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愛的誓言

2024-10-01 15:15:35 作者: 李春平

  牛麗抱著羅列說話,說著說著,羅列就鼾聲大作了。牛麗 就只好由他睡去,自己提心弔膽地睜著眼。她抱著羅列的樣 子,有點像母親抱著一個大孩子,半截身子拖在地上的床板 上,半截在懷裡。她就這樣度過了終身難忘的一個夜晚。中途 羅列醒來一次,一見自己的整個腦袋都偎在牛麗乳房上,又想 了,又要。牛麗說,你昨晚就是三次,床都叫你弄垮了,還要 呢。羅列看看鋪在地上的床板,說它垮它的,我們干我們的, 這樣更踏實了。牛麗不好拒絕,只好由他。一上去,沒鋪平的 床板就發出噹噹的叩擊聲。牛麗說,樓下又以為我們在裝修房 子了。羅列說,不是在裝修房子,是在釘釘子。之後,疲憊不堪的羅列又睡了,依然由牛麗抱著。第二天早晨五點,牛麗實在手臂酸痛得難受,就把羅列放在床鋪上,自己活動一下關 節,起床了。整整一夜她都沒睡,所謂的起床就是穿衣服。黎 明的到來使她有了膽量,她站在窗戶前看日出。太陽從一片乳 白色的晨霧中升起來,全部露出身子之前,好像經過了一番曲 折的掙扎。到了六點多鐘時她就想走的,可一想羅列還在呼呼 大睡,怕他醒來害怕,就只好這麼陪著他。到了七點鐘,她想 是該走了,便寫了一張紙條。出門前她看了看鏡子,發現自己 眼圈都黑了。按照一般的說法,是熬夜或縱慾的緣故。她似乎兩條都占,因此她狠狠地塗重了眼影。

  牛麗乘的是公交車。她想在牛如山起床前到家,好給他們 準備早餐。哪知一開門,牛如山已經起床了,只見他穿著睡衣 在廚房弄吃的。牛如山一驚,說:「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牛麗說:「我想回來給你們做早餐,沒想到你起床了。」

  牛如山說:「姍姍餓了,給她拿點心。」

  牛麗說:「你不要拿點心了,我來做早餐吧。」

  牛如山說行,於是就開始刷牙洗臉。很顯然,他還不算正 式起床,只是起來弄點吃的東西,然後再睡。牛麗看著他還沒 睡醒的樣子,笑笑。就轉向水龍頭洗手,準備做早餐。

  牛如山擦拭著嘴邊的白沫,說:「你父母他們好嗎?」

  牛麗心虛地說:「還好。」

  牛如山又說:「今天星期六,你應當多陪陪他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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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麗想,他是故意這樣說的,他肯定知道昨天她跟羅列在一起。但她還是說:「還不是想你們在家沒人做飯。」

  牛如山清洗刮鬍刀,開始他每天必須做的一件事情。說:

  「今天李小紅他們要來,她可以做飯,姍姍給她幫忙。」

  牛麗明白了許多,哦了一聲。她想李小紅會告訴他昨晚在巴西烤肉店相遇的事。牛如山仔細看了看牛麗的臉,突然說:「中午你給羅列打個電話,讓他來吃飯。」 ;

  牛麗對牛如山表示不解,說:「你請他吃飯,又不是我請他吃飯,還是你給他打吧。」

  牛如山詭橘地笑笑,說:「我命令你給他打。」

  事已至此,牛麗只好坦白了: 「他還在睡覺。」

  牛如山說:「你怎麼知道他在睡覺?」

  牛麗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他還在睡覺?」

  牛如山像是被問住了,但他不能揭穿她。寧可被她問住, 也要給她留點餘地。牛如山含糊地笑笑,上樓了。走到樓梯 口,扭過臉說:「早餐做好了端上來。」

  牛麗一邊做早餐,一邊回憶昨晚發現人頭的事。那隻腦袋 依稀可見,她身子不由得一陣緊縮。想來又很可笑,就那麼一 個爛腦袋放在床下,一茬又一茬活人陪伴著它,並且睡在它的 上面,即使死不瞑目也該瞑目了。這些房客們大抵都是一些不 很講衛生的,他們居然無一人對床底下進行過清掃,塑膠袋所 發出的惡臭居然就無一人聞到。或許也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 房客們住進去時,已經沒有什麼臭味了。或者氣味不太濃烈, 灑一點香水或噴一點空氣清新劑就掩蓋過去了,致使這顆頭顱長期保存了下來。

  牛麗把早餐做好,端上去讓他們吃了,然後去菜場買菜。 自行車前面的簍子都裝得滿滿的。回家後,剛給羅列打了電 話,李小紅和牛如水就進來了。李小紅說:「喬姍姍不是說你 回家去了嗎?怎麼回來這麼早?」

  牛麗說:「我也才回來兩個小時,她不知道我今天回來。」 牛如水看看屋子,說:「我哥他們呢?」

  牛麗說:「還在樓上。」

  李小紅說:「喬姍姍還在睡覺吧?這個懶鬼,我去把她拖 起來。」說著就要往樓上去,牛如水覺得不妥,用責備的目光 看了她一眼,李小紅又退回來了。

  喬姍姍和牛如山一下樓,屋子裡就熱鬧了。滿屋都是男人 女人的聲音。人都到齊了,牛麗的心情也特別好。牛麗走過 來,站在他們旁邊,讓大家靜靜,她要給他們講個故事。她說:「一對男女在屋裡,床鋪突然垮了,那害怕不害怕?」

  喬姍姍說:「那肯定害怕。」

  李小紅說:「其實不怕,關鍵是要看他們當時在做什麼。」 牛麗說:「兩人坐在床上聊天。」

  李小紅追根究底地問:「坐在床上聊天,床怎麼會烤呢?」 牛麗不說緣由,很籠統地說:「反正床鋪就塌了,就像建 築行業的施工事故那樣。」

  喬姍姍說:「如果是在三更半夜,那就可怕了。隔壁還以 為是打架呢。」

  "就是在三更半夜。」牛麗揮動著手臂,做出一副說書人的 架勢,說,「床不是散架了嘛,正當他們在收拾床鋪時,發現 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東西。」

  李小紅連忙問發現了什麼。牛麗賣個關子,說:「你猜。」 李小紅說:「一條蟲子?」

  牛麗說:「不對。」

  李小紅又說:「一隻老鼠?」

  牛面說:「還是不對。」

  喬姍姍說:「難道說床下有人?」

  牛麗說:「已經接近了。」

  李小紅說:「該不會是死人吧?」

  牛面繼續賣關子:「比死人更可怕。」

  喬姍姍說:「世界上有什麼比死人更可怕的呢?」

  牛面開始抖包袱,她用手比劃著名,說:「一個腦袋,用塑 料袋包著,

  大家都吸了一口涼氣,真是覺得太奇怪了。李小紅說: 「不會是你昨晚遇到的事情吧?」

  牛麗說:「就是。」

  一直不開口的牛如山開口了,說:「是你和羅列遇到的嗎?

  你們應當報案

  牛麗說:「報案了。不出兩天,警察就要來調查你們。」 李小紅覺得很有意思,要牛麗繼續講她的歷險記。她問後 來你們是怎麼度過的。牛麗說,反正怕了一夜,總覺得周圍有 鬼。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就回來了。牛麗說,通過這件事,她 明白了一個道理:世界上活得最累的人就是那種最清醒的人。 許多事情是我們搞明白之後,才成了我們的負擔的。如果我們 不去看那塑膠袋,不去搞清裡面裝的什麼東西,也沒有昨晚的那場驚駭。

  牛如山說:「你說得不錯。正好驗證了鄭板橋的那句老話: 「難得糊塗。」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羅列就搖搖晃晃進門了。大家把他當 英雄,都沖他直樂。牛麗說:「我已經把昨晚的案子跟他們講 了。」她把案子兩個字說得很重,她知道警察遲早會找他們的, 這事瞞不過去,不如自己講出來好點。這叫先下手為強。

  羅列說:「公共汽車上人很擠,看到黑壓壓的一片腦袋, 我就想起昨晚那隻腦袋。」

  牛如山說:「那個房子不能再住了。你趕快退了,換一個 地方。要不,你住到浦東來,浦東的房子便宜。在我們附近, 八百元能租個不錯的房子。」

  羅列說:「我今天就得去租房子。說不怕,那是假話。」

  牛麗和羅列的關係一公開,大家都坦然了,也都覺得這是 件好事。可牛如山還是有點不放心。羅列年紀小,人又聰明 能幹,在公司提升的機會很大。從他到公司以來,牛如山覺得 他是最令人滿意的一個。他將來會不會朝三暮四,這是很難說 的。為此,牛如山專門把他叫到自己房間,對他說:「我要問 你一句話,你必須實話實說。」

  羅列本來就有點怕牛如山,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有點緊張。說:「你講吧。」

  牛如山語重心長地說:「你和牛麗已在一起了。牛麗在我 家裡已經四年了,她很好,我一直把她當作妹妹看待。今後她 還將在這裡長期幹下去,你如果很愛她,我支持你們馬上結婚。你如果是想找個性夥伴,那就趁早收場,我也不責怪你。」

  羅列紅著臉,發誓樣地說:「牛總,我真是愛她。我可以 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牛如山揮揮手,說:「你用不著把心掏出來給我看,給牛 麗看看就行了。」

  羅列生怕牛如山不信任他,露出一副惟恐別人多疑的樣 子,說:「牛總,我羅列雖然有過女朋友,可不是那種不負責 任的人。再說,即使有膽量,也不敢在牛麗身上打壞主意,我 的飯碗還掌握在您手裡呢。」

  牛如山說:「飯碗是可以換的。憑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再換一隻。」

  羅列說:「我今天向你發誓,我將一輩子對她好。我要是對她不好,天打五雷轟!」

  牛如山哈哈大笑,說:「連老天爺也有不公正的時候,賭 咒是沒用的。」

  下午,李小紅和牛如水走了,羅列也離開到附近的中介公 司租房子去了。牛如山知道羅列今晚沒地方住,原來的房子他是不敢再住下去了。如果是往常,他會留他睡沙發的。但考慮到羅列已經和牛麗好上了,留在家裡會發生一些事情。還是不 留他的好,讓他自己想辦法去。牛如山從錄音機里取出了錄音 帶,來到一樓客廳,對牛麗說:「羅列很愛你。」

  牛麗說:「目前對我不錯。」

  牛如山說;「他說他會永遠愛你的。」

  牛麗笑容可掬地問:「他跟你說了?」

  牛如山把手裡的錄音帶給她:「你拿去聽聽。」

  牛麗一頭扎進自己房間,打開隨身聽,是牛如山和羅列兩 人對話的聲音。牛麗聽得如痴如迷,短短一段話,聽了數遍,直到把她送入夢鄉。喬姍姍下樓取水,見燈亮著,室內無人,便來到牛麗房間,見她睡著了,怕她著涼,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又取下隨身聽。一聽還在響著,自己也戴上聽了聽。喬姍姍覺得好玩,笑笑,給她關了。就出來把客廳燈關掉,上樓去了。牛如山在看新聞聯播,他關心的是中東和平問題又遇到了障礙。

  喬姍姍對牛如山說:「你那個錄音帶算不算侵犯了別人隱私?」

  牛如山說:「不算,我跟他的對話,怎麼成了別人隱私了?如果是隱私的話,我也有一半隱私在裡面。鬧著玩的,別把它當回事。」

  喬姍姍說:「牛麗就那麼放著聽,睡著了。我想她是太累了吧。」

  牛如山說:「哪有不累的。」

  喬姍姍坐在他旁邊,陪他看電視,猜想著昨晚垮床的情 景,說:「哎,我問你,你說昨晚他們會不會同居?」

  牛如山說:「你問的是廢話。孤男寡女,又相愛,不是兩 人親熱,床會垮嗎?」

  喬姍姍說:「可牛麗說他們正在說話時垮了的。」

  牛如山說:「你聽她的!她會說他們在做愛時垮了的?要 是你遇到那種事,你會說嗎?」

  喬姍姍很慶幸地說:「幸好我不住那裡了。否則,那事兒 說不準會發生在我們身上。還不把人嚇死!」

  牛如山說:「人們對於驚恐的心態基本是一樣的,驚恐培 養了人類的膽量。無論是誰遇上,膽子都會變大許多。」

  喬姍姍說:「我可不希望遇上。」

  兩人上床後,牛如山就把大燈關掉了,留下一個很暗的床 頭燈。微弱的光線只能看清人影。那是一種真正的室內夜色, 氤氳而密閉。牛如山望著天花板說:要是我們床下有隻腦袋, 你還敢在這裡睡嗎? 」喬姍姍一聽,就嚇得直抖,連忙往牛如 山懷裡鑽。她知道牛如山在故意製造恐怖氣氛嚇她。牛如山接 著說:「牛麗的前夫出車禍那次,我就看見其中一人腦袋分了 幾大塊。腦漿到處都是,就像剛剛做好的嫩豆腐。」

  喬姍姍聽著,更怕了,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個血肉模糊的 場面,身子就在牛如山懷裡不停地拱動。牛如山說:「有我在, 你什麼都別怕。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正因為沒有鬼,所以才激 起了人們對鬼的無窮想像。」牛如山越說,喬姍姍越怕。為了 讓他不說,喬姍姍伸手把他的嘴捂住了。牛如山就緊緊摟住 她。他覺得這樣很好,他能找到一種被人依靠的感覺,以此襯 托出一個男人的強大。每當這時他就會產生一種想法,愛情是 什麼,愛情就是依靠和被依靠,包括精神和物質這兩個層面。 他還發現,兩人一旦結合,男人對女人的依賴成分要比女人對 男人的依賴成分多得多,當一個成功男人的物質條件滿足之 後,他的三個位置是不能空著的。一是心不能空,二是床不能 空,三是懷不能空。心裡裝的,床上睡的,懷裡摟的,都應當 是女人,而且是自己深深愛著的女人。

  第二天上班時,剛剛走到公司,警察就先他一步到達了, 他們要了解那個人頭的情況。他們讓牛如山回憶是什麼時候到 那個房間裡去的,為什麼事。牛如山說,我是去看一個女孩 子。警察問看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牛如山說,看一個後來成為我妻子的女孩子,她曾經在那裡住著。牛如山想,你們反正 是要找她的,我把她叫來吧。於是就打電話讓喬姍姍來了。喬 姍姍一來,警察就把目光死死盯在她身上了,因為她漂亮,他 們覺得有詢問的價值。喬姍姍就把自己住進去時的情況全部講 了,她有些好奇地問:「那人是什麼時候死的?」

  警察說:「從死者屍骨上判斷,至少已經有五年了。」

  「那身子放在什麼地方呢?」

  「不知道。」

  「你們要是在另一地方發現一具沒有腦袋的屍體,可能就 能配上了。」

  著察討好地笑笑,就走了,走之前沒忘記再回頭看她一 眼。警察一走,牛如山就說:「這些人真是討厭,一件事情反 復無常地問個夠。」

  喬姍姍說:「羅列和牛麗才是怪,這樣的事情別人都沒遇 上,怎麼讓他們給碰上了?」

  羅列正集中精力重新租房子。他把房子租到了浦東,選擇 了個離公交車站比較近,也離牛麗比較近的地方。這樣,無論 是上班還是談戀愛都比較方便。房子定下來了,先交了三百元 的定金,就沒錢交房租了。他一次要交近五千元錢,半年的房 租。他首先想到牛麗,覺得不妥,兩人剛剛相好就問人家借 錢,實在不好意思。於是就給喬姍姍打電話,請求援助。喬姍 姍一口答應下來,讓他來取。喬姍姍手頭也沒有現金,她平時 用信用卡,就在外面給他提了五千元,以解燃眉之急。喬姍姍 站在取款機前,問羅列:「五千元夠嗎?要不多拿一點,你還 要吃飯呢。」羅列說過幾天就發工資了,吃飯的錢苻。平時不 用什麼錢。喬姍姍想他是個太顧面子的人,不想多借,可熱戀 期間是不能不用錢的。便又給他取了一千塊,塞到羅列手裡。

  喬姍姍讓他晚上把牛麗叫去,給他幫忙收拾房間,羅列說她是 你們家的人,你給她打屯話吧,喬姍姍就給牛麗打了電話。羅 列拿著錢,就到公司找車搬家去了。

  傍晚,牛麗就過去給羅列收拾房間。新租的房子離牛如山 家只有兩站路,是一套空著的新房,一室一廳。直覺上比浦西 的房子要好得多。牛麗趕到時,羅列已經把房子收拾得差不多 了,正彎著腰,一絲不苟地清洗水泥地面,嘴裡哼著自己創作 的無名歌曲,一副悠閒島得的樣子。牛麗悄悄進去,一腳踩住 了他的拖把。羅列只覺得拖把前面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鈍物, 閃著油光。羅列的目光順著高跟鞋往上看,一直看到胸部,再一直看到臉龐,然後兩雙眼睛就對視了,像兩條對得很齊的平 行線。羅列把拖把扔在地上,把門一關,不由分說地抱起牛 麗。一邊用臉蹭著她,一邊狂放地說:「我太喜歡你了,太喜歡你了!」

  牛麗被他的手勒痛了腰,她在懸空之後大叫道:「列子, 列子!你把我弄痛了。快把我放下來!」羅列把她放倒在床上, 嘻嘻笑著。

  牛麗摸著腰說:「對於女人,只能智取,不能武攻。」羅列 轉身把拖把立起來,放在牆角。

  牛麗撐起身子,瞪圓眼睛說:「喜歡我你就要尊重我,你 去把手洗了羅列就停住了,縮回手,看著她,說:「還有呢?」

  牛麗說:「去洗個澡。」

  羅列點點頭,說:「還有呢?」

  牛麗說:「還要把窗簾拉上。」

  羅列就聽話地去做了,去完成牛麗交辦的事情。辦完這些 事半個小時就過去了,牛麗已經把床鋪重新鋪了一遍,更整齊了,更平順了,更像一個家了。

  洗過之後的羅列帶著頭髮上的水珠,大踏步地走上床來, 牛麗身上的衣裙迅速脫離,變成了一堆絲織品。羅列開始循序 漸進地親她。牛麗則不斷地用毛巾給他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珠。 親著親著,牛麗就繃緊了身子,臉痛苦地扭曲著,絕望地擺來 擺去。羅列咽著口水,有些情不自禁了。此時,文弱的他變成 了一個英雄,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個人主義者。

  換了一款之後,羅列深有感觸地說你是一個多水的女人。 牛面無限柔情地問,你不喜歡?羅列說喜歡。牛麗說賈寶玉不 是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嘛。沒有水,還算女人嗎。羅列說,誰 討了你,床鋪的壽命就會短一些。牛麗說經常換換床鋪有什麼 不好,怡的就是一張床用到底。羅列說你說得對。兩人恩愛 了,不是經常換人,而是經常換床。牛萌把話題延伸下去,什麼是性?性就是心。

  羅列沒多少東西,房子顯得有點空。環視著這個新的住 所,羅列興奮不已,說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離得這麼近, 你可以每天過來玩一會兒。牛麗說,還幸虧發現了那個人頭, 壞事變成了好事。這就是事物的兩方面,辯證法里講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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