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里姻緣

  季則靈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金口玉牙說一不二。

  第二天一早，她那輛紅色小巧的跑車已經停在了陸家門口。

  檀雅坐了進去四周看了看，道：「你這小跑車夠拉風的。」

  「嘿嘿，不瞞你說，我老爹總是不滿意我這輛車子，總嫌扎眼，又什麼利用率不高的。你說說，我一個女孩子，要什麼利用率的啊？我就喜歡紅色，就我一個人開，多了也坐不下，何苦想那麼多？」

  則靈一面說著，一面輕巧地穿過前面的幾輛大車。

  「伯父大概是在考慮安全性上，你這小車太能鑽了。」檀雅拂了一下自己額前的頭髮。

  

  「你不知道，這些年城中心的車越來越多，我要是不鑽著點兒，咱不定排到什麼時候能出去呢。」則靈說完，手打方向盤上了高架。

  「不過眼下好了，我現在用這車子接送你，老爹知道之後肯定是一百個同意。」

  轉眼車子又下了高架，沒幾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這地界兒這幾年都是炙手可熱的，你這次回來可真是趕上好勢頭了。」則靈看著檀雅一言不語的站在那裡，於是說道：「趕緊進去吧，新來的老闆可不能遲到。」

  這個時候，檀雅的手機響了。就見著助理Amy站在公司RM的標誌下拿著手機四處張望著。

  檀雅跟則靈告別，走向Amy。

  則靈看著檀雅小巧的身影，以及那腳上帶著珍珠扣的鞋子。她還是穿不慣高跟鞋，明明可以藉助高跟鞋顯示自己身高。而她卻從不，鞋子從來都是舒適大方得體。

  可也怪了，她那么小巧的身材，卻總能讓人覺得氣質非凡。

  檀雅路過大廳，幾位同事已經在等她。她微笑著跟眾人問好。

  「陸總，美國那邊的視頻會議在十五分鐘之後開始。」Amy小聲提醒著。

  「那我們大家都到會議室吧。」檀雅走在了最前面。

  Amy是在巴黎跟了她五年的助理，這一次總公司派她回國開拓中國市場，也順帶著把Amy帶回了國。都是離家多年的人，檀雅深有感觸。

  RM的會議室寬敞而明亮，這大概是傳承了先前的習慣吧，巴黎的會議室也是如此。所有的門和窗戶都是半透明的設計，內部的設施的功能非常齊備。

  檀雅坐在首位，大家依次落座，她抬手看了眼時間，距離視頻會議還有五分鐘。

  「利用幾分鐘的時間，我做一下介紹。」檀雅開口是淡雅卻清亮的嗓音，這樣的聲音一下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Amy給在座的每一個人分發著資料，不由的看向首席座位的檀雅。這只是第一天，這樣的氣勢就已經顯現，那麼在今後的工作中，她也許要見到完全不一樣的檀雅了。

  「我希望以後的工作環境是輕鬆自在和嚴謹的，設計可不能一成不變地坐在小黑屋裡，那是想破腦袋也完不成的。那麼在日後的工作中，我們要相互關照嘍。」她故意上挑了尾音，顯得輕快又俏皮，臉上還帶上了淡淡的微笑。

  這一席話結束，惹得座位下的眾人忍不住也笑了起來。至少新來的女BOSS不是個女魔頭形象。

  Amy不由地也笑了起來，要知道檀雅這樣的淡淡的笑容在巴黎的時候可是難得一見，今天卻是頭一遭了。這個狀態下的她，看上去很不錯。

  「好了，我們現在開會吧。」檀雅收斂了一下笑容，點開了視頻。

  檀雅認真的跟視頻那方的上級Rose交流著，Amy認真的做著紀錄。因為時差的原因，會議二十分鐘之後結束。

  「接下來的兩個月要進入『新娘季』，中式禮服的比重已經越來越大。所以各位，接下來的兩個月大家要辛苦一些。」檀雅看著大家由衷的說道。

  緊接著是各位設計師和高管匯報工作的事件，檀雅一刻不停的查看著訂單的需求，新品的設計方案，以及接下來的中式禮服展的參展信息。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RM上下忙的不可開交。

  春季新娘設計展的邀請涵已經寄到了RM，眾人卯足了勁兒，加班加點地忙碌著。

  檀雅也不例外，辦公室甚至成為了設計師們的日常討論的地方。除了日常事務之外，她幾乎整天都跟設計師待在一起。

  「這一次的設計展我們是中式禮服。離不開的主題，也就是永恆的主題就是古韻。古典韻味看似籠統，卻在細節上體現著不同的含義。所以在設計細節上我們還要精益求精。」檀雅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跟大家說著。

  「我覺得重要的還是刺繡上。」檀雅看著設計圖上那些中式禮服，道：「古典中式禮服的重中之重是刺繡。」

  「檀雅姐，可我們都不會啊……」有的設計師為難了。

  「沒關係，RM的機器刺繡的工藝首屈一指。」有的設計師立刻想到，說：「我們只要在圖案上精益求精就好了。」

  檀雅皺了眉，沒有說什麼。

  「現階段將主打禮服的設計圖稿，挑選出來。刺繡圖案商定下來……」她在腦中縷順著工作程序。

  眾人看著她，等著她的最後安排。

  「主打禮服的刺繡部分，我來完成。」最後檀雅決定道。

  檀雅說完的時候，設計師們都暗自驚訝，就連一旁的Amy都難以置信。

  當年在巴黎，默默無名的檀雅不被重視，後來就是因為一件禮服，從此名震整個RM。當年的事情Amy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在她成為檀雅的助理之後，這件事她才慢慢的知曉。直到，她在巴黎的RM展廳里看到了那件禮服，重視的手工刺繡，美輪美奐。

  可是，從那時起，檀雅就沒有再親自做過刺繡了。

  Amy知道，那樣的工作繁複厚重，一絲一毫不能出錯，相當的費神費力。而且RM的機器刺繡技術是一流的，當年一切的刺繡圖案，只需要檀雅手繪成稿即可，可是現在……

  布置和商定完最後一項工作，已經接近十一點鐘了。檀雅錘了錘額頭，才想起來忘記給則靈打電話了。

  「則靈啊，你是不是已經到家了？我忙得忘了告訴你，我這一陣子都很忙，你不用送我了。」檀雅趕忙撥通電話。

  「既然你疏忽了我，那今晚你請我吃宵夜吧。你是不是也沒吃東西呢？」則靈笑著說道，「我可是等了你一晚上，現在車子就在樓下呢。」

  檀雅這才趕忙收拾了東西下樓，就看見則靈紅色的跑車停在樓下，黑夜中一抹紅色還真是扎眼的很。

  「走吧陸總。」則靈探出頭來笑道。

  車子開到一處相對私密的地方停下。兩人下了車就看見店門前鋪著青石板的台階，外表看上去似乎很濕平淡無奇。

  推開門的一瞬間，真的是別有洞天。裝飾上運用了仿江南小鎮的青瓦白牆，以及流水中的落英繽紛，都猶如步入了江南水鄉。

  「這樣的環境可以靜心，能在大都市裡找到這樣一家靜謐的館子實屬難得。」落座後，檀雅品了口茶。

  則靈忽然愣了一下，這樣的話怎麼跟一個人那麼像。她忍不住仔細去看檀雅的容貌。

  那柳葉似的眉毛上一顆小小的痣藏在中央，這樣的面相叫「眉中藏珠」這樣的面相不該一直那麼苦的。

  長如黑緞的頭髮是她一直羨慕的，檀雅從小時候起就是長頭髮，從未改過。她的頭髮發質又是出奇的好，一度讓她嫉妒不已。還有那細膩的泛著珠光白的皮膚，真恨不得咬一口。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兩碗雪花牛肉麵就被端上來，青色的瓷碗裡碼放著整齊的雪花牛肉以及五顏六色的配菜，湯頭卻帶了點兒酸辣味兒。

  大概真的是餓了的緣故，檀雅的碗很快見了底。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一陣子你要忙什麼，都不用我送了？」則靈看著檀雅吃的滿足，忍不住說道：「那你打算怎麼回家，你這樣一個人大半夜的打車，就不怕被劫了去？」

  檀雅端起茶杯握在手裡，回答：「這一陣子要忙春季禮服展，接下來還有五月新娘季的新品。我打算就在辦公室湊合了。」

  「什麼啊？這麼辛苦？伯母能同意嗎？」則靈也不由的擔心著。

  「當然是放心不下的……」檀雅是了解母親的心思的。「也就這一陣子，大不了就累著點兒檀雋唄。」

  則靈看著檀雅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哎，我有一個主意。」則靈大大的眼睛裡帶了神采，繼續道：「與其你委屈的住在辦公室里，讓家人擔心。不如就在RM附近租一處房子。既節省了時間，又能好好的休息。這樣伯母也會放心。」

  檀雅聽完想了想，道：「不錯是不錯，可現在我哪有什麼時間去找房子啊？況且還是短租，又是那麼寸土寸金的地界兒。」

  「哎放心，不是有我嘛。」則靈拍著胸脯保證道：「您放心，我一定找一處讓大小姐您滿意的地方！」

  則靈看著檀雅進了陸家大門，才發動了車子。剛上路不久，電話就響了起來。

  「餵？」則靈戴上耳機接聽。

  「才誇了你一天，今天就這麼晚還沒回來。」電話那邊立刻傳來季則正教訓人的聲音。

  則靈忍不住皺眉又撇嘴巴，「大哥，我今天是為了等檀雅才沒有按時回家的。而且我之前已經給媽媽打過電話了，你怎麼又來教育我？」

  「又是檀雅……」季則正淡淡地冒了這麼一句。

  「對了，我們今天去了那家江南餐廳吃的宵夜。她居然跟你說了同樣的話哎。」則靈忽然來了興趣跟季則正不停的講著。

  「哪一句話？」季則正站在大的落地窗前簡單的問道。

  「什麼靜心，什麼大都市裡難得有一處靜心的地方。」則靈極力的回憶著原話。

  季則正聽完卻許久沒有說話。

  「餵大哥？我還有一件事跟你商量。」則靈的聲音變得乖巧起來。

  「什麼事？」季則正這才回了話。

  「就是使館區附近的那一處宅子，你交給我處理吧？」則靈試探著乖乖地說道。

  季則正挑了下好看的眉毛反問：「你能幫我處理？怎麼個處理法兒？」

  「哎喲，你就別管了，保證穩賺不賠好不好？」則靈眼睛裡閃出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