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廳爭辯

  乞雲羅說：「我這次出門，在黑風寨撞見王覺。據土匪交代，每次他們打劫財物，有三成要交給魯山派。分贓的帳本上有王覺和蒲莽山簽名。土匪說，蒲莽山是大師兄的化名，王覺也是大師兄派去的。」

  林少欽一驚：「有這種事？會不會是有人惡意冒充？」乞雲羅說：「我親眼看到王覺跟土匪在一起，他還把我請進山寨，意圖謀害。」林少欽想起來：「我去找你的時候，也碰到王覺。難道他真的跟土匪有勾結？會不會是他冒用魯山派名義，大師兄並不知情？」

  乞雲羅說：「我原來也這麼想過。可是剛才我又看到他了，一路追到大廳。大師兄出來，說沒看到王覺。我覺得他在撒謊。王覺干出那樣的事還敢回來，大師兄還一味袒護他。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土匪說的有可能是真的！丘先生讓你掌管貨場，就是怕它落到貪財之人手裡。」林少欽眉頭緊皺：「那咱們現在怎麼辦？」乞雲羅說：「回去找丘先生商量一下。」

  

  林少欽跟著乞雲羅回到甸苑，見了魚秋白有些難為情。

  魚秋白問乞雲羅：「你都跟林少俠說了？」乞雲羅點頭：「貨場需要人出力的時候，大師兄讓少欽去忙活。這兩年看著貨場越來越紅火，他又開始動心思。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魚秋白說：「雖然明知如此，只怕也不好拒絕。」乞雲羅說：「少欽堅持不肯放棄，大師兄總不至於硬來吧？」「貨場是魯山派的公有財產。他身為魯山派掌門，當然有權處置。林少俠堅持不退，總要想個恰當的理由。」

  乞雲羅說：「他勾結土匪聚斂錢財，好意思再霸占貨場？」魚秋白說：「咱們現在拿不出證據，他肯定推脫不認，反過來說你們有私心、誣陷掌門。到時候你們有口難辯。」林少欽低頭無語。乞雲羅問：「難道就沒有辦法了？」

  魚秋白說：「只要王覺還在山莊，你們找機會拿住他，問出口供。到時候再去找沙掌門交涉，他定會有所收斂，至少不敢再打貨場的主意。」林少欽和乞雲羅各自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林少欽和乞雲羅一直在暗中尋找王覺蹤影，可惜並未發現。

  林少欽匆忙來到甸苑。乞雲羅也在，問：「出什麼事了？」「大師兄叫咱們去開會，估計要說貨場的事。」「他這麼心急？咱們只能先設法拖延。」

  林少欽說：「有個事我心裡不踏實。」「什麼事？」「丟失貨物的事，大師兄讓我寫過一份檢討書。」「他那是小題大做。」魚秋白說：「恐怕不是小題大做，當心他借題發揮。」乞雲羅問：「先生的意思是，他會拿這個說事？」林少欽說：「我就是擔心這個。」

  魚秋白說：「你們要提前想好如何應對。」乞雲羅想了想：「先生跟我們一起去吧。到時候您可以幫著出出主意。」「掌門召集你們開會，我去合適嗎？」「沒事。到了那我自有說辭。」

  沙明普、丁右平、邵泉正在閒聊，看到魚秋白和乞雲羅、林少欽一起走進來，都有些驚訝。

  乞雲羅說：「少欽找到我的時候，我正陪著丘先生在外面散步。不好意思叫丘先生一個人回去，就請他一起過來了。大師兄，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吧？」沙明普說：「沒有沒有。那就請丘先生坐下來一起聽聽。」乞雲羅請魚秋白入座，自己在旁邊挨著坐下。

  沙明普說：「人到齊了，那我就直接說事了。」丁右平、林少欽、乞雲羅靜靜看著。魚秋白低頭整理衣袖，似乎並不關心。

  沙明普說：「過去幾年，少欽打理東山貨場，兢兢業業。大家都看在眼裡。少欽師弟辛苦了！」林少欽說：「身為魯山弟子，這都是分內之事。」

  沙明普繼續說道：「我心疼少欽，想叫他回來歇歇。換個人去打理貨場，你們覺得怎樣？」邵泉搶先表態：「我贊成！」丁右平說：「少欽這些年確實辛苦了。回來歇歇也是應該的。」沙明普笑著說：「少欽你看，大家都很體念你。安心回來吧。」林少欽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乞雲羅說：「我不同意。少欽在那幹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換人？」沙明普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乞雲羅，問林少欽：「少欽師弟，大家都表態了。你的意見呢？想想那天我跟你說的話。」林少欽慢慢站起來：「謝謝眾位師兄弟關心。我不怕辛苦，願意繼續打理貨場。」

  沙明普愣了一下：「少欽師弟，我可是一番好意，心疼你。那天你不是已經想通了嗎？怎麼忽然又反悔了？」林少欽說：「多謝大師兄好意。我回去想了想，覺得不應該因為私事，耽誤魯山派正事。」丁右平默默看著林少欽，一頭霧水。

  沙明普說：「我本來是一片好心，想多留些體面。既然師弟不領情，我只好公事公辦了。幾個月前，少欽帶人去蓬萊口岸取貨，回來路上卻因私事離隊，貨物被土匪劫了，險些要不回來。前不久，他又私自出行五六天，貨場再次出現貨物損失。這是他自己寫下的檢討書，大家傳著看看。」林少欽沮喪地低下頭去。

  丁右平接過去看了看，遞給邵泉。邵泉看了兩眼：「林師兄一向很穩重，怎麼會……」乞雲羅說：「少欽管理貨場這麼多年，成績有目共睹。偶爾有些許失誤，何必抓住不放？」

  沙明普說：「少欽的功勞大家不會抹殺。前幾年他兢兢業業，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可是近幾個月，接連出了兩件大事。究竟是因為什麼，雲羅師妹你不會不知道吧？」林少欽慌亂地央求：「大師兄，你不要再說了！」

  乞雲羅說：「少欽是有疏忽的地方，但是他畢竟經營多年。大師兄急著收回貨場，難道你認為自己能管理得更好麼？」沙明普笑著說：「我自知沒這個本事，所以打算讓丁師弟接手。」丁右平聽了，不禁一愣。

  乞雲羅也有些意外，看了一眼丁右平，說：「丁師兄從來沒管過這種事，短時間怕也不易上手。」沙明普說：「那都可以學嘛。少欽師弟剛去的時候，不也是從頭做起嗎？」乞雲羅說：「少欽剛去的時候貨場什麼樣？現在規模大了好幾倍，丁師兄毫無經驗，稍有不慎，損失更大！」

  丁右平剛要起身。沙明普按住他：「他沒有經驗，他的徒弟有啊。申遠這些年一直跟著少欽，耳濡目染，也該知道怎麼經營了。他們師徒一心，還怕打理不好貨場？」

  乞雲羅還要分辯。沙明普走過來，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和少欽青梅竹馬，感情好，所以幫他說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少欽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我讓他回到山莊，其實是在成全你們。」

  乞雲羅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好了，好了。不要意氣用事。如果我剛才說的話重了，回頭我跟少欽道歉。事情就這麼定了。」乞雲羅說：「我不同意！丁師兄，你覺得自己合適嗎？」

  丁右平站起來：「雲羅師妹，大師兄，你們都不要著急。這件事咱們再慢慢商量。我覺得，既然少欽不怕辛苦，由他繼續打理當然是最好的。少欽師弟以後仔細些，應該不會再有大的失誤。」沙明普回頭看了他一眼，悄悄給邵泉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