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4-10-02 06:59:27
作者: (美)布拉德·斯特里克蘭
當他們從電影院裡出來時,路易斯正好看見哈爾·埃弗里特走在人行道上,他的兩隻手插在口袋裡戳來戳去的。羅絲·麗塔喊了他的名字,哈爾回頭看了看他們,猶豫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走了過來。「嘿,」他試探地說,「我很高興你沒受什麼重傷,路易斯。」
「我確實是被砸暈了,」路易斯平淡地說,「但我已經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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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我很抱歉自己跑掉了。」哈爾小聲地說,「我以為是我殺了你!我的意思是,當時我正在假裝施展魔法,然後你就從看台上摔下去了!我……我真的被嚇了一跳,實在是很抱歉。」
「並不是你造成的,」羅絲·麗塔安慰他,「那只是一場意外。」
「我們告訴過你的,世界上並沒有什麼魔法,」路易斯提醒他,「如果有的話,我早就讓我叔叔用魔法治好我的傷了!」
「你是說你的兩個黑眼圈嗎?」哈爾問道,「我曾經也像你一樣有一對黑眼圈。」
「你是怎麼弄的?」羅絲·麗塔追問道。
「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的,」哈爾回答說,但在路易斯聽來,他的語氣非常奇怪、冷淡,就好像是在責怪某個人讓他摔下來的一樣,「但是傷得並不重,幸好我用一些方法救了自己。」
路易斯把口袋裡的五十美分弄得叮噹作響,然後說道:「羅絲·麗塔和我剛好要去買點兒汽水喝。」
哈爾面無表情地愣了一秒鐘,接著又笑了一下:「我也剛好有一些錢,介意一起去嗎?」
「人越多越好。」羅絲·麗塔說。
「謝謝。說真的,路易斯,我很慶幸你沒有傷得很重。我總感覺是自己召喚了天上的閃電劈中了你!」
「好了,我不怪你,況且我的傷也不像被閃電劈中那麼糟糕。」路易斯不情願地承認,他只希望哈爾不要再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了。
他們走進商店,在一張圓桌旁坐了下來。這裡的桌子鋪了一層紅色的塑料布,椅子是用一些漆成白色的鋼條擰在一起做成的,而且還配了紅色的充氣皮革坐墊,每當你坐在上面時,它就會發出吱吱的響聲。路易斯點了一杯香草冰激凌汽水,而羅絲·麗塔點了一杯巧克力麥乳精,哈爾也從口袋裡掏出足夠的硬幣給自己點了一杯冰激凌根汁汽水。「你被球砸到的事嚇到你叔叔了吧?」哈爾問。
路易斯正在用兩根吸管喝著汽水,點了點頭。「有一點兒吧,」他回答,「一開始羅絲·麗塔打電話給他,說我的頭被砸了一下,他應該是很擔心的,但後來他親眼看到了我,才發現並沒有很嚴重。」
哈爾點了點頭,又問道:「嘿,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上次你們提到的那些魔術套裝之類的東西,你們知道要花多少錢嗎?」
路易斯和羅絲·麗塔都不知道,但是路易斯告訴他:「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你可以自己去看一看——博物館就在這條街上。就算你沒有足夠的錢去買一個套裝,還有很多的魔術技巧是不需要花錢的,你可以從書上學習。有一次,羅絲·麗塔和我用從書上學的魔術技巧進行了才藝表演。那是一個關於繩子的小戲法,非常簡單。你先拿出一根繩子,讓別人用剪刀把它剪成兩段,然後不打結就能把繩子重新接在一起,特別神奇!」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哈爾好奇地問。
羅絲·麗塔眨了眨眼。「這就是魔術,」她回答,「但路易斯說得對,像紙牌戲法、橡皮筋戲法和讀心術之類的魔術,都是可以免費學到的。」
「讀心術要怎麼做呢?」
羅絲·麗塔向路易斯會心地一笑:「你都還記得嗎?」
路易斯也笑了一下:「應該還記得。」
「讓我們給他露一手吧。」
路易斯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兩個:「好了,叫哈爾隨便想點什麼吧。」
路易斯聽到羅絲·麗塔很小聲地對哈爾簡短地說了幾句,接著就是一陣沉默,哈爾一定是在考慮要選擇說什麼。哈爾低聲告訴了羅絲·麗塔他的決定,但他的聲音實在太小,路易斯一點兒也聽不見。最後,羅絲·麗塔說:「路易斯,哈爾想的是一件很特別的東西,就在這間商店裡。做好準備,猜猜看它是什麼吧。一定要猜中噢!」
路易斯慢慢地轉過身來。「嗯……」他一邊說著,一邊閉上了眼睛,「我要先問一下神靈!」
「看你面紅耳赤的,知道答案了嗎?」羅絲·麗塔問道。
路易斯睜開眼睛,朝左邊瞟了一眼。「我猜,他想的是一大杯紅色的草莓汽水。」路易斯說道,用手指著汽水櫃檯上方的一杯飲料,那是擺在牆上的一個仿真模型。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哈爾張大嘴巴,驚訝地問。
路易斯笑了一下。「這是一個暗語,」他解釋道,「羅絲·麗塔一開始告訴了我目標在商店裡,所以我就仔細聽著她的下一句話。當她說『做好準備,猜猜看它是什麼吧』的時候,她說的第一個字就告訴了我要向左看,因為『做』和『左』的讀音幾乎是一樣的。如果你選擇了在右邊的東西,她就會說:『有沒有準備好,猜猜看它是什麼吧。』如果是在中間的話,她會說:『終於準備好了,猜猜看它是什麼吧。』這裡『終』指的是『中』,懂了嗎?接著,她的第二句話說了『一定要猜中噢』,就是在讓我往中間看。如果她說的是『一定不要瞎猜噢』,就是在讓我往下面看,而『一定要上心好好猜噢』的意思就是往上面看。」
「因為『猜中』和『中間』都有著同一個字。」哈爾點點頭說。
羅絲·麗塔笑了:「然後,我又繼續說:『看你面紅耳赤的,知道答案了嗎?』這時,路易斯就知道我在暗示他那個東西是紅色的,只是你沒注意到而已。『面紅耳赤』,『紅』和『赤』,明白了嗎?所以,合在一起,路易斯只需要朝左邊看,並在那面牆的中間找一個紅色的東西就行了。於是,他就知道答案是一大杯草莓汽水了,雖然它並不是一杯真的飲料,而是由塑料做成的。」
哈爾眨了眨眼睛,激動地說:「這實在是太高明了!你們兩個真的把我給騙到了。」
路易斯謙虛地搖了搖頭:「當你知道了這些暗語,再好好練習之後,你就會發現沒什麼了不起的。如果你真的想看有關魔術方面的書,我這兒有一本,就是我和羅絲·麗塔在才藝表演時用過的那本。」
「那太好了。」哈爾感激地說。
哈爾和他們一起走回了路易斯的家,然後路易斯上樓到他的房間找到了那本書。哈爾接過書,害羞地感謝了路易斯,接著就打開書,邊走邊讀了起來。羅絲·麗塔忍不住說:「希望他不會走到馬路上去。」
「應該沒事的。」路易斯安慰道。
星期六的早上,路易斯醒來之後感覺狀態非常好,這是自從星期一他受傷以來感覺最舒服的一天了。他的頭痛完全消失了,眼睛看起來也好多了。總之,路易斯終於能夠答應羅絲·麗塔的出遊邀請了。也許他們可以騎自行車在鎮上到處逛逛,一直騎到自來水廠再騎回來;又或者,他們可以選一條羅絲·麗塔曾經去過的遠足路線,然後一起去探索他們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的地方。當路易斯走出房間時,他聽到樓下傳來了齊默爾曼太太的聲音,而且還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這就意味著今天的早餐不會像平常一樣只有一碗麥片,而是一頓豐盛的美食了。
路易斯從廚房邊上的後樓梯走了下來,但不知怎的,他突然在倒數第三個台階上絆了一下,為了保持平衡,他只好往前踏了一大步,重重地跳到了地板上。結果,他的一隻腳瞬間扭傷了,他尖叫了一聲。
「怎麼了?」齊默爾曼太太出現在廚房門口,手裡拿著一把抹刀,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路易斯!可別說你又受傷了!」
喬納森叔叔趕快從她的身邊擠了出來:「你是摔下來了嗎?」
路易斯坐在樓梯的最後一個台階上,緊握著他的左腳踝,呻吟了一聲:「哎喲!——我踏空了一步!」
因此,路易斯並沒有吃到一頓美味的早餐,而是被送到了醫院的急救室。當護士們準備給他的腳踝拍X光片時,他們派人去請了漢弗萊斯醫生。接著,這些護士開始給路易斯照X光片,他只好按照吩咐在一張冰冷的金屬桌上躺了下來,首先是仰臥,接著是右側臥,最後是左側臥。然後,他還要坐著等大約一小時,才能看到沖洗出來的片子。不過,至少還有齊默爾曼太太和喬納森叔叔陪在他的身邊。
最後,漢弗萊斯醫生終於拿著X光片走進來,然後把它們掛在了一塊燈板上。這些X光片看起來就像相機的底片一樣,是深灰色的,上面還有一些霧白色的骨頭。漢弗萊斯醫生說:「好了,路易斯,儘管你又折騰了一番,但你的腳踝並沒有骨折。不過,你的組織間隙有過多的液體積聚,哦,這是醫學術語,也就是說你的腳踝有點兒腫,這幾天你都不能跑步了。我會用彈性繃帶幫你包紮起來,但如果你能拄幾天拐杖的話,應該會好得更快。喬納森,這個周末就幫他冰敷一下吧,要是到周一還沒消腫,就再帶他回來看看。路易斯,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不過,你應該過一兩天就會好起來的。」
然後,他們就只好去商店給路易斯買了一根長短合適的拐杖。帶著一堆這樣那樣的東西,他們直到下午才回到了家。喬納森叔叔扶著路易斯走出車庫,又走到房子的後門,這時才發現之前走得太急了,居然連後門也沒關。來到廚房之後,看著爐子上一大鍋凝固了的炒蛋和烤盤上冷冰冰的鬆餅,路易斯感覺十分傷心。「對不起。」他抱歉地說。
「沒什麼好抱歉的!」喬納森叔叔大聲說,「但你得再小心一點兒了,路易斯。如果你再繼續這樣撞來撞去的話,這個暑假很快就會過去了。」
「一切都完了。」路易斯說完,坐到了一張椅子上。
齊默爾曼太太奇怪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這是第三次了,」路易斯解釋說,「還記得『三之咒』嗎?一開始我被界外球砸中,然後弄丟了零用錢,現在又扭傷了腳踝。壞事成三,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齊默爾曼太太用食指碰了碰下巴:「嗯……我想問,你到底是從哪兒知道『三法則』的準確含義的?」她狠狠地瞪了喬納森叔叔一眼。
喬納森叔叔舉起了雙手:「別那樣瞪著我,老太婆!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向路易斯提起過那個愚蠢的迷信!」
「不是叔叔說的,是我在一本舊書里讀到的,」路易斯說,「那本書里就把它叫作『三之咒』。雖然羅絲·麗塔說那是無稽之談,但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齊默爾曼太太抽了一下鼻子:「路易斯,我認為羅絲·麗塔說得很對。沒錯,確實是有一種古老的說法認為壞事總是會連續發生三次。但是,請記住我接下來說的:如果海地島上的一個巫毒教士詛咒了一個人會生病而死,那麼他就一定會遭遇不測。然而,如果這個巫毒教士詛咒了同一個人,但卻沒有讓那個人知道自己被詛咒了,那就什麼也不會發生!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路易斯緩緩地說:「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相信壞事會連續發生三次,那麼他就會讓這一切成真?」
喬納森叔叔接著說:「是的,要不然,他就是在小題大做。就像昨天你丟了四美元一樣,嗯……這確實會令人生氣,我也知道你每周都很喜歡聽著它們叮噹作響的聲音,但這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路易斯點了點頭。不管怎樣,他最後還是看了電影,而且還和羅絲·麗塔、哈爾一起愉快地喝了汽水。「但這一次我也的確受傷了!」他抱怨道。
「是的,你一定非常疼吧,」齊默爾曼太太安慰說,「看到你受傷了,我真為你感到難受。不過,你當時是急著跑下樓,對嗎?」
路易斯困窘地點了點頭:「因為我聞到了早餐的香味。」
「啊,」喬納森叔叔忍不住說,「是你的錯,弗洛倫斯!都是你那『難聞』的早餐讓我的侄子遭遇了意外!對了,說到這個,我們得趕緊把這些冷掉的雞蛋扔了,重新做點兒早餐,不對,是午餐,也不對,是早午餐,哎呀,管它是什麼,我現在都能吃下整整一頭牛了!」
「你總是在喊餓。」齊默爾曼太太抱怨說,但她還是扔掉了雞蛋,捲起紫色的袖子,動起手來。半小時後,他們吃到了一個巨大的火腿煎蛋卷,還有重新熱過的鬆餅(還是那麼香)和一些薯餅。其實,路易斯也像他的叔叔一樣餓得不行,他們兩個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齊默爾曼太太就像平常一樣,只吃了一小份,然後就坐在那裡抿著咖啡,而路易斯和喬納森叔叔則把所有的東西都吃光了。「好吧,」她說道,「你們知道的,我很少會做這樣的事,因為我們最好不要把魔法浪費在一些瑣碎的小事上,但經過今天這麼一出,我已經沒有心情洗碗了,所以……」她把手伸到椅子後面,拿出了她的那把舊雨傘,上面的手柄是一隻獅鷲抓著水晶球。她往後退了一步,把雨傘指著桌子,再用一種像是威爾斯語的韻律飛快地念著什麼。
剎那間,餐桌上所有的盤子都在空中旋轉起來,路易斯急忙向後退了一下。然後,那些盤子都飄到了水槽里,開始自動洗了起來。當所有的杯子、盤子漂洗乾淨之後,它們就開始在空中翻滾,緊接著,一條毛巾飛到了水槽的上方,一個個地把它們接住,再把它們都擦得乾乾淨淨的。最後,所有的杯碗瓢盆都在碗櫥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叮噹作響了好一陣。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碗就洗完了。
「好了,」齊默爾曼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把一縷掉下來的頭髮往後捋,「應該全部都洗完了。」
「齊默爾曼太太?」路易斯小聲地喊道。
「怎麼了?」
「那什麼時候『三之咒』會真的發生作用呢?」
「哦,我的天哪,」齊默爾曼太太凝視著他,「好吧,看來我不告訴你的話,你就會去大鬍子的書房裡亂翻一通,再把你自己給嚇傻的。行吧,路易斯,就讓我來告訴你:當一個魔法師想要讓某個人持續遭受不幸時,他們通常都會施下一個遵循『三之咒』規律的邪惡咒語。然而,會在這個人身上降臨的三次不幸並不只是一些意外,比如被球擊中,或是在樓梯上被絆倒之類的。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必須先通知這個人,就像巫毒教士必須讓他的受害者知道自己被詛咒了一樣。最後,當這個人開始相信某一次的意外就是一個不祥徵兆時,唉,那麼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會變得更加不幸了。」
「就像一開始被球砸中,然後被走火的子彈擊中,最後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了一樣嗎?」路易斯問道。
喬納森叔叔看上去非常吃驚:「天哪,路易斯!你怎麼能有這麼荒謬的想法?你不會摔死的,當然也不會中槍!」
「不,不是在說我。」路易斯告訴了他們那位路易斯·內文斯上尉的不幸遭遇。
「嗯……」齊默爾曼太太低聲說,「你是說在半島戰爭期間,那位英國上尉正好在西班牙作戰?據我所知,在19世紀的時候西班牙就已經有魔法師了,而在西班牙語中,女魔法師被稱為布魯哈斯,男魔法師被稱為貝奇塞羅,我想可能就是他們中的某個魔法師對內文斯上尉施了什麼邪惡的咒語。如果曾經有人告訴他會遭遇不幸,那他如此堅定地對朋友說自己一定會遭遇三次可怕的意外,也就不難理解了。但是我們也沒有證據,也許內文斯上尉就是個迷信的人。畢竟很多人都是這樣,一旦他們認為自己會遭遇三次不幸,他們就會不停地在數,直到能數出三次不幸的事為止!」
「也許吧,」路易斯一邊說,一邊轉身面對著他的叔叔,「還有一件事,那本書里並沒有提到任何關於黃金圈的內容,但是我知道你在另一本書里查到了。一開始就是你提起這件事的,但你又不把它講完。」
喬納森叔叔顯得有些尷尬:「好了,我告訴你吧,不過也沒太多可說的。據說黃金圈的成員們都喜歡穿著紅紫色的僧袍,在月光下畫一些魔法圈,然後再圍著它們跳舞。後來,他們又各自成立了俱樂部,而且每個俱樂部都有九名成員,也就是三個三人組。」
「這樣他們就可以互相監視了,」齊默爾曼太太解釋說,「而且每個組裡都有一個師傅和兩個徒弟。」
「之前你說過,你的魔法老師曾經就是黃金圈裡的一位成員。」路易斯補充說道。
喬納森叔叔嘆了口氣,又瞥了齊默爾曼太太一眼:「路易斯,這裡面真的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故事。簡單來說就是,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我的魔法老師每周二、周四的晚上會給我上課,而他碰巧也是學院裡的一名老師。」
「說真的!」齊默爾曼太太尖刻地說,「我都不知道密西根州農學院的教職工里居然還有魔法師!」
喬納森叔叔向她吐了一下舌頭。「正如老巫婆所說,」他對路易斯說道,「學院裡確實沒有什麼魔法師。我的老師其實是一位數學教授,但他也涉足一些魔法和數字命理學,在我大學生活的四年期間,就是他教會了我掌握的一切魔法。他在三十年前作為黃金圈裡的一員學會了魔法。雖然人們常說,『有其師必有其徒』,但是你們不用擔心黃金圈,因為他們早就散夥了。在19世紀的大不列顛,他們曾經確實是非常受歡迎的組織,甚至還有一兩個分部——」
「或者是三個。」齊默爾曼太太插話說。
「是的,或者是三個分部,」喬納森叔叔尷尬地說,「而且就在美國。但是,對的,就在大約二十年前,黃金圈出現了一次大內鬥,成員們開始相互指責對方的各種不當行為。和大多數魔法組織一樣,他們也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團體,有一些正義之士,也有一些只對魔法好奇的人,還有一些人則抱有邪惡的目的,想要利用魔法獲得財富和權力。於是,正義的一派就和邪惡的一派對抗起來,而好奇的中間派就統統退出了。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他們也無法再忍受對方,於是整個組織就分崩離析了。不過,我認為他們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他們在施展魔法的時候都會穿著那件傻乎乎的長袍。」
「當然,他們之中仍有不少人還活著,」齊默爾曼太太接著說道,「但他們多數都上了年紀,早就安定了下來,所以我敢肯定已經沒什麼人還在積極地練習魔法了。在那次大內鬥之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對魔法心灰意冷了。」
「真是要感謝蒼天了,」喬納森叔叔說,「畢竟他們中的一些人確實非常厲害,不是光靠我們兩個就能對付的。」他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好了,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吧。雖然我還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但就算不是,你也逃過一劫了。你的頭被砸了,你的零用錢丟了,你的腳踝扭傷了,剛好是三次!所以,從現在開始,一切都會一帆風順的。」
路易斯點了點頭,希望喬納森叔叔所說的都是真的。然而,事實很快就證明,最糟糕的還遠遠沒有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