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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Welcome back,bro.

2024-10-01 14:33:27 作者: 衾影無慚的Sissi

  回去路上,所有人累了一天都在閉眼休憩。

  晁檸也不例外,她臉朝外,身體微微往外傾,呼吸綿勻,易臨勛側頭看了一眼,不知睡著的晁檸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她的肢體語言明顯在疏遠他。

  他也覺得累,但心緒不寧,無法入睡,也許是因為晁檸那番聲色俱厲的話讓他覺得自己特別差勁,也許是因為他不甘捨棄的舊情讓他煩躁。

  

  手機亮了一下,平時沉寂的研究生班級群突然一下子冒出好多條信息,易臨勛點開一看,是一位優秀同窗博士後期間又發了一篇一作TPAMI,TPAMI是計算機領域的頂級期刊之一,這位同窗優秀程度可見一斑,大家紛紛祝賀,易臨勛往下滑,在大家一溜的對班級學術大佬的頂禮膜拜中,他看到了一條消息。

  【第一時間拜讀了,老同學的研究方向不僅有前瞻性,驗證手法也非常新穎,我等望塵莫及,恭喜[大拇指]】

  易臨勛盯著發這條消息的頭像,看了許久。

  分手後,前女友把他的聯繫方式都刪除了,這是他們唯一還在的群。

  有人提議聚個會吧,他們畢業幾年了從沒聚過,這次借著為昔日老同學祝賀的契機,正好聚一聚。

  提議一出,很多人都附和,包括他的前女友。

  接著很快就定好了周六的時間。

  再接著有人cue他:【勛哥,來不來?】

  立馬有人接上:【易總必須要來呀,當年我們每次聚會都是易總訂包廂的。】

  他們分手的事情同學並不都知曉,於是又有人說:【你們這不是廢話嘛,李照媛都說來了,易臨勛當然一起來啊。】

  群里像是突然靜默了,過了一會兒才有人說話。

  【易總現在是大公司妥妥的高管,人忙著可能沒看到群消息吧。】

  易臨勛扶了扶額,發了一句話出去:【好,我來訂地方。】

  發完他就摁滅了手機,不想再去看群里的消息。

  風透過車窗灌入車內,把晁檸散落的髮絲吹起糊到五官上,晁檸似煩躁地無意識皺了皺鼻頭,但沒醒過來。她畫著很濃的妝,眼影很深,假睫毛濃密得像鴉羽,給人妖冶的美艷感,易臨勛靜靜看了幾眼,回想了下濃艷的妝下,她未施粉黛的臉。

  車開回到工作室,晁檸才睡醒,她慢慢張開眼睛,伸手擋了擋車廂燈,眯著眼看看了腕錶。

  她側目看到易臨勛目光無神地看著車頭前面,察覺到晁檸看他,他轉眸回看過去。

  晁檸以為他在等她,畢竟她坐在座位外側,她不起來他就沒法出去。她單手捂了捂下半張臉,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拿好包,下了車。

  走去工作室跟經理打個招呼,又跟今天的攝影團隊道謝了一番後晁檸才出來。

  工作室的台階下面,易臨勛在等著她。

  晁檸懶得理他,徑直走向停車位。

  「晁檸,如果我今天惹你生氣了,我跟你道歉。」他跟在她身後說道。

  聞言晁檸停下腳步,回頭,他背對著光,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她知道,總歸不是在攝影基地外那副泠然淡漠的表情。

  晁檸突然笑了,一如既往的溫婉笑容,對他說:「我今天對你說了很難聽的話,我也向你道歉,我們認識不過兩個多月,在毫無感情基礎的情況下就建立了這樣的關係,說實話,我也有惶恐,你要知道,其實選擇將就的,不只是你,我為什麼願意跟你結婚,你真以為就只是為了應付爸媽嗎?」說到這兒,晁檸再次笑了,笑得更開也藏了分苦澀,她繼續道,「我心裡也惦記著個人,所以,你別試探我,我也不試探你好不好?大家都開誠布公,我想我們很快會磨合出一個穩定的,互相都舒服的相處模式。」

  他半晌不說話。

  晁檸按了一下車鑰匙,車頭燈照過來,終於看清了他的臉,易臨勛垂著眸看她,這男人眉骨長得高,加上一雙桃花眼,一垂眸就顯得目光深邃無比。

  良久,他十分誠懇地說道:「對不起,之前是我迂腐了。」

  晁檸微笑著輕搖了下頭,當下覺得他人品是她接觸過的男人里,算得上上乘的。

  「你還有話要說嗎?不說我可就走了。」她作勢要轉身。

  「晁檸。」他叫住她,「我對你另眼相看了。」

  晁檸心想,就知道你之前低看了我,但嘴上還是謙虛地說:「謝謝,我感到很榮幸。」

  易臨勛回到家想起了先前群里說的聚會,他打了個電話,打完後分享了個位置到群里。他翻看了一下之前的群聊,在他說完好之後,大家阿諛奉承了幾句,後面就是些無聊的閒話了。

  易臨勛點開跟李照媛的聊天界面,他發給她的最後一條消息是在半年前,那條信息前面的紅框感嘆號,時至今日,還是特別刺眼。

  分手半年之後,他才知道自己被拉黑名單了,最初的半年他還以為不過是一次最終一定會複合的偽分手,畢竟有幾年的感情在那,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決絕。

  這次他倒要當面問問,真的放棄他了嗎?

  就當最後不甘心一回。

  到了周六晚,闊別多年的同窗再見面,除了能多聊幾句讀書時候的混事兒,別的跟平時的應酬沒什麼差別,如果不是別有目的,易臨勛並不想來,雖然研究生念的同一個專業,但大家畢業後的就業方向,所處行業以及職位差異很大,大家只能泛泛而談幾句。

  他同學發表在TPAMI的那篇論文,說實在話,他看不懂,論文所研究的細分領域是他不曾涉獵到,工作上也不會用到那方面的算法,他很尊敬那些搞科研的同學,但是,尊敬歸尊敬,確實也聊不來。

  易臨勛悶頭跟大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可是他等到最後,李照媛也沒有出現。

  再也忍不了這種憋屈,易臨勛藉口上衛生間,在走廊上掏出手機,先是發一則信息出去,立馬收到被拒收的提示,他仍不死心,又點來通訊錄打電話過去,聽到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易臨勛頓時怒火中燒,拳頭攥緊。

  緩和好情緒返回包廂後,易臨勛主動找了位女同學,他記得她跟李照媛比較交好。

  女同學也坦率。

  「因為你在她就不來了,怕尷尬嘛。」

  「畢竟你們當年可是院裡赫赫有名的情侶,她估計不想讓大家看八卦。」

  「其實畢業都這麼多年了,你們分手在我們眼裡也沒啥好奇怪的,但她就是那種很敏感的性格,你知道的。」

  「她挺好的呀,上個月還在朋友圈分享了她們去廈門Team Building的照片呢。」

  易臨勛維持著成年人的體面,裝出甚不在意,對往事如煙的樣子,跟女同學繼續笑談了幾句。隨後找了個藉口,把單買了直接走人。

  出了飯店後,易臨勛打了個電話給許洲讓他來接他。

  許洲過來後,在飯店附近的一個便利店門口找到易臨勛,只見易臨勛一個人默默站在台階上抽菸,在他印象里,易臨勛極少抽菸,僅在少數場合,出於應酬不得不抽的情況才勉強吸兩口。

  「兄弟。」許洲坐在車裡隔著車窗叫了他一聲。

  易臨勛瞥了一眼,把煙掐滅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走過來,打開車門徑直坐了進來。

  看到他神色疲怠,許洲笑問:「今天幹嘛了?」

  他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回答:「同學聚會。」

  「什麼同學啊?」

  「研究生的。」

  「哦......」許洲這一聲『哦』轉了個上揚的調。

  易臨勛並不想滿足他的好奇心,問了句:「AKOMA還能訂到座吧?」

  許洲忍不住蹦出兩字:「臥槽」,轉頭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什麼鬼情況?這廝居然主動提出要去夜店。

  「當然,一個電話的事。」許洲用眼神再次跟他確認一遍,真要去?

  易臨勛點點頭。

  許洲立馬撥打了個電話,打完後又問:「要不要叫幾個人來?」

  「叫吧。」

  「妹子呢?」

  易臨勛頭靠在座位頭枕上,閡著目無所謂地說:「隨便。」

  夜店裡光怪陸離的鐳射燈把人的臉照得明一塊晦一塊,易臨勛眯著眼看許洲跟酒保點酒,點好後酒保正要離開,易臨勛朝人招了招手,酒保連忙湊過來,許洲也好奇地湊過來聽,結果易臨勛不過是叫人給他倒杯熱水過來。

  一會兒,雷哥一幫人過來了,帶了好些個俊俏妹妹,雷哥指著易臨勛向妹妹們介紹:「這位是我們勛哥,今晚勛哥請客,你們必須把我們勛哥哄高興了。」

  「好嘞。」大家笑哄哄起來。

  易臨勛笑了笑,伸手拿了杯小酒,舉向他們,「來。」

  大伙兒見狀,也紛紛去拿酒杯,一個個很識趣地跟他碰了起來。

  一個女孩坐到了易臨勛身邊,易臨勛打量了她一眼,跟別的濃妝艷抹的女孩不太一樣,她妝容很寡淡,別人都穿短裙,穿露臍裝,她倒好,穿白T恤和牛仔長褲,像是個在圖書館複習了一天晚上跑來夜店玩的大學生。

  「哥哥,我陪你喝幾杯。」女孩附到他耳邊討好地說。

  他一把攬上她肩膀,給她拿了一杯,自己再拿一杯,看著女孩爽氣地仰頭一口悶掉後,他慢條斯理地笑了。

  「哥哥,你怎麼不喝呀。」女孩見他不動,假裝不滿道。

  他便仰頭喝掉了。

  如此繼續,幾杯酒又下肚了,易臨勛在聚會上本就喝了不少,這會兒再來幾杯威士忌,人便有些上頭了,歪頭靠在女孩頸邊,對女孩偷偷摸摸撫上他臉的小動作也不甚在意。

  雷哥左擁右抱,樂得不行,朝許洲吹了兩聲調侃的口哨,示意他看易臨勛,還得意洋洋道:「我就猜到這類是他的菜。」

  許洲瞥了一眼,自然懂雷哥的意思,但他對此挺不屑的,覺得雷哥太自以為是了,男人嘛,劣根性刻在基因里,誠然易臨勛很喜歡他那清高氣質的前女友,但要說他從此就只鍾意這類型,他可不信。他覺得男人絕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要學會欣賞不同女人不同的美,最重要的是,還要尊崇男人原始的本性,摒不住就要釋放,尤其自由身的時候還把自己束縛死,這樣自討苦吃多沒意思。

  雖然不確定自己兄弟今晚的反常是什麼造成的,他姑且猜了猜可能是聚會上被前女友刺激到了吧,不過易臨勛決定出來尋歡,他不僅雙手贊成並且要奉陪到底。

  易臨勛眯了好一陣了,緩過酒勁兒,睜開眼,之前陪他的白T恤女孩不見了,卡座上雷哥幾人也不在,舞台那邊DJ聲一浪高過一浪。

  一個穿著抹胸的女孩靠過來,摟上他胳膊,「哥哥,要不要過去蹦迪?」她指了指舞池方向,那邊雷哥在風騷擺動,像一隻成精了會直立扭動的豬。

  他眯眼看她一會兒,而後嘴角一撇,勾摟住女孩肩膀將人攬到自己跟前,湊近她:「好啊。」,溫熱的氣息噴在人頸首,富有磁性聲音略帶點沙啞,撩得女孩春心一盪。

  女孩頓時大喜過望,興奮地拽他起來,易臨勛便順從地起身。

  剛走出卡座,先前那白T恤女孩回來了,看到同行的女伴趁著她上洗手間的空隙截胡她的人,一時愣住,目瞪口呆地看向截胡女伴,抹胸女孩不給一句解釋,踮起腳跟易臨勛說:「走吧,哥哥。」

  白T恤女孩轉而看向易臨勛,嬌滴滴的委屈眼神讓人動容。

  易臨勛扯了扯嘴角,禮貌地朝她頷了頷首,然後虛摟上抹胸女孩的腰越過她,走向舞池。

  這女孩大膽又放肆,貼著他盡情舞動,還有意無意地碰他腰臀位置,他只好雙手搭在女孩腰上,以便她故意要蹭他時自己沒那麼被動。

  追光燈下,氣氛熱烈地勢要把人從身到心都撩熱起來,易臨勛在晃動下腎上腺素飆升,他掛著笑,感受放縱的快樂。

  女孩唇貼著他耳,喊道:「哥哥,你好帥,剛來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迷上了。」

  易臨勛但笑不語。

  女孩攀上他肩膀,又說:「哥哥,等會兒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易臨勛突然覺得意興闌珊,他低頭沖女孩說:「我要回卡座了,你還想蹦就繼續蹦吧。」

  女孩愣怔了一下,自然也不自己獨蹦了,忙跟上他返回去。

  卡座上就許洲一個人坐著玩手機,一見他回來,就收起手機笑著拍了下自己身旁的皮質沙發,易臨勛便坐了過去。

  許洲一語雙關地笑道:「Welcome back,b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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