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刺殺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室外呵斥的是府上管家，蔣琬一臉威嚴的問道。

  稍後，管家從外面快步進來，躬身上前，神色有些尷尬。

  「老爺……」

  「別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

  「守在外面的僕人偷著喝酒去了，我正讓兩個酒樓小廝，去把他們叫回來。」

  「豈有此理。」

  蔣琬面子上掛不住了。

  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都不做到，還在外人面前丟人現眼。

  「去，你親自去。」蔣琬怒道，「把他們給我打十鞭子，兩天不許吃飯。」

  

  「是！」管家躬身出去。

  他慶幸，老爺沒怪罪他管理不嚴。本來老爺的人守在外面，楊侯爺的人守在室內。

  楊侯爺的人站著紋絲不動，而他管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管家走後，楊道煥覺得管理下人這事，自己在邊上不合適，便起身告辭：「定西侯，我的話，希望您好好考慮。」

  「我會的。」蔣琬點頭。

  楊道煥帶著家丁，離開了房間。

  門外，有蔣府管家帶來的人，把守著。

  他不知道，有兩個人躲在隔壁房間，緊張地注視著。

  趙環和夏平躲在屋裡，興奮地瞅著年輕官員帶著家丁離開。

  「太好了！」趙環喜道，「機會難得。」

  兩人拔出匕首，從房間裡竄了出來，撞開守門的蔣府家僕，一腳踹開蔣琬所在房間的房門，一躍而入。

  見到因刺殺而驚慌失措的蔣琬，兩人也沒廢話，推倒蔣琬，揮刀便刺。

  刺啦刺啦的聲音，一連扎了蔣琬十幾刀，撒腿就跑，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在地上打了個滾。

  他們都跑了，房間裡傳出家僕的喊聲：「刺客……快來人……有刺客。」

  比起蔣府家僕的笨拙，酒樓豢養的護院則行動迅速得多。

  有護院看到了趙環和夏平，喊道：「他們在那邊，在那邊。」

  頭目帶著護院追了過去。

  夏平回手甩出一把匕首，打倒了一名護院。

  但是，又衝上來了三個護院，他們手裡有朴刀，衝著這邊圍來。

  趙環和夏平有些慌亂，在院子裡拼命逃竄，最後竟跑到了一個死牆角。

  夏平抬頭望了望圍牆，著急地道：「這麼高的牆，怎麼出去！」

  趙環也傻了：「剛才進來的地方，不是這裡。」

  這時，護院們追了過來，衝著他們大吼，讓他們放下武器。

  趙環和夏平只好沿著牆根，邊逃邊找出路。

  忽然，一條繩索從牆外甩了進來。

  「這是什麼？」趙環驚呼。

  「管他呢！」夏平慌得不行，「快上去，逃命再說。」

  兩個人拉著繩子爬上牆，跳到了牆外。

  護院頭目帶人追過來，只看到一條繩子，卻已經收到了牆上。

  「娘的，外面有人接應！」

  一想到出事的是大官，也顧不得從院門出去，頭目吼道：「搭人梯出去，抓他們！」

  等他們搭人梯出去，卻看到兩個殺人兇手，跟著一個青年，逃得遠遠。

  「天啦！」護院的頭登時軟在牆上，自知必死無疑。

  蔣琬遇刺的消息，長腿走路一樣傳到楊道煥耳里。

  他剛坐轎子，沒走多遠，就聽陳黎稟報，趕忙折回。

  等他趕到的時候，一切都遲了，蔣琬倒在血泊之中，回天乏術。

  楊道煥一面派人向官府報案，一面派人告知蔣驥和蔣斌。

  「父親！」

  聞訊趕來的蔣家兄弟，一看到蔣琬的屍首，連哭帶爬的過來。

  楊道煥在一邊坐著，捏著額頭，心中無限感慨：「剛分開，沒想到下一刻就沒了，生死無常。」

  另一邊，順天府尹吳玘正在聆聽麾下巡捕和仵作的調查結果。

  吳玘是景泰五年進士，成化二十一年八月奉旨自雲南左布政使任上調任順天府尹。

  他此時的心情糟糕透頂，任內出現侯爺被刺殺的大案，別說仕途問題，命能不能保住都兩說了。

  仵作把從僕人身上拔下來的匕首，呈在他面前：「兇手出手可謂快准狠，似乎與侯爺有不共戴天之仇。」

  聽到這話，蔣驥回頭：「難道是他！」

  「小侯爺知道？」

  「他是我父親的家丁，家母曾把一個侍女許配給他，婚期都定下來了。沒想到……」

  「哥！」蔣斌開口提醒。

  蔣驥這才回過神來，不敢再說話，有損父親的英名。

  楊道煥一聽，懂了：「這裡人多口雜，不適合辦案，不如到隔壁房間細說。」

  吳玘點頭同意：「兩位公子請節哀。追查兇手要緊，請隨我到隔壁房間，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兩兄弟起身，跟著吳玘去了隔壁房間。

  楊道煥本來不想跟上，卻被吳玘力邀參與此案。給的理由是，屬於本案的人證。

  這理由，讓楊道煥在心裡冷笑一聲：「案子太大了，他一個人擔不下來，想讓我幫這個忙。」但想到以後和蔣家關係，只好順水推舟的同意了。

  到了隔壁房間，蔣驥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這麼說，是趙環因此懷恨在心，找了個機會殺人報仇。」吳玘猜測道。

  「極有可能。」蔣驥焦急道，「他和夏平一直交好，而殺害父親有兩個人，九成是他們。」

  吳玘心裡立時有了計較，因情而殺人，理由十分正當，道：「找到畫師，畫出他二人的模樣張貼全城，同時全城搜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比起他們的草率，楊道煥多了一份謹慎。

  他琢磨著，說道：「這座酒樓，因為有達官顯貴經常出沒，部分院牆修的特別高，他們是怎麼在護院的圍捕下逃走的？」

  「對了。」吳玘這才想起來，「護院的頭說過，他看到有人從牆外扔進去繩子，搭人梯上牆，只能看到一個年輕人的背影，帶著他們逃走。」

  蔣斌一聽，頓時急躁起來：「可惡！等我抓住他們，一定要把他們千刀萬剮。」

  「這可就難辦了。」楊道煥皺眉道，「京師這麼大，該到哪裡去找他們！」

  「抓住那個女人，不愁趙環不出現。」蔣驥咬著牙，「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楊道煥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事，心裡多少有些不忍。

  「這倒不至於。」他道，「我有個辦法……」說著，把自己的辦法說了出來。

  「這個主意好。」吳玘也不希望那樣做，有損自己聲譽。

  「好吧。」蔣驥再不情願，楊道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只能忍一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