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青樓變酒樓

  次日一早，王以歌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找到小蓮。

  小蓮似乎沒有睡好，眼眶有些臃腫。看到王以歌的時候，眼神躲閃，和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差不多。

  「小蓮？有心事？」王以歌敏銳地問道。

  「沒，沒事。」小蓮搖著腦袋，但慌張的神色出賣了她。

  「說吧，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以後，我們就是朋友，朋友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王以歌報以微笑，這一兩天發生的事情過多，讓小妮子也經受了不小的打擊，心態應該不好。

  「少爺，我……」

  「叫我以歌哥哥。」王以歌微笑著打斷她。

  「我，以歌哥哥……」小蓮微微低垂腦袋，鼓起勇氣，然後抬起頭躲閃著王以歌的目光，道：「以歌哥哥，你也是證道者，比小蓮還要強大，為什麼還要讓小蓮保護你？」

  王以歌笑了笑，看向遠方：「因為，這個世界，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而且，以歌哥哥讓你修煉，並不只是為了讓你保護我，最重要的是，讓你能夠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可是，小蓮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小蓮低垂著腦袋，話語中透露著傷感。

  

  「唉……」小蓮的樣子，讓王以歌也有些難受，他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將真相說出來。否則的話，心裡會一直都很愧疚。

  殺了人家家人，雖然是失手，但坦誠出來，心裡也會好受些。

  於是，他將小蓮拉到飯桌旁邊坐下，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聽完了他的話，小蓮愣在原地，「哥哥和媽媽，是少爺您，殺的？」

  王以歌點點頭，心情沉重，「是的。我的道魂很特別，所以到現在我還無法徹底控制，當時為了保命而出手，失去了心智，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所有失手殺死了他們。小蓮，對不起。」

  小蓮站起身來，久久沒有說話，最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王以歌無奈嘆息。事實已經這樣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小蓮。當然，前提是對方願意。實在不行，也該想辦法好好補償一下她。

  心情沉重，也沒心思吃早餐，乾脆來到院子裡，拿起小蓮平常修煉時所使用的錘子，開始了自己的修煉。

  自己若是能控制好心神的話，也不會出現那樣的悲劇了。

  銅錘在他的揮舞下，虎虎生風，將心中的不快和愧疚，都化作一道道能量，揮舞出來。

  院子裡傳來陣陣的呼嘯聲。那動靜，比小蓮的要大多了。

  現在，他也不打算隱藏自己的道修身份，當廢物這麼久，早該丟掉這個名號了。

  而在小蓮的房間裡，小妮子正透過窗戶，看著修煉的王以歌。

  「少爺，是在愧疚麼？」輕輕地話語，從她嘴裡飄出，臉上神色複雜。

  少爺對自己的好，她你呢個感受到，但家人的死，她又不可能輕易放下。即便那是失手錯殺。

  善良的小蓮陷入到了無盡的矛盾之中。

  離開王家？或許就再也遇不到這麼好的少爺了。而且，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不離開，又該如何面對這個殺死了自己母兄的人？

  憋屈，矛盾，難過，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淚水控制不住，划過臉龐，流落到地面。

  「啊！」一聲怒吼傳來，王以歌猛地將錘子砸到地面，轟然聲中，那劣質地錘子再也經受不住力量的沖刷，直接爆裂炸開，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坑窪。

  將心裡的情緒都發泄，王以歌沉下心來，看向自己的道魂，似乎毫無進展。

  難道，非得要實戰才能修煉出新的器魂嗎？

  他頹然地站在原地。

  心中依舊不快。

  唉，嘆了一口氣，看來，得要用其他方式來宣洩了。

  正好，阿米也提示自己，信仰之力消耗太多，需要補充。

  那就去鳳相儀樓唱曲吧。

  打定主意，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一下後，出了門。

  身後，小蓮也悄悄跟上。

  略顯蕭條的街道，人影重重，雖然剛剛才經歷過一場危機，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百姓們很快就將昨天的一切都跑在腦後，繼續自己的打拼。

  這讓王以歌十分感觸，自己，似乎有些悲觀了啊。

  來到鳳相儀樓，大門卻是打開的。

  鳳相儀樓，不是傍晚才開門的麼？

  帶著疑惑走進大門，發現姑娘們都穿著統一的服飾，再也不是之前那種暴露的風格。而且她們的臉上，都泛著很輕鬆的笑容。

  這是？

  姑娘們也看到了王以歌的到來，嬌嬌眼疾手快，第一個沖了過來，對著他彎腰行禮：「王少，歡迎光臨！沒想到，您會是我們的第一個客人。這邊請！」

  嬌嬌的待客方式也和往日大不相同了，王以歌不禁問道：「怎麼感覺怪怪的。你們這是？」

  「嗯？王少還不知道？」嬌嬌也是有些詫異的樣子，反問起來。

  「知道什麼？」

  「呵呵，看來王少是真不知道了。從今天開始，鳳相儀樓將轉型為酒樓，再也不是青樓了。」嬌嬌笑著解釋道：「而王少您，則是我們轉型後的第一個客人。」

  「雲姐說了，第一個客人，所有的消費都全部免費！恭喜你哦，王少。」

  「轉型了？」王以歌驚訝，這變的也太突然了。

  「是的，以後，我們就是酒樓的小二了。嘻嘻。」嬌嬌開心地說著，能夠感受出來，她是真的很開心。看來，她早就厭倦了那種在客人面前諂媚賣弄的日子。

  不過，這樣的話，鳳相儀樓的生意，還會像以前那樣嗎？畢竟，以前來的客人，可都是衝著漂亮姑娘來的，雖然不能真正做什麼，但揩揩油也是沒問題的。

  如今沒了這等「福利」，恐怕很多客人都會失去興趣吧？

  看著嬌嬌和其他姑娘們臉上洋溢著的那種笑容，王以歌也沒敢說出自己的疑惑，而是笑了笑：「應該恭喜你們，以後，能正常過日子了。」

  以前的她們，因為職業的原因，都會工作到很晚，幾乎是日夜顛倒地過日子，對於女人來說，這其實並不利。現在的話，雖然收入可能會少了些，但至少能過上正常的日子。這或許，也是才是她們最想要的。

  「嗯，謝謝王少。對了王少，想吃點什麼？這是菜單，您是第一個客人，可是有福氣咯，我們的大廚可是從皇宮出來的！」

  「皇宮來的？」王以歌稍微愣了一下，瞬間釋然。

  雲姐可是公主的師父，弄個御廚來這裡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看了一眼菜單，上面的菜品著實豐厚，自己本來沒有的食慾，都是被勾了起來：「那就，讓你們的大廚弄兩三樣拿手菜吧。」

  「好勒，王少您先坐，稍等片刻哦。」嬌嬌開心地轉身，跑向後廚。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開心，也很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和工作。

  而另外的一個姑娘則是送來了茶水和熱面巾，放在桌上。

  這麼高級麼。

  這讓王以歌想到了前世偶爾去的一些高級餐廳。

  四下看了看，周圍的裝飾什麼都經過了改造，完全看不出一點青樓的味道了。

  看來，雲姐是早有準備，或者是早就打算將這裡轉型。

  否則不會這麼突然。

  一邊等待，一邊和旁邊閒著地姑娘們閒聊，自己沒想錯，雲姐的確是早就有了轉型的想法，並且一直都在進行著。

  比如對姑娘們的訓練什麼的。

  畢竟是曾經在皇都生活的人，雲姐對於待客這方面的見識自然不錯。應該也是特意去了解過這方面的講究。

  王以歌也能感受出來，這些姑娘們的轉型也很成功，完全感受不出來她們以前的職業會是青樓姑娘。

  統一的服飾，得體的言行和舉止，讓王以歌這種曾經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都是感到新鮮和舒適。

  很快地，飯菜就上來了。

  兩菜一湯。

  一個是粉蒸排骨，一個雪花雞，和一盆豆腐湯，看著就很有食慾，加上那濃郁且清晰的香氣，讓王以歌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始搓手。

  嬌嬌則微笑地站在一旁開始介紹起來：「這碗粉蒸排骨，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紛爭青烏。」

  「哦？何解？」王以歌按下想要立刻品嘗的衝動，饒有興致地問道。

  「因為啊，這裡面的排骨，用的是牛和羊最好的那一塊，然後用不同的方式加工後，最後蒸煮在一起。這樣既能中和羊肉的膻味，也能讓客人感受不一樣的肉質口感。」

  「那這名字？」王以歌還是不解。

  「因為，牛，也叫烏犍，而羊的別名為青鳥，兩者結合在一起，給客人不一樣的口感，暗含爭寵之意，而且粉蒸和紛爭諧音，所以便有了這個名字。」嬌嬌繼續解釋。

  「原來是這樣啊，長見識了。」王以歌不由地伸出大拇指。

  「王少嘗嘗看？」嬌嬌也是好奇起來。

  王以歌點著頭，也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放入口中。

  品嘗了一塊後，便是滿意點頭：「嗯，好吃，真好吃！」他實在是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就是好吃，很和自己的口味。

  看來，自己擔心的問題應該也不難解決，這麼好吃的菜餚，加上雲姐的經營能力，鳳相儀樓恐怕還是會如往常一樣火爆。

  嬌嬌開心地笑著：「那王少您慢慢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