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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回憶2

2024-10-02 19:14:22 作者: 多多

  這是怎麼回事?我嚇出一身冷汗,再看地上只有一個巨大的圓形咒符,又哪裡又什麼紅光,黑衣變態,和帶口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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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以為你們能跑得了?」我大喊一聲,一頭跑進了蒙塵的倉庫。

  然而不跑還好,這一跑居然一腳踩空,我憑空打了個激靈,立刻就從夢中驚醒。

  只見窗外暮色遲遲,夕陽如血,這一覺竟整整睡了一個下午。

  「嗯?」我揉了揉發酸的胳膊,張嘴就喊:「老黃!老黃你在哪兒呢?」

  然而卻沒有人回答我,廁所前的椅子上也空空如也,看來老黃這個公廁經理多半是擅離職守,提前早退了。

  「雙魁?羅小宗?」我又喊了兩嗓子,仍然得不到半分回應,辦公室秘書和董事長也一併人間蒸發。

  根據這幾個人的習性判斷,他們多半是又跑到外面聚餐去了。並且為了節省飯費,再次狠心地拋棄了我。

  事不宜遲,想到香噴噴的晚飯,我急忙鎖上辦公室的門,蹦蹦跳跳地跑到走廊上。

  此時天色漸晚,金紅色的夕光映窗而入,在地面上投映出美麗炫目的斑駁。大多公司已經下班,只有幾個加班的員工在屋子裡忙碌。

  我踏著金色的夕光,恍惚之中,如踏在夏威夷的海岸,仿佛正走在夢境之中。隨即我像是被人牽引著一般,走到走廊盡頭,在我們用做倉庫的房間前停了下來。

  我垂首注視著倉庫的木門,心中不由一緊。

  只見門上的簡陋鐵鎖,竟與我在夢中所見的一樣,整整齊齊地斷成了兩截,無辜地躺在地上。

  難道這扇門裡?真的如夢境一般,暗藏玄機?

  我緊張地握住門把手,用力一推,木門發出「嘎吱——」一聲長音,應聲而開。

  只見原本堆滿了房間的雜物和桌椅都被人整整齊齊的擺放到了一邊,房間的中央被留出一片空曠的場地。

  一個巨大的紅色咒術陣,如一輪冉冉升起的紅日,映襯在灰黑色的水泥地上。

  果然,那並不僅僅是一個夢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龐大無比的咒術陣前,打量著腳下扭曲的咒符。

  其中有一兩個我認識,是召喚靈魂的咒符。

  看起來這並不像是害人的東西,倒有點像是讓活人靈魂出竅,迷路的魂魄找到來路的工具。

  難道戴著黑色口罩的神秘人人,並不俱備一個完整的靈魂,所以黑衣變態才會加以援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從角落裡傳來一陣細碎的「沙沙」聲。

  「是誰?」我好奇的站起來,往聲音的來處走去。

  然而還沒等我走近,突然從廢舊的桌椅中竄出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頭就把我撞了個跟頭。

  我被他撞得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還好平時經常挨老黃的拳頭,訓練有素,這點打擊根本不算什麼。

  於是我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飛身撲倒了那個即將跑到門口的黑影。

  「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敢偷襲我!」我掄起拳頭就往他的腦袋上砸,這個人絕對不是妖魅般的黑衣變態,完全是個真實的活人。

  他痛苦地哀嚎了兩聲,也毫不客氣地抬腳踹向我的肚子。

  我們倆就連撕帶打,拳來腿往地在地上殺得不亦樂乎,可惜水平太差,都屬於無差別、無招式亂鬥之流,奈何一時之間難分勝敗。

  眼見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便宜,我乾脆祭出了在雙魁那裡學到的殺手鐧。

  十指彎曲,做貓爪狀,伸手就往他的臉上撓去。

  此法遇佛殺佛,遇鬼斬鬼,想當初我就不知在她的手下吃了多少虧,否則怎麼能如此迅速的領會到此式絕招的精髓?

  惜哉人算不如天算!

  等我的手指撓上他的臉孔,才發現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這個傢伙帶著一個黑色的大口罩,厚度宛如尿布,竟完全封殺了我的絕招。

  「哇——」就在我一愣之間,敵方迅速地發起攻擊,一拳就揍在了我的臉上。

  眼前金星飛舞,嘴裡滿口腥氣,七魂六魄都被打丟了一半。

  等我再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手裡竟緊緊抓著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我迷迷糊糊的低頭一看,只見手中抓著的正是對方的黑色口罩,雙魁的招式也不是全無用處,居然擊潰了敵人的偽裝。

  我急忙抬頭向那個抓緊我的衣領,揚手又要落下拳頭的黑衣男看去。

  他的臉龐已經失去遮蔽,完全暴露在昏暗的夕光之中。

  我只看了他一眼,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我一直處於別人的擺布之中,甚至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

  揚起的拳頭瞄準我的臉龐襲來,夾著獵獵的腥風。

  「羅小宗……」我並不閃避他的拳頭,雖然知道它打在臉上會很痛,可是我毫不介意,直視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孔:「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他聽我叫他的名字,居然一愣,緩緩地放下了拳頭,茫然無措地望向天花板,似乎在冥思苦想著什麼。

  他的臉依然是失血的蒼白,五官仍舊平淡無奇,甚至那股陰森的氣質也一如往昔。

  一切都沒有不同,一切卻都已不同!

  「小宗?你忘了我嗎?我是陳子綃啊,你總是追著跑的綃綃呀……」我望著失神的羅小宗,心中酸楚難過。

  「陳子綃?那又是誰?」羅小宗木訥的臉上現出一絲怪笑,竟像極了陰森的黑衣少年。

  「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慟,一把把他推到地上:「你每次走丟了是誰在滿大街找你?你作業不會寫,是誰借你答案抄?你天天到處惹禍,是誰在不停的幫你善後?」

  羅小宗仍抬頭望著天花板,對我的怒吼置若罔聞。

  「現在可好,你倒翻臉不認人了!」

  羅小宗仍執著地望天,只是嘴唇開始不停蠕動,似乎在嘟囔著什麼。

  因為羅小宗一直傻裡傻氣,沒事經常自言自語,這個表現立刻被我看成他恢復正常的前兆。

  「小宗,你是不是想起我了?」我欣喜若狂,急忙踏上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然而羅小宗卻不理我,坐在畫滿符咒的地上,口中念念有詞。

  他到底在說什麼?

  我好奇的湊過頭去,卻只聽到隻言片語,發音怪異而拗口,似乎是某種咒語!我的心頓時一緊,立刻明白了他在幹什麼。

  可是還沒等我拔腳要逃,羅小宗突然伸出雙手,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宗,你為什麼要害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隨著他嘴唇不斷蠕動,漸漸有紅光自地上噴涌而出,像極了夢中所見的場景。

  「你快閉嘴!」我伸手就去按羅小宗的嘴。

  然而這一按不要緊,觸手冰涼,竟然摸了一手水珠。

  只見羅小宗嘴中一邊不斷念著咒語,一邊不停的流淚,甚至連鼻水都竄出老長。

  「小宗!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羅小宗連哭帶嚎地點頭,嘴巴卻依然不停。

  「那就快閉嘴!你再念下去,我們倆可能都會靈魂出竅!」我望著身不由己的羅小宗,欲哭無淚,「如果你實在停不下來,鬆開手也行啊!」

  然而羅小宗似乎明白了我要棄他逃命的意圖,立刻止住哭泣,一個過肩摔就把我結結實實地撂倒在地。

  地上的紅光越來越亮,在噴薄的紅光之中,我竟看到了牆皮迸裂的天花板上似乎畫著什麼東西。

  字跡扭曲,筆走龍蛇,竟然是另一個咒術陣,與地面上的咒陣遙相呼應。

  只不過這個巨大的圓圈是完全以黑色的墨汁寫做,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我只看了兩眼,立刻明白了這是一個完美的封印!

  原來如此,真正的埋伏竟然在這裡!

  黑衣少年故意在地上畫了一個無害的咒符,又潛入我的夢中激起我的好奇心誘我進門,而真正的殺手鐧,卻被他畫在了不容易被人注意的天花板上。

  而等我洞悉了此間的奧秘,多半已受地上的咒符所困。

  周圍的紅光越來越多,像是洶湧的潮汐,轉瞬就將我跟羅小宗吞噬其中。

  完了,完了,難道我陳子綃此生就要被困在這個鳥不生蛋的破倉庫里?

  果然一步錯,步步錯!

  我每天與羅小宗為伍,終於有一天要死在羅小宗這個白痴的手中!

  可惜再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任我抱怨,緊接著我突然覺得頭痛欲裂,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用力拽我的頭頂。

  「哇——,好痛啊!」羅小宗痛得在地上打滾,終於停止了念咒。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天花板上似乎產生巨大的吸力,瞬間就將我的靈魂吸出了身體之外。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虛掩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從外面跑進來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男人。

  他依舊眉目如畫,五官俊秀,像是我多年前第一次見他時一樣年輕英俊。

  「子綃!」他迅速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我升到了半空中的魂魄。

  於此同時,羅小宗的靈魂已經脫離身體,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被吸到了天花板上的封印中,瞬間消失不見。

  「放開我,羅小宗進去了!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不管!」我掙扎著要甩脫他的手,可惜沒有實體,連半分力氣也無。

  「誰說我是來阻止你進去的呢?」他微微一笑,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芒,「我只是趕來告訴你一個能破解封印的方法,而一旦封印被從內部破解,就會有極其有趣的事情發生。」

  「你不要廢話了,快點說吧。」眼看著躺在地上的羅小宗和我的身體面無血色,我不由心中焦急。

  「所有的封印,都有一個啟動的力量。我和那個人自然擁有這種力量,但是你的朋友只是一個平凡人,他不會有這種能力。」

  「啊?那我要怎麼辦?」我怎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這就意味著,他必須奪走這個人的某種重要的東西做為交換,才換取了這種力量。你只要在裡面找到它,把它拿出來就可以了。」

  「那東西會是什麼?你能打個比方嗎?」

  「可能是感情,回憶,或者記憶,所有人類寶貴的東西。」他微笑著緩緩說,「但是我猜更有可能是理智。」

  理智?確實,羅小宗最缺的就是理智這玩意兒!

  不過縱觀他一貫驚世駭俗的行徑,難道這個陷阱竟是在五年之前布下?

  「去吧,我會在外面接應你!」他一鬆手,我的身體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快地往天花板上飛去。

  「哇——」我大叫一聲,眼前的景物轉動不停。

  虬龍般的粗黑字跡如有生命一般,在我眼前跳躍扭動,瞬間變做一個圓形的大口,一口把我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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