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林家滅門案：人間修羅場

  馮唐眼見周圍有很多群眾在交頭接耳，趕忙叫幾個警察驅散無關群眾，和詢問記錄當時的情況，有沒有目擊證人，馮唐一邊交代著，就進到了林宅的前廳，大腦被眼前的景象嚇蒙了，沖鼻的血腥引起身體嚴重的不適，使他胃裡東西一路翻滾到口腔，馮唐忍不住衝出門外，扶著牆角狂吐，直到他看到昨晚吃的青菜。

  馮唐連雨水打濕了自己的衣裳都不知道，慢慢的胃裡實在是沒有東西可吐了，連酸水都沒有了，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當他轉頭看見臉色煞白的喬苓和不知所措的黃柏時，突然有了勇氣，自己還是打算裝作沒事人，繼續走進那間屋子。

  從門口到裡面，地上橫豎倒了六具屍體，死相極慘，目不忍睹，馮唐強忍令人作嘔的血腥，幸好這天氣不算熱，現場被發現的及時，屍體沒有腐爛現象，可能由於下雨的原因，空氣里瀰漫著陰澀的濕氣，馮唐感到背後一陣涼風，如果是往常，這種屍檢的工作一般都是老汪來完成的，但是這次喬苓恐怕是不行了，他這樣想著，就見喬苓已經來到他身邊。

  馮唐招呼黃柏過來拍照，喬苓拿著紙筆準備對每一具的屍體進行記錄，從外往裡看，門有一個不大的男孩子，年齡在十一歲左右，衣著完整，身上完全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傷痕，但是那隻稚嫩的右手已經觸碰到了門檻邊，身下的血泊要將他淹沒，馮唐想知道他的死因，就招呼黃柏過來聯合把他翻過來，喬苓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然後滾到了男孩的手邊。

  男孩纖細的脖子，已經被橫面切斷了一半，斷處血肉模糊，已經發黑了，喬苓不知道這一段該怎麼記錄，索性就不寫了，她慢慢撿回自己的筆，告訴自己不要怕，他只是一個可憐的男孩而已。

  馮唐慢慢合上他瞪開的雙眼，閉上眼睛的時候，男孩沒有流乾的眼淚一下子從眼角流了下來，除了脖子的傷口以外，沒有發現別的傷口，桌子旁邊的成年男性是坐著的，桌子上還有凌亂的飯菜，當時候應該是在用餐，他的後腦勺被重物砸的凹下去，形成一個大黑洞，他的手裡還攥著一雙筷子，「這個應該是第一個被殺的。」馮唐說。

  「他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左右肩膀壯實，可能常年從事農力勞動，他的身體也強壯，兇手用背後偷襲的方式，用一個圓形的堅硬物體砸向正在吃飯的他。」喬苓分析說，然後一點一點的記錄下來。

  馮唐沒有說話，想了好久，然後說，「一般檢查屍體的工作都是作為偵探的你來做的。」

  「奧！是！」喬苓覺得馮唐說的有道理，自己不能退縮，然後想起父親仔細給病人檢查身體的模樣，她彎下身子，馮唐幫她把屍體抬到地上，當他們把他翻過來時，這才發現他的脖子也被割了一半，身體下大灘的血跡掩埋在桌布下，喬苓看了一眼馮唐，見馮唐沒說什麼，她接著仔細的觀察屍體的表面特徵，然後在紙上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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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唐在喬苓檢查過後，自己也會仔細的看一遍，害怕喬苓漏掉什麼。

  喬苓看著地上其餘的四個死屍，一個老者，男性，年齡大約在七十歲左右，她記錄著，這個老者的姿勢奇怪，像是平常睡覺般躺在地上，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看來被毒死的可能性比較大，喬苓擅長辯毒，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傳統的毒藥，她都有所研究，這下她心裡有了數。

  這時候，門口衝進來幾個婦人，還沒走到屋裡就癱坐在地，接著便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喬苓沖外面看了一眼，雨勢依舊沒有停的意思，外面的人群差不多都散了，沒有大家的你一嘴我一嘴，反倒顯得更淒涼。

  「請您不要耽誤我們工作。」門口的小警察邊說邊欄著她們。

  「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你們這些死當差的，放開我。」有一個婦女反倒是撒了潑，開始破口大罵。

  「我的叔啊！」哭聲不斷，喬苓不覺得聒噪，反倒感覺安心，喬苓發現奇怪的事情，牆角的兩個屍體是背靠背被繩子綁在一起，只能從頭髮看出她們的性別，從髮型看，一個為人婦，一個還小，沒有看不出具體年齡，也看不出長相，因為她們的臉被刀子毀掉了，滿臉都是血，五官已經模糊了，喬苓看到這番景象，發現自己寫字的手在發抖，她恢復自己快要斷掉的呼吸，仔細檢查繩子的材質和一些細節，她要兩個經常幫忙把她們挪開，發現她們身下的木地板已經被血染得漆黑。

  喬苓吩咐兩個警察把那些屍體都搬到另一間屋子裡面，可能是看多了，喬苓心裡一地那也不怕了，反倒是是滿腔的氣憤。

  這時候的她可能更理智和清醒，當她站在這邊，遠遠看見牆那邊的另一具屍體時，心裡感到奇怪，那具屍體面對著牆，整個背部暴露對著門口，他側臥著，胳膊和手像是被可以擺放過，他也同樣死於脖子的傷口，不過那傷口淺一些，屍體的面部表情出奇的安詳，喬苓上上下下把屍體檢查了遍，同樣是沒有發現遺物和傷口。

  她回頭看著空蕩的屋子，滿地的血跡，這時外面起了一聲響雷，喬苓突然想起自己看過的《聖經》，心想，魔鬼原來也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