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首次登門

  乞雲羅下了樓，問門口的夥計：「你知道魚府在哪嗎？」夥計問：「哪個於府？」「就是無終才子——魚秋白先生家。」「您說的是魚府啊？您從這一直往東，過了第四個路口再打聽。沒有人不知道的。」乞雲羅謝過夥計，走出客棧。

  當天晚上。乞雲羅心有期盼，輾轉難眠。丘玉也心事重重，久久不能入睡。

  起床後，乞雲羅來找丘玉：「先生，我現在要去拜訪無終才子。您要不要一起去？」丘玉說：「我就不去了。你找他有事諮詢，有外人在，只怕不方便。」乞雲羅說：「我從來沒把先生當外人。要問的事，先生也知道。」丘玉說：「我是怕人家介意。萬一因為我在場，人家不肯實說，豈不是把正事給耽誤了。」乞雲羅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丘玉說：「你去吧。我一會可能也帶著若離出去轉轉。」乞雲羅說：「那先生小心一點，別走遠了。」丘玉點頭。乞雲羅轉身出去。丘玉望著門口。外面傳來乞雲羅下樓的聲音。

  若離從自己房間出來，看到乞雲羅帶著禮物走出客棧，進門問道：「雲羅姐姐出去了？」丘玉說：「她去拜訪無終才子了。」若離問：「先生不跟著去嗎？」丘玉說：「我就不去了。一會想帶你在城裡逛逛。想去嗎？」若離眼前一亮，馬上興奮地用力點頭。

  丘玉仍扮作老者，帶著若離出門。若離問：「先生，咱們去哪？」丘玉說：「獨樂寺。我帶你去看十一面觀音。」若離很開心，充滿期待。

  之前在漁陽客棧出現的那一對男女，在小巷中密謀了一會，分頭走出來。他們確實是一對夫妻，男的叫婁里古，女的叫藍嬌娥。藍嬌娥停在附近觀望。婁里古走向魚府正門。門口無人把守。婁里古回頭沖藍嬌娥點了一下頭，邁步走了進去。

  乞雲羅帶著禮物來了，遠遠停下，看了看魚府的大門，正要上前。忽見一個「傻大個」拎著婁里古走出來，直接往街上一丟。藍嬌娥一驚，不敢貿然上前。傻大個說：「你以後別再來了！」乞雲羅愣愣地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婁里古從地上爬起來，不滿地回頭看了一眼，喪氣地走開了。藍嬌娥悄悄走過去，問他：「摔傷沒有？」婁里古說：「沒事。那傢伙叫大牛，腦袋不靈光。你去哄哄他。」婁里古去巷子口等著。藍嬌娥向魚府門口走去。乞雲羅靜靜看著她。

  藍嬌娥走到大牛面前，熱情說道：「大兄弟，一個人在呢。」大牛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藍嬌娥騷媚地輕輕碰了他一下：「幹嗎那樣看著人家？」大牛問：「你是誰？」藍嬌娥說：「我來找你家無終才子。帶我去見他。」大牛說：「魚哥哥不在家。」

  藍嬌娥嬌嗔道：「什麼不在家？我們是約好了的。你好好在這看著，我進去了。」說完，徑直扭搭著進了門口。大牛愣愣地看著她，並未攔阻。

  乞雲羅微微一笑，邁步走過去。大牛直勾勾盯著她。乞雲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開口說道：「我來拜訪無終才子。魚先生在家嗎？」「不在。」「那我可以進去看看嗎？」大牛說：「可以。」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乞雲羅有點不敢相信：「那我進去了。」大牛憨憨地點頭。乞雲羅見他真的不阻攔，說了聲謝謝，邁步往裡走。大牛也跟在後面。

  這時忽聽裡面有人叫道：「大牛！進來！把這婦人攆走！」大牛快步跑進去，很快把藍嬌娥揪出來。藍嬌娥掙扎道：「你幹什麼！放手！男女授受不親！」大牛並不理會，揪著她繼續往外走。藍嬌娥威脅道：「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大牛根本不理她，一直把她揪到門口，用力往外一推：「你不許再來了！」

  乞雲羅愣愣地望著，忽然有些忐忑，擔心自己一會也被人那樣揪出來。大牛走回來，憨憨地說：「美女姐姐，你可以進去。」既然來了，怎麼也要試試。乞雲羅繼續往裡走。

  來到客廳門口，看到裡面桌上堆了好多東西。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吩咐：「劉七，先別擦了。把這些東西揀一揀。看著用了心的，送到書房。其他的，直接丟到倉庫去，估計公子不會看了。」劉七放下抹布，過去分揀。

  乞雲羅看了看手裡的東西，覺得有點俗氣了，暗自後悔。

  管家看到外面有人，問：「姑娘找誰？」乞雲羅邁步走進去：「老伯，我來拜訪無終才子。麻煩您……」管家說：「我家公子不在。」「那他什麼時候回來？」「這個我可不知道。公子在外雲遊，全憑一時興起。沒人知道他的行程。」

  乞雲羅有些失落，一時低頭不語。管家說：「姑娘請回吧。」「老伯，我是從魯山來的，專程到薊州拜訪魚先生。」「魯山來的？那距離可不近。」「是啊，走了半個多月呢。實在有要緊事求魚先生幫忙。老伯，您……」「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我家公子真的不在。要不這樣吧，你給他留張字條，把你是誰、要問他什麼事寫清楚。等他回來，我替你轉交給他。」

  乞雲羅有些猶豫，因為韓北風一再囑咐，這件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沒見到無終才子，不知道該不該說。老管家看了看她：「我看姑娘不打算留言，那就請回吧。」乞雲羅還是有些不甘心。見她站著不動，管家高聲招呼：「大牛！」

  想起藍嬌娥被揪出去的狼狽樣子，乞雲羅忙說：「我馬上走！請老伯轉告魚先生，我叫乞雲羅，是魯山派的。他什麼時間方便，叫人傳個口信，我隨時過來。」管家說：「好。我替你轉告。」「多謝老伯。」乞雲羅把禮物放在桌上，匆忙走了出去。

  大牛走過來，看到乞雲羅：「美女姐姐，你要走了？」乞雲羅遠遠躲著他，輕輕點頭。管家在門口吩咐：「大牛，好好送客人出去，不許胡來！」大牛開心道：「美女姐姐，我送你出去。」

  出了門口，乞雲羅停步問道：「你叫大牛是吧？」大牛開心地點頭：「美女姐姐知道我的名字？」乞雲羅小聲道：「大牛，你跟姐姐說實話，魚先生到底在不在家？」大牛說：「不在。我好幾天沒看到他了。」乞雲羅有些失望，默默離去。大牛仍在門口招手：「美女姐姐慢走。」

  乞雲羅走出幾步，發現婁里古和藍嬌娥還在附近徘徊，似乎仍未死心。

  這時，街上走來一隊官差。大牛認得他們，熱情打招呼：「張捕頭！」帶隊的張捕頭高聲問道：「大牛，最近沒人來這鬧事吧？」大牛說：「剛才有倆。都被我扔出來了。」張捕頭笑道：「好樣的！遇見搗亂的，不用跟他們客氣！」

  婁里古和藍嬌娥聽到，趕緊貼著牆根溜走了。

  乞雲羅停下來，回頭望了望魚府門口，也只得失落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