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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年少不知心動

2024-10-01 17:09:40 作者: 訣別詞

  這一覺徐秉然睡得很沉,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大概是夏聽南碎碎念的功力太強,比學校老師上課的催眠效果還好,徐秉然最後的記憶是夏聽南說想把頭髮留長。

  夏聽南看到他的眼皮越來越重、睜不開眼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終於把徐秉然講睡著了。

  口舌乾燥,喉嚨發啞,她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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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妹妹都沒這麼體貼的。

  床頭柜上有一杯乾淨的水,還帶著溫熱,她稍微起身想去拿,卻看到徐秉然皺起眉,頓時就不敢動了,生怕把徐秉然吵醒後他又睡不著。

  過了一會兒,徐秉然綿長的呼吸聲響起,她才敢喝兩口水潤潤喉。

  喝完,她就繼續趴下來,盯著徐秉然看了一會兒,發現徐秉然長得是挺帥的。

  她把他落在眼睛旁邊的幾根頭髮撥開,然後慢慢閉上眼睛……

  有研究表明,一般人會在躺下後七分鐘內入睡,夏聽南覺得自己並不是一般人,她真的只是想休息一下,沒想過會睡著,她遊戲機還捏在手裡,遊戲才打到一半,結果閉上眼就睡著了。

  她還做了個夢。

  虛幻的布景,明滅的光影,夏聽南看到自己偷偷翻到徐秉然的房間,藏在徐秉然的衣櫃裡,渾身被徐秉然的清爽氣息包圍。

  她惡劣地想著要嚇一下徐秉然,但後來被嚇到的卻是自己。

  客廳壓抑著依舊激烈的吵鬧,她透過衣櫃縫隙看到了徐秉然陰沉冰冷的臉色,看到他鎖著門拿起美工刀對著自己的手腕,看到他渾身顫抖冷汗不停……

  夏聽南從夢裡驚醒,渾身冒著冷汗,床上的徐秉然已經不在了。

  她心裡莫名恐慌,喊著徐秉然的名字,站起來往門口走。

  房間裡衛生間的門突然開了,徐秉然擦著手走出來,看著她問:「喊我幹什麼?」

  夏聽南鬆了口氣:「沒事,做了個噩夢。」

  「夢到什麼?」

  夢到你想不開了!

  不過這話她可不能說,她胡說八道:「夢到你要請我吃漢堡。」

  徐秉然告訴她:「快要吃晚飯了。」

  夏聽南一看時間,真快到晚飯時間了,她有點窘:「我睡了這麼久嗎?」

  「嗯。」

  事實上不止她睡得久,徐秉然也睡了很久,中途都沒有醒過。

  夏聽南看到他睡足後有精神了臉色都好看起來,倒是很高興,笑道:「太好了,這下你可睡足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徐秉然碰了碰她耳邊的頭髮,「嗯」了一聲。

  夏聽南又開始絮絮叨叨,說徐秉然想得太多,壓力太大,要多和她聊天,和她聊天就能變開心。

  徐秉然沒有否認她的說法。

  這天之後,徐秉然的睡眠質量肉眼可見地變好,眼睛裡的血絲少了,免疫力也變強,沒吃什麼藥,感冒就自然而然地痊癒,只不過眉間的鬱氣並沒減少。

  夏聽南高一的成績依舊和初中時一樣平平無奇,偶爾超常發揮考進年級前五十,偶爾又掉到兩百名開外,她爸媽的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然而,夏聽南還跟沒事人一樣,說著:「我才高一,還有兩年才高考,不急,厚積薄發。」

  夏媽媽罵道:「那你倒是先積起來啊!你看看秉然,那麼好的成績了還在繼續學。」

  夏聽南望著天裝傻。

  秋季稍顯短暫,夏聽南的幾件薄外套還沒穿幾次就又塞回了衣櫃裡,轉而把毛衣和羽絨服拿了出來。入冬之後,氣溫很快就降下來,馬路兩旁的行道樹葉子已經掉完,夏聽南在校服裡面套了一件又一件毛衣,看起來像個球。

  期末考試的座位是按照年級排名順序依次排列,而她在靠中間的一個考場。

  夏聽南連筆袋都沒有,文具都被她一股腦捏在手裡,一路小跑到考場,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每看到一個人進來,他們的視線都會移過去,一看就是很無聊的樣子。

  她坐的課桌應該是一個男同學的,因為抽屜里的書亂七八糟地堆著。她瞥了一眼,看到書頁上寫著:湯誠。

  夏聽南第一反應:湯臣一品?好貴的名字!

  考完試,夏聽南和陳茜說起這個事情。

  陳茜一邊整理書包,一邊說:「湯誠你不認識嗎?在年級里挺有名的。」

  夏聽南聽陳茜這麼說,又覺得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她平時很少跟她們聊八卦,消息沒有她們靈通。

  她們兩個從教室往外走,陳茜告訴她:「他本人挺帥的,特招進了學校足球隊。」

  聞言,夏聽南頓時好奇地問:「有照片嗎?」

  「我沒有呢,但班長可能有。」

  她們班長是個女生,成績好的同時還喜歡看帥哥,美其名曰美學視察有助於身心健康,能提高學習動力。

  「好吧,湯誠是嗎?那一會兒就問問班長。」

  「問什麼?」

  夏聽南隨口應道:「問她有沒有湯誠的照片啊。」

  突然,湯誠在她們身邊停下腳步:「啊……」

  陳茜和夏聽南都愣住了。

  那一刻,夏聽南想馬不停蹄地坐著宇宙飛船到另外一個世界生活。

  湯誠朝她們點頭,表情一本正經地說:「我就長這樣,不用問別人要照片了。」

  夏聽南和陳茜尷尬得腳趾蜷縮:「好的……」

  湯誠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轉回來,朝夏聽南說:「能給個聯繫方式嗎?」

  夏聽南頓時滿臉問號。

  湯誠說:「不是想要照片嗎,我可以發給你。」

  夏聽南聞言乾笑道:「不用了,謝謝。」

  湯誠也沒有勉強,夏聽南說不要,他就點點頭又離開了。

  陳茜小聲嘀咕:「這是什麼操作?」

  夏聽南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

  「不過的確好帥。」

  「也許吧……」

  兩個人竊竊私語,都不敢再大聲說話了。

  對於湯誠的長相,夏聽南只能說乍一看是挺帥的,但是離開她的視線超過三分鐘,她就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

  實際上,夏聽南有點臉盲,一般對不熟悉的人都會憑藉髮型、臉型或者身高身材來判斷,但徐秉然是個例外,首先他和她一起長大,她再臉盲,那張臉也看了這麼多年,其次徐秉然的氣質太好認了,遠遠的她還沒看清人,就能判斷出那是徐秉然。

  晚上,夏聽南又沒忍住爬到徐秉然的房間。徐秉然看她進來之後走到陽台上左右看了看。

  夏聽南說:「掉不下去的,穩得很。」

  「最好是。」

  徐秉然有時候都懶得說夏聽南,不知道她是不是翻窗翻出癮來了,分明能走大門的時候也不走大門。

  夏聽南問他什麼時候放假,徐秉然說高三不放假。

  「啊——我想和你出去玩。」

  徐秉然翻開試卷,淡淡地說:「不去。」

  夏聽南又開始碎碎念學校里的事情,說學校食堂的飯菜有多難吃,說有個同學上廁所總是不沖水,說自己有點想去住宿舍……

  徐秉然慢慢抬頭看過去。

  「你說我要不要去住宿?我們班有一半的人都住宿了,感覺她們關係都很好。」

  徐秉然問道:「你不是和陳茜關係很好?」

  「那不一樣,她們都是住在一起的。」

  如果夏聽南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那她就會知道距離產生美這句話是真理。越近的距離越容易產生矛盾,因為一切粉飾的濾鏡都會在親密的接觸中破碎。可惜她現在只是個不愛學習的高中生,嚮往的只是自己看到的美好。

  徐秉然在卷子上默默地寫下幾個字,然後神色平靜地說道:「隨你。」

  夏聽南直覺徐秉然的情緒不是很高,於是她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而是把今天在帥哥面前丟臉的事情講給他聽。

  「我當時真的好尷尬,不過那個湯誠的確還是挺帥的。」

  「帥」變成了單薄的字眼,因為她已經想不起來湯誠長什麼樣了。

  徐秉然聽完沒發表什麼感想,老僧入定似的繼續打草稿寫題目,這讓夏聽南倍感無聊和挫敗。

  「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她慢悠悠地在房間裡閒逛,這裡摸一摸,那裡看一看,抽出徐秉然書架上的書亂翻著。

  「哪裡奇怪?」徐秉然還是慢慢地翻著書。

  「哪裡都奇怪,正常人會在那種情況要聯繫方式嗎?」

  徐秉然說:「不一定。」

  夏聽南心裡還在琢磨徐秉然這個「不一定」是什麼意思,緊接著又聽到徐秉然說:「反正離他遠點。」

  夏聽南「哈」了一聲:「我就知道你也覺得他奇奇怪怪。」

  徐秉然沒有否認,只是看著她說:「早點回去睡覺。」

  「我才剛過來好嗎!」夏聽南氣得抬起手,從後面繞住徐秉然的脖子進行鎖喉。

  椅子因為忽然的移動而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徐秉然直接站了起來,突然升高的差距導致夏聽南整個人被拉離了地面。

  夏聽南有點蒙,怕真的勒到徐秉然,趕緊把手臂鬆了松,變成環住他。但她整個人懸空著,兩條腿下意識緊緊盤上徐秉然的腰,小腿橫貫他的小腹。

  徐秉然頓了頓,沒用手扶住她,任由她掛在自己身上。

  夏聽南很快回過神,發現自己其實直接鬆手跳到地上也沒關係。

  她剛想下去,徐秉然卻把她的腿扶住了,手臂卡在她的膝彎,溫熱的手掌按在她的小腿肚上。

  她說:「我要下去。」

  徐秉然捏了捏她的小腿肚,說道:「下去就回去。」

  夏聽南頓時把腿夾得更緊了,說:「那我不下去了。」

  徐秉然偏了偏頭,看到夏聽南笑起來的臉,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走到陽台把夏聽南放了下去。

  「下次陪你聊。」

  他催她回去,最近老師發的試卷尤其多,再聊下去他就寫不完了。

  「好吧,那你好好寫,我去找陳茜聊天。」

  「嗯。」

  於是,放假的第一個晚上,夏聽南和陳茜談天說地,從班級同學聊到小說,從小說聊到電視劇,到凌晨一點兩個人才扛不住睡意說了拜拜。

  而徐秉然,在夏聽南離開之後,他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一道題沒寫,最後一臉無奈地進了衛生間。他待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出來,眉心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狠狠地吐出一口氣,重新坐回書桌前。

  等他真正寫完試卷,已經過了零點。他發現夏聽南房間還有講話聲,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畢竟明天要上學的是他,而不是夏聽南。

  湯巧巧和徐秉然是同一個小組的,徐秉然坐在最後一排,她每一次進出班級都走後門,就為了多看徐秉然兩眼。

  今天徐秉然居然破天荒地抬頭叫住了她:「你弟弟叫湯誠?」

  「湯誠?是我弟弟,你怎麼認識?」湯巧巧有點奇怪他突然提到湯誠。

  徐秉然說:「夏聽南和他在一個學校。」

  湯巧巧耳朵有點紅,感覺找到了和徐秉然的共同話題:「這麼巧啊,我弟弟還是很帥的,好多女孩子追呢。」

  「是嗎?」

  「對啊,不過他和聽南是同學嗎?」

  「不是,剛好遇見。」

  「這麼巧啊,那下次可以一起出來玩呢。」

  徐秉然敷衍地說了一聲「再說吧」,然後就繼續低頭看書,也沒管湯巧巧期盼的眼神。

  湯巧巧腹誹:好狠心一男的!

  她沮喪地回到位置上,同桌問她今天戰果如何,她有些崩潰地說:「徐秉然真的好悶,真的好難溝通啊。」

  「你上次不是說他還給你發消息賣萌嗎?」

  湯巧巧更崩潰了:「後來他說那是他妹妹發的。」

  「不過看不出來,徐秉然還是會寵妹妹的大哥哥類型。」

  「我也才知道,他對妹妹真的很好,我都想當他妹妹了。」

  「親妹妹嗎?」同桌調笑道。

  湯巧巧眼神飄忽:「別亂說!」

  而夏聽南此刻根本想不起來徐秉然的好,她快恨死他了,恨不得和他打一架。

  徐秉然覺得她放假成天在家太閒,就讓夏媽媽給她找了一個家教。

  家教看著練習上錯了一大半的基礎題,十分費解道:「這個我之前就說過了,這是最基礎的『升失氧還,降得還氧』,就這麼八個字很難記嗎?」

  夏聽南一臉無奈:「老師,我不小心忘記了。」

  「這怎麼會不小心忘記?只要記住了,在紙上寫一下,所有對應的都可以列出來了啊!」家教崩潰地用筆敲桌子。

  「好的,老師,我下次再記一下。」

  「下次,又是下次?現在就給我記住!」

  「好的!」

  夏聽南真的快煩死了,好好一個寒假,現在大半的時間都花在補習上。

  「媽,我真的不想要那個家教,他好沒耐心,而且上課沒意思,我聽不進去。」上完課後,夏聽南拉著夏媽媽的手故意撒嬌,她想到那個家教犀利的眼神就有點發怵。

  夏媽媽回以冷笑:「你就說吧,你聽誰講課能聽得進去?」

  夏聽南沉默了很久,忽然福至心靈道:「徐秉然啊。」

  夏媽媽聽到她直呼徐秉然大名就頭疼:「也就秉然脾氣好,否則你這麼沒禮貌,他早不搭理你了。」

  夏聽南翻了個白眼,然後被夏媽媽打了一下。

  夏媽媽提醒道:「秉然要準備高考,哪有時間教你,等他考完再說。」

  於是,夏聽南盼啊盼,盼啊盼,就盼著徐秉然趕緊考完,這樣就能趕緊脫離這個兇巴巴的家教的魔爪。

  不過這個家教雖然教學風格犀利,但的確很有效果,在她的鞭策下,夏聽南的化學和物理有了明顯提高。

  原以為整個寒假都沒辦法脫離家教的魔爪了,然而沒過多久,那位家教就離開了,不過和徐秉然沒有半毛錢關係,而是因為家教也要回老家過新年。

  對方離開前還恨鐵不成鋼地對夏媽媽說夏聽南學習態度太差,實在是朽木不可雕。

  這導致夏聽南被夏媽媽追著罵了好幾天。

  春節期間,氣溫大跳水,夏聽南在家穿著單薄的睡衣上躥下跳,不出意外地感冒了,進而轉變為發燒流鼻涕,在房間裡躺了三天,最後徐秉然還抽空過來看望她。

  夏聽南虛弱道:「徐秉然,我不行了。」

  她微微抬手,示意他快點過來。

  徐秉然雖然很無語,但還是過去握住了夏聽南的手。

  「聽我說,我的衣櫃裡還有三包黃瓜味的薯片,十幾包咪咪蝦條,PSP里的最終幻想還沒走完劇情,還有……還有我手機相冊里的照片,你要保護好,絕對不能讓它們流傳出去,那樣我會死不瞑目的!」

  她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十分激動,大概是想起裡面那些不忍直視的自拍照。

  說完,她就安靜下來,合上了眼睛。

  徐秉然心想,夏聽南不去演戲真的可惜了。

  他捏了捏夏聽南的手,感覺手心很熱,問道:「藥吃了沒?」

  夏聽南睜開一隻眼,瞥了瞥床頭的空杯子示意他:「自己不會看?」

  徐秉然難得啞口無言。

  他眯了眯眼,俯身拿手貼近夏聽南。

  夏聽南知道他想做什麼,一下子用手捂住額頭,往後縮了縮脖子,悶悶地說:「燒還沒退,感冒也還沒好,你離我遠點,小心傳染。」

  「沒事。」徐秉然把她的手拿開,用手貼上她額頭試溫度,果然還有點燙。

  他起身,說道:「你得去醫院。」

  「我不想去……」

  她看見白大褂就發怵,聞到消毒水就尿急,醫院的氛圍讓她難受。

  徐秉然堅持說:「要去。」

  她和徐秉然推推搡搡,用力扯著徐秉然握在她手臂上的手,不讓徐秉然往她身上套衣服。

  她大叫著:「媽!我不要去醫院!媽!救我!徐秉然拐賣人口!」

  「多大年紀了,還這麼會叫喚。」夏媽媽聽到夏聽南的叫聲從沙發里看過來,然後又轉回去繼續看電視,隨口說道,「秉然,辛苦你了。」

  她勸了好幾天,軟的硬的手段都試過,夏聽南就是不去醫院,看來不是她勸不動,而是她的武力鎮壓不夠強。

  夏聽南上高中開始急速竄高,身高卡在一米六後暫時不動了,徐秉然見她不肯配合,索性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發現夏聽南的確比以前重了不少。

  他朝夏媽媽說:「阿姨,我先帶她去醫院,回來遲的話就不用等我們,我帶她去吃東西。」

  「好,辛苦秉然了。」

  「沒事。」

  老房子的樓梯台階並不是很低,扶手因為被人扶著而不斷搖晃,發出吱呀吱呀的難聽聲音,有幾個瞬間仿佛手指甲從黑板刮過,讓人聽著發冷,激起一陣戰慄。

  夏聽南掙扎,但又怕自己掉下來,動作幅度不敢太大,只是動了動腿,然後拿手用力拍徐秉然的背。

  她怕吵到別人家,小聲喊:「徐秉然,放開!」

  徐秉然充耳不聞,手臂依舊緊緊環著她的腰,下樓梯的步伐很穩。

  終於,夏聽南忍無可忍,一掌拍到了徐秉然的屁股上。

  「啪——」清脆又響亮的聲音在樓道迴蕩。

  她僵住了,徐秉然往下走的動作也頓住了。

  夏聽南發窘:「對不起,我們去醫院吧。」

  徐秉然把她放下來,盯著她看。

  她被他看得發毛,辯解道:「你別生氣,不就打了一下屁股嘛。小時候你經常打我,我也沒說什麼啊。」

  徐秉然沉默,心想:這能混為一談嗎?

  實際上,徐秉然一般不會打她,都是夏聽南借題發揮找徐秉然的麻煩。

  小時候夏聽南不算頑皮,也不算太乖巧,總有幾個瞬間讓徐秉然覺得心累。那時候徐秉然也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原本就不愛講話,有事往心裡悶,被夏聽南一折騰,總會在沉默中爆發。

  他把夏聽南身上扭得亂糟糟的衣服拉好,嘆了一口氣,說道:「沒生氣,走吧,去醫院。」

  夏聽南終於老實了。

  徐秉然花了二十塊大洋打車去了醫院,最後醫生開了幾種藥,還讓夏聽南去輸液。

  夏聽南苦不堪言。

  逃了兩天也沒逃過要挨一針的命運,她真的很怕痛。

  輸液袋裡滿滿的液體,至少要輸一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太急,夏聽南的手機也沒帶出來,她百無聊賴地揪著徐秉然手臂上的汗毛。

  一陣刺痛感傳來,徐秉然抽回手,把自己的手機扔給她玩。

  夏聽南最近迷上了看小說,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窩裡熬夜看,她拿著手機看了一會兒之前沒看完的小說,覺得沒意思了,就想讓徐秉然陪自己聊天。

  轉過頭,目光中是徐秉然閉目養神的樣子,夏聽南看到他緊皺的眉頭,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重新解鎖手機玩了起來。

  徐秉然的手機里沒有什麼東西,只有幾個通訊軟體,連遊戲都是她後來裝上的,徐秉然自己幾乎沒有打開過。

  夏聽南默默打開相機自拍了幾張,發現每一張都很醜,於是很鬱悶地全部刪除,然後又把攝像頭對準了徐秉然。

  徐秉然的側臉尤其好看,從額頭到鼻樑,從鼻樑到下巴,每一個弧度都帶著一些冷硬。而且他是內雙,眼睛不大卻也不小,看起來總有些痞氣的樣子。

  然而他除了眼睛,沒有一點和痞沾得上關係。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團霧,冷淡沉悶,但夏聽南清楚得很,其實徐秉然溫和又成熟。

  她希望徐秉然不會孤單,希望他的身邊人聲鼎沸,總是有人陪伴,無論是她還是別人。因為徐秉然是一個很好的人,從小到大給了她無數的陪伴。

  除此之外,夏聽南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很好的人。

  她不明白徐秉然怎麼能做到朋友圈空空如也的,於是她偷偷拍了徐秉然幾張照片,發在了徐秉然的朋友圈裡。

  看到瞬間冒出來的點讚,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最後,徐秉然的手機被她玩到沒電。

  幸虧他身上還帶了點現金,兩個人這才把晚飯的錢付上,緊接著用最後的錢打車回了家。

  徐秉然的手機直到這時候才充上電。

  他洗完澡出來,把手機開機後看到微信里有不少消息,朋友圈還有無數點讚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而點進朋友圈之後,一切預感就成了真。

  看來,他對夏聽南還是太仁慈了。

  夏聽南的窗戶被敲響的時候,她剛洗完澡準備睡覺。

  她推開窗,被深冬的冷風吹得打了一個寒戰,人清醒了一點。

  徐秉然注意到了,臉繃得更緊,又讓她把窗戶關上。

  夏聽南關緊窗戶坐回床上,縮進被窩後給他給發消息:【怎麼了?】

  她還以為他要翻過來玩呢。

  不過徐秉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走正門,不像夏聽南總是偷偷摸摸的。

  徐秉然很快回復過來,難得看起來十分、特別、非常的不開心。

  至於夏聽南為什麼知道他不開心,那是因為他不止發了一句話,還加了一個表情包。那是她以前發給過他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存了下來。

  徐秉然:【我把手機密碼換了,以後你不准碰。】

  徐秉然:【找不到你做人的證據.JPG】

  夏聽南盯著那個粉色的可愛表情包看了幾秒,苦著臉給徐秉然回了一個下跪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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