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講 叱吒風雲的縱橫家

  縱橫家是戰國時期一個獨特而又影響深遠的流派。關於「縱」與「橫」之來歷，有種說法是：南北為「縱」，六國地連南北，因此六國結盟稱為「合縱」；東西為「橫」，秦偏西而六國居東，因此六國與秦國結盟稱為「連橫」。按照韓非的說法，「縱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橫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韓非子·五蠹》）。「縱」即「合縱」，指弱國聯合進攻強國的外交策略，即講究聯合團結的策略，表現為戰國時齊、楚、燕、韓、趙、魏六國聯合抗秦。「橫」即「連橫」，指弱國隨從強國進攻其他弱國的外交策略，即注重利用利益矛盾進行分化的策略，表現為六國中的某幾國分別與秦國結盟而攻打他國。

  這樣的解釋基於戰國七雄之爭。雖然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這個時代是縱橫家最為活躍的時期，縱橫家也幾乎成為這個時代的基本標誌，但是這樣的界說多少有些局限。其實，如果我們從更為寬泛的角度去理解，就會發現更有說服力的解釋。縱與橫，固然可以從六國與秦的地理位置上加以說明，但也可能是指兩種不同的甚至相互矛盾的方向。從這些被稱為縱橫家的人所採用的言說方式而言，這種推測是非常合理的，因為縱橫家的言說並沒有一定的規範標準，完全根據事實情形而隨時改變，時橫時縱，令人難以把握。也正是因為如此，西漢時稱縱橫之說為「長短說」，《淮南子》稱「縱橫修短」（《要略》）。長短之說、修短之論，都是指為應對不同的情境而採用的不同的言說方式。

  所以，如果我們從一個概括性的角度來界定，縱橫大致包含兩個基本層面：廣義的和狹義的。廣義的縱橫，即長短說，指的是為了應對不同的具體情境的需要而採取不同的表達方式；而狹義的縱橫，指的就是合縱和連橫兩種具體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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