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等人走後，南姑婆偷偷摸出個碗，裡面是專門給姜棠留的飯菜。

  姜棠也很久沒吃這麼好的了，心下一暖。

  「謝謝姑婆。」

  南姑婆傲嬌地哼了聲，「吃完快拿出去，這味道熏著我睡不著。」

  姜棠剛剛的感動瞬間堙滅，應了一聲，然後就開始分享她剛剛探聽到的消息。

  「他們守夜安排就安排了兩個人，明天咱們動手也好動手。」

  「不過好像裡面有人挨了鞭子。」

  她的話讓屋裡的氛圍有些沉重。

  「先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動手。」唐三郎定了主意，然後又跟姜棠商討了細節，安排下去之後，眾人就找屋子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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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樓院子不小，足有七八間屋子。

  他們來了十幾個人，婦人們擠擠，大老爺們擠擠，只占用了四間屋子。

  姜棠跟南姑婆睡。

  她脫了鞋襪爬上床，困得倒頭就睡。

  聽著綿長的呼吸聲，南姑婆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算是這群人里最自在的了，什麼也不擔心。

  但其實，這個寨子總給了她一種熟悉和不安感。

  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她也不清楚。

  頭，又開始疼了。

  ……

  第二天一早，姜棠擔心瞎子和三當家的人來，早早地就叫醒了眾人。

  安排他們這院子裡站崗，裝成看守院子的模樣。

  瞎子一早進來看到這樣才鬆了口氣。

  他昨天回去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怎麼這群二當家手下的人一直圍在老太屋子裡呢？

  老太屋裡不是從來都不喜歡多於三個人伺候嗎？

  看到早上這一幕，他才鬆了口氣。

  看來老太還是老太啊。

  招呼著人收拾了菜，瞎子沒忘記叮囑姜棠：「姜哥記著些，三當家可在主樓里等著老太呢。」

  「你們竟然讓老太親自過去見三當家？！」姜棠佯裝生氣。

  怎麼也應該是三當家來拜見老太吧！

  「小聲點！」瞎子被嚇到，連忙示意她，「哪能讓老太去見三當家啊？就是讓你們差個人知會一聲三當家，他自會過來拜見的。」

  說著，他再度壓低聲音，「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起的晚，時常讓幾位當家的在院子裡站上個把時辰才見著面。三當家這不也是想省事麼……」

  後面瞎子再說了什麼，姜棠已經沒心聽了。

  她倒是留意了一點，三當家是見過老太的。

  那如果姑婆見了他，卻被發現不是老太本人，豈不是……

  打發走瞎子，姜棠連忙去找唐三郎。

  「咱們給姑婆遮上？」

  若隱若現的朦朧興許能瞞三當家一會兒。

  「晚上接風宴也總是要見面的。」姜棠抿著唇，「咱們的計劃或許得趕在接風宴開始前了。」

  「你想用毒？」唐三郎猜出她的打算。

  姜棠點了點頭，「下在飯菜酒水裡，弄倒這群人，這樣咱們就好行動了。」

  「但是主角沒到場，他們怎麼敢吃呢？」唐三郎目光深邃。

  這一舉，只能靠姑婆深入誘敵了。

  但，太危險了！

  姜棠下意識想否掉這個決策。

  但一時之間還真沒有其他更好的決策。

  外面商討的聲音吵醒了南姑婆，亦或者說，她本就睡得不安穩。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姜棠他們在外面守著，這回她倒是有了些睡意。

  再醒來的時候，姜棠坐在床邊，滿臉討好地看著她。

  南姑婆：「！！」

  驚神未定之時，姜棠開口了。

  「姑婆，我給你點個妝吧？」

  點狀?

  南姑婆下意識皺眉，「我一個老婆子……」

  「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姑婆試試嘛！」

  說著，她就按住了姑婆，拉著人往她剛剛在寨子裡搜羅出來的簡易化妝檯前。

  黃銅鏡映照出南姑婆雖然褶皺，但滿是威嚴和貴氣的面龐上。

  恍惚中，南姑婆覺得好像就應該是這樣的。

  她坐在台前，有人忙錢忙後的給她點妝收拾。

  她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臉。

  姜棠打聽了一下老太的特徵，努力在南姑婆臉上做著修飾。

  「老太長得就兇巴巴的，還整天遮著個臉不給看。」

  「老太聲音也凶，看著虎背熊腰的，那天我遠遠看了一眼，差點沒把我嚇死！」

  「你說那個老太婆啊？不敢說不敢說，沒見過。」

  「……」

  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以至於到了姜棠眼裡，就把老太刻畫成了一個威猛兇悍的模樣。

  「好了！」姜棠滿意地看著自己畫的妝。

  「我……」

  唐三郎推門進來，看到大變模樣的南姑婆，一下子失語。

  「三當家來了?」姜棠還沉浸在自己的化妝術上。

  唐三郎下意識搖頭，隨後回神，眼神有些複雜，「你確定這樣不會有問題？」

  他指了指南姑婆的模樣。

  南姑婆原本臉上的折皺不算很多，風月在她臉上並沒有留下很多痕跡。

  但在姜棠的裝飾下，她明顯老了一些。

  眉毛也描得很粗，眼窩被刻意做深，把五官都做立體了。

  導致南姑婆整個人都變得刻薄凶煞起來。

  姜棠的化妝術說不上多精，但基本上的修容還是能做到的。

  她摸了摸鼻子，「信不信也只能這樣了，那些人描述的老太是不怎麼見人的。出入都會圍面紗。」

  說著，她回頭在化妝檯邊翻找了一會兒，扯出一塊……紗簾出來。

  「來來來，姑婆我給你綁上。」

  南姑婆想拒絕，但姜棠的動作明顯更快。

  她一個愣神就被按住了。

  紗簾上還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熏得南姑婆差點想打人。

  但姜棠已經手腳麻利地給她綁上了。

  嗯，就像刺客蒙面一樣。

  南姑婆徹底生無可戀。

  「棠丫頭你確定面紗是這麼帶的？！」

  姜棠有些訕訕地摸摸鼻子，「不是嗎？」

  南姑婆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

  唐三郎忍住笑，上前把姜棠拉走，「姑婆你自己準備一下，我們去外面侯著三當家了。」

  說著，也不顧姜棠嘴裡還在喊著「紗帳！紗帳！」

  直接把人拖走。

  南姑婆扯下面紗，看了眼黃銅鏡里的自己，嘴角抽了抽，目光落到一旁的化妝品上。

  頓了頓，她伸手摸向眉筆。

  ……

  「一會兒三當家來，村民們難免露怯，你跟我需要打配合……」

  「三當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