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生日快樂

  眾人急忙看去。

  這才發現，隨著獄裔的逃離，籠罩在小屋上的黑霧也完全消失了。

  

  而小屋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面容極其憔悴，但卻無法掩蓋其美麗面容女子，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女子大約二十六七歲左右，身材高挑。身穿一襲綠色的長裙，但有些髒亂了。眉毛細長，臉蛋是標準的鵝蛋臉，眼睛大大的，一個在王以歌看來，十分符合東方美的知性美女。

  「她就是醫姑。」李二叔見過醫姑，急忙向大家介紹。

  然後走上前去幾步，對著醫姑很恭敬地行禮：「醫姑大人，這位是李家大小姐，李希。」

  「李希見過醫姑。」李希也急忙行禮。

  然而，醫姑卻似乎沒有看到他們一樣，而是抬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然後，嘴角呢喃：「走了麼？你們趕走的？」

  幾人愣了一下，李二叔急忙道：「是這位王兄弟打跑的。」指著王以歌。

  王以歌也衝著醫姑抱拳：「運氣而已。」

  「運氣？」醫姑回過頭，看著王以歌。自己和這個傢伙顫抖了近半個月了，卻沒有找到對方的意思破綻，這小子運氣，真的這麼好？

  王以歌也不敢解釋，只能傻笑。

  「醫姑，您，受傷了？」李希走過去，擔憂地看著對方。

  醫姑點點頭，看起來十分虛弱。

  「先進房子吧。」

  眾人進了房間，裡面擺設很簡單，但很整潔乾淨。

  不過，卻布滿了灰塵。像是有些日子沒有人居住過一般。

  大家也都明白，醫姑一直都在和那怪物顫抖，已經沒有時間來打掃自己的房間。

  「隨便坐吧，和那傢伙鬥了半個月，來不及收拾。」醫姑直接坐在了床邊，一隻手撐著床沿。

  「您，沒事吧？」李希急忙拿出一些清水來，遞給對方。

  「謝謝。」醫姑面無表情接過，一飲而盡。

  「估計，是活不了多久了。」她喝完水後，苦笑了一下，閉上眼睛。

  大家正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是發現，從她的身體裡，不斷地散發著黑色的霧氣。

  看上去，整個人都像是被感染了什麼怪異的東西一般。

  看著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醫姑笑了笑：「那怪物雖然不能直接殺死我，但卻不斷用那黑霧侵蝕我的身體，現在，我已經無法感應到天道之力，而且，內腑也被侵蝕，已經活不久了。」

  李希聽完，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說話也帶起了哭腔，「醫姑大人，您跟我們走吧，我帶您去李家，一定會想到辦法醫治你的。」

  「不用了。我自己就懂，我的情況，無力回天。只是，死之前不能知道那怪物到底什麼來歷，有些遺憾吶。」

  王以歌皺起眉頭，從醫姑的話音里，他能感受出對方對自己生命即將終結的無奈和不舍。

  「無哥，能治麼？」他試探著問道。

  「當然能治，不過，過程嘛，有些……」小無的話，只說到一半就停了。

  「大哥，你說話能不喘氣不？」王以歌沒好氣地道。既然小無說了能治，那他就放心了。

  「過程很危險。」小無道。

  「那總比等死強吧？」

  「也是，那你救吧。待會兒，我會注入一些魂力在無鋒劍里。你需要將無鋒劍刺進對方的道魂之中，然後我的魂力會幫他驅除獄裔氣息的。也用不了多久，畢竟只是一個低級獄裔。」

  小無再次傲嬌了起來。

  「這麼簡單？」

  「對，簡單。不過你需要控制好力道，可別一劍捅死人。」

  「呃……」

  眾人都因為醫姑的話，而陷入了沉默。

  「呵呵，」醫姑卻是突然爽朗地笑了起來，「今天，是我的生日。能在生日的最後一天還能見到一些人，死也值了。」

  「醫姑，今天是您生日嗎？」看著醫姑那倔強的模樣，李希再也控制不住了，開始哽咽落淚。

  其他的幾個道修則是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既然是醫姑的生日，大家就應該開心起來。」王以歌像是明白人一樣，笑著走到桌子旁邊，一揮手，將上面的灰塵都掃乾淨。

  然後雙手一翻，手裡多出來一個蛋糕。這其實是他特意為顧翠翠準備的，那小妮子的生日也快到了。

  不過，這個世界好像並沒有蛋糕這種東西。他也是就地取材，憑著記憶里的樣子隨便做的。

  看著他手裡出現的蛋糕，眾人都有些奇怪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在我的老家，叫做生日蛋糕，是人們過生日的時候才能吃到的東西。本來是給我徒弟準備的，現在，就當做禮物，送給醫姑大人您吧。」

  王以歌一邊說著，一邊將蛋糕放在了桌上。

  然後，看向醫姑，對方也表情疑惑地看著自己。

  「醫姑大人，生日快樂。」

  「謝謝。」醫姑看著王以歌，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尋常。

  剛才對方能憑藉「運氣」把圍困了自己半個月的怪物打走，現在又拿出一個很特別的禮物來送給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麼和其他人的表現都不一樣？大家聽到自己要死了，都一臉難受和不能接受，而這傢伙卻根本沒有在意這點。

  當自己說要過生日的時候，對方又笑著拿出了這從未見過的禮物。而且，整個過程都從對方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的不安和難受。

  就像是那種看破了紅塵生死的人一般。

  但，這麼年輕的人，會有在這樣的人生覺悟？

  自己一生醫治無數人，看慣了生死，也似乎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啊。

  「對，生日快樂。」李希努力地擦擦眼淚，走到李希的身前伸出手來：「醫姑姐姐，我叫你姐姐吧。來，小希服你過去。」

  「呵呵，好。」醫姑展開笑顏，雖然很憔悴，但那也平添了一份別樣的美感。

  「這蛋糕，有和說法？」她指著桌上的蛋糕，朝王以歌問道。

  「說法麼，就是生日的時候，特意為過生日的朋友製作的。作為禮物。本來應該是有蠟燭的，用蠟燭的數量和大小來表明歲數。不過我沒帶，所以，就將就吧。」

  「然後呢，壽星要切蛋糕分給大家，一起分享美味。不過，在切蛋糕之前，是要對著蛋糕許願吹蠟燭的。」

  「大概，就這些了。」

  「還真有儀式感。多謝了。」醫姑美眸翹起，然後在蛋糕面前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許完願，她拿出一把小刀，正要切，卻是被王以歌叫停：「等一下。」

  「差點忘了，還需要唱生日祝福歌。」

  「生日祝福歌？」眾人都詫異，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聽過還有這東西。

  「呵呵，在下不才，就由我來唱吧。」王以歌知道大家肯定沒聽過，也不會唱。

  所以當仁不讓。

  他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吉他。

  見過他這樣的李希等人，已經習慣了。

  而醫姑卻是很驚訝：「你，還是一個曲匠？」

  不過語氣里，只有驚訝，沒有半點鄙夷之意。這也是她救死扶傷以來，所修煉出來的本心。從來不會去輕易地看不起別人。

  「只是愛唱，算不上曲匠吧。」王以歌笑笑，屈指輕彈。

  優雅的旋律響起，他看著醫姑，揚起溫柔的笑容，「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醫姑眼睛亮起，嘴角掛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所謂的生日祝福歌，而且，還聽好聽的。

  接著，琴聲節奏變快，使得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活躍起來，不再那麼沉悶。

  「今天你生日，送上我祝福，特別的日子有燦爛的笑容，」

  「我們來相聚，帶著滿滿的關愛，祝福你好運常伴~」

  「點燃了蠟燭，許下你心愿，未來的日子每個夢想都實現，唱首祝福歌我們相親又相愛~」

  「祝福你健康平安~」

  「對所有的煩惱說拜拜，對所有的快樂說hihi~」

  「親愛的親愛的生日快樂，每一天都精彩~」

  「看幸福的花兒為你盛開，聽美妙的音樂為你喝彩~」

  「親愛的親愛的生日快樂，祝你幸福永遠~幸福永遠~」

  醫姑的笑臉有些紅潤出現，不知道是因為這歌好聽，還是歌詞裡的幾句親愛的讓她有些不安。

  但她自然能看出來，王以歌肯定沒有其他的心思，這只是歌詞需要的意境表達而已。

  王以歌不止在演唱，也在示意其他人跟著節奏一起動起來，這樣才能讓氣氛更加活躍，畢竟，生日是需要開心的。

  李希等人也明白，而且這歌也的確好聽，為了醫姑能有一個快樂的生日記憶，他們也都放開了。

  歌詞通俗易懂也很好記，所以也跟著王以歌唱了起來。

  「對所有的煩惱說拜拜~對所有的快樂說hihi~……」

  醫姑憔悴而美麗的臉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她很知足，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還能遇到一群願意為自己的生日如此用心的傢伙。

  也許，這也是上天，對自己這一生救人無數，給出的最慷慨的一次饋贈了吧？

  只是可惜，自己的願望或許再也見不到結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