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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莫辨吉凶

2024-10-01 17:28:59 作者: 程小程

  《易經·震為雷》上六爻辭:震索索,視矍矍,征凶。震不於其躬,於其鄰,無咎。婚媾有言。

  雷聲使人瑟瑟發抖,六神無主,征討是兇險的。上六代表陰柔無力,兩個人搏鬥,一開始拼得凶,到最後力量都減弱了,所以兇險對雙方都降低了。

  陰曰陽今年六十九歲,再過一個星期就是他的七十歲生日。六十耳順,七十從心所欲,這個年齡的老人,又是深得易學慧益,本已無欲無求,安守天命,但是侯仕貴無恥的挑釁讓他無法清心寡欲,無法安守清靜,他把我和鄭巨發的受害歸罪於自己當初在易經學會會長競選時對侯仕貴的排斥,他認為是自己連累了我們,他心裡很是內疚,所以他要找侯仕貴討個公道。

  陰曰陽約侯仕貴見面,侯仕貴接到他的電話,在那邊冷笑,心裡說,你來得正好,我們還有一筆帳正好也一併結清。

  侯仕貴說:「我在黃金健大酒店1909房間裡恭候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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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仕貴撂下電話,進了天符雙魔的房間。

  「陰曰陽來了。」

  「陰曰陽?上次破了我們的符咒的不就是這個人嗎?我聽說他的紫微斗數已經研究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很好,我們正要見識一下他的奇術。」男魔說。

  「做完這單生意我們就歸隱了,還是別惹這些江湖恩怨了吧,都是同道中人,何必爭個你死我活。」女魔幽幽地說。

  「周天一死了,他已知道是二位大師的手段,所以非常憤怒,剛才打電話來說,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們碎屍萬段為周天一報仇。」侯仕貴挑唆道。

  女魔心機很深,盯著侯仕貴看,半晌才說:「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在歸隱之前把你所有的仇人對手都幫你清理了嗎?」

  侯仕貴被她識破伎倆,訕笑道:「大師真是慧眼如炬,不過我的仇人也是你們的敵人,如果不把姓陰的給擺平,我們下面的計劃怕是會出周折,他不光是周天一的知己,和鄭巨發也是過從甚密,他不會袖手旁觀的。」

  「是啊,既然早晚都有一戰,不如先下手為強,先滅了他的威風再說。」男魔摩拳擦掌道。

  女魔睨視了他一眼,說:「我們的主要目標不是他,現在正在緊要關頭,容不得半點閃失,你這樣衝動會壞了大事。」

  侯仕貴見女魔不想多事,心裡不由大急,朝侍立一旁的侯華遞了個眼神。

  侯華心領神會,幫腔道:「兩位大師,你們的顧慮有道理,我們是該按既定計劃謹慎從事,可是這陰曰陽不是等閒之輩,他本來去日本做一年的學術交流,聽到鄭巨發瘋了的消息提前趕了回來,可見他對鄭巨發是何等地關切。更何況又死了一個周天一,這老傢伙如果發狠壞我們的好事是很麻煩的,如果不清理了這個障礙,我們怕是要前功盡棄,我想二位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男魔喜歡在女孩面前表現,和女魔商量道:「侯華說的也有道理,一客不煩二主,乾脆趁這回他自己送上門來,給他下個咒,把他做了省心。」

  「是啊,一道符咒的事就解決了,費不了多少事。」侯華說。

  「小姑娘,你當符咒是衛生紙,用多少撕多少?」女魔不滿地說。

  侯華被嗆個大紅臉,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男魔。

  「咳,這個,要不這樣,這件事我來做,以免你分心。」男魔徵詢道。

  女魔躊躇了片刻說:「先禮後兵吧,讓侯教授先和他談,你在側室旁聽,如果他不識抬舉,真要與我們作對,你就化一道斷魂咒讓侯華端給他飲下。」

  這女魔要麼不做,要做就是絕的,斷魂咒非常殘忍,常人用了不出三天必會七竅流血暴亡,陰曰陽不知天符雙魔也在大都,自然全無防備,如果中招,縱然他身懷絕技,等他發覺時已經絕無回天之力了。不怕虎生三隻眼,最怕人有麻痹心,陰曰陽哪會想到侯仕貴要置自己於死地呢!

  對於天符雙魔的決定,侯氏父女大喜過望,和男魔定好陰謀,坐等陰曰陽上門送死。

  陰曰陽獨自來到黃金健大酒店,侯仕貴假惺惺地與他客套一番,兩人落座,男魔和侯華躲在套間裡竊聽。其實,不管陰曰陽作何反應,侯氏父女都要取他的性命,他們當年那一場落敗,致使身敗名裂,那仇恨種子早已生根發芽,長成滿心的荊棘,日夜刺心地疼,陰曰陽不死,他們的痛不止。

  「陰會長,您老還是這樣精神矍鑠,神采奕奕啊。」侯仕貴虛偽地恭維道。

  「托你的福,還活著呢,侯教授,你是越來越年輕了。」

  「我現在一心研易,心無旁騖,無憂無慮,活得逍遙自在心態自然年輕啊。」侯仕貴嬉笑著說。

  「是嗎?你心無旁騖,這屋子沒有鬼吧?你是騙鬼還是騙我哪!」陰曰陽嘲諷道。

  「這屋子沒有鬼,但是出了這間屋子就不好說了。」侯仕貴不陰不陽地說。

  他這句里已經透露出殺機,但是陰曰陽因為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所以並沒有朝深了去想他話里的意思。

  「周天一死了,鄭巨發瘋了,你該知道吧?」陰曰陽突然說。

  「為什麼我該知道?我剛從四川回來,對大都的事一概不知情。」侯仕貴裝聾作啞。

  「你不知道?大丈夫敢做敢當,何必這樣躲躲閃閃?」

  「陰會長,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請問我做什麼了?」

  「侯教授,你不用繞彎子,我知道你對周天一懷恨在心,可是冤有頭債有主,當年是我讓他破了天符雙魔的巫術,壞了你的好事,你要想報仇就衝著我來,不要殃及無辜。還有鄭巨發,他沒有得罪你吧?為什麼要害他?」

  「你這話真是莫名其妙,人生無常,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能逃得過?他們的禍福是他們自己的果報,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勾結西魔對他們下了符咒,騙得了別人能騙得過我的眼睛嗎?侯教授,你也是有文化的人,也知道禮義廉恥,有什麼解不開的怨恨,為什麼要下此死手?」

  「陰會長,你說什麼西魔我不懂,我是唯物主義無神論者,什麼魔呀鬼呀的,都是虛妄之說,你不要傳播歪理邪說啊!」侯仕貴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你來大都不是為了看熱鬧的嗎?你要親眼看著黃金健公司垮掉,親眼看著鄭巨發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親眼看著周天一死了,現在你達到目的了,可以收手了吧,再大仇恨也不過如此,你還想怎樣呢?」

  「我再重複一遍,他們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在乎我的榮辱得失,管不了他人的生死,陰會長,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說的那些恩怨都是老皇曆了,我早就不記得了。」

  「你是什麼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我來是想勸你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一條道走到黑,既然你無動於衷,我也就無話可說了,請你轉告你的同謀,如果想玩下去的話,老夫奉陪到底!」陰曰陽見他油鹽不進,動了怒,正色警告他道。

  「謝謝您老的忠告,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也奉勸您一句,多保重吧!」侯仕貴沖套間喊道,「華子,給陰會長上茶。」

  陰曰陽冷冷地說:「告辭。」

  侯仕貴忙攔住他說:「我可沒有送客的意思,您老不要這麼著急,我們好久未見,敘敘舊吧,我這次回大都,一是要替別人辦一件事,另外想求您老一件事。」

  陰曰陽本要拂袖而去,聽他說還有事相求,雖明白不會是什麼好事,可是既然他這樣說了,就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麼把戲,於是就又重新坐了下來。

  且說套間裡,那男魔雖是身懷絕世巫術,卻也是肉體凡胎,成天守著女魔一副冷冰冰的木乃伊般枯乾的軀體,早就索然無味了。自從見了侯華,被她的美色所迷,不免心癢難耐,無奈在女魔眼皮底下,不敢造次,沒想到現在兩個人竟然有獨處一室的機會,不由令他心花怒放。雖然外面侯仕貴和陰曰陽正在針鋒相對,但是所謂色膽包天,他豈能放過這難得的一親芳澤的機會。他也算好侯華為了利用自己除掉陰曰陽,不會輕易暴露這次設計好的陰謀,所以膽子越發大了起來。

  他聽著侯仕貴和陰曰陽你來我往的唇齒廝殺,趁侯華靜心傾聽的時候,一下把她緊緊摟在了懷裡。侯華猝不及防,已經深陷在他有力的懷裡,又不敢出聲,只是像一隻落入虎口的小雞一樣拼命掙扎,但是對於體魄健碩的男魔來說,她的掙扎只是徒然的。

  男魔在她耳邊悄聲威逼利誘,聲聲擊中她的要害:「寶貝兒,我愛死你了,這是老天給我們的機會,讓我好好疼疼你,只要你乖,我不光幫你做一切事,還要把我的平生所學都傳授給你。你別動啊,你要動,嚷了出去,不光壞了你們爺兒倆的大事,女魔那女人心狠手辣你也是知道的,她不會饒了你們父女的。」

  侯華無法,只得含淚停止了反抗,任他扒掉自己的裙子,在身上肆意施虐。

  男魔發泄完獸慾,心滿意足,把畫好的符咒焚燒成灰,泡進茶杯里,讓侯華端了出去。

  陰曰陽和侯仕貴唇槍舌劍一通,正口渴難耐,沒有多想,就把杯里的茶一飲而盡,連藏在茶葉里的紙符的灰燼都沒有發覺。

  侯華又給他添了茶水,坐在侯仕貴身邊不敢進套間了。

  侯仕貴見陰曰陽已經著了道,奸笑說:「陰會長,您歲數也大了,早晚都得交出會長這個寶座,不如做個人情,現在做個交接,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吧,等您百年之後,逢年過節我一定會給您墳上燒些紙錢供些果品,您看如何?」

  陰曰陽沒想到他要求自己的是這事,臉上頓時勃然變色,將茶杯「砰」地摔了個粉碎,罵道:「無恥!」然後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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