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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大廈將傾(四)

2024-10-02 08:30:53 作者: 吃魚大叔

  顧永成怎麼也不明白,明明這段子上面寫的那陳洪的罪行累累,讓給任何人一看,這陳洪不得千刀萬剮啊。

  旁邊的顧憲成點點頭道:

  「蘭芝先生說的對,說白了我們百姓的命在皇帝的眼裡實在是與螞蟻一樣,不值一提,這狀子遞上去對陳洪也只能是撓痒痒,而且剛開始找的這人就不對,小小一個掌家,又能夠知道有多少?

  單單指望和宮女對食,已經損害百姓家孩子性命的罪行,最多讓陳洪受到皇帝的呵斥,斷然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這件事兒從一開始就錯了,這案子不能這麼辦,想要問陳洪死罪,就不能從這上面著手!」

  李守心非常贊成的點點頭,哪知道話音剛落,大門被拍響,一開門竟是那個番子那個番子,這次來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邵大俠和張公公說了,你要是不告的話,這狀子不妨拿回來我們換人,可你要想清楚,你要是不按他們二人說的辦,這後果會是什麼,兩位大人說了你是一個聰明人,沒有必要把話說的太透!」

  這個時候李守心心裡已經有了譜,剛要拒絕那個翻子,哪知道旁邊的顧永成連忙搶過狀子,對那番子說道:

  「你回去對你家大人講,這狀子我們一定會去告,他不告我告,我就不相信,蒼天無眼,好人得不到好報,惡人得不到惡報,如此十惡不赦的罪行,怎麼可能告上去,不會得到懲處!」

  李守心立刻就頭大了,旁邊的顧縣城也立刻發急的對顧永城說道,弟弟你怎麼能夠這樣,這事兒真的不能這麼辦,這真的是像蘭芝先生所說,你這樣做真的等同於飛蛾撲火!

  哪知道那帆子笑著回答道,還是這位大人有骨氣,這樣吧,我現在就回去稟報。

  

  說完話那番子便轉身就走了,此時此刻,李守心跺著腳對顧永成說:

  「這事兒真的辦不成,就好比當年嚴嵩倒台時,彈劾嚴世蕃,那麼多的罪行都起不到一條作用,到最後只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才要了嚴東樓的小命,這事情才過去有多遠,你怎麼就不好好參考參考!」

  顧永成壓根不屑的說道:

  「陳洪怎麼能夠跟當年的嚴世藩相比,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更何況,如此傷天害理的事兒,只怕人世間也難以容忍,他皇帝怎麼可能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這麼一來,天下人怎麼議論皇帝?」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狀子遞上去,那九十九個孩童會被第一時間被滅了口,這麼一來,罪證一消失,你打算去告何人?更何況皇帝那邊肯定會默許,有人這麼做,到時候這場禍事,不光是搭建了你這條性命,只怕是那九十九個孩童,也因為你的魯莽衝動,而喪了命!」

  李守心跺著腳說出這番話,一下子讓顧永成沒了主張,頓時有些不確定道:

  「不可能吧,皇上怎麼可能能夠這樣容忍陳洪?」

  這時候旁邊的顧憲成趕緊補充到弟弟呀,你這真的是糊塗,如果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皇帝,一個從小伺候你的宮人,幾乎每天和你相伴,從小玩到大,真的是除了父母親就屬他親了,更何況天家就沒有任何親情可言,當今皇帝可不就是看見陳洪比任何親人還要親,你要是動這樣一個人,你猜皇帝是會不會多少容讓一下,相比之下,那些老百姓家的孩子又算得了什麼?

  人都是自私的,孰輕孰重,哪個親哪個生疏,最明白不過了,換做你也是一樣的,這就是蘭芝先生為什麼猶豫的原因。

  顧永成聽到這番話,似乎若有所悟,有些著急的說道,可是怎麼辦啊?我已經接下來這狀子已經答應了。

  李守心白毛了他一眼,非常無奈的對他講:

  「不是光你一個人正義感爆棚,關鍵是沒用啊,不光沒用,還會壞事兒,好像天底下就你一個正直的人,你得想啊,現在我們要跟陳洪要撕破臉了,這是被逼的,你要知道我今天所有的一切,要是不傍著陳洪這棵大樹,生意根本不可能做這麼大,說起來陳紅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大家也只是相互利用,互相之間沒有多少情誼,說翻臉也就翻臉罷了,問題是關係到這九十九個孩童的性命,高層的爭鬥,老百姓家的孩子可以隨時犧牲,可是我們不能這樣啊,我們不能這樣簡單的淪為他們手中的工具,要仔細想一想,這事該怎麼辦才能辦成,這樣既能夠獲得利益最大化,更關鍵的是能夠保住這九十九個孩子的性命,這兩者並不衝突啊!」

  顧永成聽到這番話無比後悔的說道:

  「事已至此,你看現在該怎麼辦?」

  李守心仔細看這狀子裡的每一句話,無比頭大的來回搜索,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除了那九十九個孩童的性命可以利用以外,似乎也找不到任何別的罪行。

  關鍵是這樣不行啊!

  必須要讓皇帝感覺到威脅,哪怕這點威脅,只有那麼一丁點。

  他冷靜下來,閉上眼睛仔細想想,關於皇帝最害怕什麼?

  當今的隆慶皇帝肯定是怕死,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隆慶皇帝再有一年就嗝屁了,此時他的身體狀況一定是非常糟糕。

  想到這裡,他再睜開眼仔細看著狀子裡的每一句話,忽然有那麼一句話映入了他的眼帘,雖然只有那麼短短几個字,讓他立刻開悟。

  那就是陳洪為了給皇上配仙丹延命,竟然要用到兩樣東西,一個是九十九個孩童的童子尿,配以婦人的經血。

  看到這一條,他發覺能夠利用了。

  這時候他抬起頭來,問顧憲成:

  「我記得咱首善書院是不是也有一個名醫,叫什麼安希范……」

  「對對對,安希范不光是心學大家,也是杏林聖手,你的意思是讓他看看這個方子到底起什麼作用?」

  李守心點點頭:

  「這樣吧,天色已晚,還是明天吧!」

  「他就在書院住,不妨事的,事情緊急,讓他過來看一下方子,這事刻不容緩!」

  縣城這麼說便打發人將安稀飯,叫來安希范,不過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長著一副花白鬍子的老頭,當他看到狀子上,有這麼一句話,眉頭一皺說道:

  「這方子有問題,看上去非常荒唐,但就以童子尿和婦人的經血入藥,這在醫書上還能夠講得通的,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最後幾篇就是關於以人的排泄物,甚至人肉,都可以入藥,只不過這兩樣結合在一起,問題就大了……」

  說到這裡安希范忽然打住了,讓你手心非常著急的問道,老先生繼續說啊,這可關係到那九十九個孩童的性命。

  安希范皺著眉說道這兩樣東西應該犯沖,是最不適合放在一起的,看來這方子一定是國師藍道行出的,說什麼陰陽調和之理,其實這是大謬,這兩樣東西若結合在一起,尤其是童子尿,稍多一點,立刻賽砒霜,頃刻間就會要了人的性命。

  李守心聽到這話,大喜過望,連忙問道可有證據。

  「這還要什麼證據?一代醫聖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裡面就有記載,更何況這方子怎麼也不對,而是經血稍多過童子尿,人若吃了,會得下寒之症,過不了幾年,也會驚懼而死,就算兩樣東西,分量一樣,也沒有任何的藥效,徒增害處,長期服用,毒素會久居在身體裡,無法排除,等於慢性毒藥,有關於這段文字,就在本草綱目最後一篇人之篇裡面寫著!」

  說著,安稀飯便從書架上取出,本草綱目翻到最後一篇,果然從那裡找到了出處,李守心大喜過望的說道:

  「看來,平時多讀書就是有用啊,害人的時候,隨時能夠引經據典,陳洪和藍道行,只怕是吃就吃了,沒文化的虧,說白了還是你們讀書人心思毒辣!」

  安希范,顧縣城,顧永成,三個人聽到這番話都不自覺的抹了一把汗,紛紛把目光瞅向了自己,直到這時候李守心才意識到,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張羅,這不是等於罵自己嗎?

  當天晚上他就重新寫了一份狀子,將原狀上的內容大概只是簡略的寫了一遍,只是寫到那著重處有關於婦女經血與童子尿結合的危害,仔仔細細寫的足足有一大張。

  緊跟著第二天他便去了順天府衙門,擊鼓鳴冤。

  順天府的府尹,按說是不應該管,民間的一些訴訟案件,設在府衙門口的,大鼓幾乎常年也沒人動。

  他這麼一敲,可算是驚天動地。牙門裡大門二門的衙役們紛紛跑過來,呵斥他道:

  「要告狀也不能在這裡告,你是吃的熊心豹子膽了,竟敢直接越級來這兒告?」

  李守心根本懶得理這些衙役,直接大喊:

  「我要狀告當今掌印太監陳洪,心如蛇蠍,處心積慮,要謀害皇上,上對不起皇上,下對不起黎明百姓,如此禍害,天理難容,小人冒死相告,萬望大人一定要受理,不然皇帝的性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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