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自此，永別（九）

  時至八點四十。

  韓金和小五、小六三人，此時早已出了牡丹江的城區範圍。

  在積雪過膝的雪地里，一路向南，到了臨近江面的地方。

  「呼……呼……」

  三人大口的喘著粗氣。

  在如此深的雪地里走路，實在太費體力了，即便是三人輪流走在前頭去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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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臨近江面的地方，內里的衣裳也都已經被汗浸透了。

  看著眼前冰封住的，毫無遮攔的江面，韓金三人停住了腳步。

  「只要過了江，就安全了！」

  此刻看著冰封住的江面，三人仿佛看到了勝利前的曙光。

  「江面上風大，歇一會兒再走。」

  三人就勢靠在一起，往雪地里一坐。

  休息一下，好快些恢復體力，準備等下過江。

  眼前是無邊的黑暗，身後是牡丹江零星升起的煙花和不時響起的爆竹。

  小五從懷裡掏出一個酒壺，仰頭就是一口。

  「哈……小六你也來一口暖和暖和！」

  小六接過酒壺，並沒有自己喝。

  而是將酒壺遞到了韓金面前。

  「韓金兄弟，喝一口吧！」

  韓金沒有動作，只是望著牡丹江的方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心中一陣惆悵。

  『章頭兒，永別了。』

  韓金似乎是，早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未來。

  小五見韓金不拿酒壺，氣得一把將酒壺從小六手裡拿了回來。

  「他不願意喝就算了，回麒麟山的路還有那麼長，這點酒都不夠咱倆喝的。」

  小六狠狠的剜了小五一眼。

  但心裡知道，小五是因為沒有送趙老拐最後一程，心裡有氣，才會這樣的。

  就在這時，小六猛地發現，遠處有一束亮光。當即向前一撲，將韓金和小五全都撲在了雪裡。

  「小心，前面有人！」

  好在雪夠深，能將三人的身形全都隱藏在雪裡。

  韓金和小五一聽，頓時加了三分小心。

  緩緩的從雪中探出了頭，朝著小六指的方向看去。

  隱約間，正看到一束晃動的光亮，朝著三人所在的方向緩緩走來。

  那束晃動的光亮，明顯是手電筒才能做到的。

  「是小本子！」

  小六當即朝著韓金看去。

  「韓金兄弟，現在怎麼辦？」

  「看樣子，小本子距離咱們還有一百多米。咱們要是現在過江，保不齊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會被小本子發現。」

  看著那束晃動的光亮，韓金心中也是微微一緊。

  韓金可不相信，在這個時間，這隊在此巡邏的小本子是偶然來的。

  很顯然，他們是衝著自己來的。

  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小本子在此巡邏……

  「我看這隊小本子的巡邏路徑，應該不會路過咱們這裡。。」

  「先在這裡等一會兒，等他們從這裡過去了，咱們再過江。」

  韓金的話剛出口，小五直接將槍掏了出來。

  「怕什麼？反正咱們過了江就安全了，不如直接把這些小本子做掉……」

  說著，直接給槍上了膛。

  「畢竟遲則生變！」

  此話說完，小五作勢就要從雪地里站出來。

  「別衝動！」

  不等小五起身，小六的手便按在了小五的肩膀，將人重新按了回來。

  「咱們是要安全出去，不是打出去！再說了咱們也不知道，這附近到底有多少小本子。」

  「開槍了一定會把附近左右的小本子，全都吸引過來的。」

  小五被小六按住了，一時間也就沖不出去了。

  但眉頭緊鎖，一臉的不悅。

  「怕什麼？等附近的小本子來了，咱們早就過江了……」

  不等小五的話說完，那隊漸行漸近的小本子巡邏隊中，傳來了兩聲狗叫。

  「汪汪……汪汪汪……」

  這兩聲狗叫聲，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很是突兀。

  也瞬間繃緊了三人的神經。

  三人能在雪地里藏住身形，可藏不住氣味。有了軍犬的存在，他們三人的暴露也是早晚的事。

  看來，這一場戰鬥是在所難免了！

  但先下手為強這個道理，三人還是懂的。

  就在狗叫聲傳來的一瞬間，小六鬆開了壓著小五肩膀的手。

  韓金也從懷裡將王八盒子掏了出來。

  「現在咱們和小本子的距離太遠，咱們的槍打不到小本子。」

  「這樣，咱們先分散一些，別聚在一起。」

  「等小本子的軍犬發現咱們的時候，再動手。小五你從後面往前打，小六你從前面往後打，我從中間開始打！」

  說完這些，韓金直接向前面爬去。

  進肯能的縮短，和小本子巡邏隊之間的距離。

  同時也在縮短，到江邊的距離。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本子陸軍司令部里的松原春二，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淡定。

  拿起酒瓶，狠狠的喝了一口。

  「田中呢？田中現在在什麼地方？」

  至於先前喝酒用的酒杯，早就不知道被他丟到了什麼地方。

  一旁的本子衛兵見松原春二發問了，立馬拿起手中的小冊子。

  「八點一刻的時候，田中長官的車出了事故，田中長官當場槍殺了一個違抗命令的憲兵。」

  「現在，田中長官應該追上水路碼頭的送葬隊伍了，估計應該是在開棺驗屍！」

  「開棺驗屍……」

  松原春二聽著本子衛兵的話，用力的捏著酒瓶。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軍營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說著轉頭看向本子衛兵。

  「十分鐘前，軍營那邊傳來了最新的消息，已經做了第四遍巡視工作，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

  「再等五分鐘，第四遍巡視工作的結果應該就會傳回來了。」

  「已經巡視了三遍了嗎？」

  松原春二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沙發的扶手。雙眼微眯，像是一隻在追尋獵物蹤跡的老狼。

  「難道我的判斷出錯了？」

  喃喃了這麼一句後，松原春二的眼神瞬地堅定了起來。

  「絕不可能，我的判斷絕不可能出錯！」

  「讓軍營的人給我加強巡視！對了，軍營里不是有一批新到的軍犬嗎，讓他們把軍犬帶上……」

  「已經帶上了，從第二次巡視無果的時候，巡邏隊就已經把軍犬帶上了！」

  聽衛兵說，巡邏隊已經把軍犬帶上了，現如今，松原春二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等著巡邏隊的結果了。

  就在這時，松原春二眼中瞬地一亮。

  「我就說我好像漏掉了什麼東西，原來是把他給忘了！」

  「來人！」

  松原春二忙再次叫來了本子衛兵。

  「派人去看看章牧還在不在醫院！」

  「田中長官在去水路碼頭，攔截送葬隊之前，就是去的陸軍醫院。據憲兵回報，說是田中長官和章牧談了許久！」

  聽著衛兵的話，松原春二緩緩閉上了眼睛。

  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哦？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