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禮物的男人

  「姐，你要是想殺人滅口的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檀雋繼續笑著說。

  「臭小子，你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檀雅忍不住也笑了。

  「不過呢，我覺得我的姐姐是不會因為這種人，而惹麻煩上身的，對不對？」檀雋又說道。

  「放心吧，之前已經有太多麻煩了……」檀雅深深的嘆了口氣。

  兩人掛了電話，檀雋慢慢的收斂了笑容，手上的煙幾乎燃盡了，那紅色的火星，一點一點的接近他的手指。

  隨手將菸蒂扔進了垃圾桶里，準確無誤。可那根煙他從點燃就一口沒吸過，他從沒有吸菸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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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雅輸入了密碼，又錄入了自己的指紋，這一次大門很聽話，乖乖地打開了。

  她不自覺地摸了摸門上的雕花紋路，走了進去。

  一個人站在四方的院子裡，抬頭就是四方的天空，像是一塊四方的黑色錦緞，上面布滿了璀璨的星星。

  檀雅不知在院子裡坐了多久，只是這樣抬頭望著那些閃爍的星星點點，她的心竟然放空了許多。

  也許這個四合院，真的是能讓她心靈放鬆的地方。似乎所有的人和事都要重新卷土來過，她要面對的豈止是今天見到的那一個人？

  檀雅閉了閉眼睛，有什麼東西在心中泛起，她極力的壓制，壓制，終於沒有讓那些場景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只是下意識的覺得左手手腕上的錶帶似乎太緊了，勒得那些以前的傷口有些疼……

  隔天，RM參展的所有禮服都已經準備完善。

  所有的禮服都展示在二樓龐大的設計間，檀雅帶著一眾設計師做著最後的檢查和審閱。

  各設計師完成的質量相當高，檀雅非常滿意。

  至於主禮服。檀雅還需要一天的完善時間。

  Amy端著咖啡杯出來，被幾個設計師拉住。

  「快跟我們透漏一下，主禮服怎麼樣了？」幾個設計師因為常來檀雅辦公室的緣故，跟Amy很相熟。

  「檀雅姐的辦公室又不是小黑屋，你抬頭就能看見啊？」Amy示意了半透明的玻璃窗說道。

  「我們哪敢爬窗戶上偷看啊？那樣會打擾到陸總的工作。」

  「而且，我們每次只能看個模糊的大概，根本看不清楚。你快告訴我們，主禮服進展怎麼樣了？」幾個設計師顯然對檀雅的刺繡很期待。

  「今天就能完工，不過效果究竟如何，我想到了展會就知道了。」Amy神秘一笑。

  幾個設計師戀戀不捨的離開，在半透明的玻璃中，她們隱隱的看見那一抹大紅色的絲綢，檀雅正在做裙尾上最後的刺繡工作。他們相互猜測著會是一種怎樣的呈現。

  Amy站在不遠處，等著咖啡慢慢的研磨煮好，咖啡壺裡冒出汩汩醇香的熱氣。

  她知道，檀雅的驚人之處才僅僅開始而已。

  檀雅又在地毯上坐了一天，主禮服的光彩在被一點一點的繪製出來，檀雅就像是妙手回春的畫師，一筆一筆的將最完美的呈現出來。

  Amy看著裙尾上赫然出現的朵朵綻放，有些移不開眼睛。

  「那是什麼花？好像不是牡丹，也不是芍藥。看起來很淡雅很美好。」Amy好奇的問著。

  「是玉蘭。」檀雅淡淡的回答。

  最後看了眼時間，檀雅捶了下腰部，舒出了一口氣。

  「完成了？」Amy歡快的跑過來。

  「嗯。」檀雅站起身，後退了兩步。

  這件禮服剪裁十分的精緻簡約，絲綢質地，窄窄的肩帶，性感的托胸，以及高腰設計的烘托，一點長長的裙擺僅此而已。若是沒有刺繡當作普通的禮服也是毫不遜色的。可是現在加上檀雅淡金色的玉蘭，仿佛又重新賦予了新的生命。

  Amy忍不住讚嘆，道：「太美了！」

  檀雅審視著禮服的整體，沒有說什麼。就當是最後一次吧，把對玉蘭最好的回憶就留在這裡吧。

  兩周之後，RM一行人飛往S市。

  展會開始的當天，舉辦方邀請了各界媒體以及重要人士來參加。參展方也大都是知名的服裝設計公司，而RM作為新晉參展代表受到格外的重視。

  離開展首秀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檀雅做了簡單的準備，同時跟隨行的設計師做了最後的審核。

  檀雅畫了簡單的妝容，將長發鬆松地挽起，耳朵上配了一對紅寶石的水滴耳墜。

  黑色的蕾絲一字領的禮服，黑色的蕾絲長袖一直垂到了手腕處。檀雅解下手腕上的手錶，可總覺得少些什麼，於是又在首飾盒裡找了一隻金色的手鐲套了上去。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檀雅又接到了則靈的電話。

  「檀雅，我去不成了啊，我這裡臨時有事情。」則靈抱歉的說道：「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我這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檀雅並不介意。

  「重要，重要！不過，我找人給你捎帶了禮物過去，你一會兒就能見到了，包你喜歡！」則靈嘰嘰喳喳的說著。

  「什麼禮物？你不用這樣。」檀雅微微皺了眉，則靈對她真的是太上心了。

  「哎呀不跟你說了，我這兒要去忙了。拜拜……」則靈不等檀雅說什麼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檀雅握著掛掉的電話，想著要不要回撥過去，或者發個信息。正在此時，Amy敲門進來。

  「檀雅姐，已經開始候場了……」Amy穿著無袖版的長款禮服裙，推開門的時候看見檀雅背對著她。那黑色的禮服極顯身材，精緻的蕾絲襯的肌膚更加白皙。

  「那我們過去。」檀雅轉過身來，卻忽然又停住了。

  「怎麼了？」Amy疑惑的望著檀雅，忽而又笑了。

  檀雅略顯愁容的盯著自己穿著白色拖鞋的腳，原來是鞋子還沒有換好。也難怪，平日裡她是從不穿高跟鞋的。

  「今晚不同以往，必得是講究一下的。」Amy笑著走過來。

  沙發角落衣櫥下擺放著整整齊齊的鞋子，可多數還是檀雅素日最常穿的。Amy打開一隻新鞋盒，果然裡面躺著一雙漂亮的高跟鞋。

  「這家鞋子做工精良，穿著很舒適，你試一下。」Amy托著鞋勸著檀雅。

  沒辦法，今晚這樣的場合總不能穿著乖乖巧巧的鞋子出去。檀雅無奈的拿起那雙鞋，套在腳上。

  酒紅色絲綢質地，鞋面上裝飾了一圈碎鑽。檀雅慢慢的走了兩圈，感覺雙腳適應的差不多了說道：「還可以，今晚就得指望它了。」

  Amy忍不住笑了，檀雅對工作百般認真，對人百般有禮，唯獨對鞋子，那是百般的挑剔。

  兩人出了酒店套間，一路直奔侯場區。

  跟隨而來的幾名設計師已經在準備，看見檀雅和Amy到來，忍不住的眼前一亮。原本就知道這位年輕的RM負責人是典雅漂亮的，可今晚似乎又多了一層迷人的吸引力。

  檀雅跟大家簡單地打過招呼，並詢問了準備情況。

  「都準備好了，陸總放心吧。咱們的秀排在後面，模特有充足的時間休息和調整。這個時候狀態很重要。」

  檀雅點點頭，吩咐大家要注意休息，她轉過頭對Amy說：「我出去看一下，隨時找我。」

  檀雅出了侯場區，就撥通了檀雋的電話，確定好了位置，她需要從侯場區右側的旋轉樓梯上去到包間。

  她微微嘆了口氣，手扶著樓梯向上走去。

  季則正通過貴賓專道直接進入了秀場，他到的時間似乎稍微早了點兒。按照往日的習慣，他怎麼會有時間去等一個秀場的開始？

  他一個人進了貴賓包廂，包廂的溫度適宜，沙發舒適，甚至茶點都是相當豐富的。

  看來舉辦方對貴賓包廂格外的上了心。也難怪，包廂是則靈預定的，季則靈的名號一出去，再傻的人也知道來人不一般了。

  季則正想著自家妹妹那副樣子，就忍不住地搖頭。

  電話響了起來，季則正掃了一眼號碼接聽。

  「哥，你到了嗎？」是則靈。

  「嗯。」季則正應聲。

  「千萬別忘了……」則靈那邊的聲音很亂。

  「囉嗦。」季則正皺了眉，他這個妹妹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

  季則正掛了電話，正看見秀場後台處一個小巧的身影出現了。那個位置大概就是侯場區域，季則正頗有興趣的盯著樓下那一處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看著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抬腳邁上了樓梯。酒紅色的高跟鞋「噠噠」地踏在鋪著地毯的樓梯上，應該是沒有任何聲音的，可季則正卻覺得那腳步聲那麼清晰。

  其實，那旋轉樓梯並不高。可檀雅並不常穿高跟鞋，走得略慢了些。

  她又哪裡知道，有雙眼睛一直在望著她……

  終於到達三層，檀雅微微舒了口氣，還好腳上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整個三層都是貴賓包廂區域，檀雅按照門上的號碼找尋著家人的所在。

  料定了似的，季則正伸手打開門的一瞬間，檀雅正走到了他的門前。

  顯然，檀雅被突然從門裡出現的人嚇了一跳，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大驚失色的樣子。只是微微退了一步，又禮貌地跟季則正點了點頭示意。

  一字肩的黑色禮服修飾的她嬌小可人，頸子白淨又修長。腳上的鞋子跟飛機上的很不同。那一雙是「愛麗絲夢遊仙境」，這一雙卻是「白雪公主的紅色絲絨鞋」。

  季則正微微一笑，十分的紳士。

  顯然檀雅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她幾乎打算要離開了。

  「陸檀雅……」季則正叫住了她的名字。

  檀雅顯然吃了一驚，眼前的這個男子黑色的西裝，雖是神態自若，可眉宇間藏著凜然的銳氣。此刻，他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對不起先生，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她在腦海中確認對這個男人不認識。

  季則正指了指檀雅胸前金色的牌子，然後說道：「則靈讓我給你帶東西。」說著將一個精緻的盒子交到了檀雅的手上。

  「則靈？季則靈？」檀雅這才想到，則靈電話中提到讓人送她禮物，原來就是這個男人？

  「對，是她。」季則正點了下頭，然後望著她略帶驚訝和不好意思的樣子，越覺的有意思。

  「那替我謝謝則靈，也謝謝你。」檀雅接過來道謝。

  「不謝。」季則正微微一笑。

  她似乎有些侷促，是因為自己才不好意思的吧。

  「別緊張。」季則正為了打消她的不安說道，隨後又加了一句：「這是則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