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做交易
2024-10-02 06:22:03
作者: 西耳
關於俞忌言這番操作,許姿直到開完兩個會都沒想明白。
她只知道,這老狐狸一定心藏壞水。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Sorry,The subscri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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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許姿將手機朝桌上隨意一扔。
一個小時裡,她給俞忌言打了近十通電話,但都無人接聽。
她脾氣太急,一急就煩。
最後沒辦法,她只能讓費駿找他試試。
幾分鐘後,費駿敲門而入。
他像是剛剛打完電話,握著手機,嘴裡「呃」了幾聲,有些尷尬地說:「舅媽,舅舅接了。」
明明前後不差三分鐘,俞忌言的差別對待過於明顯。
許姿盯著手機,臉色很差,緩了口氣,說:「然後呢?」
又是員工又是親戚,費駿措辭謹慎:「我舅舅說,他後天下午4點到成州,不過不回家,在公司處理完急活,趕凌晨的飛機再回香港。」
許姿嗆了一句:「皇帝都沒你舅舅忙啊。」
以為她是在氣舅舅不回家的事,費駿著急解釋:「舅媽,你放心,我舅舅為人還是很有分寸的。亞匯明年要上市,他這段時間的確要長跑香港。但他絕對不會在香港啊、澳門啊養情婦的。」
許姿聲調抬高:「我巴不得他有……」
聲音漸弱,和他的外甥說這些不合適。
費駿還有話沒說完:「舅舅說,他看到你給他打了十幾通電話,說,是剛剛一直在開會沒接到。他還讓我跟你說,他在香港很安全,讓你放心。」
太肉麻了,他低頭咯咯笑。
許姿心裡浮出四個字:真不要臉。
事說完,費駿也收工了。
許姿煩得揉了揉頭髮,手肘撐著側額,漂亮的眼眸里是凌亂的煩意。
忽然,餘光瞟向了文件夾旁邊的《財經周刊》。
想了想,她隨意翻開,還真巧,一翻就翻到了俞忌言的專訪。
照片裡的男人的確生得一副好皮囊,臨風玉樹。
只是,許姿看到文中那些過於拍馬屁的描述時,嗤之以鼻。連一張照片,她都不願意正視,托著尖尖的小下巴,側目而視。
不過,盯著看久了,她有種怪異的感覺,總覺得那雙眼睛在盯自己。
一想起了停車場的無恥之事,她啪一聲,迅速合上了雜誌。
嗡嗡。
桌上的手機震著桌子,許姿嚇了一跳,看到是俞忌言來電,她捋了捋思緒,接通。
俞忌言沒拐彎抹角:「費駿應該大致和你說了我的行程。我近期能騰出的時間,只有後天晚上8點至9點一個小時,等我落地後,再告知你去哪。」
壓根沒給自己說話的權利,許姿壓著氣說:「俞老闆,您都安排好了,我好像沒得選。」
「也有。」俞忌言聲線很低,略帶些磁性。
許姿哼笑:「那你說說。」
電話兩頭安靜了幾秒,俞忌言說道:「如果你想,你也可以跟我去香港。」
許姿:……
一天過去,恰好是個周五。
許姿瘋了才會跟俞忌言跑去香港,她選擇前者,與他在今晚共進一小時晚餐。
不過那天事後,她才想起來,今晚有高中同學聚會,還是三班和四班一起聚。
她也聽說,韋思任會來。
她真服氣,俞忌言竟然早不早,晚不晚,不偏不倚剛好橫欄在這個時間點上。
俞忌言選了一家叫「鮨」的日料店。
周五路上堵了小十分鐘,許姿到的時候,已經八點一刻。
她很愛吃日料,這家店她常來,因為很喜歡這裡的裝修,像置身在竹林里。
她拉開木門,看到俞忌言跪坐在墊子上,脫了西服,單穿一件深灰色高領衫,背脊依舊筆挺。
穿著和服的侍應將木門拉上。
許姿隨手想先脫下大衣,剛解開扣子,便低頭看了一眼裡面的襯衫,又是綢緞的,有些貼膚。
俞忌言抬起頭:「許律師要是怕冷,也可以穿著大衣和我吃飯。」
明顯是在暗諷,許姿沒多想,脫下大衣,理了理裙身,大方的跪坐下。
長桌上擺著一排精緻的海鮮,這些食材打眼看去,就和普通的日料店不同,所以人均過千也有理由。
不得不說,許姿很適合穿綢緞面料的襯衫,腰細胸挺,稱得她知性又風情。
俞忌言看了她兩眼,然後替她倒了杯熱茶。
惺惺作態,許姿握住茶杯,發出細細的聲音:「俞老闆,真是日理萬機啊,要約您,還真是不容易。」
仗著有張明艷又嬌俏的臉,嗆天嗆地起來,也不讓人厭,反而有種小作怡情的感覺。
俞忌言不出聲。
自從見過他趴在身上咬自己胸的一幕後,許姿總覺得他在盯自己看。一緊張,她撇過頭,把襯衫往外扯了扯。
死不要臉的臭流氓,她心裡罵去。
級別根本不同,俞忌言看一眼,就知道她在罵自己。
他一手撐在大腿上,一手握起杯子,抿下一口茶,淡聲說:「許律師,似乎要的有點多啊。」
許姿稍怔:「什麼意思?」
俞忌言臉上是猜不透的笑容:「你一方面不接受這段婚姻,不接受我,一方面又希望我能重視你,能隨時隨地接你電話。」
他十指合攏,手肘抵在桌面上,聲線一壓:「我想我們的關係,還不到我能把你放在第一位,甚至百忙之中能抽空給你煲個電話粥的程度吧。」
這話聽起來沒有任何毛病。許姿心一緊,剛剛哈趾高氣揚的她,瞬間被堵到低下了頭。
見桌上的日料還未動,俞忌言用新筷給許姿夾了幾片刺身,收回筷子後說起正事:「替你租下恆盈,並非出自我個人意願,是許老的決定。」
「我爺爺?」許姿一驚,皺起眉,「但是他怎麼沒和我說呢?」
俞忌言說:「他說,和你提過幾次,但你每次都執意用自己的方式運營公司。」
他夾了片刺身放到盤裡,聲音極淡:「所以他希望,我能教你如何做生意。」
「你教我?」荒謬到許姿就差推門而出,身子激動得往前一伏:「我是做律師的,和你這種玩陰險手段的生意人不同。我是人,你是鬼。」
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她就渾身帶刺。
俞忌言不做回應,只斜著身,敲了敲木門。
日本侍應微笑著拉開,他用流利的日語和她交流。
可真能裝啊,許姿白了他一眼,想起忘了是從哪聽到了一些他的八卦,她拿起茶杯,聳了聳眉:「聽說你以前有一個日本女朋友,難怪日語不錯。」
俞忌言回過身:「你介意?」
「我會介意?」許姿哼笑:「你有1000個女朋友,我都不介意,我巴不得你多找幾個情婦……」
「許姿。」俞忌言突然冷聲打斷。
許姿被迫收住話,很不悅:「幹嘛?」
房間太安靜,沒有一絲雜音。俞忌言講話很輕,但很有威懾力:「我這個人做事呢,講究公平。既然我給了你一年的時間,你都兩手空空。那接下來這半年,我也需要公平。」
有些不好的預感,許姿的心微微抖動:「別和我繞圈,直接說,你要怎樣?」
「玩個交易遊戲。」
「什麼遊戲?」
俞忌言背挺得很直,神色自若:「你要抓我把柄,那我也可以抓你把柄。如果你抓到了,我立刻和你離婚,但如果你被我抓到。」
話突然中斷,不太妙。
許姿有些害怕,眉眼鋒利:「你想做什麼?」
輕輕放下筷子,俞忌言嘴角上揚,是不善的笑容:「除了上床,我可以做任何事。」
「你真是個下流的瘋子。」許姿急到怒了,真想拎起包砸死他。
俞忌言並不怕她的凶樣,夾起一片刺身,笑了笑:「許律師,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說完,他慢悠悠送進嘴裡,品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