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七星輝映
2024-10-01 14:28:13
作者: 出乾一丁
沒有光源的地底世界,僅靠幾人的手電光的反射,吝嗇地展現著局部的華美,時間久了讓人有些視覺疲勞。嶙峋的洞壁上有一條狹窄的裂縫,李歐應該鑽了進去,只因剛才視覺角度,有岩石阻擋,所以感覺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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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擠進那縫隙,僅有一人寬,前面有亮光傳來,李歐已經走出去了。
「小李,剛才你怎麼知道這個裂縫的,是溫差嗎?」雲空朝前面喊了一聲。
李歐回應道:「不,我剛才看見一個披著灰袍的人往這邊走,一晃就沒了,未必然是我腦殼受刺激了,出現幻覺了?」
「我想應該是某種感應吧。」雲空猜測道:「這裡曾經是有人活動的,也許留下了一些信息,而這種信息只有你能感應到。」
「說的我像是一台大功率收音機。」李歐自嘲道。
眾人呈一路縱隊緩緩走出了裂縫。眼前一片空虛的黑暗撲面而來。
前面是一個巨大的洞窟,手電光的反射面被那黑暗吞噬殆盡。裂縫口離洞窟底部還有一個落差,大家站在裂縫口邊沿,俯身望去,只見洞窟底部竟然是一片廣闊的冰面——一個巨大的地下冰湖!
光滑如鏡的冰層平整而寬闊,慘白之霧低低地盤旋在冰層上方,幽靈一般緩慢地移動著。
從剛才那狹窄的裂縫忽然進入這般廣袤的空間,內心的壓抑頓時煙消雲散,被壯闊的景象所震撼。
洞窟大概有一個標準田徑場那麼大,洞頂並不算太高,因此這種高寬比讓它顯得像是一個倒扣的炒鍋。那冰層像是寒冬臘月忽然結冰的湖面,呈半透明,幽藍的反光從冰層透出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裂縫讓冰層呈現完美的紋理,透過冰層可以隱約地看見犬牙交錯的岩峰,卷著冰晶的水流緩緩流動。一些較高的岩體突出冰面,猶如西洋棋盤上的旗子。
「快看,有座橋!」貝爾勒發抖的聲音引導著大家的目光。
數十米開外,一座矮橋孤獨兀立,幽黑的環境中顯得萬分詭異。這不用說,一定就是李冰隱藏的那座橋——真江橋。
這真是極為重大的發現,足以證明郫江上的那條江橋是冒牌貨。不過,李冰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大家的興奮掩蓋了驚慌,紛紛爬下湖岸,想要踏足冰層,走向那座孤傲的石橋。腳剛踏上了冰面,便聽得滋滋啦啦的聲響,讓幾人剛剛沸騰的激情又冷卻了下來。
「這種溫度算不上嚴寒,冰湖凍不實,估計厚度不夠,你們可想好了,每一步都是玩心跳遊戲。」李歐提醒幾人。
對於探險的事,貝爾勒還是有話題的,他激動地說:「Oh,我的上帝,這讓我想起了貝加爾湖,冬天的時候冰層有一米厚,可以在湖面上開車,但真正最完美的景色,卻是在5月份化凍之時。那時候的冰面也像這樣,滿是裂痕,像塊綠松石,那景色,嘖嘖,美上天了。」
「越美的時候越可能蘊藏著危險。」唐汭不禁嘆道。
「沒有危險就沒有探險,哦啊。當時我們在貝加爾湖面上搭起了帳篷,夜間星空的美景伴隨著潛在的破冰危機,那感受,中文叫什麼,如履薄冰,Oh,刺激!」貝爾勒這傢伙和李歐不一樣,在絕對安全和絕對刺激兩個指標面前,他永遠優選後者。
「很高興我們身旁有一個譯製片配音員兼二逼青年。」李歐揶揄了一句。眼光飄向雲空,這個CEO該做決定了吧。
「目標就在前面,豈能停止不前。唐汭,你身子最輕,又會輕功,(刪除)只能請你先試探一下了。」雲空也不是隨便退縮之人,忙做出了安排。
唐汭點了點頭,貝爾勒拉出一截登山繩,扣入她腰間的快掛,臨行前向她行了個法式軍禮。唐汭淺淡一笑,轉身凜然走向湖中。每一步都伴隨著扣人心弦的響動,然而有驚無險,她穩穩地走了十來米,並無異樣。
「她沒問題,不過大橘為重,風險大。咱們得離遠點,把壓強分攤出去。」李歐拍了下貝爾勒的寬肩膀,這傢伙一百八十多斤,跟個大秤砣一樣。
「建議採用蛇形走位,牽繩走!」貝爾勒招呼大家,把登山繩每隔5米連在一人腰間,形成Z字形隊。最外頭纏繞固定在岸邊一石柱上,假若有人忽然踩空落水,這截繩索還能起到一定救援作用。
唐汭領頭,雲空、李歐、貝爾勒依次跟上,幾人躡手躡腳走了一會,真正體會了那步步驚心的感覺。好在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終於走近了那座古橋。
整個橋是單拱船形結構,大概有30多米長,兩頭尖,中間寬,兩端有階梯,最頂部是一個長條形的平台,平台中央似乎還有一個高高的圓台。
透過冰層,還能看見一段向下延伸的橋體。原來冰上部分並非橋的全部,兩端橋墩架設在冰下岩石的頂部。
「這麼說來,原本建橋的時候,水位並沒有這麼高,橋架設在岩峰之上,後來漲水了過後,淹沒了部分橋身,直到結冰形成一個新的平面。真是滄海桑田,大地從未停止他的變遷…」雲空一直在思考著,給出了自己的猜想。
貝爾勒從橋洞子裡穿了過去,忽然就驚慌失措地大喊了一聲:「好大的洞!!」
大家趕忙走去,便有了更驚人的發現。原來之前那條冰河穿過古橋後,突然就墜入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淵。但那並不是簡單的洞,而是陷入地下更深處的天坑,整個天坑被水淹沒,形成了龐大的圓形湖泊。這橋就位於河流的終點,天坑的邊沿,懸崖的頂端。幾人都有了同樣的猜測,難不成天坑下面正是傳說中的海眼?
「真想不通李冰怎麼把橋建在這兒,這是一種儀式感嗎?表達對海眼的崇拜?」唐汭疑惑地說。
「冰層太礙事了,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況啊。」貝爾勒跪在冰面上,臉貼著冰層,竭盡眼力向下觀察著,一邊凍得齜牙咧嘴,一邊嘟囔道:「這湖下面會不會有什麼古廟,那些寶藏就藏在裡面?」
話說間,他看見冰下有一些白色的圓球,猶如一顆顆巨大的珍珠,那是來不及離開湖面被凍入冰層的氣泡,燈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李歐見他趴著不起,也半蹲下來,沿著他的目光打量過去。只見那氣泡之中,封凍著一些奇怪的水下生物,似蟲非蟲,似魚非魚,也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總之面相醜陋,讓人看了犯噁心。
「我們上橋看看吧。」雲空指著橋說道。
腳一踏上石橋,心中的石頭算是落地了,總算有了紮實的依託。那石橋看起來十分古老,橋面石板並不太平整,接縫常有錯落,多處皸裂,兩旁是半米高的橋壁,壁上是一列石柱,雖有雕飾,但早已風化得看不清樣貌。
橋的側欄上雕刻有許多圖案,左邊是類似星空一樣的雕刻,右邊的橋壁則是一些魔怪神獸,有些張牙舞爪、滿口獠牙,有些則鹿頭蛇身,還能遨遊天空潛入深海,雕工雖粗狂古拙,形象卻依然生動,充滿了生命力。
貝爾勒喲嚯喊了一聲,興奮起來,拿出手機拍攝起了視頻:「喔,這些壁畫太奇妙了,這是抽象派的藝術雕刻嗎?」
李歐扶了扶額,這小子怎麼可以拿西方的繪畫定義來評論中國的古代雕刻工藝。
雲空踏上了橋面,眼裡充滿了驚異與敬畏,他邊走邊停,認真地觀察著石壁上的雕刻,入了迷,嘴裡呢喃著:「先秦石雕啊…這不是山海經里的陸吾嗎…啊。這個人魚叫什麼…哦…好像叫魚鳧……」
唐汭此時也用手機拍攝起來,她知道這裡的一切都很關鍵。抬頭望向洞頂,上面的岩石造型奇特,片狀地重疊起來,遠看宛若雲朵,又似浪花。忽然,岩石深處有個東西閃了一下,仔細一看,那是一顆珠子,而它的周圍巧雕著一個像犀牛一樣神獸,那珠子正好是神獸的眼睛。
這個閃光也被貝爾勒察覺了,抬頭望去,那些雲朵狀岩石中,雕刻著數個神獸,叫也叫不出名字,可謂魚龍混雜。每當手電光柱掃過神獸的眼睛,便有亮光反射,像是在呼應著大家。
李歐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橋面上,他被橋中間那個圓台深深吸引了,率先走上前去。上了圓台,中央是一尺寬的石柱,站在石柱旁邊,他的高度足以看見橋下的冰湖。他好奇地看著石柱,目光無法離開,伸手摸了過去,上面雕滿了奇怪的花紋,石壁異常冰涼,上面全是冰霜。
李歐湊近仔細查看,發現石柱圓頂上有一個爪型體,裡面鑲嵌著一個金屬的基座,可惜的是,那個基座殘缺不全,明顯已經損壞。
「這像是放什麼東西用的,可惜基座已經壞了啊。」李歐納悶道。
李歐覺得這個爪型的石槽好像有些問題,他敲了敲石柱,又敲了敲石槽,明顯感覺這兩者不是一個材質的,應該是拼接的。仔細一看,石槽與石柱的拼接處似乎還有一條縫隙。
雲空站在不遠處觀察著,他敏銳地發覺了一個秘密,這根石柱剛好就是洞頂那些神獸眼睛看向的同一個地點!這裡一定有玄機。
他正在猜測著這些設計究竟有何用意,李歐就開始去扭動那個爪型的石槽,忽覺手下一振,那個石槽竟然被他轉動了起來。
雲空大喊一聲:「等一下!」
可李歐手快,已經將石槽轉動了一百八十度。突然,石頂上的神獸雕像,竟也跟著轉動起來,那些眼珠子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芒,好像活了一樣,直到藍光嬗變成激越的白光,而天幕深處也透出無數條微光,交相輝映,猶如萬千星光!
神獸的眼睛竟然組成了北斗七星的星圖,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星依次排開入位,在這漆黑的空間裡,散發出驚人的白色光芒。
貝爾勒抬頭,露出了痴迷的神情。連用手機拍照都忘記了,整個人愣在了那裡:「哦天啊,這比羅浮宮的宮廷壁畫更加震撼,這是…這是…怎麼做到的?」
李歐呆住了,腦海里忽然出現混亂的響應。他感到自己身體失去了重量,而橋下面的湖水開始流動起來。
俯身朝下望去,橋下的圓湖中,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了一條條放射狀的光帶,在緩緩扭動。
只見那冰層下的圓湖,像極了一顆巨大的眼球,而那些光帶好似眼中的睫狀體,在緩慢地縮放。自己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瞳孔中心。
李歐感到一種來自地底深處的獰視,被驚得渾身動彈不得。
「眼球!眼球!光!光!」李歐指著橋下語無倫次。
「眼球?光?」眾人沒明白過來,紛紛往下望去,還是一臉疑惑。
可這一切不是真真切切在眼前發生了嗎?李歐想要喊叫,忽然,全身好像被一陣寒意貫穿了一般,一股波動的氣息正一點一點地湧進他的身體中來。
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卻無濟於事,他想要大喊,卻開不了口。
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宇宙空間中,無數星辰拱衛著他,那些星光像血液一樣蔓延開來!
雲空等人此時看著李歐的異樣,貝爾勒焦急想衝過去幫他,被唐汭擋住了。
「別動他!」
雲空眼裡閃出異樣的光亮,喃喃自語:「李歐看見了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嗎,這是…這是某種只屬於他的共鳴嗎?」
李歐的大腦突然產生了劇烈的疼痛,星辰消失了。他眼前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影子,像是古人正在舉行著某種儀式,一個灰袍道人朝他走過來,向他述說著什麼,可是一切都影影綽綽,他想要努力看清楚,卻反而更加模糊。
接著,李歐腦中壯闊的景象逐漸覆蓋了一切,洪水!滔天的洪水!村鎮被水覆蓋,房屋倒塌、山體崩塌、山洪奔涌。紅色的光從水下面透出來,像是地獄之門被打開。人們滾落洪水,哀鳴四起,他們痛苦的掙扎著,瞬間化為烏有。
一種巨大的悲痛與絕望之感透遍全身,李歐忽然想大哭一場,他的情緒被某種力量裹在一起,無法自控。
畫面陡然一閃,四周安靜下來。
他看見自己坐在一個湖畔的石堆上,一臉的落寞。
面前是一望無垠的湖水,不知道有多寬,多深。遠方煙波浩渺,水天相接,陰暗的雲天與鉛灰色的湖水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僵硬的身體猶如石化,灰沉的湖水映出他模糊的倒影。
風起了,水波晃蕩開來,那倒影也隨著波紋展露而逐漸變大,暗淡得如同濃墨暈開。
他站了起來,失魂落魄地向湖中走去……
眼前一黑,頭部傳來一陣劇痛,李歐再也忍受不住,直挺挺的暈了過去,整個人倒在了石橋上。
洞頂的亮光次第熄滅了。
貝爾勒神情激動的跑了過去,扶起李歐:「小李子,你怎麼樣了?你可別嚇唬我。」
雲空也跟了過來,面色凝重也蹲了下,手指搭在李歐的脈搏上。
唐汭皺了皺眉頭問道:「他怎麼樣?」
雲空說:「應該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大腦為了保護自己,自動昏迷了過去,等他一會兒醒來就好。」
貝爾勒鬆了一口氣,要是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回去巴黎怎麼跟他老媽子交代!
這時候李歐的眼皮動了動,睜開了眼睛,頭像被錘過一樣劇痛著,一時間還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李歐嘴裡喃喃道:洪水…湖泊……
可這一回想腦袋就疼,他兩手抱住自己的頭,神不守舍。貝爾勒急道:「小李子你咋回事?」
雲空看著李歐,問道:「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洪水!好大的水,好大的浪!好嚇人,還有…有…」李歐的頭又開始痛了,他咬了咬牙說不出話來。
雲空眼裡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不過很快就轉瞬而過:「看樣子你陷入幻覺了,這是這座橋引起的嗎?」
李歐喘了口氣:「尼瑪頭疼死了,怎麼?你們都沒事??」
大家都搖了搖頭,雲空與唐汭相視一眼:「就剛才的情況來看,李歐應該是感應到了某種神秘的能量,我想是這座橋向你傳遞了某種信息。」
「信息?」李歐腦袋裡跟漿糊一樣,沒理解這句話。抬頭看去,上面的神獸眼睛似乎還散發著微光。
唐汭蹲下來,關切地看著李歐,但她的目光中更多的是疑問。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橋下面傳來一聲悶響:咚~~
眾人心裡一驚,都探出頭往橋下面的冰層望去。
咚!咚!咚!
聲音來至於冰層之下,像是有人用錘子有節律地敲打著,冰面用逐漸清晰的破裂聲回應著,那是不好的預兆。
雲空驚慌呼喊:「不好,水下有東西!快撤!」
好像為了應驗雲空的話,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狠狠撞開了橋尾不遠處的冰層,像個黑色垃圾袋一樣扔了出來,還在緩緩晃動。
大家手電光一齊照了過去,那是一條其丑無比的怪魚!
說是魚,又不像魚,嘴長得很怪異,像個錐型的錘頭,魚尾已經退化了,進化出兩隻細小的後肢,腳掌似青蛙的蛙掌一樣,又扁又寬,不過卻沒有手,但那鋒利外露的尖牙已經證明了它極具攻擊性!
這魚肯定不是普通江河裡的魚,要不是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沒人會相信會是真的。從進化論的角度來說,這東西還介於兩棲動物和魚類之間,證明這魚是一種極其久遠的物種了,不知為何還活在這地下冰湖下。
這傢伙搖晃了幾下,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了人們,忽然那怪異的後肢和前鰭瘋狂地擺動起來,噗呲呲地就向石橋竄了過來,然後順著石橋的階梯步履蹣跚、磕磕碰碰地接近了,然後凌空飛躍,直撲向眾人!
唐汭已有準備,右手閃電般抽出腰間的峨眉刺,指尖扣入中央的圓環,讓刺身飛速旋轉成一圈寒光,瞬間一凝,帶著勁風的突刺,射向魚頭,那怪魚忽地把嘴一閉,用魚嘴生生碰上了刀尖,只聽當的一聲,火花濺出,唐汭虎口發麻,差點沒把峨眉刺震掉。
這峨眉刺作為峨眉武術的獨有兵器,由於中間的指環可靈活轉動,使得擊法也靈巧善變,常能出其不意,直取敵方弱點,尤其適合女性使用。不過,令唐汭沒想到的是這魚頭像是灌了鐵水般堅硬,連鋒利的峨眉刺都穿不得,怪不得能夠鑿破冰層呢。
怪魚渾身抖了抖,再次發起進攻,朝唐汭直撲過來。唐汭變換身形,側讓一步,待那魚飛過身旁的時候,瞄準了柔軟的魚身,自上而下斬擊,峨眉刺的葉片從魚身到魚腹斜著切了下去,將這魚怪橫剖開來!魚屍落入冰上,腹中的醬色血液四處飛濺。
避強擊弱是玉女拳法的精要,必須在武鬥中不斷尋找對方弱點,不斷思考擊技,所以修習玉女拳不光要靠身體的靈動,更要有瞬發突變的思維,這也正是唐汭的優秀之處,能夠在一閃之間找到破敵之法。
這隻魚怪衝破冰層引起了蝴蝶效應,越來越多的魚怪擁擠著從那個窟窿鑽了出來,讓冰洞越來越大。
唐汭轉頭大喝:「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唐汭推了李歐一把,讓他不得不順勢跑了起來,雲空則扯著發愣的貝爾勒,踉踉蹌蹌往原路飛奔起來。敵眾我寡,唐汭一個人再厲害,也雙拳難敵群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魚怪開始向橋面上跳,在漆黑的洞窟中,面部猙獰的魚帶來逐漸爬升的恐懼感將李歐一群人包圍。
縱使是唐汭這個峨眉武學的傳人也感覺這場面有點滲人,來不得半點大意,她掏出了一個軟金屬質的拳套戴在了左手上,看來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一隻魚怪從她身後直撲了過來,唐汭一個轉身左拳狠狠的擊中了魚怪的左側,空氣中都發出了呼嘯而過的風聲,魚怪直接被擊飛掉了。右臂一揮,峨眉刺刺穿另一隻襲擊者的肚皮。
李歐回身看著唐汭一連串的動作,不禁欽佩不已。之前在巴黎打群架時候,唐汭只是小試牛刀,而現在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才感覺到了她身上那股強大的氣息。
可越來越多的魚怪跳上橋面了,唐汭難以與眾多的魚群抵抗,體力也消耗的很快,越打約吃力,邊打便後退。
李歐剛跑下橋面,兩三隻魚怪就包抄了過來,張開大嘴,露出一排排鋒利的魚牙,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他曾在非洲叢林中見識過食人魚的厲害,但今天這個怪魚似乎可以秒殺它們。
李歐汗毛都立了起來,慌忙中想起背包里的可攜式工兵鏟,正要去取,卻見雲空從背部抽出一根摺疊短棍,瞬間組合成一根一米多長的直棍,一擊猛劈敲向魚怪,可那傢伙也不會等著挨揍,後腿用力一蹦,躲過了這一擊,隨即彈起來發狠地咬向了雲空的頸部。但云空毫不慌張,果斷的後腰一閃,避過怪魚襲擊,接著單腳用力讓身體凌空轉身,一擊橫掃直接把魚怪敲成爛肉。
好強,李歐發出驚嘆,果然雲空並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一個普通的的和尚。能這麼輕鬆躲開怪魚的攻擊,而且那招數狠辣,和之前那種溫文爾雅的他判若兩人。
潛意識裡這才閃過一念,峨眉武術本就源於峨眉山,武禪一體是其特色,雲空是峨眉僧人,會點武術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平時看他和藹,沒往這上面想。
一旁的貝爾勒狀態看來完全不在線,雖然貝爾勒像個大大咧咧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畢竟還是法國城裡的小少爺。看到這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被嚇懵了也正常。
可李歐判斷失誤了,貝爾勒忽然從李歐背後扯住了一隻偷襲的魚怪,傳來咒罵聲「fils de pute(法語:罵人的話)!龜兒子滾遠點!」竟然用蠻力把魚怪的後肢硬是撕了下來,扔在地上用腳猛踩,暗色的汁液飛濺在地上,看了真是讓人反胃。
李歐心驚肉跳,他差點忘了貝爾勒是啥IFSC的專業玩家,論打架他也不差,光是力量就比常人要大得多。
他將貝爾勒從怪魚的屍體上拉開,看見唐汭喘著氣從橋上跑下來,身上不知濺了多少怪魚的血,看不出原來白皙的皮膚,顯得狼狽不堪,再也沒有冷美人的風采。
「李歐你個龜兒子,肯定是因為你那個爪爪賤觸發了什麼機關。」貝爾勒回頭向著李歐罵道。
李歐倒是沒理會貝爾勒的牢騷,只是一陣狂奔,冰面受不住幾人慌亂的腳步,開始發出不友好的開裂聲,一時間也無人敢再遲疑,都拼了命加速逃離。李歐和貝爾勒率先爬上了湖邊的岸岩,總算成功離開了岌岌可危的冰面。
雲空和唐汭斷後,一邊跑一邊回身擊退追擊的魚群。直到最後腳下冰面一聲脆響,裂成數片,雲空果斷起身跳躍,好歹跳上了岸岩。
而唐汭離岸還有5米,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突然腳下一震,冰片碎成了冰塊,半隻腳陷入了刺骨的湖水,身子往前一倒,趴倒在了冰面上。
「小汭!小心!」雲空回身大喊,眼看那些魚怪已經圍了上來,唐汭已經深陷險境。
可一個有著多年武學修為的人,強大的不只是肌體,更是內心。唐汭猛地收回那下陷的右腿,身子一扭,雙手順勢貼緊軀幹,就朝著岸邊做滾筒運動,雖然速度不快,但接觸面大了,冰面也不再容易破裂。
那幾條怪魚撲了了空,也沒有半分停留,又朝著咕嚕滾動的唐汭窮追而去。
「接著!」雲空把一截繩索扔向尚在滾動中的唐汭,換做其他人,哪還看得清摸得著繩子。可她卻雙手往冰面猛地一壓,騰空而起,慣性帶來的迴旋讓她做出漂亮的轉體運動,在半空中一把扯住那截繩索,就順著雲空回拉的力道,彈向了岸邊岩石。
這一連串動作在轉瞬間一氣呵成,看得貝爾勒和李歐都瞠目結舌。唐汭一踏上了岩石,就如同收復了失去的力量,三步並作兩步就翻上岩層,回到了幾人身邊。
而那些怪魚黑壓壓一片已經兵臨城下,爭先恐後要往岩石上跳,這場戰鬥再打下去只會更加的險惡。
這時,李歐瞥見旁邊有一塊巨大石塊,半邊懸出了岸邊,搖搖欲墜。
「大家一起把石頭推下去!」李歐心生一計。
貝爾勒鼓足幹勁站在第一個,其他人看了也紛紛幫忙,用力推動石頭,讓其失去重心,滾落下去,把腳下的冰層砸出一個大窟窿,怪魚紛紛掉入水中,沒有了冰層的依託,暫時無法再跳上岸來。
李歐朝沿途看了一眼,冰面上躺了不少怪魚的屍體,醬色的汁液到處都是,空氣中也瀰漫著一種令人噁心的味道。無從得知這些怪魚從何而來來,更不知道這片水域中除了怪魚還有多少秘密等待發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