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林家滅門案：

  喬苓一路緊緊跟在黃柏身後，不知道哪個方向的遠處，漸漸傳來喧鬧聲，她循聲望去，順著秦淮河的河道看，兩旁的人家掛滿了紅燈籠，一下子綿延數離開外，就連周圍的樹也跟著亮了起來，這時，黃柏也意識到了下面正在趕集會，他回頭看了看喬苓，確認她的安全，不過餘光還看見那些個黑影緊隨其後，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兩人齊齊往人多的地方去。

  河上有很多裝飾華麗的花船，岸邊還有很多人在放燈祈願，滿眼的紙燈隨著微波蕩漾，形成一道仙境般的光波。

  黃柏和喬苓兩個人，踏著易碎的青瓦，一路來到河邊，他們緊緊貼在住宅人家的後牆上，頭頂上打開的窗戶，還傳來幾個孩子的笑語，黃柏屏住呼吸，在心裡祈禱，可是上面黑衣人的鍥而不捨，喬苓眼見這樣不是辦法，正在著急之時，不知道哪裡想起了一陣小鼓聲，這首百族舞曲她最熟悉了，就在她還在找聲音的來源，黃柏眼疾腿快，早就跳上了一艘靠近岸邊的小船，眼見黑衣人這就順著牆面來到喬苓身邊，黃柏這就從口袋裡拿出了槍，雖然他手裡握著那強大的武器，但是這個黑色的小傢伙太冰涼，在如海的夜幕之下，沒有人看清楚它的形狀，但是他還是一再提醒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開槍。

  還好，這個時候，後面來了一艘大船，這艘大遊船行的慢，老遠就能看見一群跳舞的姑娘，喬苓沒有猶豫，一把就抓住了那船的桅杆，上下一起用力，很輕鬆的就跳進了那艘大船里，遠處的黃柏看著她進了那艘船，想到身後的黑影應該知道那艘船的主人，所以他們不會貿然行動，眼下也要隱蔽自己，他只能跟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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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苓剛從桅杆上爬過來，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人，就用左腳直接在後面輕輕的試探，哪想到，這一下子生生把一個高大的身影踢倒在地。

  等到喬苓回過神來，卻看見一張清潤的臉正望著自己笑，「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他見地上那人一身軍裝，手邊的杯子碎落一地，她趕忙跳了下來，伸出手想把他扶起來。

  「看來我醉了！」那人卻不惱，只是笑，任由喬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他拉起來，若是在外人看來，這兩人的動作有點滑稽。

  喬苓生怕出現什麼岔子，轉身想去找黃柏，船頭卻響起了音樂，這時響起的居然是宮廷舞曲，就在她想著，這裡的主人還真是有雅興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的河道邊又多了許多黑衣人，她趕忙轉過身來，卻被身後的人影嚇了一大跳，就在她想躲開的的時候，那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輕輕扶起她的腰，笑語盈盈道，「小姐，這是跳舞時間！」，喬苓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但是與她近在咫尺的這個陌生人好像知道她身處險境，她也不在躲了，任由他一步一步帶著自己，進入了人很多的內廳。

  喬苓意識到對方盯著自己看，便開口道，「我們認識嗎？」

  那人笑而不語，弄得喬苓心裡發慌，對於陌生人，她的戒心還是很強的，就在她想掙脫對方的時候，卻被那人生生塞進自己的懷裡，音樂聲被停了，身後的咚咚咚傳來腳步聲，她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眼前一黑，只能聞見陌生人身上的香菸味。

  「大膽，你們也敢來這裡放肆！」，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喝令。

  「總長！」隨後聽見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大廳里的氣氛緊張，深紅的地毯上站滿了衣著華麗的賓客，頭頂上的水晶燈在微微晃動，底下的人卻像木頭人一樣，不敢隨意妄動。

  大廳中央的老綠沙發里坐著一個中年男人，表情嚴肅，他氣憤的看著跪倒在地的入侵者，然後嘬了一口手上的雪茄，一旁衣著光艷的女人低頭玩弄自己的指甲，對眼前的這件事毫不關心。

  「扔進河裡！」那老者手一揮，很快就從外面進來兵，利索的把那人扔進了河道里。

  這時候，樂手很有眼色的抓住局勢，奏起了另一首節奏歡快的曲子，大家這才恢復剛才的熱鬧。

  「你還挺厲害啊！惹來不小的麻煩啊！」那人輕輕在喬苓的耳邊說著，他的鼻息吹動了她的碎發，弄得她直痒痒。

  她心裡還是擔心黃柏，一把掙脫那人的束縛，她力氣用的太大了，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酒桌，就聽見嘩啦啦的一陣聲響，但是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外面的河道上還是想剛才一樣熱鬧，燈光如星般涌動在人間，兩旁的人們在談天論地，她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黃柏的身影，所見之處的人太多，她的眼睛裡已經裝不下了，她看了一圈又一圈，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揪了起來，她想喊，但是人太多她的聲音應該很快就被淹沒，她放棄了。

  就在她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忽然看見岸邊有人在揮手，一開始她不確定那人的目標是不是自己，因為那人戴著一個神像的面具，她試著回應，那人也跟著回應，他拿起來臉上的面具，看到黃柏那張臉，喬苓心裡的石頭才落了下來。

  喬苓趕忙靠在欄杆邊，等待時機跳下船去，眼見渡口就要來了，喬苓一把被人從那木柵上拽了下去，她心裡一慌，回頭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危險！後面有下船的樓梯。」那人仍舊輕聲細語，還沒等喬苓回答，她就已經被拉到樓梯旁了。

  喬苓回頭看了看那個奇怪的男人，沒有說什麼就趕忙跳上一艘小船離開了。

  那個陌生的男人不肯離去，久久看著喬苓奔赴另一個人的身影，夜風起了，有點冷，他用力扣緊衣領上的銅紐子，為自己點了一根香菸，他對這身後的一輪明月說，「人生還真是寂寞啊！」

  喬苓和黃柏好不容易回到了棋局，他們看到棋局的門開了，就知道局裡來人了，奔波了一路，喬苓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吃晚飯，剛巧有一個老婆婆挑著擔子走開，用不大的聲音叫喊著，「夜宵~」，她硬是拉著黃柏蹲在門口吃了一碗熱餛飩麵。

  「你們幹什麼去了！」馮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他們身後，氣沖沖的，黃柏一臉無奈的看著這哥，想到自己剛剛還在被人追殺，好不容易回來了，還要被埋怨，然後回了句嘴，「哥，我們差點死了！你知道嗎！」，黃柏大聲的說著，嘴裡的食物渣滓也跟著飛了出來

  喬苓倒是沒說什麼，就是聞見了自己碗裡的醋味有點重。

  「所以我問你們去哪裡！」馮唐看著狼狽的兩個人，他又不自覺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看著狼吞虎咽的喬苓，又開始了莫名的焦躁。

  「哥！我們要打一架嗎？」黃柏無奈的說。

  「你們說不就行了，為什麼一直吊我的胃口！」馮唐反倒委屈了起來。

  黃柏和喬苓為了懲罰他不良的態度，本來沒想吊他胃口的，現在兩人準備膈應一下他，把碗還給老婆婆之後，兩個人就像沒有看見一旁的馮唐，直接就進棋局了。

  「說啊！」馮唐在原地咆哮，附近巷子裡的狗也跟著叫了起來，他沒有辦法，氣沖沖的進了門，一進去，看著喬苓和黃柏各自忙各自的，他什麼也沒說，就這樣直直的坐在桌子旁，死死盯著黃柏，卻不說一句話。

  「你們幹嘛呢！」葙子從樓上下來，看到氣氛不太對的三人，好奇的問了一句。

  「葙子，你還好嗎？」喬苓從書桌里抬起頭，像個沒事人似的問道。

  「我沒事，我剛從報社回來，回來就不見你們人影，你們去哪裡？」葙子說著走到喬苓身旁。

  「跟我來！」馮唐一個箭步比葙子快一點到了喬苓身旁，他一把喬苓從椅子上拽了起來，絲毫沒有給喬苓緩衝的機會，葙子和黃柏還沒來及阻止，他就拉著喬苓上樓了。

  樓下的黃柏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們，卻被葙子打了打頭，「怎麼了！」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馮唐用兩隻胳膊把喬苓固定在牆上不能動彈。

  「你在幹什麼！」喬苓看見馮唐這樣，氣不打一處來。

  「說！」馮唐換了一種語氣，陰暗不清的眼神在這種狀態下變得曖昧不明。

  「放手！」喬苓絲毫不為所動，警告道。

  她見馮唐沒有放棄的念頭，一個左勾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不大的拳頭直直衝過去，給馮唐那張白皙的臉上添了一塊濃濃的顏色。

  馮唐被打了，也不羞，眼見喬苓已經走下去了，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準備放棄追問，但是想到剛才的那一幕，不禁感覺自己在犯賤。

  葙子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正和黃柏在樓下吃東西，就見喬苓一個人下來了，趕忙給她遞了一杯水，「沒事的！」，葙子輕聲安慰道，下一秒剛進入唇舌間的咖啡，下一秒就被噴了出來，黃柏應聲抬起頭，看到馮唐淤青的眼睛，沒有大聲笑出來，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

  喬苓倒是不覺得好笑。

  黃柏沒說什麼，準備會房間歇息了，喬苓也不想說什麼，其實她心裡對這件案子大體有了眉目，但是她不希望事實像她想的那樣，但是所有的答案得等到見到馮章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