功之輩，終究只是那少數而已，縱使老夫子那等存在，所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可逆轉。時至今日，未必沒有後悔！

  而這八寶聖人，更是為之損傷了根本，哪怕他依舊是聖人，但因道基被撕裂的緣故，反倒是比之當世天尊，還要大為不如。

  那八卦葫蘆和飛劍，乃是八寶聖人的終極底牌，不難看出，走到這一步，八寶聖人，已然是竭盡全力。不然的話，八寶聖人必不會如此之快，就將那般底牌祭出。

  八卦葫蘆和飛劍乃是共生之物，兩件道器共生，八寶聖人並非劍修，那八卦葫蘆，才是八寶聖人的本命物。

  八卦葫蘆內部，蘊養著九十九口飛劍，憑藉這件共生的道器，曾讓八寶聖人，趟出赫赫凶名。

  飛劍橫空，神芒釋放，道和理在流轉，無上法在詮釋，可是因為八寶聖人不曾斬道之故，牽扯更大因果，他所面對的劫雷，比之尋常斬道者而言，要強大十倍甚至百倍。

  「轟隆隆……」

  劫雷在降臨，衝擊往下。

  一口又一口的飛劍被鎮毀，神光黯淡。

  八寶聖人面色冷峻，單手掐印，口中默念有詞，那是一種強大的禁術，禁術加持之下，飛劍的威能進一步暴漲，然而，任由八寶聖人再如何的抗爭，也是陷入了窮途末路的境地。

  或許是意識到此點的緣故，能夠看到，八寶聖人眸底深處，淌現淒涼。

  「時也命也！」

  最後，八寶聖人一聲長吼，就此消失。

  將那裡的一幕納入眼中，江楓亦是有所唏噓。

  當年的那一場動~亂，無論是選擇蟄伏當世，還是選擇踏出天元大陸之外，究其根本，乃是想要尋求再證輝煌的可能性。

  聖道路被接續，無疑就是最大的可能！

  可是，儘管對聖人路的接續，充滿期待，又有幾人預知得到，會發生在這一個世代？

  若聖道路始終未能接續，如老夫子和八寶聖人這等存在，將會在壽元走到盡頭的時候，以聖人的身份走出，他們依舊是有著無上榮光，非斬道者所能比擬。

  「所以，談不上對與錯、利與弊，這是一個選擇的問題！」江楓暗自說道。

  聖人高高在上，無上尊貴，試問能有幾分，能夠捨棄那份榮光？

  哪怕老夫子，都是無從免俗！

  江楓的心思很沉靜，並未因八寶聖人的葬道而波動，畢竟，在做出這般選擇的時候，想必八寶聖人，一早就預知到了自身的結局。

  那一舉時也命也，並非抱怨，而是感慨罷了。

  「這條路，有著很多，不一樣的精彩和燦爛！」江楓凝聲說道。

  除去最為本質的證道，更能看到多種不同的人性，人性的缺點在這條路上被無限放大，同理，人性的光輝，也是如此。

  若是心懷罪惡，那麼所看到的便是罪惡。

  若是心懷慈悲，那麼所看到的便是慈悲。

  當意識到此點之後，江楓不由一聲長嘆，對那老夫子，有了更多的推崇，哪怕老夫子道德方面，有著瑕疵，但那些許瑕疵，又豈能影響老夫子的偉大？

  哪怕，老夫子並未做過稱得上偉大的事情。

  「即使我最終證道，我依舊還有著一段極為之長的路要走！」江楓說道，一陣唏噓。

  八寶聖人的葬道被不少證道者看在眼裡，但很快就是將此事拋諸於腦後，在這條路上，每時每刻都是有著證道者葬一世道果。

  八寶聖人絕不是最為特殊的那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江楓接著前行，看到更多，每一個證道者，都是流露出勃勃野心，他們在那裡橫擊，哪怕拼盡最後的手段。

  「人性，果然很是複雜。」江楓說道，有莫名的情緒在心底深處滋生。

  當這般情緒滋生，且變得越來越強烈的時候，莫名讓江楓呆了一呆，很是驚訝的發覺，人性擁有著一種無比可怕的力量。

  「難道？」

  江楓眨了眨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條聖道路，有著太多超出證道之外的非比尋常的意義。

  何為聖人？

  站在江楓的角度去理解，也就是天地間最大強大的修士，僅此而已。

  但當真僅此而已嗎？

  聖人乃是一個符號，所代表的從來不只是尊貴，更是天道意志做出來的選擇。

  人性有善有惡，但善也好惡也罷，都是有著一種恐怖的力量，那樣的力量，更是要凌駕於信念或者意志之上。

  這是一股潛在的力量，如果能夠將這般力量釋放，無疑將能在這條路上，擁有更大的成就。

  想明白這些之後，江楓猛然倒吸一口冷氣，因為，總算是得以明白過來，為何對那聖人而言，判斷對與錯，是那樣的簡單粗暴。

  之所以會出現那樣的情況，乃是由於在這條聖道路上，他們被人性的力量在推動之故，哪怕他們自身並未察覺，可是那樣的影響，卻是無處不在，無比的深遠。

  「偏執、狂傲、孤僻……統統都是人性的力量！」江楓低低說道，能夠感知到，自身的情緒，在更進一步釋放。

  這樣的釋放是對自我更進一步的認知，但這般認知發生之後，江楓能夠顯著的察覺到，自身多多少少，變得不同。

  「可怕的力量！」

  江楓喃喃說道，臉色無比的怪異。

  「所以，無論我是怎樣的人，在某一個方面，其實都是失控的，不被我自身所掌控，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江楓說道。

  很快，江楓就是乾脆果斷的，掐斷了這般念頭，已然踏上這條路，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順其自然。其他方面，何必過多理會？

  「轟隆隆……」

  許是被江楓的自我釋放觸動的緣故，江楓丹田之內，十方天印在共鳴，湛湛神輝自江楓丹田內部衝出。

  「轟隆隆……」

  以江楓的身體為圓心，萬米虛空在這一個霎那被封鎮，一些證道者還未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是被死死禁錮，動彈不得。

  「該死！」

  「發生了什麼事！」

  ……

  諸多證道者都是驚恐不已，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儘管那般封鎮，區區剎那而已，卻也是讓人震驚失色，心境被撕裂，無法平復。

  「果然是很可怕的力量！」

  江楓又是喃喃說道，隱約間觸及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領域，江楓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若他能夠更進一步觸及這一領域的話，他甚至能夠在這條路上，無障礙一路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