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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趙娉婷身世反轉

2024-10-02 07:19:48 作者: 瘋廿四蛇

  趙娉婷出生後,母親就難產而亡。

  她的母親,身份並不尊貴。只是趙府里的一個丫頭,做些雜掃的活計。

  

  趙睿為人簡樸,生活簡單,起居出行,打小便是自個兒解決。當官後忙於國事,才雇了兩個小廝。

  皇上數次想要賜幾個面容姣好的丫鬟給他,都被他拒了。

  後來想著要迎娶薛庭縛入府,才買了兩個丫鬟。

  一個叫婉翠,一個叫婉玉。

  是對雙生的姐妹,因家境貧寒而被父母賣到了黑市。趙睿正是在帶人突襲黑市之時,見到了姐妹倆。

  五官清秀,然而實在不怎麼美麗。或許是因為受人販子虐待,風餐露宿,顯得整個人都面黃肌瘦,所以至今還未有買家。

  趙睿原本想遣送她們回去,但她們死活不肯,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

  趙睿明白,回家以後,她們依然得不到善待,下一回,不定被賣到何處。

  而更加打動他的,是姐姐婉玉的一番自薦。

  「大人,民女什麼都會做。洗衣、做飯、打掃、縫補。民女看您衣著樸素,想是身邊無人伺候。但來日您總要娶妻,就讓民女跟您回去,替您收拾家中,到時夫人進府,民女自當盡心竭力伺候夫人。」

  「只要管吃住就成。」最後一句話,婉玉小聲地說。

  趙睿被說動了。

  這個叫婉玉的姑娘,真的很聰明。

  趙睿的衣裳,豈止是樸素這麼簡單。洗得發白,甚至還有個洞。府里若有女眷,早就給補上了。

  觀察如此細緻的丫頭,正好伺候庭縛。趙睿暗暗地想。

  他將姐妹倆帶回了家中。

  府里正式有了丫頭。

  趙睿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當了大學士。在內閣之中,雖處最末,卻也是名副其實的宰相。

  相處一久,兩姐妹都芳心暗許。

  可惜趙睿喜歡的,是另一個宰相薛庭縛。

  那個女子,僅僅是提到名字,就能讓天下所有姑娘都黯然失色。

  兩姐妹把心思偷偷地藏起來,不敢生出妄念。

  然而到底是有所不同。

  婉玉內斂,婉翠活潑。

  婉玉只做分內之事,無用的話絕不多說一句。

  而婉翠,心思則活絡得多。

  她知道趙睿每日處理公事很晚,要麼在皇宮,要麼在書房,要麼在民間到處跑。每逢趙睿不在的夜晚,她總是燒好熱水溫著,等趙睿回來,就殷勤地端上一盆洗腳水。

  趙睿拒絕她的觸碰,卻沒有拒絕這一盆水。

  勞累了一天,燙燙腳有利睡眠。翌日上朝,也能精神些。

  洗腳水裡時常會有花樣。

  有時是路邊采的野花野草,如艾草、蒲公英之類。到後來,換成了一些略微值錢的中藥。

  趙睿自然注意到了,問她中藥哪來的。

  婉翠「不經意」地給主子看到自己手上的傷痕,嘴裡卻輕描淡寫:「白日裡奴婢閒來無事,便做些繡品去賣,得了銀子也沒處花,正好買些藥材報相爺大恩。」

  趙睿自是感激,但也僅僅是感激罷了。

  婉翠這樣尋常的女子,怎麼能入得了趙睿的眼?

  月亮一出來,沒有人會注意到邊上的星星。無論星星再多再亮,最惹人注目的永遠是明月。

  婉翠的心在趙睿日復一日的淡然中慢慢絕望。

  她原以為,趙睿是個心軟之人,姐姐一求,他就帶她們回來了。那她只要對趙睿好,趙睿心情愉悅便會納她為妾。

  哪怕,做個通房丫頭也好啊。

  只要生了兒子,後半輩子便衣食無憂。

  若是薛女相身子不佳,生不出兒子的話,她的兒子,便能繼承整個相府。

  婉翠越想越痴,卻不料趙睿在感情一事上,從不心軟。

  她生出了恨。

  恨那個光芒萬丈的女人,阻礙了她的大好前程。

  當薛庭縛稱病罷朝後,趙睿一趟一趟地往薛府跑。

  婉翠的心也跟著跑了。

  而這個時候,一個叫貴婦人找到了她。

  貴婦人告訴她,薛庭縛稱病是假,待孕是真。

  婉翠不相信。

  貴婦人斬釘截鐵:「薛庭縛不知廉恥,還未出閣就與人苟合,珠胎暗結,不得已以布束腰。可孩子一天天長大,總歸瞞不了人的。所以只能稱病,然後偷偷將孩子生下來。」

  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婉翠的心都要碎了。趙相在她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是她連腳都摸不到的男人,可是薛庭縛,卻做出讓趙相蒙羞的醜事。

  雖然兩人並未定下婚期,可誰不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兒。

  更可恨的是,趙睿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卻向皇上請旨,說要娶薛庭縛為妻。

  薛庭縛也答應了。

  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更是被趙睿認下了。

  婉翠無法理解,怒火中燒。她替趙睿不值,答應了貴婦人的要求。

  不過是偷出趙相的一個貼身之物而已,小事一樁。

  她沒想到,就是她偷出的這樣東西,使得陸月華成功騙得薛庭縛出門。薛庭縛挺著個大肚子坐在馬車裡,身後是「嗖嗖」的冷箭。馬兒受驚亂跑,薛庭縛的身下流出了血。

  她在情急之中拽過錦被,裹住了肚子。又將身子拱起,把孩子牢牢地護住。

  終於,馬車摔落山崖。

  噩耗傳來的時候,趙睿慌了,婉翠也慌了。

  等到幾天後搜尋到屍骨的時候,趙睿哭了,婉翠卻笑了。

  她以為薛庭縛死了,就沒有人與她爭了。從今以後,趙相就是她一個人的。

  她比以前更關心趙相,對他噓寒問暖,她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但趙睿就是個榆木疙瘩,無論她怎麼做,趙睿都不為所動。她盼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終於,在薛相出事後的第二年,她兵行險招。

  喬裝打扮後去一間略微偏遠的藥鋪問大夫買了一顆氣味淡淡的致幻香,偷偷燃在趙睿的房中。

  當她再次端洗腳水進去的時候,傷心過度的趙睿將她當成了薛庭縛。

  他緊緊地擁住她,問:「師妹,你回來了嗎?這次回來,便永遠不要離開我。」

  只一夜,她便懷了孕。

  可惜好景不長。

  孩子七個月時,趙贇在院中練槍。那是一桿紅纓槍,槍頭的穗子迎風飄飄。

  也該是善惡有報,趙贇控槍的力度不准,一不小心,槍脫手離去,正好砸向婉翠,驚得婉翠往後倒去。

  這一摔,孩子便早產了。

  婉翠出血不止,沒有保住性命。

  她只看了女兒趙娉婷一眼,便徹底閉上了眼睛。

  趙贇跪在產房外,小小的身子抖如落葉。一朵花砸到他的膝前,他在剔透的花露中見到自己惶恐悔恨的臉。

  這一輩子,是他欠趙娉婷的。

  他要用一生,去守護這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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