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醋可以吃,但不能過量
2024-10-01 14:35:09
作者: 衾影無慚的Sissi
存在感易臨勛還是提前刷上了,他們吃好準備離開餐廳時,晁檸去跟師姐道個別,易臨勛跟她一起過去,晁檸跟師姐介紹他,說他是她先生時,師姐驚嘆不已。
「你竟然結婚了,我還以為你會等......」意識到什麼,師姐連忙話鋒一轉,「恭喜呀,真為你高興。」說完師姐多看了易臨勛幾眼。
易臨勛禮貌地微笑,與她和她老公握了握手,「我們婚禮辦得倉促,沒能邀請師姐參加……」
師姐急忙擺擺手,笑道:「沒事沒事,要不是今天碰巧遇見你們,我還不知道你們結婚了,晁檸你也真是,好事也不跟我們分享。」
師姐為人直爽,但有點口無遮攔,晁檸略略尷尬。
「怪我不才,所以她才把我藏起來,不想讓我見人。」易臨勛半玩笑半自嘲道。
「哈哈哈哈,怎麼會。」師姐戳了下晁檸,小聲笑說,「你老公這麼帥還這麼幽默。」
「還行吧。」晁檸謙虛道。
易臨勛看了她一眼,還行……是什麼評價。
師姐好奇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這話題一展開就沒完沒了,師姐又是個熱絡的人,晁檸想著如何委婉終止話題。
易臨勛已經幫她開口了,「說來話長,我們打算找個機會請你們吃個飯。」
「正好我們幾個同門師兄妹好久沒聚了。」晁檸補充道。
「好呀!」
晁檸以為師姐這一茬就暫時這麼過了,請客吃飯的事她會從長計議,估計這頓飯怎麼也要到個把月之後,易臨勛一路沉默到車庫,在她要上車時卻拉住她。
「你師姐有句話只說了一半。」
晁檸一聽嗓子眼提了起來,面色跟著他一起嚴肅了起來。
「後半句,我猜她是想說以為你會等你前任從美國回來,對不對?」
晁檸後退一步,抵著車子,微微與他拉開了些距離。
「對。」她答道。
剛剛還緊張的心情這會兒反倒平靜了,因為她突然想到,她從來就沒向他隱瞞什麼,便不存在什麼心虛,她不僅不該有心虛,還要笑迎他的盤問,瓦解他的質疑。
「我曾經問過你,如果那人回來了你怎麼辦,你說不知道,現在呢?」
他上前一步,晁檸感到隱隱的壓迫。
她直視他,「還是不知道。」
他目光隨之淡了淡,「真不知道,還是……」裝蒜。
「真見了才知道。」
晁檸注意到他腮幫鼓了鼓,料想是他咬牙牽動的,他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可以看出這男人生氣了。
她只是實話實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從不在感情上虛與委蛇。
地下車庫悶、燥、熱,不時有汽車在車位上入庫出庫,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響徹在令人只想儘快逃離的空氣中。
惟有兩人,他們對峙的情緒凌駕於對環境不適的情緒之上,仿佛有個無形的鎖將他們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晁檸一言不發,可是內心已然處於焦灼中。
許久,他終於開口。
「為什麼?我不好嗎?」
晁檸被這一句話輕輕撫慰了一把,她感覺內心的焦灼和重壓在以遊絲的形式慢慢釋放,雖然緩慢,但已經讓她透過氣來了,她所擔憂的兩人自此關係崩壞,大概率不會發生。
只因為他問出這話時,給她的觀感,是虛懷若谷的紳士,而不是怒氣衝天的莽夫。
「這跟你好不好沒關係。」
晁檸柔聲道,她很佩服自己,此時還能保持應有的理智和邏輯思維,誠然她的天平是向他傾倒,可有些事只能事到臨頭,才有答案。
「難道我只能祈禱別人永遠不回來嗎?晁檸,我不要這麼被動的。」
晁檸怔怔地看著他,心想,是什麼局限了他的思維,嫉妒嗎?醋意嗎?否則她不能理解正常的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循循善誘,「你現在問我,那我只能給你我現在的回答,但我不會說,我的回答永遠不變……」接下來的這句話帶著濃濃的說教味道,跟此時的環境和她眼前的人極度違和,但晁檸還是說了,「你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呀。」
易臨勛長睫抖動了一下,是他急功近利了,當一而再再而三地從她和認識她的人嘴裡聽聞她過往那段感情和那個人,雖只了解冰山一角,但他仿佛感受到了那份感情的重量,說毫不在意,毫無觸動是假的,他就是吃醋了。
他輕輕牽起她的手,「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晁檸點點頭,自然是知道的,否則她得多遲鈍才分辨不出這兩天裡他明里暗裡的示好,前幾天她以為他對她不走心,是她失望情緒下的錯誤判斷,現在全都明朗了。
「晁檸,我對你的喜歡比你以為的,要多得多。」易臨勛凝視著她,向她闡述。
晁檸訝然地看著他,燥熱的空氣仿佛被人潑灑了一盆冷水,水霧化後,令人感到絲絲舒爽。
「是嗎……我不知道。」她愣愣道。
多得多,如何界定,如何衡量,如何驗證,她也喜歡他,但若要她明確喜歡到什麼程度,與對方的喜歡相比,孰輕孰重,孰多孰少,她說不清,判斷不了。
對比他認真嚴肅的態度,可能是她的態度給人一種含糊,逃避的意思,晁檸看他棄療般表露出隱隱的頹喪,他原本也許還有別的話想告訴她,但硬是吞下了未說的話,他挪了挪視線,垂了垂頭,動了動身子,徹底打破了剛剛的語境。
「好了,先回家吧。」
晁檸這一路開得很慢,蝸牛般的速度跟911的氣質不相襯引得路上好些車子紛紛側目。
在車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釐清思路後,他已經走向他車子了,現在她很想採訪他一句:婚前協議怎麼說?
他們之間已然偏離了最初的那條軌道且回不去了。
晁檸上了樓,剛進玄關準備換鞋,易臨勛聞聲走過來,晁檸見他拎了個運動包。
晁檸感到費解,「你要幹嘛去?」
「游個泳。」
晁檸心想怎麼突然想到去游泳了,不會是在排解悶氣吧。
「去星河灣酒店的gym?」
「嗯。」
晁檸不再問了,往旁邊讓了讓方便他換鞋,他換好鞋走去按電梯,晁檸站在門口目送他進電梯。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電梯門緩緩關上。
晁檸回房間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周末出遊的行李,而後便無所事事地坐在床邊,她想了想,臨時做了個決定,然後馬上去衣櫃找了身休閒裝換上。
她要去找易臨勛。
下樓來到酒店的gym,晁檸卻進不去。
「那我辦個卡,現在就辦。」她懶得聽完前台客套的婉拒話,打斷道。
十分鐘後,晁檸進去了。
這個泳池挺大的,泳道就有好幾條,人不算多,晁檸張望了一會兒,在最中間的泳道看到了易臨勛。
晁檸站著看了十來分鐘,他矯健精瘦的身軀在水中一伏一起,她都有點累了,可他還在游,她不要臉地想,現在把體力都消耗完了,那睡前運動,還有力氣嗎……
晁檸在靠近台階的池邊坐了下來。
期間有個男人來跟她搭訕,自我介紹說他是星河灣的業主,每天都來這裡健身,想認識她一下。晁檸掃了一眼他魁偉的身材,相信他的確有優秀的健身習慣,但臉與這具完美身軀相比就遜色很多了。
她禮貌地婉拒,「我在等我老公。」
易臨勛又一千米游完,精疲力竭,他潛游到池邊,準備上去,突然一掬水潑到他側臉,他詫異地轉頭,看到了笑靨如花的晁檸,她穿著條運動熱褲,纖細的長腿泡在水中,悠哉地晃著腳玩水。
晁檸怎麼會在這裡?
他感到意外極了。
他沒上去,而是在水中走幾步來到她面前。
晁檸收了收笑容,「不遊了?」
易臨勛不答反問,「你怎麼進來的?」
「辦了張年卡,我為了進來看你可是豪擲千金,感動嗎?」晁檸笑著說道,玩味地朝他踢了一腳水。
易臨勛抓住她頑皮的腳丫子,撓了撓腳心,晁檸怕癢條件反射地要縮回來,無奈被他牢牢抓住,她看到他雖不苟言笑,但估計心裡已經被她撫慰好了。
他拽了拽她雙腳,像是要把她拽到水裡,晁檸連忙說:「我就這一身衣服,可不能弄濕了。」
易臨勛瞧她穿了件無袖衫,裡面是件運動胸衣,遂放手。
他濕漉漉地上來了,晁檸也起來朝他走去。
她饒有興致地盯著他腹部看,他肌肉塊倒沒有前面來搭訕她的男人粗大,不過這樣正正好,滿則溢盈則虧,太魁梧就不在她的審美點了。
晁檸一邊跟著他走,一邊沉浸在男色中,突然他單手抬起遮住她的眼睛。
她後退一步,不解地抬頭看他。
易臨勛指了指前面門牌,「男更衣室,女士止步。」
晁檸一窘,訕訕走開,到前台等他。
易臨勛出來後,看到晁檸正在跟人說著話,注意到她的背影后他不由得眨了眨眼,他這才看到她的罩衫原來後背是開叉的,燕尾鏤空的裁剪,讓她雪白的後背一覽無遺。
他發現晁檸非工作場合的穿衣風格很大膽,倒不是大膽地暴露自己的肌膚,而是總藏了些小心機,就好比現在這個穿著,正面看規規矩矩,背面看卻另有一番風情。
跟晁檸說話的人是健身房的工作人員,向她推銷私教課來著。晁檸之前也健身過一段時間,後來有段時間因為實在太忙便中斷了,一直中斷到現在,她想著既然在這裡辦了卡,不能白辦,改天抽空來測測體脂率,定製個健身計劃。
易臨勛走到她身邊,她才發覺,晁檸禮貌跟人結束對話,和他一同走出健身房,他們順道走去商業街,晁檸說要去便利店買點東西。
今晚夜幕藍得醉人,亮起金光的鐘樓倒映在景觀池裡,一池藍中泛著金光的歐式建築點綴,美得醉人。
晁檸止步賞了一會兒,才走進便利店。
她從貨架上拿了一盒保險套,瞧了瞧數量,才3枚,她放回去,然後拿起旁邊的大盒裝,7枚的,她覺得可以,易臨勛就在她旁邊目睹了她的動作,晁檸瞥了他一眼,他眼含曖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有意見?」
「沒。」
「有備無患。」晁檸道了一聲後又故意嗆他,「而且還不一定給你用呢。」
她自個走去結帳,店員掃碼後告知金額,晁檸便點開手機付款碼,正要付款,突然櫃檯上被人丟來一堆保險套,目測有十幾盒。
「麻煩一起結。」易臨勛說。
晁檸連同女店員,二人一時目瞪口呆。
這人是把貨架上的全攬了過來嗎?
饒是對男女之事不含蓄的晁檸,這會兒不好意思了起來,耳垂頓時起了紅暈,然而讓她赧顏的始作俑者,倒是一派氣定神閒。
「那你付錢。」晁檸朝他說一句便逃之夭夭,在便利店外等他。
不一會兒,晁檸便見他拎了個紙袋出來,走到她面前便遞給她,晁檸原本不想接的,但看到他的臉又變了主意,接過後還不忘笑著假裝客氣一句,「讓你破費了。」
易臨勛見她原是皺眉板著臉,突然對他諂媚逢迎起來,一晚上繃著的臉總算被她撫舒展了,情不自禁笑了。
他發現和她在一起,總是很容易愉悅起來,即便最初兩人還刻意保持距離時,他也多次因她心情舒暢。
晁檸慢走著欣賞無邊夜色。
易臨勛在她身後盯著她的背影,突然心裡嗤笑了一下自己,醋可以吃,但不能過量,他現在占盡優勢,還怕老婆跑路了不成。
在他愣神這會兒,晁檸俯下身子看池中的浮萍,「易臨勛,你看那有隻金蛤蟆。」
易臨勛走過去抓著她手臂,「小心別栽下去了。」說完跟著她一起看。
「在哪裡啊?」
「那片小浮萍上,看到了嗎?」
「嗯。」
晁檸本來還想在外面磨蹭一會兒,易臨勛卻像失了耐心一樣,硬是半拉半拽著她往家裡走。
「幹嘛這麼急呀。」晁檸好笑道。
「保險套也有保質期的,買了這麼多,我們要及時消耗掉。」他一本正經地。
晁檸笑得更歡了,「你才游過泳耶。」
易臨勛一時沒品出晁檸這話的含意,有點費解,「這跟我游過泳有什麼關係?」
「你還有力氣嗎?」晁檸狐疑的眼神,接著又補了一句「我不接受三五分鐘的喔。」
「……」
竟然是懷疑他的「才幹」。
懷疑他辦事的能力。
易臨勛哭笑不得,同時還有點被懷疑被低看的憤懣。
進了電梯,他雙手插兜瞧她,晁檸對剛才自己的話一點不感到害臊,她落落大方地對他對視,眼神里甚至有些許戲謔。
易臨勛勾了勾嘴角,「晁檸,這個事情上你不必多慮,我怎樣都會讓你爽夠。」方法多的是。
他靠近一步低頭湊到她耳邊,「放心,保質保量。」口吻風騷極了。
晁檸在心裡整個「啊啊啊」,臭男人。
她自以為對男人騷話的免疫力很強,但易臨勛總是能輕易攻破她的防禦機制。
空間狹小她無處躲藏,又不想他笑話她的羞態,她便拽著他衣服,埋首在他脖頸。
一出電梯,還未進玄關,晁檸就被以吻緘口,易臨勛一手摟著她,一手摸索著指紋開鎖。
又是一場酣暢淋漓。
沖澡的時候晁檸就在想,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美滿的狀態就是現在了。
以前汲汲營營,苦心孤詣所得到的,竟不如一段無心插柳的際遇。
她和易臨勛,當屬是天降的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剛擦乾身上的水漬,易臨勛就進來浴室把晁檸抱到梳洗檯面上。
晁檸尖叫連連,花心漣漣。
她想起他昨夜說過的話。
「你的任何地方,我都可以。」
他真是,言行一致,知行合一。
等被他抱回床上後,晁檸突然翻身下了床。
在他面前蹲下。
「易臨勛,你快樂嗎? 」晁檸側身撐著腦袋問他。
易臨勛抽了張紙巾,擦臉上的汗,他俯身親了親她額頭,「很快樂。」
晁檸微微地笑了。
這種快樂她理解為淺層的,快餐式的。
兩個成熟的人,恰好很合拍,便一起快樂罷,管他三七二十一,管他愛不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