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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不許她賭

2024-10-01 17:12:25 作者: 廬蘭飲月

  「下流胚子!」

  罵完後,葉可卿拉開對方的衣襟,接著咬在對方的肩肉上。

  

  青陽塵璧輕笑一聲,「你屬狗的嗎?」

  葉可卿狡黠的眸子一轉,她鬆了咬合的力,小舌一勾,舔了舔。

  猝不及防,夜裡傳來一聲男子的嚶嚀。

  青陽塵璧向來自持,葉可卿從來沒聽到過他發出這種聲音,那聲音帶著迷離的欲望,甚是勾人奪魄。

  她愣怔中,聽見青陽塵璧道:「對我使壞?」

  說罷,他俯下身來,在葉可卿的耳廓邊低語:「那便接受懲罰。」

  濕熱快速擦過耳垂,渾身被帶起一陣戰慄,葉可卿忍不住低吟一聲。

  她越發不服,扯大青陽塵璧的衣服,毫無章法地親了上去,親在少年的脖子和胸膛一帶,惹起陣陣漣漪。

  等她退出來時,少年在她的耳邊壓抑地低喘。

  她感受到前面的棍子,不敢說話了,那日她百思不得其解,回憶起在金陵學的圖冊,才想通那是何物。

  青陽塵璧咬著牙在她耳邊質問,有幾分兇狠。

  「你找死?」

  葉可卿自知理虧,乖得像只鵪鶉,只用頭討好地蹭了蹭青陽塵璧的胸膛。

  她知道厲害了。

  平息了許久,青陽塵璧才從她身上僵硬地起來,他的衣襟一團凌亂,倒顯出幾分風流。

  他整理好衣服,把人抱在懷裡,喃喃道:「捨不得走了。」

  葉可卿心裡柔軟,又有些不安地問:「我們這樣會影響你科考嗎?」

  「不會。」

  「我們……算不算廝混?」

  「嗯……」

  「萬一姨姨和大叔對我很失望怎麼辦?」

  青陽塵璧輕撫她的後背,「別怕,有我。」

  「你以後還會娶別人嗎?會納妾嗎?」

  葉可卿不敢想像,若他像陸懷濃那樣看上了別人,她會怎麼樣,有時候,她覺得很惶恐,他這麼好,好到她多希望她能更好一些。

  而他不需要那麼好,無論他什麼樣子,她都會為他心動。

  「今天怎麼了?」青陽塵璧抱得更緊了些,「我這麼讓你不安嗎?」

  或許是因為在意才會不安,葉可卿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過於不學無術。

  「我……我既不會琴棋書畫,也沒有厲害的家世,甚至連容貌也非絕色。」

  青陽塵璧讀懂她的不安,清麗俊逸的面龐籠在月色朦朧里,眉目繾綣。

  「我對妻要求甚少,若善琴棋書畫,我心生歡喜,若出身顯赫,我心生歡喜,若天姿國色,我亦心生歡喜,然以上種種,沒有也無關痛癢。所貴者,我心上人也。」

  葉可卿眼裡有了淚光,哽著聲音,嚅動唇瓣,「心上人?」

  青陽塵璧蹲在她的面前,將她的手心放在唇邊,輕輕碰了一下,鄭重道:「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除了爺爺,她從來沒有被人捧在手心裡過,她能感受到青陽塵璧對她的珍重。

  一時眼淚簌簌。

  青陽塵璧慌了,聰慧如他也找不到葉可卿哭的原因。

  「可……可是我說錯話了?」

  他的身體被猛地一撞。

  是葉可卿起身重重撲進他的懷裡,將他撞倒在地,隨後她埋頭顫抖,嗚咽哭泣。

  青陽塵璧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摟著懷裡人,撫著她的青絲,無奈嘆息。

  「你哭得我心都碎唔……」

  葉可卿用唇堵上了青陽塵璧的話,她的吻炙熱而澀然,似怦然點起的一簇火焰,憑一腔孤勇燎原千里。

  摧枯拉朽。

  涼夜裡的空氣陡然變得燥熱,周圍似有火星四射。

  青陽塵璧閉眼回應懷裡的熱忱,專注而熱烈。

  ……

  臨近中秋節,監獄變得熱鬧起來,常常有人家進來探監。

  說來也巧,青陽昭就在他大伯的隔壁。

  又是一戶人家來看望了在監獄裡的親人,送來月餅和關心。

  監獄眾囚心中羨慕。

  「昭兒,昭兒。」

  青陽昭穿著囚服靠牆,頭髮亂糟糟,眼神黯淡,瘦得脫相,沒有理會大伯的呼喊。

  「昭兒,你跟你那個乾爹說,能不能免了我這每日的酷刑啊?」

  「咋們都是一家人,應該互相照應一下。」

  「昭兒,你這孩子。」

  獄吏領著青陽塵璧和葉可卿進來,指了指生無可戀的青陽昭和隔壁大伯道:「你們起來,有家人看你們來了。」

  這話一出,青陽昭眸子一亮,爬了過來,看清來人的時候又灰暗下去。

  「是你……你們來幹什麼?」

  葉可卿也看向青陽塵璧,他說帶她去個地方,然後就把她帶來了監獄。

  大伯穿過鐵格柵招手,「璧兒,你來看我們了?有沒有帶吃的?你能不能讓獄使不要給我每日行刑了啊?」

  說了這麼大一串,青陽塵璧無動於衷。

  青陽昭帶著恨意去抓青陽塵璧,「你是不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我乾爹不會放過你的。」

  青陽塵璧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勾唇,「你乾爹?據我所知,你乾爹好像已經放棄你了。」

  青陽塵璧的話令青陽昭惱羞成怒。

  「你胡說!我乾爹才不會放棄我,我當時都沒有向他求救,就是怕把他拉下水惹惱了他,他會來救我才對。」

  「沒有杜相,你乾爹說不準真會救你。」

  但是,他惹到了杜相,即便青陽塵璧沒有說什麼,杜相也不會放青陽昭出去霍霍。

  青陽昭搖晃著頭,直呼「不可能」。

  「我還有祖母,祖母最是疼我,她最疼我了,她一定會找關係給我減刑,還有我爹,我爹是八品官員,只有我才能給青陽家帶去榮耀!」

  世事常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他恐怕不知,他爹犯了錯,已被罷官。

  青陽塵璧錯開他,帶著葉可卿來到大伯的監獄。

  葉可卿居高臨下,咬牙道:「大伯,別來無恙。」

  男人跪在監獄裡,毫無骨氣地磕頭,「我錯了,我錯了,讓獄使不要給我行刑了,求求你們了。」

  青陽塵璧眼含厭惡,唾棄指責:「為何不要,你連死都不配。我們已經查清,你的第一個兒子就是你們自己拿去賣了,卻謊稱走丟了。」

  「什麼?」葉可卿沒想到這對夫妻如此歹毒,虎毒還不食子,他們竟然下得去手。

  「你看,老天都看不下去,無論你們如何燒香拜佛,從那以後再無所出。」

  葉可卿呸了一聲,「簡直禽獸不如。」

  大伯笑了起來,瘋瘋癲癲,又流著淚水。

  「我的孩兒,我錯了,我不該把你賣了換銀子,我們以為孩子沒了還能再生,誰知道再也求不來子了……」

  青陽塵璧反駁道:「你遠非錯在此處,萬惡的根源是你沉溺賭博,欠下巨債。」

  葉可卿:「……」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啊?

  大過節的,青陽塵璧來給他上課。

  葉可卿試圖解釋:「其實小賭怡……」

  青陽塵璧繼續振振有詞:「正是賭博,讓你家破人亡。」

  「情……」

  「正是賭博,讓你妻離子散。」

  好了,葉可卿閉嘴了。

  青陽塵璧轉過身來,溫柔地揉了揉葉可卿的毛茸茸的頭,露出勾人的笑,低啞聲音問她:「你可有不同見解?」

  葉可卿搖了搖頭,要多乖有多乖。

  見此,少年的笑寵溺極了。

  簡直犯規啊……

  哥哥好看,說什麼都有道理。

  莫名其妙被訓了一頓的青陽昭和大伯,又眼巴巴地目送兩人離開。

  連個月餅都沒留下一個。

  不肖片刻,青陽昭又等來一人。

  「祖母!祖母救我……」他抓著鐵欄哀求。

  老夫人把月餅放在青陽昭的手裡,不理會隔壁大兒子的呼喊。

  青陽昭笑了笑,抱著月餅啃了起來,「還是祖母疼我。」

  老夫人道:「昭兒,你可知錯了?」

  青陽昭動作一頓,「我沒錯,我沒有錯。」

  老夫人目光一沉,把他手裡的月餅打到地上,指著青陽昭說:「都是你,是你屢次要害璧兒,是你明知璧兒過了府試還要背著我去害他,你差點就毀了青陽家全族的榮耀!」

  青陽昭抓著欄杆,手指用力,乾裂地嘴唇笑了起來,「你怪我?若非你日日將我與他對比,我會視他為眼中釘?要怪,就該怪你,是你毀了我,是你差點毀了青陽家的榮耀!若非你……我與弟弟才不會……」

  說著,他捂著眼睛嗷嗷地哭了起來,聞者傷心。

  他後悔了。

  老夫人扶著牆,渾身發冷,渾渾噩噩。

  「我都是為了青陽家……我沒有錯……我的璧兒會理解我的……」

  中秋之夜,明月近得仿佛伸手可摘。

  蘭姨在院子裡設案,燃起銀燭,擺滿時令佳果和親手做的餅食作祭禮。

  「快來,拜月姑啦!」

  月姑便是月娘,又叫太陰君,民間每逢中秋佳節,當空禱拜。

  「來啦來啦。」

  蘭姨道:「咱們從大到小,依次來,每個人只能許一個願。」

  青陽大叔第一個來,他虔誠地叩拜,閉著眼默念許願。

  接著便是蘭姨和青陽塵璧。

  最後是葉可卿。

  她偷偷覷了青陽塵璧一眼,在心裡默默許願。

  信女葉可卿,求求月娘娘,明日放榜讓青陽塵璧能考上吧。

  他這麼好,她不想他失望。

  放榜之日,天蒙蒙亮,一家人便早早燒起了爐灶。

  葉可卿難得起了個大早,一家人圍坐一起吃早飯。

  蘭姨換了壓箱底的衣裙,青陽大叔請了一天的假,葉可卿也換了喜慶的衣裳。

  只有青陽塵璧還跟往常一樣,讀書、吃飯,一切照舊。

  葉可卿眨了眨眼,「哥哥,你緊張嗎?」

  蘭姨安撫道:「沒關係,拿什麼名次都好。」

  「是啊兒子,大不了三年後再來。」

  大叔被蘭姨拍了一下,「你給我胡說什麼?」

  「我的錯我的錯。」

  葉可卿捂著嘴笑了。

  按記憶的話,這一場鄉試的解元是青陽釗,今日,她便能見到傳說中的未來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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