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季哥」

  檀雋載著檀雅出了四合院直奔家的方向。

  「一會兒你還陪著爺爺進去嗎？」檀雅抬頭問道。

  「我就不進去了，有你在，爺爺肯定高興。再說了你也難得出來放鬆一下。今兒啊肯定人少清靜，說不定還能在這佛家重地里遇見什麼緣分呢。」檀雋挑了挑自己好看的眉毛故意說道。

  「又在神神叨叨的胡說什麼。」檀雅沒在意檀雋說的那些話。

  檀雋「嘿嘿」的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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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陸錫政到達雍和宮的時間剛剛好，鐘樓上的鐘聲響起，檀雅和陸錫政下車迎著鐘聲慢慢的進入。

  檀雋看著爺爺和姐姐走了進去，嘴角得意的上翹著，他順手撥通了電話。

  「喂，則靈，有個事兒你跟我說實話。使館區四合院的正主究竟是哪一位啊？」他聲音帶著邪氣，眉毛輕挑著。

  檀雋是看著姐姐和爺爺進去，才撥通了電話的。

  出了昭佛樓，季則正看著爺爺的臉色和緩了許多，便繼續規勸，道：「爺爺，這三絕咱們都瞧了兩處了，您可是心靜了？」

  這昭佛樓內供著一尊釋迦牟尼的立身像，依北牆設了護佛巨龕，是用珍貴的金絲楠木雕鏤而成，雕琢著形態各異的九十九條金龍。

  季則正陪著爺爺進去的時候，看著那些活靈活現的金龍，忽然覺得這樣變化萬千的形態，不知她能不能勾畫的下來。

  「嗯……」季仲誠悶悶的應著。

  季則正繼續陪著爺爺走著，「您放心奶奶的事兒，我定會找個機會將她勸回來的。」

  「找機會？找什麼機會？」沒想到季仲誠卻忽然認真的問起來。

  「這，您總得容我想想吧。」季則正知道爺爺就是急性子。

  「則正，有件事爺爺要跟你談一下。」季仲誠頓了頓腳步，道：「方家跟咱們也是多年的老交情，早就跟咱們提過他們的想法。前幾日，竟親自將電話打到我那裡，說是想讓淼淼去你那裡工作。」

  「方淼淼？」季則正微微皺了眉，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淼淼這孩子可說是不錯，自己也爭氣，去你那裡工作不會給你丟臉。季家與方家不是還有公司上的合作，淼淼去了也不算過分。人家親自給我打電話，話說的又是恭謙禮讓，更何況淼淼那孩子就喜歡粘著你。」季仲誠的話點到為止，可意思也已經是相當的明了。

  季則正自然是聽懂了其中的門道，聯想起母親在那一日去跟方家的人喝了下午茶的事，加之爺爺今天跟他說的話。他再清楚不過了。

  「爺爺，方家的事我會斟酌。可下回就別說什麼淼淼喜歡粘著我的話了，我對她半分印象都記不起來。」季則正說的事真的，他八九歲出國，期間回來過幾回也是屈指可數的，什麼時候就成了被人粘著了。

  「你這小子，淼淼那孩子三天兩頭的打聽你。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個人大事？」季仲誠顯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季則正忽而笑了，「爺爺，我算是聽明白了。您啊這是為了找機會勸奶奶回來，就給我這暗中使『保媒拉縴兒』的事兒。爺爺您這麼做可不地道！」他語氣裡帶著玩笑，可眼睛卻是極認真。

  季仲誠看著孫子大笑了起來，道：「猴崽子是不是想嘗嘗這拐杖的滋味了？」

  季仲誠對待長孫的婚姻大事難免的著急，可他也不會暗中就應了方家什麼事情。在他心裡，方家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也不是最好的。

  「別介。」季則正躲都沒躲的站在原地任爺爺假意的舉起拐杖，又輕輕的落下。

  「這拐杖是奶奶送您的，要是因為打我弄壞了，奶奶又有藉口不見您了。」

  季則正說的一本正經，眉眼中不帶一絲的嬉皮笑臉，他本就是沉穩的人，就算逗老爺子開心也跟他人不同，從頭到尾的嚴肅認真，可又是真心實意的哄著爺爺。

  「得了，爺爺我就是提那麼一句，你看看你就有那麼多句等著我！這以後可得是個什麼人才能降得住你？」季仲誠輕輕地咳了一下。

  季則正撫了撫爺爺的背，道：「爺爺，方淼淼的事情我會看著辦，指定不會抹了您的面子，至於其他的我無能為力。」他這句話已是跟爺爺擺明了態度。

  「最後一個大殿了，咱們看看去？」季則正轉了話鋒。

  檀雅陪著爺爺，一路走過正殿和西配殿，最後駐足在了萬福閣內。

  裡面立著一尊白檀木雕刻而成的強巴大佛，佛像精緻，嘆為觀止。

  檀雅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尊佛像身上的瓔珞裝飾，以及寶相蓮花，手指不自覺的默默勾畫著。

  她看著爺爺一言不發的看著佛像，眼睛裡似乎帶了不一樣的情緒，大殿裡安靜極了。

  檀雅忽然雙手合十默默的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該用什麼禮數，就那麼畢恭畢敬默默無聲的陪爺爺站著。

  忽然有了踏門進入的腳步聲，緊接著聽見有人驚訝的喚著爺爺「陸老頭。」

  檀雅慢慢地睜開眼睛，似乎都忘記了剛剛應該許個什麼願望的，一轉身的時候，就看見季則正就站在了她的身後。

  季則正望著她，那眸子裡的淡淡的光亮變得濃郁起來，片刻之後他眸光一轉說道：「若沒猜錯這位就是陸爺爺吧。」

  「小正啊，好久不見，難得還記得。」陸錫政點著頭。

  檀雅衝著他微微的點了下頭，走過去挽住爺爺的手臂。

  陸錫政介紹道：「檀雅這是季爺爺。」

  檀雅立刻大方的打招呼，道：「季爺爺，季哥。」

  「哎喲，小檀雅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季仲誠點著頭對陸錫政說道：「怎會想到在這兒遇見了呢？」

  四人出了大殿，兩個長輩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聊個不停，以至於把兩個小輩都扔在了後面。

  她剛剛喚自己「季哥」，季則正淡淡的勾勒了唇，也好，總算是有了個稱呼了。

  「是有緣。」陸錫政笑著說。

  「說得好，說得好，確實是有緣！」季仲誠朗聲笑著。

  檀雅下意識地回身看著剛剛走出的大殿，外面的眼光刺眼，她竟有些恍惚的感覺。

  佛說，世間之事因果輪迴。不知是真是假……

  分別的時候，季則正掃了一眼除他車子之外的停車場。

  「陸爺爺，我和爺爺送你們一程吧。」他說的溫和禮貌，真讓人拒絕不了。

  檀雅望了他一眼，道：「我給檀雋打電話，叫他過來接我們。」

  「既然還沒打，就不如別打了。一來耽誤檀雋跑一趟，二來我也是順路而已。」他拿著車鑰匙，開了車門。

  「就別站著了，讓小正送一趟應該的。」季仲誠輕咳了一聲。

  「那也好。」陸錫政上了車子，跟季仲誠並排坐到了車後。

  檀雅看著爺爺已經上了車子，且又跟季爺爺聊了起來，這樣子只能同意。

  季則正幫她開了副駕駛的門，看著她坐好。他才上了車。

  車子一路沿著紅牆經過，雍和宮內又傳出古鐘的聲音。

  檀雅仰起頭看著車窗外漸漸遠離他們的宮院，眼睛變得柔和起來。

  季則正抬頭掃了一眼反光鏡里的她，白色的棉麻襯衣，娃娃裙式的樣子。顯得她纖細又乾淨，雙臂端端的放在雙腿上，左手的手腕上帶著細細碎碎層層疊疊的手環。

  她不說話，下意識的挽著自己的髮絲，那手上層層的手環忽然下落，她趕忙的將那些手環恢復在了手腕處。

  可那一處要遮掩的地方，還是入了季則正的眼裡。

  後面的兩位爺爺相談甚歡，似乎從年輕入伍時，談到了戰場上血戰敵人，又從解放全中國，談到了現如今的經濟形勢。

  季則正扶了一下自己的眉角，淡淡的說道：「聽則靈說，你們之間合作了。真是難為你了。」

  檀雅聽聞他的問話，將目光從車窗外收回，望著他，道：「合作是好事，談不上難不難為的。」

  「我這妹妹鬼點子多，從那一晚臨時要你當她的模特來看，平日裡麻煩你的地方不會少。」季則正的嘴角帶著笑。

  檀雅想到則靈平常那一副來去都風風火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道：「則靈從小就是這樣的，是難得的好姐妹。」

  「最近RM在重新裝修的事我也聽說了。」車子停在一個紅綠燈路口處。

  「我是借著給則靈的那些珠寶找個安身之處的由頭，給RM也加強一下安全措施。」檀雅回答。

  「想法不錯，可光有指紋電子鎖外加幾名穿著制服的保安是不行的。」季則正看著紅燈轉為黃燈，又跳成了綠燈，重新發動了車子。

  「最好是將整個RM工作室的門窗都換成防盜裝置，出現問題的時候直接可以跟附近的警察局聯網。將損失降到最低。還有公司找的那些個保安，也要挑選身上會點兒功夫的，不然真遇上事兒了，全都是擺設。他們到時候跑的可比你快。」季則正的語氣雖是在提點意見可絲毫沒有給人壓力。

  檀雅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她是想過RM的安全問題可確實沒有季則正想的這樣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