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梅城陳生：碧波之下

  午後時光靜好，世界金黃一片，街道兩遍的樹葉已經生出來了，貓狗都靜靜的趴在一旁，不知道到喜悲和苦樂。

  馮唐和喬苓早早就到了蝴蝶家的大宅，葬禮前前後後的已經辦了近三天，但是門口的香火的一直沒斷，馮唐跟著喬苓進了靈堂，他怔怔的看著堂前的黑色沉香大木棺，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他瞥了一旁的喬苓，雙手在胸前合十，微微沉著腦袋，腕子上的玉色細鐲襯得她皮膚很好看，他還不曾見過她這般虔誠的模樣，然後他起身，看著蝴蝶的牌位眼神和剛才有些許不同，比起剛才的悲傷多的是堅定，他忽然笑了一下子，將手插進口袋裡，轉身踱步走到門口，等著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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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時期，全民已經廢除女僕制度，所以周圍除了家人和喪主一直沒有什麼人，蝴蝶家中的也沒有什麼至親，只有一個父親和關係親近的經紀人。所以今天只有門口幾個保鏢，她的父親也不見蹤影了，里里外外顯得有些清冷。

  喬苓佇立在大廳中央，久久不見動靜，心裡有所思，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先生，這裡請！」馮唐說著領進來一位老先生，喬苓抬頭見這位老先生竟有似曾相識之感，他身上獨有的中藥味道讓自己想起自己父親。

  那位先生，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了，但是腿腳仍然生風，手下有力，面色紅潤的樣子可以看出他身體的健朗，他什麼話也不說，進來就點起了兩根香，死者為大，喬苓就見他鄭重鞠躬行了三個禮。

  「開棺！」他低低的說了一聲，但是足以震懾人心。

  「我來！」馮唐說著就親自上手了，但是棺木有些重，馮唐費了老大的力氣還是推不動，他朝著喬苓示意，喬苓心裡一驚，還沒有將步子邁出去，身旁的老者一步自跨了過去，其實可以看出這老者身上是有功夫的，從他的弓步就可以看出。

  兩人合力終於蝴蝶的棺木打開了。

  喬苓看見如此就上前走到老者後，就見那蝴蝶的屍體已經變了色，鐵青鐵青的，喬苓不禁感慨，就算是早在就沒有了靈魂，但是還留有這樣完美的皮囊，真是難得。想到這裡，她的腦海里還閃過什麼，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一時沒有想起來，不過人就是這樣，越是想就越想不起來，她決定暫時放過自己。

  「難辦！就見那老者伸出手檢查了屍體的雙眼眼球和仔細看了看喉嚨。」就見那老者看了一眼如此說道，然後就轉身就示意將棺木蓋起來。

  「雖然我不確定死因，但是可以確定不是毒。」那老者轉過身背著屍體道。

  「您有什麼想法？」馮唐問道。

  「以我的直覺來說，她是窒息而死。」那老者說著捋捋自己鬍子，認真的說道。

  「可是，」就在喬苓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那老者制止住了，「我們出去說。」

  說著三人就回到車子裡，「我們先走吧！」，就聽見那老者說。

  喬苓回頭好像瞥見二樓的窗戶口有一個眼神盯著他們，她沒敢回頭看，裝作若無其事，就聽她對馮唐道，「馮唐，把你的手錶借我一下，快！」馮唐沒有多問，就將自己懷裡的手錶給喬苓遞了過去。

  喬苓低著頭若無其事的將手錶待在自己手上，利用外面的反光，可以朦朧的看見樓上的窗簾後面有一個人臉。雖然一閃而過，但是喬苓還是看見那人的臉上帶著一個醒目的金絲眼鏡框。過了一會那人就不見了，喬苓心底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就將那表握在手裡。

  「先生，您說的窒息，可是窒息之後皮膚會呈現青紫狀，可是，當時我見她的時候，她的臉色很正常。」喬苓說出心中的不解。

  「我不清楚，但是她身上的屍斑是窒息死的症狀，其實有許多方法可是讓她的皮膚呈現正常的狀態，但是屍斑掩飾不了。」那老先生說。

  「可是我沒有看見屍斑。」喬苓皺著眉頭仔細回想。

  「我來了眼神不好，但是我看見了。」那老者微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

  「我送您回去吧！」馮唐說著，就要啟動車子，就聽見那老頭大聲笑道，聲音洪亮，「好啊，我也試試這個新鮮玩意。」

  「總有些事情會把表象掩蓋，想的簡單點，有些人會擾亂你的內心，藉以蒙上你的雙眼，但是有些真相及時真相。」那老者閉著眼，語重心長的對喬苓說。

  「那您能教教我嗎？」喬苓輕聲道，其實自己一直看一些相關書籍，但是還是實踐出真理。

  「我從醫一輩子，只得到一個道理，所有重要的東西光是用眼睛去看是不夠的，重要的是用心去看，你會看到的。」那老者微微睜開雙眼，輕聲道。

  「就像我看不到屍斑一樣。」喬苓喃喃道。

  喬苓看著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南城又湧入了一批難民，那些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連痛苦也沒有，空洞的雙眼裡什麼都沒有，想到如此，想到自己剛才的那些輕微的同情心，不禁覺得自己有點可笑，這種悲天憫人的心情真的是很可笑。

  「就到這吧！」那老先生指著路邊說道，馮唐順著老先生的指著的方向，看到幾個人站在路邊，一看就是在等先生。

  「感謝您！事情過後，我再到您府上答謝。」馮唐些跟著老先生下車，把他送下來。

  喬苓也跟了下來，看見那老者嘴裡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就聽見他說，「好！唐兒，有空回家看看。」

  「唉！舅舅。」喬苓聽見馮唐這樣說，這才明白。

  喬苓正低頭想著什麼，忽然聽見那老者對自己說，「姑娘，記住我的話，真的夠用了。」，喬苓笑著點點頭，應了聲，行了禮，那老者跟著一個年輕人的就離開了。

  車上就剩下喬苓和馮唐兩個人，氣氛太過安靜和外面熱鬧的街區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有什麼頭緒嗎？」馮唐問。

  「這個兇手給我的感覺應該是一個很整潔，甚至是異常整潔，並且很細心。」喬苓皺著眉頭慢慢說著。

  「為什麼？」馮唐問。

  「現在假使蝴蝶是窒息死，那麼她死時候樣子未免太安靜，當時候，我檢查過她的床鋪，里外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見到，就算蝴蝶很整潔，提前收拾過床鋪，但是她的頭髮那麼長，那麼密，平日裡掉幾根頭髮是正常的，我猜測，兇手很有可能蝴蝶不是死在床上的，並且我們看到的現場已經經過兇手的收拾。」喬苓面無表情的說，甚至有點陰沉，她聽不見外界的聲音，自顧自的說著。

  「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希望她能夠安靜的離去，甚至連死後也要保持她的美麗。所以兇手和蝴蝶不一定有什麼深仇大恨，反而很了解她，甚至帶有意味深長的愛。」

  馮唐回頭看了看喬苓，不知道是在自己說還是對誰說。

  「沒錯了！」喬苓突然抬起雙眸看著遠方，喬苓的腦海里接著出現那張金絲邊框的男人，還有那雙陰著的雙眼。

  她的腦海里很混亂但是卻又很清楚，那個人在自己腦海里忽隱忽現，可惜那個看得見又好像看不見。

  不一會，車子就到了棋局，回去的時候，看到茵茵和小柏他們坐在客廳里，看樣子也是剛從外面回來。

  「今天怎麼樣？」馮唐看見小美就張口問道，還一把奪過黃柏手裡的水杯。

  「你問茵茵，這個小丫頭不得了，看見那個什麼梅先生整個人都變了，天呢！少女的思春期到了。」小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說著。

  「哪有！」茵茵聽了不服氣，還噘著嘴表示不服氣。

  「跟中了邪似的。」徐洵美站在一旁，見他手插著腰，大口的大口將水杯里的水喝光了。

  「那個梅先生就這樣好，生的好看嗎？有我好看嗎？」馮唐到茵茵身旁，趁著茵茵不注意一把奪過她手裡捧著的冊子，舉得老高，茵茵黏著他想拿回來，馮唐看著茵茵滿臉著急，更用力了，「這麼寶貝啊！」，茵茵個子小，就算是蹦起來也沒能碰到馮唐手上的冊子，她只能用力的將他的手掰下來，但是馮唐很快就換一隻手並且將那個泛黃的小冊子扔到了黃柏手裡，小柏很快就接了過來，還不忘打開並深情的念著，「愛是一場美麗的星空，遠遠觀賞就已足夠，愛不是……」黃柏還沒念完，就聽見茵茵大叫，有些害羞的樣子，「不能念出來。」，黃柏看見茵茵氣勢洶洶朝自己過來，又順手將手裡的東西扔給了徐洵美，茵茵眼見東西在小美手裡，就伸出手跟他要，她知道他會給自己，不出意料，小美也伸出手，將那本書遞給茵茵，看到眼前的是小美，所以茵茵絲毫沒有戒心，她小跑著上前，眼看自己就能拿到梅先生新手寫的詩集了，自己的手已經緊緊握住到那些詩了，但是小美去出人意料的將手用力縮了回去，染回茵茵的身體也跟著那本小小的詩集到了小美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