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林家滅門案：要不要放棄

  第三十一章

  喬苓趴在窗前看著正熟睡的孩子們，粉琢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你有大半個月沒回來了吧！」婆婆在一旁正疊衣裳，一邊轉過頭問她。

  「嗯！婆婆，辛苦你了！」喬苓笑了笑。

  「他們乖得很，先生都夸四兒書念的好。」婆婆的聲音透著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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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腰最近怎麼樣了？」喬苓起身跟在婆婆身後，趕忙著幫婆婆按了按緩解疼痛的穴位。

  「好些了，四兒這丫頭懂事的很，什麼都會做，幫了我不少。」婆婆應。

  「麟兒肯定很調皮。」喬苓一邊摸著麟兒，一邊說。

  「對，常常鬧著我要找你！不過很好哄。」婆婆笑著說。

  眼見這兩個孩子沒醒，喬苓匆匆吃了飯，怕麟兒鬧著跟在她後面，就匆匆收拾出門了。

  清晨，到處都清朗乾淨，陽光照進巷子裡，一地金黃，只有牆角的苔蘚，披著永世沒有見過陽光的濃綠。

  就在喬苓抬起頭的時候，眼見空蕩的巷子對面突然多了一個人影，那張陰著的臉，讓她背脊發涼，就在喬苓停止呼吸的時候，恰好一旁的人家緊閉的老木門突然打開了，「四嬸子，起來啦！」喬苓反應很快，大聲的說著，然後就走到那老婦身旁，她也不管那老婦的遲疑，說著就拉著她進了家門。

  「對啊，我不在家，婆婆就煩你照顧了，過些天我在拿些東西來瞧您啦~」，喬苓說著，還不忘顧著看那人走沒走遠，喬苓不知道那人的來意，但是她敢肯定那人是沖自己來的，喬苓害怕他對婆婆她們不利，跟身後的四嬸子寒暄幾句，後來她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那家門，環顧四周，空無一人，明明是直直的巷子，但是那人像是蒸發了一樣，喬苓這才反應過來，他出現的時候也是這樣突然，但是她害怕自己現在回去反而暴露自己家的位置，思前想後，她猜測那人肯定沒有走遠或者正在暗處觀察自己。

  她回身到四嬸家，仔細的交代了幾句，然後把棋局的電話號碼交給她，如果這附近一旦出現什麼陌生人，就立刻給她打電話，想來這一帶都是住家，那人也不敢怎麼樣，喬苓還是準備先回棋局。

  這一段路要比以往走得都要長，因為她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但是她沒有回頭，向往常一樣走著，步伐輕鬆如常，就她在考慮要不要裝作不知情，如果被對方抓了去，不久便能找到兇手的時候，身旁汽車的鳴笛聲打斷了她的思路，定睛一看是馮唐和黃柏。

  「上車！」馮唐盯著淤青的眼睛沖她說著，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的語氣要比往常溫柔許多。

  喬苓二話沒說，就上了車，「小柏，你怎麼也在這裡？」，她問。

  「今天早上某人為了跟我和好，說要送我一輛車，然後，我就來了。」黃柏輕聲說。

  「有人跟到我家了！」喬苓看著窗外稀疏的人，冷不丁說了一句。

  「什麼！」黃柏一臉驚訝的應道。

  「知道長什麼樣嗎？」馮唐忽然降低了車速，低聲問道。

  「是百鬼！」喬苓對黃柏說。

  「不用擔心，把你家的地址給我，我這就派人去。」馮唐說，他感受到喬苓對自己的故意疏遠，但是他還是裝作沒事人一樣。

  喬苓陷入沉默，久久不作聲，一旁的黃柏還是決定幫助馮唐說說話，「喬姐，還是小心為好。」

  「不要置氣了，好嗎！」馮唐說話輕輕的，小心翼翼的。

  「好吧！回去再說！」喬苓平靜的回應道，其實，她向來冷靜，並且為人處世大都寬容不計較，但是遇上馮唐她真的是輸了。

  喬苓看著汽車前排的馮唐和黃柏，再看了看窗外無家可歸，四處乞討的流浪者，世間總是如此，有的人出生時候，帶來的是地獄般的悲慘和淒涼，有的人出生時候，帶來的是天堂般的幸運和快樂。

  喬苓跟著黃柏他們回到棋局的時候，迎著對面，緩緩駛來一輛車，馮唐認出那車的主人，便學著黃柏平日的聲調，探出頭來，大聲的叫了一聲，「小美~~」。

  黃柏在一旁咯咯的笑著，也下了車，喬苓實在不懂這些男人們之間的樂趣，什麼沒說就先進去了。

  黃柏眼看喬苓走了，他也急忙跟了上去。

  「喬姐!」黃柏在喬苓身後喚她，她雖然回了回頭，但是腳步沒停。

  「等我一下！」黃柏加速了步伐，終於走到喬苓身邊。

  「昨晚的事？」黃柏試探性的問了問，來的時候，他想知道喬苓是否看見馮章，並且對整件事有什麼新的發現。

  「我們得先查一查昨天我們去的是什麼地方，追我們的又是什麼人，那個算命的怎麼知道那種地方，那裡和百鬼有什麼關係。」喬苓說了一大串，黃柏聽得雲裡霧裡，可是身後的馮唐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個百鬼到底是什麼人！」馮唐疑惑道。

  「百鬼嗎？」這時正在屋子裡給馮章泡茶的茵茵插了句嘴。

  「你認識嗎？」喬苓急忙問道。

  「聽過，但是我不記得在哪聽過！等我想一想！」茵茵像個沒事人一樣說著，表面上看起來不動聲色，其實她已經在記憶里翻找了。

  喬苓剛想說什麼，被一旁的徐洵美阻止住了，「給她點時間，她在想。」

  其實黃柏將昨晚的事跟馮唐說了後，馮唐心裡就又數了，就在他還在猶豫這件案子要不要繼續查下去的時候，他抬頭看到喬苓手裡的那本書脊已經脫漆了，手裡還在不斷的再寫什麼，他們幾個都為這件案子受了傷，如果現在放棄，對喬苓來說肯定是很大的打擊，並且對那死去的一家七口也沒法交代，但是，這件案子再查下去，無異於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啊！我知道了，百鬼好像是哪門教術的傳承者，我記得在母親又一次清明請人送神，費了很大力氣才請到他的，據說他很厲害。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因為這個名字很奇怪，所以仔細想了很久，百鬼！百鬼！」茵茵放下手中的事物，大聲的對他們說。

  「那伯母是在哪裡請的他?」徐洵美問。

  「不記得了！」茵茵歪著腦袋。

  「我們現在要不要理一理案子。」馮唐提議。

  「我先來說一下我整理的情況和線索。」喬苓剛想起身在走到黑板前，卻被一旁一直沉默的葙子拉住了手臂，道，「我先說幾句話。」還沒等葙子開口，馮章他老人家從門外進來，他氣定神閒的對葙子說，葙子見滿嘴的話被被堵在嘴邊，也沒說什麼，靜靜的坐了回來，黃柏私下看了一眼馮唐，但是馮唐給了他一個眼神，表示沉默，兩人裝作沒事人一樣，什麼也沒問。

  「你們最近查的林家的案子不用查了。」馮章也開門見山，絲毫不掩飾。

  「為什麼？」喬苓不解的問道，其實大家心裡都心知肚明，只有喬苓不知道罷了。

  「沒有為什麼！」馮章平靜的說，語調和往常一樣，沒有添加絲毫感情。

  「我要查！」喬苓一下子從座椅上站起來，把一旁的葙子嚇了一跳。

  「因為這件事涉及到上層政治相關人員，我們不能再查下去了！」一旁的黃柏頭也沒抬，默默的說了這麼一句。

  「就因為如此！那一家七口就應該死。」喬苓說這句話的時候，咄咄逼人，一旁的馮唐看出她的不甘和失落，剛想安慰幾句，可是馮章開了口，「我們要的只是真相，主持正義和抓捕兇手是警察的工作。」

  這一句話讓喬苓啞口無言，她只能深深的低下頭，用鼻子呼了一口氣，所有的思緒和話語都凝固成石子，被人用力的扔進了河裡，墜落之後，悄無聲息。

  「對不起！」喬苓輕輕的說著，但是這句對不起，也不知道應該被誰承受。

  「老頭，你總該跟我們說一下為什麼吧！」一旁的茵茵開了口，在這裡她是小輩向來不張嘴，到是今天有點意外。

  「我不能說。」馮章也拒絕的痛快，他看著滿屋子的年輕人，看著對生活還有希望的喬苓，儘管他自己很不忍心這樣，但是他身不由己，只能如此。

  「可是你不說，我們就要去查！到時候可保不准弄出什麼事情來。」馮唐一邊說一遍揉自己的眼睛，還順帶把二郎腿翹了起來。

  「臭小子！」馮章無奈的罵了馮唐，本以為他的難處誰不知道，起碼馮唐應該懂，誰知道這個小子現在胳膊肘都朝外拐。

  「小叔！你是不是怕了？」馮唐笑著問，但是誰都能看出他是認真的。

  「我一把年紀怕什麼！你們還年輕，一無所有的時候膽子總是最大的，但是當你們到我這個年紀，考慮的事情就不能這麼簡單了。」

  馮章走了，午前的陽光初上，折射出許多的光柱，光柱裡面的塵埃在不緊不慢的飛舞著，窗柩上面時不時飛來幾隻麻雀，它們嘰嘰喳喳的叫的人心煩。

  「怎麼辦！這件案子就這樣了？」茵茵問

  「那不然呢？」葙子回應，說著就離轉身上了樓。

  徐洵美寫著身子，歪在一旁的沙發上，黃柏和馮唐也都保持沉默，喬苓看著他們，想說的話到嘴邊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看著自己這些天來整理的筆記，湛藍的筆墨在泛黃的紙上暈染開，但是所有的過往全都留不住，眼前的平和早就將罪惡沖刷乾淨，我們生活在祥和的空氣里，沒有人會一直記住過往的陰暗不放。

  這件事誰都不能責怪，喬苓想。

  找到真相又由什麼用呢，還有沒有人在乎它呢？即使那些人曾經真真實實的活過，但是一旦死了就可以隨便對待，這樣真的對嗎？

  寫著寫著，喬苓發現自己的筆跡越來越重，手下的力道差點要把紙劃破，她及時放下筆，調整自己的思緒，害怕自己情緒失控，然後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屍檢報告，案發現場的情況，還有街坊四鄰的筆錄，喬苓打算從頭將這件案子整理出來，然後永遠封存在記憶里。

  這些事情可能隨著那些屍體一起被埋葬，永不見天日。、

  「她寫著寫著然後總結出來，人是百鬼殺的，但是是有人背後操控，但是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這個有很多的權勢，就連馮唐都忌憚，並且也敢隨意闖入總長的遊船。」是啊，這個人這麼厲害這整個棋局都怕他，但是那是因為他們身後都有很大的家族在其中做牽絆，若是給大家一個交代，憑藉隻身的一人是不可能的，喬苓這樣想著額，心裡的鬱結好了些。

  良久，但是那一家人的性命該怎麼辦。

  「走！吃飯去！」馮唐說著沒事人一樣。

  「我要報案！」喬苓眼見馮唐要從自己的身邊過，她說著拽住馮唐的胳膊，站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平視只能看到馮唐的肩膀。

  「報案去警局！」馮唐沒有想到喬苓沒有放棄，他側過臉來，低著頭看喬苓說。

  「你不就是警察嗎？」喬苓不依不撓

  「我是，但是按照規定必須警局才可以。」馮唐說著用手拿掉喬苓的手。

  「這個案子就這樣了！你不要在查了！」馮唐無奈的說

  「為什麼！我說服不了自己，你能嗎？」喬苓面無表情的說

  「不需要說服！」馮唐冷冷道。

  「百姓無故被殺，警察難道沒有理由給其他民眾一個交代嗎？這需要理由嗎？」喬苓有點憤怒，她終於要爆發了。

  「警察又不是百姓的警察，為什麼要給他們交代」馮唐不動聲色。

  馮唐說完甩了甩衣服就走了，喬苓一下子跌在椅子裡，心裡憋悶得很，她無奈，氣憤，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