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柚紙槌瓶和大氣老頭

  陳橙說著，好看的臉龐上微微帶上了一些慍怒。

  她扯了扯我的肩膀道：「走我帶你去吃粉，現在巷子外面那家殺豬粉應該還沒關門。」

  我一把拉住了她，看著她認真的說道：「真的謝謝你，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沈凡，來自京都，是做古玩生意的，因生意虧輸，碾轉鶴州，山窮水盡之下遇見了你，不過現在好了，我真的賺到了錢，你看我房子都租好了。」

  我說著從兜里掏出了租房的鑰匙。

  陳橙看了看我手裡的鑰匙，皺著眉頭望著我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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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笑著對她說道：「沒騙你。」

  陳橙見我這樣，方才鬆開了我的肩膀。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說了句：「我洗澡了。」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從兜里摸出最喜歡的中南海香菸點了一支。

  熟悉的口感在口腔里爆開，我好像找到了點什麼東西。

  沒多久，陳橙換了睡衣從洗澡間出來。

  看到我還在，陳橙稍微有些錯愕的道：「今晚還在這裡睡嗎？」

  我給她遞了一支煙，說道：「我想加你個聯繫方式，你看。」

  陳橙接過我手裡的香菸，放到了一邊。

  她擦乾頭髮後，從冰箱裡拿出兩個橙子，分了一個給我，順便打開了手機。

  我掃碼之後，看到了她的暱稱，橙子，後綴是個鮮亮的橙子圖案。

  陳橙剝了一瓣橙子放進嘴裡，望著我說道：「要是遠今晚就在這裡對付了，明早回去。」

  我看了看她，站起身來道：「不遠就在新天地這裡，對了你有時間的時候可以去我那裡坐坐，我先回了，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陳橙望了我一眼後說道：「再說吧，好好努力，好好生活，共勉！」

  我點點頭，下了樓，回到租房後，倒頭就睡。

  可能是多日以來積累的疲憊，也可能是終於有了一個暫時安身的落腳點讓我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這一覺我睡得很死，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我下樓買了套換洗的衣服，洗衣服的時候在衣兜里翻出了陳橙給我的橙子。

  三顆橙子。

  可能是我一直都很忙，也可能是我一時捨不得吃，它們竟都還在。

  我買了三個真空袋，將這三顆橙子藏進了我整理後的收藏櫃裡。

  做完這些之後，我才來到了富民花鳥市場。

  「哎，帥哥！又來倒貨呢，新進了一批酒樽，過來看看。」

  我在市場上逛了兩圈，上次賣我貨的大姐眼尖看到了我，扯著嗓子和我打招呼。

  我踱著步子走到她的攤位前，瞅了一下她攤兒上的貨。

  上次她賣我那酒樽出了市場我就扔溝里了，她還惦記著呢。

  大姐攤位上的民族工藝品倒是真的很多，但都不值什麼錢，我隨便翻騰了一下便失去了興趣。

  耐不住大姐軟磨硬泡，三塊錢買了個小酒樽玩。

  我又在攤位上逛了一圈，看到一隻包漿老層的黃銅貔貅，這貔貅巴掌般大小，不是鎮墓那種大傢伙。

  這種貔貅是以前做生意的，放在櫃檯前招財聚財的，有點類似於如今養的茶寵。

  巴掌大小的黃銅，賣不了啥錢，但這隻貔貅嘴裡，竟然銜著一枚銅錢。

  乍看上去，有些像是祺祥重寶。

  祺祥乃咸豐後期年號，祺祥二字，滿含瑞祥千般，這祺祥重寶便極受生意人喜歡，常與招財聚財之瑞獸一起，成為鎮店氣運之物。

  不過可惜的是祺祥重寶發行時間不長，存世量稀少，尤其是後來慈禧攝政，改元「同治」，祺祥重寶幾乎被完全銷毀，無法傳世。

  我記得我看到過一則行內報導，2013年吧好像是，一枚鎮庫祺祥重寶就拍出了五百萬元的價格！

  如今在這裡遇到了，不管這枚祺祥重寶是不是鎮庫錢幣，都是價值不菲。

  如果這個漏能夠成功撿到，雖然不能讓我立馬上岸回京，但至少能解決我現在很大一部分問題。

  我看了看攤兒老闆，琢磨著到底是要用「夾帶」，還是「砸貨」或者別的手段才能把這個漏滴水不漏的帶走。

  「這貔貅什麼個價？」

  可就在我琢磨方法的時候，一個大哥卻是一把拿起了攤兒上的貔貅。

  這下我有些懊悔了，恨自己出手慢了些。

  這時候我也不能橫插一扛子，截胡壞了規矩，只能站在一邊，看他和老闆如何談。

  心裡隱隱有些希望他和老闆談崩，這個漏好讓我撿。

  老闆張口直接道：「三百萬！」

  大哥皺了皺眉頭，也不怎麼看貨，從褲兜里直接摸出手機掃了三十多塊錢，拿著貔貅就走人。

  我一看，頓時無語了，還有這樣交易的。

  等大哥走遠了我才看著老闆道：「老闆他這樣倒貨，你也不和他叫叫價？」

  老闆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七舅爺的人，懶得囉嗦。」

  我一聽頓覺有些雲遮霧掩，我看著老闆道：「七舅爺是誰，他再厲害，他手下人也不能這樣倒貨啊，你不知道你那貔貅嘴裡有一枚銅錢，好像是祺祥重寶，祺祥重寶啊你知道價值嗎？」

  老闆瞅了我一眼，眯著眼睛對我說道：「七舅爺吶，那是你小子這輩子或許都無緣無福見到的人，至於那祺祥重寶我知道啊。」

  我無語的望了他一眼，帶著些不甘的情緒對他說道：「知道你還給他，難道現在還有這樣上貢的？」

  老闆望了望我說道：「浮氣，心不靜，這可是行內大忌，還得磨練，小子七舅爺那是什麼樣的人物，不能亂說什麼上貢。再說你這樣可是越了規矩！」

  我被老闆說得有些面紅耳熱，的確，我是表現得浮氣了些，但那枚祺祥重寶，如果是我撿到的話，真的可以解決我現在大部分問題。

  何況，這情況看著就像以前上貢那一套，還不能說？

  我看了看老闆說道：「鶴城古玩市場的水就真有這麼深？」

  老闆癟著缺了兩顆大門牙的嘴沖我笑了笑，眯著眼睛說道：「小子，莫言不甘，莫要著急，你要喜歡，我再給你拿一個，這東西我多的是。」

  再拿一個？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