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平淡地幸福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嚴行猜想他們老闆一定是遇到什麼大喜事了。

  因為這幾天霍一珩總是翹著個嘴角，春風滿面的。

  連秘書處的小姐姐們都私下問嚴行，老闆最近沒事吧，怎麼天天這麼高興，都有點瘮人了。

  嚴行也正納悶，這併購案還沒談下來呢。

  直到霍一珩安排他送莊嘉寧去醫院給莊小燁複查，他總算明白了，這是把老婆搞定了。

  「最近你們公司很忙吧？」檢查完後回程的路上，莊嘉寧放下心來才有閒聊的心思。

  「是，這周是談判的關鍵期。」

  這幾天霍一珩都沒怎麼回家，莊嘉寧早上出門前做好了一些吃的東西，等到了家她讓嚴行一起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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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你拿回去微波爐加熱一下就可以了，我做了兩份足夠你和他吃。還有這個香氛麻煩你幫我放他辦公桌上，能緩解精神緊張。」

  嚴行回去復命沒多久，霍一珩的電話就給她打過來了。

  「都檢查完了？」

  「嗯，小燁好得差不多了，藥也可以停了。」

  「那就好。」他頓了頓又問道，「嚴行帶回來那麼多吃的，你很早就起來準備了？」

  「還好，你那邊那麼忙，我怕你忘記吃飯。」

  電話那頭傳來了他低低的笑聲，隨後就是一陣敲門的聲音，過了兩秒鐘他才開口。

  「我得過去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莊嘉寧不敢打擾他，忙說著：「沒有了，你去忙吧。」

  誰知霍一珩並沒有馬上掛電話：「真的沒有了？我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她好像意識到他想聽到什麼，但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個，早點忙完回家。我……小燁想你了。」

  他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也不再為難，笑著掛了電話。

  莊嘉寧收拾了下，下午回了工作室，沒想到楚文揚也在。

  自從上次兩人鬧得不歡而散，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莊嘉寧到的時候，他正在卓遠那邊說話，見她來了也沒什麼表情。

  甚至一個下午過去了，他都沒來打個招呼，直到他準備要走的時候，才敲了敲她辦公室的門。

  「我跟遠哥商量了，以後還是他來負責我的工作，就不麻煩你了。」

  他目光落在地面上，雙手插兜面色冷淡，仿佛面對的是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

  莊嘉寧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面，雖然保持距離對他們彼此都好，但她心裡還是不太好受。

  他說完話便想轉身離開，莊嘉寧立刻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莊嘉寧站起身，「之前我跟周總打過招呼，如果你實在覺得在這裡不合適，我可以把你的合同轉回去。」

  楚文揚抬起頭來，視線與她相接，那目光里複雜的情緒仿佛要將她吞噬。

  「原來你這麼想讓我離開。」

  莊嘉寧本意並非如此，但是她也沒有再解釋。

  很快工作室的人都感受到了他們之間微妙地變化。

  就連遠在劇組裡的莊書心都來問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幾天群里都沒動靜了，他說話也只跟卓遠說工作上的事，你們鬧掰了？因為什麼啊？」

  莊嘉寧接電話的時候，霍一珩正好在旁邊休息，這是他一個星期以來第一天回家。

  她捂著電話，去了樓下接聽。

  「沒什麼事，本來也應該卓遠帶他，你就別打聽那些有地沒的了。」

  廚房裡還煲著給霍一珩的湯，莊嘉寧進去看了看，將火關小了些。

  「對了，你那邊戲進度怎麼樣了？」

  「我的戲份快完了，導演組特意把戲排得比較集中，出了組還有主題曲的事，寫歌也有周期嘛。」

  莊嘉寧點了點頭，這會正是莊小燁下午睡覺的時間，客廳里安安靜靜只有她一個人，她坐到沙發上突然語氣嚴肅起來。

  「書心，你跟張經弦是不是在一起了？」

  「沒，沒有啊，你怎麼這麼問。」莊書心結結巴巴的語氣出賣了她。

  莊嘉寧嘆了口氣：「我希望你做任何決定記得考慮後果。」

  掛了電話，莊嘉寧一個人待著無聊就把客廳里的那株散尾葵修剪了一下，等到傍晚了才上樓叫霍一珩起來。

  這一周他真的忙壞了，在公司白天去談判晚上修改方案，好在總算有個好結果，簽約過後他給自己放了一天假，這才能回來休息會。

  睡了一個囫圇覺，又去浴室洗了個澡，再出來他的狀態已經好多了。

  見莊嘉寧來叫他吃飯，霍一珩並不急著出去，反而拉著她在床邊坐下，又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裡面是莊嘉寧曾十分熟悉的那枚戒指，跟他手上同款的對戒。

  霍一珩取出來給她戴在另一隻沒有戴戒指的手上，然後搭著她的手看了一會。

  「以後再也不許摘下來了。」

  莊嘉寧看著自己左右兩隻手都帶著他的戒指，感覺自己好像被他套牢了，心裡說不出地感慨。

  她沉默著點了下頭。

  兩人下了樓就見莊小燁已經在餐桌邊坐好等著吃飯了。

  現在已經入了夏，氣溫也開始上升，莊小燁本來是怕熱的，吃飯的時候卻非要粘著霍一珩，時不時地嘴裡還要蹦出些令人吃驚的詞句。

  比如霍一珩給莊嘉寧夾菜，他就要說一句：「爸爸不餵媽媽，餵我。」

  霍一珩被他逗樂了，也給他夾了塊山藥，順便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臉。

  吃了飯天還沒黑，霍一珩說難得自己有時間，便準備帶著莊小燁出門走走。

  莊嘉寧不放心，便也一起跟著了。

  景山這一帶都是獨院獨棟的別墅，馬路寬闊整潔，因為人口密度小所以來往車輛也不多，傍晚的時候還能吹到一些略微涼爽的晚風。

  霍一珩放手讓莊小燁自己在前面肆意地跑，莊嘉寧擔心他便伸手想去追。

  不過她伸出的手被霍一珩拉回來，他修長地手指靈巧地鑽進了她的指縫，與她掌心相貼十指緊扣。

  「放心吧，男孩子總要讓他自己去跑一跑，摔了跤再站起來就好了，不要過度保護。」

  饒是如此，莊嘉寧的一雙眼也不敢離開那個小小身影半步。

  霍一珩只好打趣道：「你這個樣子，等到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還不知道要溺愛成什麼樣子。」

  「我們的孩子……」

  這一刻，莊嘉寧的心裡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幸福夾雜著不真實的感覺，讓她的心像被一片柔軟的雲包裹著、飄忽著，但她很享受這一會平平淡淡的滿足。

  只是她並不知道，這一刻可能就是他們之間最後的平靜和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