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良夜又逢> 第五十七章 玉佩尋回

第五十七章 玉佩尋回

2024-10-02 19:02:43 作者: 宴阿心

  京城。相國府。

  這應當是初春最冷的一日了,寒風不比冬日的弱,冷冷的吹散了凝結在空中的暖風,霸占了整個京城的暖意。寒氣席捲整個京城,似乎在相國府更甚。

  他只是一個不曾多想,就在相國府與裴滕和卓清瀾打了個照面,那一刻,顧呈衍懊悔的想關門退出去永遠不踏進來,可那封信的字眼還歷歷在目,玉佩,玉佩,那玉佩有可能在目前的三人身上,他必須毫無保留的將玉佩奪回來。

  女人,已不再在他的目的之中,卓清瀾,他倆早就斷了。此時此刻,玉佩才是無比重要的。

  

  左桐作惡多端,可他的女兒還算可人,加之從前常常粘著裴崇,顧呈衍又總和裴崇在一起,就使左思孚這個單純的女孩入了顧呈衍的心。

  他聽說左桐和裴崇為了陷害純昇入獄,竟不惜用自己的女兒做誘餌,便恨得咬牙切齒,又心疼的無可奈何。

  顧呈衍此番的行程,就是以來看望左思孚的名義來的,為此,他還精心挑選了左思孚能喜歡的禮物。

  來看左思孚,也是不假,但來探尋玉佩的下落,是真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只因為自己的一個疏忽,只因為自己沒派人前來打探,看左相今日是否會客,就與裴滕和卓清瀾在這裡相遇。

  想必卓清瀾也是沒想到顧呈衍會來,見到顧呈衍的身影出現在大堂外時,還是猛地一驚。

  顧呈衍自然更甚,他的萬萬想不到,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可他只能裝的無比鎮定,將心中那份要跳出喉嚨的衝動生生的壓下,緊握著自己的拳頭,仿佛要將掌心捏碎一般的,輕鬆朝堂內走去。

  顧呈衍微微欠身作揖,「想不到滕王殿下和王妃也在此,左相,真是叨擾了!」

  裴滕和卓清瀾來此,也是突發的,反而顧呈衍是早早與左桐說過的,左桐來不及差人稟報顧呈衍,就這樣讓他們尷尬的相撞。

  顧呈衍提著禮物,「小小心意,是送給小姐的禮物,望小姐能夠喜歡!」

  「喜歡喜歡!」左思孚似是聽到了什麼,從側面的屋中掀了帘子便跑出來,扯著顧呈衍的衣袖,「呈衍哥哥!你來了!」她接著又探著頭,望了望周圍,似是沒能見到想見到的人,原本歡喜的神情也黯淡下來,抬頭問顧呈衍,「崇哥哥呢?沒和你一起來嗎?」

  顧呈衍寵溺的揉了揉左思孚的頭,「他出去辦事了,過幾日就回來了!」

  左思孚甩一甩自己的小胳膊,扁著嘴低頭跺腳,有些不太高興的抱怨,「哼!我都生病了他也不來!」

  中毒此等大事,左思孚竟然還以為是生病,如若不是左桐有意讓下人欺騙她,她怎會理解為自己是害了病?

  顧呈衍笑了笑,看著左桐。

  左桐面容不快,他最不願意讓左思孚提起裴崇,更不喜歡左思孚給自己起的這個名字,他嚴厲的訓斥她,「你在鬧什麼!還不快下去!」

  左思孚雖然有些怕,但嘴上還是不饒人,拉著顧呈衍的衣袖就帶著他往外面跑,顧呈衍感覺到衣袖上的一股力量,為難的看著左桐。

  只見左思孚背對著他們,大聲的喊,「那就讓呈衍哥哥陪我玩一會!一會再讓她回來!」

  「嘖……」左相還想訓斥什麼,讓顧呈衍及時制止。

  他想也正是時機,到那日的花園中去尋一尋,試試能否找到遺失在花園中的玉佩,倘若沒有,那他就要費些力氣同左桐和裴滕周旋了,如此一來,免不了要與卓清瀾有所接觸。

  顧呈衍回身道,「滕王殿下,左相,那我先陪小姐走一走,稍後等你們商議完事宜,再回來。」

  裴滕謹慎的道,「沒商議什麼事宜,不過是閒聊幾句,將軍去吧。」

  顧呈衍再淺淺行禮,就同左思孚跑出去了。

  顧呈衍跟著左思孚的步伐,想了想,道,「思孚,我們去後花園玩吧!」

  「好呀!」

  顧呈衍與左思孚到了後花園,回想著裴崇給他的信中寫的位置,在後花園最大的那個涼亭座位下,其他地方純昇就再未去過,在那裡丟掉玉佩的可能性最大。顧呈衍一面應付著左思孚,一面低著頭,用腳撥著地上,仔細的尋找,可若說玉佩是那日掉的,早該被打掃花園的下人撿走了,不是交給左桐,就是私自藏起來了,怎麼還會任由那塊玉佩在地上擱著?

  左思孚小小的年齡,心思卻細膩,發現了顧呈衍的心不在焉,便問道,「呈衍哥哥,你在找什麼?」

  顧呈衍抬起頭,坐在亭下,把左思孚拉到自己的身旁,問道,「思孚,你見過一個玉佩嗎?白色的,上頭有鹰鵰。」

  左思孚想了許久,才搖搖頭,「沒見過……誒……我見過!」

  「在哪?!」

  左思孚鼓著嘴,「在純昇姐姐的腰上……」

  顧呈衍本以為她真的能找到,接過卻是空歡喜一場,他泄下氣,「哥哥就是來幫純昇姐姐找玉佩的呀!不過思孚要聽話,不能告訴你爹爹和滕王哦!」

  左思孚撇著嘴,「我才不告訴呢!我不喜歡爹爹!更不喜歡滕王!因為他們都不喜歡崇哥哥!」

  顧呈衍笑了笑,不免想起,若日後當真與左桐針鋒相對,思孚又該怎麼辦?若左桐被他們除掉,天真的思孚知道了是自己和她最愛的崇哥哥將她的親爹爹殺死,她又該怎麼選擇?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顧呈衍陪左思孚玩了有一段時間,才把她送回自己的閨房,自己返回前堂。

  「顧將軍今日前來,並非看望小女這麼簡單,是有事吧?」左桐開門見山,神情里滿是不在乎。

  顧呈衍忍著心下的不快,笑著,「的確。我今日前來,是幫崇王殿下尋一個玉佩。」

  「玉佩?」

  「是,上次崇王來相國府,將玉佩遺失,可他身在臨城不能返回,於是派我來幫他尋一尋,可否勞煩左相,問一問府上的下人,是否有見過白色鹰鵰玉佩的?」

  「好。」左桐欣然答應,不過一個玉佩,若再為難於顧呈衍,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顧呈衍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等來徒勞無功的回答。

  相國府的下人都說沒見過那樣的玉佩,顧呈衍無奈,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裴滕和卓清瀾的身上。

  這二人,究竟誰更令他憂心,他自己也不曉得。裴滕,處處與他們作對,難以交流,又怎會將玉佩交出?卓清瀾……

  顧呈衍深吸一口氣,邁出了相國府的門,想著先回府,想個完全的計劃,才能去試探玉佩是否在裴滕手中。

  顧呈衍孤身一人,轉過個街巷,卻見到了在胭脂鋪的卓清瀾。

  許是多年的交織,卓清瀾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便使他的腳步頓了頓,轉過另一個方向,走到從前與卓清瀾相會的地方——悠茶管。

  整個京城,當屬這裡最安全,這裡是卓清瀾曾經的棲息地,這裡的人,都與卓清瀾勝似家人,卓清瀾以看望家人的理由,甩掉了身後的婢女,自己來與顧呈衍見面。

  顧呈衍真不明白自己,更不明白卓清瀾。已經斷了一年了,如今故地重遊是什麼意思?

  悠茶管還是一如往常,卓清瀾到的時候,顧呈衍正坐在他們常坐的位置喝茶。

  他聽到卓清瀾的腳步,心中還是「噔」的一聲,茶杯沒端穩,灑出些茶水。

  顧呈衍頭都沒抬,聲音冷的比外面的寒風更甚,「王妃今日找在下來,有何事?」

  卓清瀾抿著嘴,從袖中掏出什麼東西,放在桌上,「將軍……是不是在找這個玉佩?」

  顧呈衍聽到清脆的玉佩敲擊在桌案上的聲音,才驀然抬頭,「真的在你這?」

  「這玉佩是純昇姑娘的吧?」卓清瀾問道,面無表情。

  顧呈衍點點頭,正想將玉佩拿回來,卻發覺卓清瀾的手就壓在玉佩之上,他只好收了手,「王妃是來替滕王談條件的麼?」

  「不是的……」卓清瀾聲音極輕,盯著顧呈衍,心痛的不能自已,「顧將軍可否告知,純昇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顧呈衍再次垂下頭,冷聲道,「純昇姑娘是崇王的謀士。」

  「不……」卓清瀾原本平靜的聲音有了起伏,「我是問……純昇姑娘的身世!」

  「不知道。」顧呈衍回答完,又嗤笑一聲,「這世上,還有王妃在乎的人?」

  卓清瀾聽了他的話,緩緩的將手收回來。顧呈衍立刻將玉佩拿回,放在自己的衣袖中擱好。他咽了口唾液,將卓清瀾微紅的眼眶盡收眼底,他站起身,「王妃還有什麼事嗎?無事微臣就先告辭了!」

  卓清瀾皺眉,急忙喚道,「呈衍……」

  「別!」顧呈衍拂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微臣當不起!」

  她那一聲久別的呈衍,叫的顧呈衍心裡的一堵好不容易砌起來的牆頃刻崩塌。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他多想扯過她的手臂,像當年一樣,問她一聲,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帶你遠走高飛?

  不可能了,怎麼可能?

  「王妃還有什麼事嗎?」顧呈衍斂著雙目,卻不去看她。

  卓清瀾的眼淚猛地掉落下來,怎麼也制止不住,她緊抓著桌腿,才沒能衝動,「無事了。將軍請吧。」

  顧呈衍總還希望卓清瀾說出些什麼,可她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她永遠都說不出什麼!永遠!

  顧呈衍猛地捏碎了面前的茶杯,咬牙切齒的盯著卓清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這幅樣子?」

  顧呈衍滿手的血跡,帶著玉佩離開,與她擦肩,即便與她接觸,也是永遠都靠不近的距離了。

  時至今日,顧呈衍才承認,那段刻骨銘心的愛,他永遠也斷不開,舍不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