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海東青救我
2024-10-02 07:11:48
作者: 瘋廿四蛇
我好不容易重新贏回成瑜的愛,爹爹也找到了,只要活著出去,就可以讓成瑜為爹爹請最好的大夫。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絕不能在這裡丟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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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我想起了成瑜養的兩隻海東青。
歹人有備而來,特意選在成瑜不在之時對我下手。成瑜又何嘗是個大意之人,不可能無故消失不管我。
我決定賭一把。
將手指放在嘴邊,用力一吹。
頭一個乞丐笑得直不起腰來:「喲,還想找救兵呢。」
我猛地抬起腦袋,狠狠地撞了過去。乞丐被我撞得胸口生疼,罵罵咧咧地踢了我一腳。
我一聲一聲,急促地吹著口哨。
內心已恐懼到了極點。
就在最後絕望之時,天空中傳來幾聲鷹叫。
兩隻海東青撐開大翅,如天神般降臨。所過之處,帶起一陣風。
我想起了一句話——雕出遼東,最俊者謂之海東青。
萬鷹之神,名不虛傳。
一黑一白兩隻海東青,似箭般俯衝下來。
墨雨速度更快,飛在前頭,衝著那乞丐的屁股,伸爪就是一撓。
飲雪緊隨其後,用尖利的嘴啄另一個乞丐。
它們是受過成瑜訓練的,一招一式皆有章法。尤其是飲雪,直接啄斷了矮個乞丐脖子上的經脈。
矮個乞丐身體沉沉地倒在地上,因劇痛而渾身抽搐,血液不停地往外流。
神仙難救。
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墨雨則撓瞎了高個子乞丐的眼。兩個眼窩裡血流如注。
飲雪飛至墨雨身邊,想要與墨雨一起結果那高個子的性命。
原本站在牆角處默不作聲的鼠目男人不知何時靠近,揮刀就要往飲雪的翅膀砍去。
海東青聽覺極好,此人卻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他的功夫一定不弱,海東青有危險!
我在情急之中喊道:「飲雪小心!」
幾乎是同時,兩隻海東青齊齊扇起翅膀朝著鼠目男人攻去。
鼠目男人在強敵的威脅下,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他的招式極為兇狠,有拿命相搏的架勢,不像尋常武士,更像是亡命之徒或者在戰場上殺過敵人的士兵。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從他先前故意隱藏實力來看,我更傾向於後者。
那麼操縱一切的,便只可能是兩個人。
王妃、趙娉婷。
甚至,兩人一同聯手。
我決定先跑,不讓自己成為它們的累贅。
退一萬步講,海東青會飛,就算打不過鼠目男人,在我離開此地之後,它們也可以展翅撤退。
我揉了揉被乞丐踢痛的地方,攏住衣裳扶起爹爹。爹爹靠在我的肩頭,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鼠目男人想要追來,被飲雪和墨雨拖住。我儘量讓爹爹再靠過來一些,加快了步子。
破廟外,我撿到了一根樹枝。半人多高,正好給爹爹當拐杖用。
然而還未走出多遠,爹爹便用手比劃著名說自己實在走不動了,叫我一個人走,莫要被他拖累。
我搖著頭,堅定道:「今日女兒為您而來,絕不可能丟下您不管。女兒在世上只有您一個親人了,您忍心讓女兒孤苦一世嗎?」
聽到最後一句話,爹爹有些動容。他蹲在路邊,抓起大把大把的野菊花往嘴裡塞。
那狼吞虎咽的模樣,一看便是飢腸轆轆。心再一次如撕裂般疼痛,我暗暗立誓,今後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將爹爹帶在身邊。我要給他衣食無憂的日子,平安順遂的晚年。不再挨餓受凍,更不再擔驚受怕。
等到爹爹略微果腹後,我們繼續逃命。
遙遙地,一隊官兵走來,手持兵器,嘴裡喊著:「江姑娘,總算找到你了。」
為首那人我認識,是黃大人的左右手雷鳴。雷鳴見到我,一臉慚愧:「江姑娘,老朽犯了識人不明的大過,向黃大人推薦的所謂高手出了差錯,竟然將你給跟丟了。好在你平安無事,老朽總算能給黃大人一個交代了。」
我起了警惕之心。
高手「跟丟」在前,官府及時到來在後,這讓我隱隱覺得,其中一定有某種聯繫。
但他們人多勢眾,我不敢反抗,更不能說出心底的懷疑,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強壯的官兵背起了爹爹,而我自己,則默默地跟在隊伍後面。
雷鳴注意到了我凌亂的頭髮與破損的衣裳,脫下外衫罩在我身上。
「江姑娘,老朽這個年紀可以做你爺爺了,特殊情況,不必太過在意男女大防。」
我點了點頭,向他道謝。
走到一戶農家院前,雷鳴還買了頭驢子給我騎。無微不至的照顧,幾乎讓我放棄對他的懷疑。
可是破廟裡的痛苦太刻骨銘心,一次一次提醒著我。我分析了眼前的形勢,覺得雷鳴若要對我父女二人下手,大可不必如此費周折,直接抹了脖子,再尋塊地埋了更為簡單。
他多半,是要將我送回官驛。
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要讓成瑜親眼看到,我衣衫不整地出現於人前,此後成瑜便對我心存芥蒂,無法再娶我為妻。
他們太小看成瑜了。
自飲雪與墨雨從天而降的那一刻,我便對成瑜生出了無窮的信心。我確定他很愛我,真的愛我,如天山雪經年不化,如長春花四季留香,如泰山石巍巍聳立,更如那莽原草火燒不盡。
衣裳破損又如何?
成瑜不會介意的。
我有預感,他只會更心疼我。
到達官驛之時,成瑜果然已經回來了。
他的身邊,站著一紅衣女子。
除了趙娉婷還有誰。
一年過去,她的個子絲毫未見長,臉依舊肉肉圓圓,幼態十足。見到我,故意抱住成瑜的手臂,往成瑜身上靠去。
成瑜不著痕跡地將手臂抽回。
趙娉婷臉色有些訕訕地,撒著嬌道:「瑜哥哥,人家好不容易說服了爹爹,從京城趕來看你,你我馬上就要成親了,何必拘於那些虛禮呢。」
說完後才假裝剛看到我,驚叫道:「呀,這不是江姐姐嗎?你怎麼了,身上為何披著男子的外袍?」
她走上前來,與我親親熱熱地說話:「江姐姐,一年未見,你瘦了,可見日子過得不好。娉婷看了,很是傷心呢。」
說話只是個幌子,她的真正意圖是扯掉外袍。正巧我也想看看成瑜的決心,便沒有阻止。
趙娉婷尖叫起來:「天啊,江姐姐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何衣衫襤褸江姐姐,你告訴娉婷,是誰欺負了你,怎樣欺負你的,娉婷作為你的好姐妹,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她說得如此具體,惹人浮想聯翩,就差直接道明,我江年年被人侮辱了。還以好姐妹相稱,實在是令人作嘔。
我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到了成瑜面前,正想問成瑜的態度,他一把解下自己的披風,將我整個人罩住了。
披風上有他的氣息,很是好聞。
我產生一股莫名的安心。
我鼻子有些酸酸的,小聲地說:「成瑜,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雖然被人欺負了,但沒有到最後一步,飲雪與墨雨及時出現,救了我。你會嫌棄我嗎?」
成瑜將我緊緊地摟住,手臂微微發抖:「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
趙娉婷幾乎要咬碎銀牙,試圖與成瑜說話:「瑜哥哥……」
成瑜沒有理她,對著自己的手下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醫婆。解元身上有傷,叫醫婆多帶點藥。」
成瑜口中的醫婆,即知府大牢里專門為女犯人看診的醫者。住得很近,一會兒工夫便到了。
另來了兩個丫鬟,替我打水沐浴。我不習慣洗澡時有人看著,便叫她們出去,留下醫婆一人,為我看傷。
醫婆摸了摸我受傷的地方,說沒有大礙,只是疼了些,需配合手法按時抹藥。
她在裡邊教我如何按揉,成瑜則在外面照料我爹,以及查問真相。
待上完藥以後,醫婆留下藥瓶出去了。
這個案子是我親歷,我不能置身事外。我要找到真兇,報仇雪恨。
然而就在我快要走到門口之時,外來傳來成瑜與醫婆的對話。前面還好,大致是講述我的傷勢,說到後來,越來越匪夷所思。
我清楚地聽到醫婆對成瑜說:「成大人,您要好好安慰解元姑娘。她……她遭遇了一個女子最不能忍受之事。這是老奴替她擦身子的棉布,一股子腥味兒。也許是受了刺激,江姑娘神志有些不正常,她忘記了痛苦的回憶,以為自己沒有受到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