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身旁的女人

2024-10-01 21:39:28 作者: 春又曉

  沈鬱寒最近好像忙了起來。

  江晚梓每次早上醒來都沒有看見他,問了傭人才知道他去公司了。

  這會兒,江晚梓正澆花,林管家從外面跑進來,說:「夫人,有人找您。」

  江晚梓一愣,問:「誰?」

  「她說她是公司的財務部會計得張玲,想來找您對一些帳目。」

  她放下澆水壺,轉身:「讓她過來書房吧。」

  

  「是。」

  -

  江晚梓正在書房整理凌亂的書桌,張玲推門進來。

  她頷首:「江總監。」

  江晚梓點頭:「直說。」

  張玲把手中的文件遞給她,問:「最近公司的財務支出有點大,我一一核對了細則,發現了一件怪事。」

  江晚梓接過文件,打開閱讀,聞言抬眼:「怎麼回事?」

  「以往公司的每一份支出都需要詳細帳單,我也一直在做財務報表,但在做這個月的報表時發現,公司有份大額金錢支出,而收款人是沈總。」

  江晚梓狐疑:「多少錢?」

  「一個億。」

  「這麼大的支出,是公司最近打算做什麼事嗎?」

  張玲尷尬地笑了笑:「沈總做事一向神秘,他沒有對外公布,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也是不知道的。」

  沈鬱寒突然從公司里支錢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這次是第一次支出這麼大的金額,還沒有在公司里發公告的。

  公司里還有其他股東,他這樣做無非是違法的,涉嫌職務侵占罪。

  「當然,這是其一,還有其二是……」張玲再次把一張帳單遞給江晚梓,「這一億元支出不到二十四小時,又回了公司的帳戶。」

  「你是說,沈鬱寒在你那兒支走一億元,不到一天時間又返回來了?」

  「是的,」張玲說,「就好像是沈總為了做什麼事臨時支走的。」

  奇怪。

  太奇怪了。

  以沈鬱寒的性子,他不會是做出這種如此兒戲的事。

  以前不管做什麼事,不管是收購、出售某個子公司還是拆解哪個子公司的股份再重組,都是他三思後做的行為,絕對不會出現從公司里支走大額金錢,而後又突然轉回來。

  這樣的行為多了,會引起國家重要部門的注意,嚴重點,相關部門會懷疑他在洗錢。

  江晚梓點頭:「嗯,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

  -

  沈詞安忌日那天,沈家早早就起來做了準備。

  沈詞安的去世,給沈家帶來了巨大的打擊,即使過去兩年,每年的這天都讓整個沈家陷入陰沉的氣氛中。

  尤其是沈硯謄和霍君芸,剛失去兒子和兒媳不久,二孫子又走了。

  得知沈詞安去世的那天,兩位老人家一夜之間白了頭。

  相比男人沉痛時的冷靜,霍君芸的悲痛都表現在臉上。

  沈詞安的葬禮上,霍君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導致暈過去了好幾次。

  後來次年,他忌日上,老人又哭了。

  老人哭多對身體不好,沈家人都儘量讓老人不要再陷入悲痛中。

  如今兩年後的他們,在忌日的這一天,好像已經在慢慢接受孫子的離去。

  來到沈詞安的墓前,沈鬱寒沒有說話,默默地蹲下,打開打火機,點燃香燭。

  沈硯謄、霍君芸、江晚梓、沈家兩位姑母、姑丈、章思思和張絲雪等人,各自持著香並排而站。

  許是上天也感受到了這份壓抑的悲痛,今天的天氣陰沉,懸掛於西邊的烏雲隨風飄過,壓在頭頂,風勢漸大,有種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大家鞠躬完後,紛紛上前,把香插進香爐中。

  插完香,江晚梓靜靜地凝視著墓碑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沈詞安的結局,江晚梓不知道誰對誰錯。

  如果以沈鬱寒的角度來說,或許是江炎的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多次「故意」,沈詞安也不會芳心暗許,喜歡上一個不被世俗理解、也永遠都不會跟他在一起的男人。

  但是……

  如果以沈詞安的角度來說,她了解他。

  在他心裡,即使江炎傷他多深,他依然不覺得這是江炎的錯。

  他從來不認為因為江炎,所以才導致他選擇了自殺這條路。

  江晚梓現在不敢想,如果當年的事情被揭露,真相大白時,沈鬱寒會不會把沈詞安的死一切原因歸結於江炎,會不會對江家大開殺戒。

  江家對她來說,雖然是一個很冷漠、她在那裡受盡欺凌的地方,但那裡還有一個老人,她不敢設想沈鬱寒對江家大開殺戒時,會不會波及到那個老人。

  甚至,她不知道,當沈鬱寒知道自己的弟弟一直以來喜歡的不是異性而是同性時,會是怎樣的態度。

  沈詞安那麼了解他哥,即使選擇自殺,也要撐著一口氣交代臨終遺言,讓她替他保守秘密,她就應該知道,沈鬱寒和沈家對這件事的包容為零。

  所以,沈詞安從一開就知道,他的性取向,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霍君芸這一次的情緒還算穩定,沒有哭暈過去,但還是一直紅著眼抽噎著。

  章思思正在旁邊扶著她,安撫她。

  沈硯謄聽著霍君芸的抽噎聲,難免心情沉痛,深深地看著墓碑好半晌後,轉身。

  「走吧。」老人拄著拐杖,步伐蹣跚。

  「姥姥,祭拜完了,我們走吧。」章思思扶著霍君芸轉身離開。

  大家各自離開後,江晚梓見沈鬱寒沒有離開,也沒有選擇離開。

  她站在他身側。

  男人背影僵硬孤寂,整個人陷入悲慟中。

  他望著這堅硬冰冷的墓穴,眼神微斂,垂眼蹲下。

  他拿出紙錢,放進鐵盆中,打開打火機,點燃紙錢。

  男人聲音喑啞低沉,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堅定——

  「詞安,即使過去兩年,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地選擇這條不歸路。」

  江晚梓身形一僵。

  「身為兄長,我一定會找到當年你自殺的真相。」

  話音剛落,一束鮮花突然從男人手臂上穿過,被穩穩地放在漆黑的墓碑前。

  男人愣住,抬頭看去。

  江晚梓也轉眼看去。

  江炎身穿一襲正式黑色西裝,合體定製的西裝把他高挑的身形襯得愈發高大。

  男人眉眼透著淡淡的疏離,兩手別於腹部,對著墓碑,深深地鞠躬。

  江晚梓看著他的動作,轉眼,落在他身旁的那個女人身上。

  他竟然帶了一個女人過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