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來到薊州

  前方出現分岔路口，若離回頭問：「先生，前面有岔路。咱們走哪邊？」丘玉撩起車簾看了一下，說：「走左邊大路。」乞雲羅在旁邊看著他，略顯驚訝。丘玉解釋道：「根據方位，薊州應該在那個方向，大的方向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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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馬車進入薊州地界。丘玉對乞雲羅說：「薊州曾為無終子國都城，後改稱漁陽。詩聖杜甫有詩云：『漁陽豪俠地，擊鼓吹笙竽。』說的就是這裡。」乞雲羅在旁邊津津有味地聽著。

  丘玉說：「薊州人傑地靈。北宋開國功臣趙普生於薊州，後發動陳橋兵變。宋太祖黃袍加身，建立大宋天下。他一生三次出任宰相，民間有半部《論語》治天下之說。」乞雲羅聽得入神。

  丘玉繼續說道：「《三字經》里有一句：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乞雲羅說：「這個我也背過。」「這裡的竇燕山，也是薊州人。他有五個兒子，三兄弟同登皇榜中了進士，另外兩子也都中舉。五子登科，傳為千古佳話。」「先生真是博學，知道薊州這麼多典故。」「我只不過多讀了幾本書。這個算不得什麼本事。」

  馬車繼續前進。丘玉掀起車簾看了看，說：「前面就是薊州城了。」乞雲羅興奮道：「終於到了！希望能儘快找到那位無終才子！」丘玉默默看了看她，沒說什麼。乞雲羅忙說：「先生不要多心。我只想儘快弄清楚我二師兄的事。」丘玉笑著說：「咱們來薊州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也盼著姑娘早日達成心愿。」乞雲羅笑了一下，莫名地覺得有些尷尬，低頭不語。

  丘玉扭頭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乞雲羅感覺到了，慢慢抬起頭看著丘玉。丘玉說：「馬上就要進城了，城裡不比沿途鄉鎮，人多眼雜。你我同行，萬一傳出閒話，只怕對姑娘名聲不好。」乞雲羅說：「沒事。我不在乎。」丘玉說：「姑娘還有正事要辦，不可節外生枝。」

  乞雲羅見他一臉嚴肅，想了想，說：「那我先下車，咱們到城裡會合。」若離在外面聽到了，把馬車停下。乞雲羅下了車，囑咐道：「若離，你好好照顧先生。咱們城裡見。」說完，先行離去。若離回頭等待丘玉吩咐。

  乞雲羅正往前走著。若離趕著馬車追上來，在旁邊停下：「先生請姑娘上車。」

  乞雲羅上了車，看到裡面坐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看打扮像是個私塾先生，不禁愣了一下，問若離：「先生呢？」若離說：「裡面就是。」乞雲羅更加驚訝，重新打量那老者。

  丘玉笑著問道：「我這扮相如何？像不像個長輩？」「真是先生。您怎麼……」丘玉說：「這樣你我同行便無妨礙了。」「原來先生早有準備。我仍然叫您先生，沒問題吧？」「沒問題。」

  進了城，乞雲羅掀起帘子望著，看到前面有家客棧：「漁陽客棧。先生，咱們就住這吧。」

  馬車停在客棧門口，三個人下了車。馬上有夥計出來招呼，來人把馬車牽走。

  一男一女正在街上走著，忽然注意到乞雲羅肩上的包袱，悄悄尾隨過來。那二人三十來歲，像是一對夫妻。男的形容猥瑣，眼光發賊。女的面目較好，隱約帶有一點風騷。

  夥計引領乞雲羅進門。若離扶著丘玉走在後面。裡面吃飯的客人很多。臨近過道的一桌，幾個人正在聊天。客人甲看到乞雲羅，一直盯著看。其他人見了，也紛紛轉頭。乞雲羅扭頭看了一眼。那些人見她手裡拿著劍，不敢輕易招惹，假裝繼續聊天。

  客人甲問：「剛才說到哪了？」坐在他對面的客人乙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你們幫我出出主意。」旁邊的人搖頭道：「這個事不好辦。」客人甲說：「這有什麼難的？你備份厚禮，去找無終才子。他一開口，你這個根本不算個事！」

  聽他們提到無終才子，乞雲羅停下腳步，靜靜看著他們。丘玉和若離也站住。

  客人乙說：「無終才子我倒是知道。可是這種事，他管得了嗎？」客人甲見乞雲羅在旁邊看著，有意賣弄一下，大聲說道：「你是不知道。這位無終才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無所不通。守備大人家裡失竊，衙門查了一個多月都沒線索。師爺和張捕頭束手無策，最後求到無終才子家裡。人家三言兩語那麼一點撥，不到三天，案子就破了。」

  周圍的客人聽了，都往這邊看過來。乞雲羅也往前走近了一些。

  客人甲見了，更加起勁：「幾年前，滄州出了一件離奇的密室殺人案。當地的官府也是一籌莫展，專程來請無終才子幫忙。你們猜怎麼著？無終才子一去，到現場看了兩眼，馬上瞧出破綻，當天就把案子破了。」眾人驚奇道：「這麼厲害！」

  客人甲很得意：「那當然！前些年潮白河發水，也是無終才子先看出徵兆，提醒大家早做防範，這才免去一場災禍。無終才子，什麼事不知道？」

  乞雲羅聽了，心中暗喜，更加堅定要找到那位無終才子。

  街上那對男女站在門口，注意力也轉移到客人甲的身上。

  客人甲對客人乙說：「所以說，你那個事找別人沒用，就得找無終才子！」客人丙說：「有沒有那麼神啊？」客人甲看了他一眼：「你不信？等你哪天娶了媳婦，找無終才子看一眼，馬上就知道將來能生幾個孩子，頭一胎是男是女！」眾人更加驚嘆。

  若離小聲問：「先生，他說的是真的嗎？」丘玉有些哭笑不得。乞雲羅見那伙人已經開始胡說，無心再聽下去，轉身往櫃檯走去。

  站在門口那對男女相互看了一眼，悄悄轉身走了。

  乞雲羅照例要了三個相鄰的房間，仍然讓丘玉住在中間。

  丘玉坐在屋裡，若有所思。若離閒著沒事，過來伺候，見丘玉在悶頭想事，不敢靠近打擾，便停在門裡靜靜看著。

  乞雲羅走進來：「丘先生……」丘玉回過神來。乞雲羅抱歉道：「我是不是打擾到先生了？」丘玉說：「沒有。有事嗎？」

  乞雲羅說：「這些天只顧趕路，沒有置辦禮物。我想去買點東西，順便打聽一下魚府的位置。」丘玉點了點頭，忽然說：「我想那位無終才子也不是貪財之人，禮物不必貴重，也不用太花心思。」乞雲羅說：「初次登門，又有事相求，禮物還是要認真準備。先生繼續休息吧，我很快回來。」

  乞雲羅走了。若離問：「雲羅姐姐一個人出去，會不會有危險？」若離兩次救了乞雲羅，乞雲羅已經和她姐妹相稱。丘玉說：「城裡有官兵巡邏，魚府也不會太偏僻，應該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