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過了好一會兒，誰也沒說話。然後，厄爾敏·穆特又朝他們走近了一些：「好了，快告訴我，你們剛才在下面做什麼呢，嗯？我想，是有一條秘密通道吧？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路易斯正在瘋狂地思考著。他的一個口袋裡有顆心形紅寶石，而在另一邊的口袋裡，他有著——嗯，一個可能會派上用場的東西。「我們都知道那座橋下有什麼。」他說道。

  「我可不相信，」厄爾敏·穆特說，「一點兒也不信。」

  「那下面有老吉迪亞·克拉伯農的骨灰。」羅絲·麗塔回答說。「他本應該變成一個『偉大的遠古者』，但咒語出了岔子，所以他最後變成了一個怪物。」

  路易斯看到厄爾敏·穆特先是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眼睛睜得圓圓的，但緊接著又懷疑起來，眯著眼睛：「沒人會知道的!只有我和我丈夫知道!」

  耶格太太把雙臂交叉在胸前，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那就只能讓你大吃一驚了，卡帕納姆縣魔法師協會知道的可要比你想像的多。他們今晚就會聚在一起，處理掉你的那顆寶貝紅彗星和其他東西。」

  路易斯把手伸進口袋，找到了裡面的東西，然後緊緊地抓住了它：「你知道你的丈夫打算丟下你嗎？他告訴我，他將會成為唯一能變身的人，而其他人都將徹底從地球上消失，當然也包括你!」

  「他那個懦夫才不敢呢!」穆特太太喊道，「因為我才是了解克拉伯農一家和他們魔法的那個女魔法師!想當初，為了接近以利胡·克拉伯農，我嫁給了梅菲斯托費勒斯·穆特!那時我的丈夫還只是一個鄉村律師——但他是以利胡的律師!我們設法讓以利胡告訴了我們很多事，要是那個老頭兒能再多活幾個月，我們就能逼他把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包括——」她突然停下，然後惡狠狠地笑了起來。「是的，」她又繼續說道，「沒錯!你們找到了以利胡藏的那個東西!所以是在井裡，對嗎？有了它，我就能讓吉迪亞·克拉伯農恢復他的記憶和意識了!甚至不再需要梅菲斯託了!在誰的手上？是你嗎，女孩？還是你，路易斯·巴納維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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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能拿走它!」路易斯大喊道，接著把手裡的東西攥得更緊了。「是嗎？但我偏偏就可以。」穆特太太瞟了路易斯一眼說道，「我還可以把你變成一隻老鼠——或者直接把你炸熟，讓你變成灰燼!原來那東西在你的口袋裡!快把它給我，沒準我還會對你手下留情!」

  「別給她，路易斯，」羅絲·麗塔勸阻道，「她是在虛張聲勢!」

  穆特太太用手裡的魔杖比畫了一下。剎那間，一道紅光射了出來，擊中了那間破敗的農舍。

  隨著一陣木頭的嘎吱聲和錫鐵皮的金屬碰撞聲，農舍倒塌了，激起了一團巨大的灰塵，讓人喘不過氣來。隨後，穆特太太趾高氣揚地走上前來，目露凶光，用魔杖指著路易斯。

  「這樣還是虛張聲勢嗎？」

  路易斯伸出他的拳頭。「不要傷害我，」他懇求道，「也不要傷害我的朋友，讓我們走吧，這個給你。」

  「不行!」耶格太太說。

  已經太遲了。勝券在握的厄爾敏·穆特向路易斯伸出手去。

  路易斯把那個東西扔到了她伸出來的手裡。一下子，魔法橋上的那顆鉚釘落在了她瘦骨嶙峋的手掌上。緊接著，鉚釘突然迸發出絢麗的光彩，就像一根根長矛似的射了出去，仿佛獲得了新生一般。「不!」厄爾敏·穆特尖叫起來，她扔掉魔杖，瘋狂地甩動自己的手，但那顆鉚釘仍然粘在她的手上，就好像焊接上去的一樣。「不!」隨著又一聲尖叫，她跌跌撞撞地跑過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農舍，消失在了一團塵霧中。聽到她發出癲狂的尖叫聲，路易斯害怕得咬緊了牙關。「我到底做了什麼？」他疑惑地問，「我只是想要爭取一些時間——」

  「噓，親愛的，」耶格太太說，「我大概猜到了那顆鉚釘是從哪兒來的，但你並不知道它的威力，所以這不是你的錯——」然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厄爾敏·穆特之前揮舞的那根魔杖，突然在地上斷成兩截，發出了一聲尖銳的聲音，就像一聲槍響。

  耶格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她已經死了。當一個魔法師死去時，他的魔杖就會自己折斷。我們快走吧。」

  穆特太太的屍體就躺在一條通向大路的泥濘小道上，變成了一團灰濛濛的灰燼，但還能依稀看出是一個模糊的女人模樣。她一定還有一隻胳膊在那兒，因為那顆鉚釘也躺在地上，仍然在閃爍著一些奇異的色彩。

  「她……她居然化了。」羅絲·麗塔說。

  「她已經很老了，所以她的整個身體都是靠魔法維繫在一起的，」耶格太太解釋道，「不過，那顆具有魔力的鉚釘吸走了她所有的能量。也許我們還會再用到它的，路易斯，就由你把它撿起來吧。因為我也是一個女魔法師，儘管我並不是很有天賦，但誰也不知道它會對我有什麼影響。」

  路易斯厭惡地皺著眉頭，從灰燼中撿起了那顆鉚釘。然後，他們三個人一起跑向耶格太太的車，只聽見路易斯的運動鞋一直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這時，他們在附近看見了穆特夫婦的那輛黑色別克車，就停在小路的另一邊，它的一半車身被杜鵑花叢擋住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耶格太太著急地說，「午夜就快來臨了，現在我們只有不到四小時了。」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開得很慢。而且，她還堅持要先去一趟路易斯家，讓他換上乾淨的牛仔褲和鞋子。「親愛的，如果你因此得了肺炎，那就實在太冤枉了。」她固執地說。

  等忙完這樣那樣的雜事，兩小時就快過去了。最後，耶格太太把車停在了新西伯德鎮北部的一個山坡上，這時的夜空早已漆黑一片。然而，當路易斯和羅絲·麗塔從車裡下來時，儘管沒有抬頭看，路易斯就已經知道那顆紅彗星出現了。它發出了非常明亮的紅光，讓整片曠野都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此時，卡帕納姆縣魔法師協會的成員們都聚在了山頂上，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支點燃的蠟燭，圍成了一個圈。看到路易斯和羅絲·麗塔，喬納森·巴納維爾特急匆匆地向他們走了過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路易斯急忙解釋起來，羅絲·麗塔就在一旁時不時地補充一兩句話。然後，路易斯從口袋裡掏出那顆紅寶石，遞給了他的叔叔。「就是這個，我們在想，裡面一定裝著吉迪亞·克拉伯農的靈魂。」他終於說完了。

  「我想你們說得沒錯，」齊默爾曼太太突然開口說道，原來她很早之前就走過來了，「喬納森，我們一直以來都只想到要為新西伯德鎮做一個魔法保護罩，但從路易斯所說的來看，梅菲斯托費勒斯·穆特的目標似乎是地球上的所有人，我們必須得改變計劃了。」

  「但我們又不能用魔法攻擊它，」喬納森叔叔反對道，「那個可怕的怪物，不管它是吉迪亞從水底召喚出來的，還是從外太空引誘來的——它會吸收魔法!無論我們使用什麼魔法，都只會讓它變得更加強大——特別是吉迪亞的骨灰還為它提供了一個肉身。」

  齊默爾曼太太用一根手指碰了碰下巴，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來施展魔法。」

  就在這時，有人在坡頂的高處喊道：「出事了!」

  路易斯和羅絲·麗塔轉過身去，看到大家都跌跌撞撞地從山頂上跑下來，還有幾個人扔掉了手裡的蠟燭。路易斯眨眨眼睛，仔細一看，只見山坡上升起來了一團霧，一團在不斷盤旋的濃霧，閃爍著深紅色的光芒，就像那顆紅寶石上的光一樣在跳動著。突然，它縮成了一個人形——

  「所以，」梅菲斯托費勒斯·穆特咆哮道，「大家都是來這裡參加派對的，對嗎？居然沒有邀請我!」

  這一次，齊默爾曼太太帶上了她的雨傘。她將雨傘往空中一舉，就立刻變了模樣。她之前穿著的紫色裙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一件飄逸的黑色長袍，上面還燃燒著一圈紫色的火焰，而她的傘柄也變成了一根長長的魔杖，頂端還有一顆明亮的紫色星星。「梅菲斯托費勒斯·穆特，」她十分嚴厲地說，「你的能量已經消失一半了!你的妻子想跟我們斗，結果失敗了!」

  「我一半的能量？」穆特冷笑了一聲，「愛管閒事的弗洛倫斯·齊默爾曼太太，她的能量恐怕還不及我的十分之一呢!看著吧!我將召喚出『偉大的遠古者』!沒有人能與之抗衡!」然後，他就開始念著一些「萊利!紐埃利!」之類的咒語，但路易斯什麼也沒聽明白。

  不一會兒，那團深紅色的霧又出現了，然後又縮小了——這一次，一個變幻無常的可怕身影從濃霧的深處冒了出來。它看起來巨大無比，有四五米那麼高，身體在不停地扭動著，沒有骨頭的軟手臂也在劇烈地抽動著。它一直在不斷地顫抖，上下起伏著，一張醜陋的臉龐在畸形的頭上晃來晃去。它的雙腳所到之處，所有的小草都立馬枯死了，就像在克拉伯農農場裡出現的那些灰色的晶體植物。「我餓!」它用可怕、粗啞的聲音叫道，「我好餓!」

  「那就是吉迪亞·克拉伯農!」齊默爾曼太太大聲喊道，「或者是他剩下來的那一部分!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梅菲斯托？一坨只會流口水、搖來晃去的臭果凍？」

  「我馬上就能變身了!」穆特吼叫說，「我將永遠地活下去!」他舉起一根顫抖的手指，指向齊默爾曼太太。「殺了她!」他喊道，「殺掉他們全部!」

  齊默爾曼太太也舉起了自己的魔杖，並將另外一隻手張開，好像就要開始施咒一樣。與此同時，那個怪物停下了腳步，似乎是在做著準備，正期待著齊默爾曼太太的魔法攻擊。突然，齊默爾曼太太轉過身來喊道：「大家快跑!我沒有施法!」

  頓時，魔法師們紛紛從山坡上涌了下來。喬納森叔叔急忙讓齊默爾曼太太和其他人坐上了他的車，一路呼嘯而去。路易斯從座位上轉過身，盯著後面看，他看到那個怪物正在瘋狂地咆哮著，不停地抽打著。它擊中了一棵樹，然後那棵樹就像玻璃做的一樣，嘩啦啦地碎了一地。「呼!」齊默爾曼太太喘著氣說，「大家都還好吧？」

  「是的，弗洛倫斯。」耶格太太回答說。她和路易斯，還有羅絲·麗塔一起坐在了后座：「但我的車還在那兒!」

  「我們以後再去取吧，」喬納森叔叔說，「我敢肯定穆特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他想逼我們使用魔法，但沒有得逞，所以他現在肯定十分氣憤。我們必須得做點兒什麼——而且是在十二點到來之前!但是能做什麼呢？」

  「喬納森叔叔，」路易斯提醒道，「舊鐵橋上的那顆鉚釘還在我這裡。」

  「那太好了。」喬納森叔叔回答說，「嘿，弗洛倫斯，你想到什麼主意了嗎？」

  「也許有了一點兒靈感，」齊默爾曼太太說，「我們趕快去舊鐵橋那兒吧，抓緊時間!」

  在他們到達之前，路易斯有兩次都以為一切就要完蛋了。在小鎮的附近，那個巨大的果凍狀怪物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向汽車撲了過來。喬納森叔叔猛打了一下方向盤，於是汽車的右輪胎就撞在了長滿草的路肩上。在駕駛座一側的窗戶上，那個怪物的觸鬚留下了一條長長的、黏糊糊的污跡。然後，梅菲斯托費勒斯·穆特出現在了小鎮南邊的一塊高地上，揮舞著他的魔杖。一些火球從魔杖里射出來，伴隨著燃燒的噝噝聲，嗖嗖地朝他們飛了過來。雖然前兩枚火球都沒有擊中他們，但第三枚擊中了車頂，濺起了白色的金屬火花。

  最後，隨著汽車輪胎在碎石路上摩擦出的一聲轟鳴聲，喬納森叔叔終於把車開到了新橋的附近。他們立馬下了車，然後齊默爾曼太太匆忙地說：「喬納森，我們倆得一起完成一個咒語，而其他人，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穆特和他的那個怪物出現的話，你們就只能靠自己了，我們可能沒辦法過來幫忙。但無論如何，我們今晚必須結束這一切。」

  「我好害怕。」羅絲·麗塔忍不住說。

  喬納森叔叔笑了一下，這讓路易斯很是吃驚。「其實我們也很害怕。」他說道。然後，他又對齊默爾曼太太說：「好了，老太婆，我都準備好了，下面我們該怎麼辦？」

  他們倆把頭湊在一起，開始商量了起來。這時，耶格太太、路易斯和羅絲·麗塔就負責在一旁放哨。路上仍然空無一人，而在他們的頭頂上，那顆紅彗星已經快升到了最高處，一條火紅色的彗尾飄向東邊。路易斯剛鬆了一口氣，就驚訝地發現周圍的一切都突然安靜了下來，他沒聽見任何蟋蟀和其他夜行昆蟲的鳴叫聲，仿佛有人將一切按下了靜音鍵一樣。

  「他們來了!」耶格太太警覺地說著，並開始揮舞著她用來當魔杖的一把木勺，「我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哪裡，但他們已經來了。」

  路易斯打開手電筒，朝著路上照來照去，但沒有發現什麼動靜。羅絲·麗塔低聲地說：「也許他們正在——」

  突然，路易斯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吼叫!他的頭又暈了起來。那個可怕的怪物正在往岸上爬，就在喬納森叔叔和齊默爾曼太太的身後。只要是被它碰過的草，立即就枯萎了。在怪物的身後，梅菲斯托費勒斯·穆特飄浮在空中，他的神情十分扭曲，充滿了敵意。「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他尖聲說著，然後他的雙腳重新落到地上，「可憐蟲們，你們的死期到了!」

  這時，路易斯聽到齊默爾曼太太在問：「準備好了嗎，喬納森？」

  喬納森叔叔開口說：「路易斯，請把手電筒的光照在我的身上。」

  那個怪物就在五米開外。它向前邁了一步，轉動著兩隻醜陋無比的眼睛。它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令人窒息的惡臭，讓路易斯不禁噁心起來。不過，他還是把手電筒照向了喬納森叔叔。

  喬納森叔叔舉起那顆紅寶石：「看到這個了嗎，穆特？知道它是什麼嗎？你知道的，對吧——吉迪亞？」

  頓時，那個怪物停下腳步，開始顫抖起來。它發出了嗚咽聲，像是在問一個問題一樣。

  「你的內心深處一定知道它是什麼。」喬納森叔叔繼續說。

  「閉嘴，快閉嘴!」穆特大聲尖叫道，「你這個蹩腳的魔法師!我要殺了你!」

  「那麼吉迪亞·克拉伯農的靈魂也會跟著一起死掉!」喬納森叔叔大喊道。

  這時，那個怪物渾身顫抖得更厲害。「靈魂？」它用一種可怕而嘶啞的聲音呻吟著，「靈……靈魂？」

  穆特憤怒地尖叫道：「既然它殺不了你，那我來!」他舉起了魔杖——但突然間，怪物猛地轉過身去，用一根觸鬚狠狠地抽打在了他的胸膛上。隨著一聲痛苦和仇恨交織的號叫聲，穆特踉蹌著往後退，從岸邊摔了下去。沒有任何落水聲。

  喬納森叔叔接著說：「讓我們的朋友看看那顆鉚釘吧，路易斯。」

  路易斯舉起了那顆鉚釘。此時，它的顏色看起來異常明亮。那個曾經是吉迪亞·克拉伯農的怪物又發出了一聲可怕的咆哮聲。

  「沒錯，」喬納森叔叔解釋說，「正是因為有了它，你才能在小溪中平平安安地躲了這麼多年。現在，如果我們把這個……」——喬納森叔叔舉起了那顆紅寶石——「和它放到一起的話，會發生什麼呢？又或者，把它和頭頂上的那顆紅彗星放在一起呢？」

  那個怪物猛地向前衝過來，瘋狂地甩動自己的觸鬚，但喬納森叔叔已經把紅寶石扔了出去，然後大喊道：「就是現在，弗洛倫斯!」

  齊默爾曼太太的長袍開始飄動起來，她念了一個咒語，然後將魔杖上的水晶球指著那顆心形紅寶石。它嗖的一下躥上了天空——鉚釘也從路易斯的手中猛地一下掙脫出來!於是，兩道明亮的光束高高地射進了黑暗的天空。

  隨著一聲恐怖的尖叫聲，那個怪物舉起手來，伸向空中——然後，它化成了銀色的液體，飛向夜空，想要抓到那顆飛馳的紅寶石!

  他們在那兒看了好一會兒。那三道亮光越升越高，直到慢慢地變暗，最後消失不見了。「它們還會下來嗎？」羅絲·麗塔擔心地問。

  「如果你指的是降落的話，我想它們應該會掉到彗星的表面上。」齊默爾曼太太說。這時，路易斯才注意到齊默爾曼太太的長袍和魔杖都不見了，她的手裡還抓著那把普通的黑色雨傘，而上面的水晶球把手中央仍然有一顆在閃爍的紫色星星。

  喬納森叔叔走到小溪邊，用手電筒照著水面。「真噁心!」他說道。

  路易斯也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溪面上漂浮著梅菲斯托費勒斯·穆特化成的一些灰色粉末。「為什麼會這樣？」他不解地問道。

  「那個怪物碰了他一下，」喬納森叔叔說，「它把他的生命全都吸乾了，於是他就變成了一個空殼。當他摔下來的時候，他就碎成了這些粉末。」

  「一切都結束了嗎？」羅絲·麗塔問。

  齊默爾曼太太嘆了口氣：「只有時間才能說明一切。」

  然後，夜行昆蟲們又開始歌唱了。路易斯覺得自己從未聽過如此美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