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勾心鬥角
2024-10-01 11:54:57
作者: 果醬
公孫御當場紅了臉,他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男人眼神一凜,霍地起身:「蘇將軍,你在非禮本大人麼?」
楚瞳笑呵呵說道:「本將軍在表示對你的喜愛之情。」
「放肆!」
楚瞳攤手做個「請」狀:「歡迎告狀,請、請。」
做為今天的男主角,田浪看到這場面時直接傻了大眼,一動不動地盯著這兩人,「二位,你們才是來相親的吧!」
有病吧!
田浪氣急離場,回去跟老爹好一抱怨,定侯也表示公孫御這人不能處,他自己不要的,卻硬要塞給田家!
真當他田家是收容所了?不僅對公孫御頗有微詞,定侯一氣之下上書皇帝,聲稱以後不想再跟蘇瑜家來往,也不接受公孫御任何媒妁,皇帝還沒來及派去安慰田家,又收到公孫御的奏疏。
他把楚瞳給告了。
訴由是楚瞳輕薄,對宰相大人實施猥·褻,應差刑部拿下問罪。
皇帝也沒辦法,堂堂宰相上書他總得處理吧,但楚瞳 那頭剛頂著軍功回來,恐寒了將士的心不好處罰,於是把楚瞳叫進宮裡,苦口婆心陳述了一番厲害,最後決定讓他們自行處理。
既然皇帝那邊開了口,楚瞳要去找公孫御和解,和皇帝告辭後直奔中書省衙,也不管旁觀者有多少,她見人便笑:「公孫相爺啊,我特意來跟您說聲對不起。」
公孫御臉色鐵青,知道這沒臉沒皮的會當眾戳那件事,「一聲對不起就過去了?」
楚瞳木訥了一下,「一聲不行的話,那就兩聲。」
「笑話,」公孫我院低頭警告, 「不把你整進去,算我公孫御無能。」
他還沒被女人如此羞辱過,更何況是死對頭的女兒?
他何止要把她整進去,還要把蘇家扳倒,助皇室正統江山穩固!
楚瞳撓撓太陽穴,似乎遇到了費解的事,「要把我整進去的話,相爺您得起碼得把褲子脫了吧?」
公孫御:「……」
同在衙內辦公的還有七八個人,聽到楚瞳的話後忍不住哄堂大笑,但礙於公孫御威嚴,不得不強迫自己收口。
不等公孫御開口,楚瞳湊在他耳邊道:「誰先進去還說不定呢,相爺保重啊。」
公孫御抿唇笑了笑,「我們拭目以待。」
「好啊~」
楚瞳覺得挺對不起公孫御的,畢竟人家只是好心幫她找個紈絝,斷她展翅高飛的羽翼,但公孫御可是被她摸了屁股呢。
為表示道歉誠意,楚瞳自己寫了一篇罪己書,公開她摸屁股始末,並表示如果相爺不肯原諒她,她就自己進去。
該書一出,天下皆驚,為了配合女兒搞事,國公爺找了幾個相熟的御史,大舉彈劾公孫御,說公孫御沒安好心,把田浪這種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介紹給功臣,企圖毀掉功臣,當然,這些奏疏毫無例外全被公孫御扣下了。
那邊楚瞳又找了京城名嘴,把這事編成腳本,在人流量密集處免費開演,使得事件廣為流傳,從百姓反饋來看,幾乎一片倒地指責公孫御沒安好心,支持楚瞳反擊,當然,百姓的反饋上達天聽,在朝中掀起熱議。
一連幾套連環拳,打得公孫御措手不及。
相比之下,公孫御的反擊就顯得非常薄弱了。
按理說,他小小年紀升任宰相,折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怎麼就栽在了楚瞳手上?
他自己也很納悶,好在他才思敏捷,很快想好對策,打算和皇帝商量執行。
可他剛進殿中——
「愛卿你受委屈了呀!」李年一臉心痛地迎上他,拍他的肩膀安慰,「蘇瑜那小丫頭太厲害了,現在朕也是一頭霧水,你說還能怎麼辦?」
公孫御正要說出自己的計劃……
李年:「當然是向她低頭啊!」
公孫御:?
李年有自己的擔心,「愛卿你說,人是你介紹的沒錯,但朕才中間做媒的人,現在田家風評這麼差,百姓都在指責朕糊塗,想用田浪毀掉蘇瑜……這件事必須儘快解決,朕再三考慮,只有讓你去背鍋了。」
公孫御:……
他忠心耿耿,居然寧願讓他去背鍋,也不要反擊?
他可是受害者啊!
為安撫公孫御受傷的心靈,皇帝給他批了三天假,讓他在家裡好好休養。
給楚瞳「找個男人」的事算黃了。
田家在輿論風暴里名譽損失最重,定侯公開表示已和公孫御決裂,最終還是公孫御公開向蘇家道歉,這才結束了「摸屁股」事件。
與此同時,公孫御已在暗中策劃,要陪楚瞳玩一把大的。
那幾天裡楚瞳噴嚏連天。
「好了,這回大家都知道咱相爺被人占便宜也討不著公道了,」蘇南攤著手,老臉一拉,「該啊!小小年紀不學好,不知道隊往哪站,屁股都是歪的!」
「這種歪屁股的,要麼給它打正,要麼把它削平!」
楚瞳無心搭理老父,正在想著怎麼做才能儘快升職,坐上萬軍之首的位置,貌似把皇帝拉下馬,扶皇叔上位的話會更快一點……
蘇南在她耳邊喋喋不休,一會說田家和公孫御穿一條褲子,被整了活該,一會說公孫御眼瞎,陪了無能皇帝那麼多年……也唯獨這句話讓楚瞳上了心。
皇帝無能,偏偏公孫御愚忠,整個李朝至今要靠著皇叔和幾個世家撐場面,此消彼長,皇帝暴露的短板越多,皇叔上位就越容易。
也算是,把本該屬於皇叔的位子還給他。
皇帝身邊也就公孫御難纏一點,只要把公孫御扒拉下去,皇叔的路就會更好走。
楚瞳咬了一顆酸梅進嘴,「爹這麼不喜歡公孫御,拉下來就是。」
蘇南正等著她這句話:「行!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寶貝女兒了!」
楚瞳:……
……
轉眼快到皇帝壽辰,蘇家特意準備了大批生辰綱,等大壽那天送進皇宮。
生辰綱足有三車,被鎖在了在國公府後院的庫房裡。
生辰宴前一晚,一名黑衣人偷偷摸進庫房,從放置生辰綱的箱子裡掉換了一副古畫,畫捲成束,從外表看來兩副一模一樣,然後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國公府。
沒曾想,屋頂上有人全程目睹了那黑衣人的離開。
楚瞳早就猜到要有人搞鬼,果然對方已經膽大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她立刻派心腹跟上那黑衣人,自己從屋頂一躍而下,帶幾名人手進庫房搜查。
她把這些東西一件件過手,找到了被調包的古畫。
原本是一副氣勢不凡的風景圖,被調包後,變成了一副雄鷹振翅圖,名《借位》,左旁附著兩行小字。
「只待一日乘風起,皇頭削去王字抵」。
這是要把皇帝的頭削了,讓「王」頂上。畫如果被送到皇帝那兒,蘇家定要被扣上造反的罪名,也是將門最致命的罪名,那人是要把他們往死里整,除了反詩外,她還在這畫上聞出了毒藥的味道。
要不是發現的早,這畫呈上去,蘇家不但要領個意圖造反的罪名,還得賺個意圖謀害君主的死罪!
一個時辰後,她收到下屬回復,說黑衣人進了公孫府,可以肯定是公孫御的人,楚瞳吩咐在場所有人封鎖消息,她則連夜去了一趟相府。
次日,皇帝壽宴大辦特辦,公孫御早早坐在席上,悠閒地喝著小酒,懶散時的模樣更是風姿斐然。
蘇瑜代表蘇家將三車生辰綱獻上,李年也不過打開瞧了瞧,琳琅滿目的寶物讓他合不攏嘴,這就令禮部拉去清點,命楚瞳落座。
好巧不巧,座位高的太高低的太低,偏就只有公孫御下首還剩一個適合的位置,楚瞳只好在各位尷尬的眼神里,和公孫御作了鄰。
她輕薄相爺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最後還得相爺服軟才收場,各位可都記著呢。
「蘇家進了不少禮,看來蘇家這些年弄了不少好東西,」公孫御放下酒杯,目光悠悠地睨向楚瞳,「難得皇上喜歡,你可別讓他失望啊。」
楚瞳打量一眼他的神色,看破不說破,「相爺不也備了厚禮?」
「沒你的厚。」不止禮沒那麼厚,臉皮也沒。
楚瞳看著隨侍為自己斟酒,透過懸流的酒液看向了公孫御,「相爺沒給皇上準備點意外之喜嗎?」
公孫御懶懶地挑了個眉,看著楚瞳道:「誰說沒有呢?」
大概她就是那意外之喜吧。
楚瞳笑笑不語,喝酒吃肉,看戲。
節目過半,禮部侍郎忽然進殿,直接湊在李年耳邊稟報,說在國公家的生辰納里發現異物,事關重大。
李年聽後立刻離場,召了蘇家、公孫御,以及刑部官員去偏殿了解情況,皇叔李正延擔心蘇家被人陰,也提議一起過去。
楚瞳沒有把反畫拿走,原封不動地放在了裡面,禮部查出的異物正是這東西,這畫上不但有反詩,還被抹了毒藥,萬一皇上經手,將龍體堪憂。
皇帝當場要拿北國公問罪,楚瞳聲明生綱辰是她一人負責,與父兄無關,並舉報這畫其實有兩幅,屬於一個系列。
公孫御莫名其妙,「蘇將軍居然藏了兩幅反畫,這是想自己單幹麼?」
楚瞳一個正眼也沒瞧他,徑直和李年說道:「另一幅,在公孫相爺家裡。」
公孫御向來雲淡風輕,卻也被楚瞳的話驚得花容失色,「蘇將軍,污衊本大人,是要受刑責的。」
楚瞳眼觀鼻、鼻觀心:「請皇上立刻派兵去相爺家搜查。」
直到這時,一直安靜的皇叔才上前說話,「事關蘇家清白,懇請皇上讓臣一起去相府搜查。」
公孫御是皇帝的人,他們必須提防,兩邊派人過去也是為了一個公平。
「准!」
看著不動聲色的楚瞳,公孫御隱隱擔心起來,難道她真在相府做了手腳,不然憑什麼揭發他,而且篤定另一幅在相府?
相府有沒有這種東西,他能不知情?
不對,如果她真能預料到這事,也不會任由反畫混在生辰綱裡帶進皇宮,給自己惹這麼大的麻煩,所以她根本是在故弄玄虛,目的是為了拖延時間。
蘇瑜,她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