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出發

  就在這時，警署的辦公室大門，再次被人推開。

  幾個身上落滿雪的警員，徑直走到章牧身旁。

  是韓金和那幾個上了夜班的警員！

  「你們？」

  「章頭兒，我們回來了！」

  韓金走到章牧身邊，呲著一嘴老黃牙嘿嘿一笑。

  「這麼關鍵的時候怎麼能少得了我們？要是不回來幫章頭出把力，白受章頭兒那麼多好處了！」

  「我們可不像某些人，為了幾塊大洋，就一抹臉人都不認了！」

  章牧聽韓金這麼說，笑著拍了拍韓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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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兄弟！咱們人少有人少的打法，這次升職的機會我是拿定了！」

  誰料韓金扭頭看向了韓百川。

  「二叔，你說是吧！」

  韓百川看著韓金笑著點了點頭。

  「做人啊！受了別人的好處就要還，不然和畜生有什麼分別？」

  「小金，二叔認為你做的很對！」

  這叔侄倆的一番對話，再次震驚了所有人。

  「二叔？」

  「二叔！」

  誰也沒想到，這看起來不起眼的韓金，竟是副署長韓百川的侄子！

  聽到韓金和韓百川自爆身份，哪還有人看不清風向。

  什麼何雲山，什麼許文志，什麼大洋！

  全他麼滾一邊兒去吧！

  人家副署長韓百川，早就把事兒全都安排好了，只等今天這麼一個時機。

  剛才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聽到有錢拿，就一門心思的站到許文志這邊兒了呢？

  此時，若是還看不清局勢，就趕快回家洗洗睡了吧！

  別在警署找死了！

  一時間，眾警員紛紛轉投章牧。

  就連賀剛原本的手下小 三子，也屁顛兒屁顛兒的站到章牧身後。

  頓時，形式倒轉！

  許文志身邊，只剩十七八個對他忠心的。

  許文志傻眼了，剛剛才挺直的脊樑，瞬間彎了下去！

  眼神中勝券在握的光，變成了蒼夷的失落！

  除許文志外，剛剛下定決心拿大洋幫許文志拉人的何雲山！

  那張胖臉上如同萬花筒般，不停的變換顏色，精彩極了！

  先是被震驚到時，鐵青一片的臉。

  後又是憤怒，臉色由青轉紅，再轉黑！

  最後是膽寒！

  膽寒這韓百川的謀劃和手腕，臉色由黑轉白！

  何雲山放棄了，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壓根就鬥不過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一副教書先生模樣的韓百川！

  還有和韓百川心意相通的章牧！

  再看看自己手下的兩個廢物，一個滿腦子就知道胡干蠻幹的賀剛，一個壓根就沒什麼存在感的許文志！

  敗了！敗的連大洋都不好使了！

  章牧也是一愣，自己一個抗聯潛伏在警署里的特工，竟被別人在身邊安插了一個人。

  而自己全然沒有發覺。

  『這韓百川到底是什麼人？是敵？是友？』

  『日後，自己行事必須多加三分小心！』

  韓百川笑著走到章牧身邊，拍了拍章牧的肩膀。

  「怎麼？你也傻了？」

  「沒、沒有！署長！」

  「我很看好你，帶著你的人出發吧！好好干，可不要浪費了我給你創造的機會！」

  警員還是那麼多警員，一個沒少，倒是多了韓金他們幾個上夜班的！

  只是人從許文志那邊，轉到了自己這裡。

  這樣也好，自己可以讓他們分散到別處，不讓他們去王守忠的澡堂！

  而自己，可以少帶兩個人單獨行動。

  這樣一來，擺脫其他人去和王守忠見面的機會，就大了很多！

  不過動作還是要快！

  畢竟許文志那邊還有十七八個人，若是許文志的運氣好，在章牧去找王受忠之前就把人抓了，那可真就回天乏術了！

  想到這裡，章牧將韓金幾個小頭目叫到了身邊。

  「韓金，昨天晚上你們幾個值夜班，太遠的地方就別去了！警署附近這幾個澡堂歸你們，一定要把掌柜帶回來！」

  韓金還是老樣子，沒有因為挑明了自己和韓百川的身份而自傲。

  呲著一嘴老黃牙，笑到：

  「就知道章頭兒心疼我！章頭放心，絕對一個都少不了！」

  「小 三子，南邊兒的澡堂比較多，你帶三十個人去！務必一家一家的抓人，漏了一家，我拿你是問！」

  「二魁！北邊兒的澡堂比較分散，你帶二十個人過去，慢點兒不要緊，只要不漏就行！我懷疑那個抗聯的地下特工很有可能就在北邊兒！」

  「西邊兒……」

  章牧邊說，邊在地圖上畫著線，將每個人負責的區域全都清楚的畫出來！

  唯獨將王守忠所在的那一片區域，空了出來！

  那裡，是要自己帶人去的。

  「東邊兒都是有背景的，我親自來！老梁你帶幾個兄弟跟我走！」

  「章頭兒，你就帶這幾個人能行嗎？還是多帶些吧！」

  章牧微微一笑，開口到：

  「沒事兒，一個抗聯的特工能鬧出什麼么蛾子！」

  「所有人，出發！」

  章牧一聲令下，警署內百十號警員，齊齊出動。按照章牧畫定的區域，去抓捕澡堂老闆！

  警署外的百姓，看著烏泱泱的警員從警署內湧出。

  紛紛咋舌。

  「這群黑狗子是要幹嘛去？整個警署都黑狗子都出來了吧？」

  「誰知道呢？準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不會是抓抗聯吧？」

  「別瞎打聽了，只要不落在咱們頭上，管他抓誰呢？對了，你今天賣了多少錢了？」

  「嗨！忙活了一早上，才賣了三角錢，連今天的攤位錢都不夠！老天爺啊！求您別下了，再下，我內一家老小，就得喝西北風了！」

  …………

  今天的雪很大，越來越大！

  不過早上八點多鐘，地上便積了一層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賀剛在兩個忠心的手下的攙扶下，在雪地上挪著步。

  賀剛今天慘極了！

  他一輩子都沒這麼慘過！

  大好的升職機會沒了，大隊長的職務也被擼了下來。

  垂眉低眼的不像『怒金剛』，倒像一隻剁了尾巴的猴子。

  「大隊長，咱們是回家還是去千香樓？」

  手下本想恭維賀剛，就沒改稱呼，還叫他『大隊長』！

  卻不想觸了賀剛的霉頭。

  賀剛怒到：

  「大隊長？大個狗屁的隊長？我現在是副的、副的！」

  嘶喊著，掄圓了一嘴巴打在手下的臉上！

  卻忘了，他是被人攙著的。

  這一拉扯，賀剛一個站立不穩，整個人衝著路邊兒烤紅薯的爐子栽了過去。

  撞翻了爐子，爆著火星的煤核兒散落到賀剛身上。

  別看煤核兒小，一挨上賀剛的呢子警服，只兩三個呼吸的工夫，便燙出了一大洞。

  不一會兒，飄出一股子烤豬肉的味兒。

  賀剛騰的一下蹦了起來。

  將煤核兒抖落，一腳踹向烤紅薯的攤主。

  「他麼的，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欺負我！不想活了？」

  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攤主，賀剛恢復了神智。

  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被煤核兒這麼一燙，賀剛又回到了當初帶領黑鷹會的混子們，在牡丹江打天下的日子。

  「章牧！我成這樣，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走，去千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