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中國空軍與海軍的對日作戰

  一　空軍作戰

  

  日本為發動太平洋戰爭，將其在中國境內的許多飛機抽調走。日軍航空隊除1943年對中國後方作「疲勞轟炸」外，只能在第一線作戰術性防禦。而太平洋戰爭爆發後，中國空軍得到美國的援助，飛機增多，作戰能力增強，並與美國援華空軍並肩作戰，逐步取得對日作戰的制空權。

  （一）中國空軍獲得美國援助

  經中國政府與美國洽商，1941年美國總統羅斯福批准美國航空隊的飛行員可以辭去軍職，以組織志願隊方式赴華參加對日作戰。陳納德在美招募一批美國飛行員，於是年8月組成中國空軍美籍志願隊。蔣介石任命陳納德為志願隊司令。中國從美國購得100架戰鬥機，撥交志願隊使用。

  中國空軍美籍志願隊組成後經過訓練，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後赴滇緬戰場對日作戰，殲擊日機，屢創佳績，被譽為「飛虎隊」。據載，至1942年7月4日，半年多時間中，空軍美籍志願隊共擊毀日機299架。

  1942年，美國與中國協商，將中國空軍美籍志願隊編入美國航空部隊。1943年3月，該航空隊改編為美國第14航空隊，陳納德為司令。陳納德還擔任美國駐中國戰區空軍參謀長。

  為更便於中美空軍聯合作戰，1943年10月建立中美空軍混合團，由美國空軍軍官摩斯（後為班奈特）和中國空軍軍官蔣翼輔（後為徐煥升）分別擔任司令、副司令。中美空軍並肩對日作戰。

  為抗擊日軍對中國的封鎖，美國航空運輸隊協助中國民用航空公司飛機飛越喜馬拉雅山，向中國運送援華物資。這條穿越高山峻岭的艱險航線的援華運輸，被稱做「駝峰運輸」。

  美國空軍人員為中國抗戰作出了重大貢獻和犧牲。除由航空隊援助中國抗戰外，美國還支援中國大量飛機，幫助中國空軍培訓飛行員。整個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從美國租借和購買了1394架飛機。

  美國空軍亦利用中國空軍基地和機場對日作戰。1944年，B-29型轟炸機群曾從成都機場起飛，轟炸日本本土。

  抗日戰爭勝利前夕，對中國抗戰卓有功勳的陳納德因與駐華美軍司令意見不合，辭去美國第14航空隊司令和中國戰區空軍參謀長職務。中國國民政府授予陳納德以青天白日勳章，獎勵其在華八年作戰的貢獻。

  （二）抗日戰爭後期空軍作戰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中國空軍對日作戰進行過許多重要戰鬥。

  1941年12月下旬，日軍第三次發起進犯長沙的戰役。1942年1月8日，空軍第2大隊至湘北長樂街、新市、浯口一帶上空，對潰退之敵作猛烈攻擊，與日機激烈空戰。

  日軍為擴張在南洋之進攻，集結飛機450架于越南西貢嘉林機場。中國空軍於1942年1月22日、24日兩次出征，轟炸該機場。

  1943年5月，鄂西會戰期間，中國空軍和美國第14航空隊共165架飛機對漢口、荊門、沙市、宜昌等地不斷攻擊，出動406架次，擊落日機41架，炸毀日機6架，破壞日軍機場5處，毀傷日軍艦船23艘。

  6月6日，第4大隊第23隊隊長周志開未及攜帶保險傘，迅即冒著日機轟炸的危險起飛，單機向日機攻擊，先後擊落日轟炸機3架，擊傷2架，創單機攻擊機群之記錄，受到獎賞。

  常德會戰期間，中美空軍共200架飛機，出動轟炸機280架次、驅逐機1467架次，連續對常德、藕池口、石首、華容等處日軍攻擊，與日機空戰，共擊落日機25架，擊傷19架，炸毀地面日機12架，並炸毀日軍船艦、軍事設備。

  1944年4月豫中會戰時，中美空軍轟炸重要橋樑、渡口，阻止日軍前進，攻擊日軍占領地區，保衛西安，並襲擊運城、臨汾、安陽、新鄉、鄭州、開封、信陽、漢口等處日軍機場。

  長衡會戰中，中美空軍參加作戰，5月27日至9月6日，出動驅逐機3928架次、轟炸機545架次，在空中擊落日機70架，擊傷日機17架，擊毀地面日機10餘架，炸日軍機場30次，炸日軍占領之城市41次，炸日軍司令部16次，毀日軍陣地50處，並炸毀日軍大小船隻130餘艘。

  8月22日至11月9日桂柳會戰中，中美空軍共出動1386架次，擊落、擊傷空中敵機和擊毀地面敵機多架。

  1945年1月，中美聯合空軍連日攻擊了漢口、運城的日軍彈藥庫。日本《中國派遣軍戰況手簿》記載：1月14日，美國戰鬥、轟炸混合機群約87架次襲擊漢口，受中等以上破壞的日機達13架。

  1945年3月22日至5月31日，空軍參加豫西鄂北會戰，共出動飛機1047架次，第4、第11大隊直接協助陸軍地面作戰。

  1945年4-5月間湘西會戰中，我空軍因取得制空權，於邵陽、放洞間曾擊殲日軍一個聯隊及炮兵甚眾；進攻放洞、水口、武岡之敵亦被陸空軍聯合殲滅幾盡。空軍冒著日軍猛烈炮火，日夜不斷出擊，予敵重大傷亡。1個月時間內，僅第5大隊即出動飛機942架次。美第14航空隊協助中國空軍襲擊敵後交通線，阻止其運輸，戰績頗彰。

  （三）抗日戰爭後期的防空

  1942年4月18日，美國戰機首次空襲東京等地，回航降落於浙江省空軍機場。日軍抽集飛機猛炸浙、贛一帶機場，對浙、贛空襲頻繁，兩省被炸城鎮達40餘處。是年，浙、贛、粵三省受損害最重，滇、桂次之。空軍防空部隊一面加強野戰防空，一面於各地及鐵路、公路沿線遍布火網，前後擊落日機8架。

  中國防空部隊遍布各地。為便於指揮、管理和訓練，全國劃為5個防空區：第一區指揮部設於重慶，指揮四川境內的高射炮部隊；第二區指揮部設於湖北巴東，指揮湖北及湘西一帶的高射炮部隊；第三區指揮部設於桂林，指揮粵漢路、湘桂路及閩贛等地區的高射炮部隊；第四區指揮部設於昆明，指揮滇黔高射炮部隊；第五區指揮部設於西安，指揮陝甘寧和豫西高射炮部隊。盟國空軍此時在中國的兵力日趨強大，各戰場及前後方的制空權已為中國方面完全掌握；日軍航空隊力量減弱，對大後方重慶、昆明、桂林、柳州等地僅能作擾亂性攻擊。至1945年，在盟軍的攻擊下，日軍已呈日暮途窮，自顧不暇，對中國的空襲已大為減少。

  表8-1 日軍空襲與中國防空情況統計表

  （四）中美空軍聯合轟炸日軍後方

  抗戰後期，中國空軍與美國空軍合作，奪得制空權，主動轟炸日軍後方。

  在歷次戰役中，中美空軍除配合地面部隊作戰外，還轟擊日軍及其交通線，主動遠征出擊，轟炸日軍後方基地。1943年11月25日，中美空軍轟炸機轟炸台灣新竹日本機場，毀其飛機47架。

  1944年起，中國空軍與美國空軍合作，主動轟炸日本在華軍事基地，或在空戰中迎擊日機。2月12日，日機襲贛縣，被擊落9架。3月4日，中美空軍合作轟炸海南島，毀日機20架。

  自1945年初始，中國戰區空軍反攻與太平洋美國空軍反攻連成一氣。美國戰機，或中美空軍聯合，多次轟炸南京、廣州、河內、香港、上海、濟南、汕頭、廈門等處。1月12日，中美機群聯合轟炸武漢機場，毀日機22架。中美空軍已取得中國戰場絕對制空權。7月11日，中國戰區空軍參謀長陳納德宣稱：敵機已被逐出中國。

  從5月起，中國戰場已轉入反攻，中美戰機更加強對南京、上海、武漢之空襲。5月30日，中國空軍出擊南京，6月1日出擊漢口。中美空軍反攻成為整個中國戰場反攻作戰的一部分。

  二　海軍作戰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海軍方面無重大作戰，只有部分地區布雷作戰，予日軍以零散打擊。

  （一）粵桂地區

  廣東珠江三角洲地區河網密布，廣東海軍在新會、順德、中山、南海、東莞等處河面英勇布雷，其中尤以天河、馬寧布襲次數最多。1942年1月，水雷第8分隊長戴偉率隊深入中山縣橫河布下視發水雷，14日日軍登陸搜索，戴偉及隨從官兵奮勇抗擊，全數犧牲。

  抗日戰爭後期，海軍布雷繼續取得戰績。1942年1月11日，海軍在順德縣、珠江三角洲、東江下游、西江、邕江布雷，炸傷、炸毀日艦3艘。1943年，海軍布雷，在順德炸毀偽軍軍艦2艘，並俘獲偽軍廣州要港司令薩福疇及偽要員7人。1944年在順德縣炸毀日軍運輸艦「南海丸」，在中山縣炸毀日軍一艘大型汽艇；一艘日艇在珠江三角洲新昌河陳沖河段雷區觸雷沉沒，日軍官兵40餘人被炸斃。

  （二）浙江

  1942年5月浙贛會戰期間，因浙東沿海各江雷區堅強，日海軍艦艇無法協同陸軍作戰。日軍分由浙東、浙西會攻金華、蘭溪時，中國海軍為阻止日艦溯江上駛，於5月中旬起，分別於椒江、桐江（錢塘江中游建德至桐廬段）、甌江、蘭江擇要布雷。旋金華、麗水相繼失陷，布雷隊集結於建陽，並留置漂雷隊一隊於樂清、東山埠相繼布放。甌江炮台官兵則固守陣地，監視日艦。7月9日，日軍大小汽艇10餘艘滿載部隊向甌江進攻，炮台守軍將其擊退。日艦在雷區無法活動，旋退。

  （三）鄂西長江兩岸

  1943年2月，布雷隊員冒日軍炮火，於石首、古長堤各處江面布水雷150具，使岳陽方面日艦不敢輕進。日軍於荊河口外設銅線網，以防漂雷。28日，布雷隊布防漂雷，炸毀日軍防雷設施，並炸沉日軍監視艇1艘；旋又於廣興洲布雷50具，對遊動日艦予以打擊。各雷區根據地因受日機不斷轟炸，布雷船2艘和雷駁18艘均被炸沉。

  5月鄂西會戰時，日軍進迫三斗坪，企圖迂迴宜昌、巴東間要塞石牌側背。要塞官兵抱著與要塞共存亡決心，艱苦固守，日艦無法前進。布雷隊於石牌附近布雷，於宜昌下游炸沉日艦1艘。6月6日，布雷隊續放漂雷，日艦畏而逃逸。

  常德會戰時，海軍各雷隊分別於津市、牛鼻灘間各水路加布水雷624具，將水陸交通節節切斷，使日海軍艦艇癱瘓，失去戰力。常德附近戰鬥開始時，日海軍受雷隊封鎖，無法支援。至12月9日，日軍終被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