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替代

  他蘇夜不比蘇瑾煜差，只不過先來後到的區別罷了。

  若說具體差在哪兒，他們除了記憶不同外，又有什麼分別？

  蘇夜有蘇瑾煜不具備的武力值，而蘇瑾煜有他沒有的天下第一商業頭腦，有他沒有的經歷，除此之外呢？

  沒有分別……

  「蘇總？」見他失神，陶佳小聲喚道：「您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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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你重新列印一份，這個字先不簽。」

  陶佳帶著狐疑看了他一眼，忐忑應下：「好的老闆。」

  次日，也是蘇定康來找蘇瑾煜的日子。

  聽說這段時間蘇瑾煜疏於管理公司，只顧著和女人出雙入對，導致公司高層頗有微詞。

  雖然公司有專門的團隊打理，但他們也都是按老闆命令行事，可這些日子，老闆顯然缺位了。

  這樣下去會影響公司前景，甚至出現更大的變故。

  在蘇定康趁專機飛來雲城時，蘇瑾煜也乘著駕座去往公司。

  路上收到蘇定康的電話。

  「你在哪？」

  「直接公司見面吧，」蘇瑾煜言簡意賅：「我在辦公室等您。」

  蘇定康一秒來火，厲聲吼道：「這麼多天你不好好工作，我來了，你卻要去公司見面！裝給誰看呢，給我看嗎？」

  「確實有點事要忙，」蘇瑾煜正色說道，「稍後見吧。」

  「蘇瑾煜……」

  蘇瑾煜掛上電話，默默看了手機一眼，眉頭深擰。

  正在開車的陶佳，莫名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這種感覺一閃即逝，他也說不上來。

  等到了公司，他再拿文件給老闆簽名時發現，老闆的簽名已經和正常情況下一樣，連他都看不出破綻。

  這樣的模仿能力，讓陶佳暗暗咋舌。

  陶佳默默收好蘇瑾煜簽完的文件，眼裡的疑惑越來越深。

  蘇瑾煜翻看文件的空當看了他一眼，默然一笑。

  忽然開口道：

  「幫我問一下，我父親的飛機到哪了。」

  父親？

  陶佳在心裡不屑地冷哼一聲。

  蘇夜說這聲「父親」的時候，不覺得異樣嗎？那可是蘇瑾煜的父親！

  可事實是，蘇夜的表情看起來沒有半點異樣。

  「好的蘇總。」

  等蘇瑾煜把所有文件解決，陶佳抱著文件，帶著一肚子疑惑走出了辦公室。

  才半個小時，蘇定康在一群高層的迎接下走進蘇氏總部大樓。

  這趟本就是為了教訓兒子而來，加上蘇瑾煜沒來親自迎接，這會兒蘇定康的臉色可謂精彩，步子走地急快。

  陶佳擔心蘇定康不給面子，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後勸說。

  「老爺您別生氣，老闆剛從京都回來，確實有很多公務要忙……」

  「老闆在京都也做了不少公事。」

  「您千萬別生氣，他很在意蘇氏的，前段時間蘇總實在太忙了……」

  「老爺子……」

  眾高層們跟在蘇定康身後七嘴八舌，紛紛說著好話，蘇定康卻只是繃著臉色一句不說，像沉默的火山，醞釀著爆發。

  等總裁專用電梯的門打開，蘇定康讓這些人停步，他一個人上去。

  因為蘇定康的來到，好像整個公司，都進入到一種可怕的靜默中。

  蘇瑾煜默數著時間。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咣」的一聲打開。

  蘇定康徑直走進。

  「我倒要看看，我們蘇家的當家人，蘇氏集團的一把手，最近在幹些什麼。」

  「爸。」蘇瑾煜從座上起身。

  「蘇瑾煜，如果你不想當這個家，蘇家有的是人才，你堂弟，你妹妹都能頂上！」蘇定康氣不打一處來，直奔蘇瑾煜辦公桌前，「你身為蘇家大少爺，卻因為一個女人魂不守舍，像什麼話！」

  全天下都知道蘇瑾煜為了追女人，跟去京都了。

  蘇瑾煜淡淡地解釋道：「我去京都也有自己的公事，爸不用這麼氣憤。」

  「你看看你乾的那公事！捅了蔞子還差不多！」蘇定康指著他的鼻樑，「這段時間我屢次收到高層反饋，說你無心公務，別跟我狡辯了。」

  蘇瑾煜聽著心累，索性倒回座位不再解釋。

  「爸您罵，罵累了我再說話。」

  蘇定康的脾氣本來就不好，見兒子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兒，更是七竅生煙，「這就是你面對錯誤的態度？」

  蘇瑾煜坐在位子上十指相扣，傲慢地看著這男人。

  人是退了，但事挺多的。

  要不是他需要這個身份，他豈容這老人在此放肆？

  「蘇瑾煜，從小到大，你總這副死樣子！」

  蘇瑾煜眉毛一跳。

  那不正好？

  契合人設的話……他乾脆用一個表情演到底好了。

  想起楚瞳跟說過的話，面對咄咄逼人的蘇定康，蘇瑾煜「嗯」一聲算是認同。

  這態度，直把蘇定康氣地夠嗆。

  「蘇瑾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無視我這個父親？」

  「不是~」

  「你倒是說說，你這些天到底怎麼回事？」

  蘇瑾煜牢記楚瞳的話，儘量少輸出，於是惜字如金地說道：「搞事情。」

  蘇定康：……

  「爸您坐，我看一份資料。」

  他自是氣定神閒，蘇定康的氣可是到現在還沒下去。

  「你今天給我保證，這種事以後決不再出現。」

  「爸，趙家的坍塌，還不算正事麼？」蘇瑾煜話裡帶著嘲笑，「我需要認真工作多久，才能抵地上趙家塌房帶來的機遇？」

  「趙家塌房，那是楚瞳做的事！」

  「哦。」蘇瑾煜不跟他爭論，點個頭默認。

  蘇定康自知他再惱火也沒用，和兒子吵吵絆絆十幾年，他勝的時候極少，還常把自己弄得滿心疲憊，想想覺得不划算，反正他話說到了，又不能按著頭逼他改正……

  算了吧。

  兒子說得對，因為楚瞳一行趙家出事，此機遇帶來的利益，不是認真工作就賺到的。

  想到這兒蘇定康氣消了不少，自己找了位子坐下。

  看著漫不經心的蘇瑾煜，他開口說道：「那個楚瞳，好像挺有能耐的。」

  「嗯。」

  「她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吧？」

  蘇瑾煜眼皮一跳，嘴角微微抬了起來，「是啊。」

  很多細節，都說明楚瞳正在慢慢接納他。

  蘇定康思考了片刻，慢吞吞問道：「你打算和她結婚嗎？」

  「嗯。」

  蘇瑾煜不假思考，甚至本能一般應下這句話。

  說完他卻愣了一秒，感覺有一股熱流從心底瘋狂地涌了上來。

  他要娶那個女人。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堅定。

  這是他存在的動機和信仰，是所有全部的意義！

  他直視蘇定康，淡漠的目光變得銳利沉定，看得蘇定康抽了一口冷氣。

  為什麼兒子的眼神，看起來那麼陌生……

  蘇瑾煜緩緩收起目光，又換作剛才那漫不經心的調子。

  「爸，我要娶她為妻，這輩子非她不娶。」

  淡淡的語氣，卻藏著他最深的堅決。

  為了楚瞳，他立志要留在這裡。

  他從沒有這麼渴望，得到這個身份……

  他到底是對蘇定康服了軟，好在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蘇定康應該也沒有對他起疑。

  可能態度比較好，蘇定康交代了幾句後離開公司，說要在雲城轉轉。

  蘇瑾煜隨他了。

  等蘇定康離開，蘇瑾煜一個人坐在空闊的辦公室里。

  發呆半晌，他視線無意間掃到辦公桌一角，蘇瑾煜的一張照片上。

  照片裡才是真正的蘇瑾煜，沉穩大氣，矜貴無雙。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他充其量不過是個贗品而已。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拿起這張照片，一把火燒了它。

  然後用手機登錄Telegram帳號，以Ｈ客聯盟首領的身份，向成員發布了回歸後的第二條命令。

  儘可能地刪除蘇瑾煜在網絡上的痕跡……

  陶佳剛送走老爺子，回到蘇瑾煜辦公室。

  「蘇總，老爺子他……」

  一進門，紙張燃燒後的味道撲面而來。

  陶佳愣了一下。

  「蘇總您在做什麼？」

  蘇瑾煜從手機上移開視線，不上心地看向陶佳，「在工作，有事？」

  「哦。」

  陶佳感覺，辦公室里似乎縈繞著一種詭異，連空氣都無端冷了幾度。

  他朝地上看了看，發現剛被燒掉的東西呈一個長方形。

  再看蘇瑾煜的辦公桌。

  蘇總的照片不見了。

  燒掉的是蘇總的照片？

  這種猜測讓陶佳渾身發涼，感覺有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了上來。

  蘇夜燒了老闆的照片……

  他是想幹嘛？

  「陶助理？」蘇瑾煜坐在那兒，習慣性地十指交叉，不怒自威。

  陶佳看得打了個寒顫，匆匆說道：「我想起還有點事沒辦，我先告辭了蘇總。」

  蘇瑾煜不緊不慢道：「忙去吧。」

  「是！」

  陶佳快速走出辦公室，感覺自己的背影肯定非常狼狽。

  等回到助理辦公區，陶佳緊張的心情才慢慢恢復過來。

  蘇夜是要造反麼？

  蘇夜越來越有個體意識了，病再不治，蘇夜占山稱王，時間越久，治癒老闆的難度就越高。

  真正的老闆會不會回不來？

  他顫抖著掏出手機，給楚瞳發了微信消息。

  【楚大夫，我看到老闆燒了他以前的照片，我好害怕……】

  【他好像要自己做蘇瑾煜，今天的他有點反常，你快點救救老闆吧，小可愛不能沒有爸爸呀！】

  【楚大夫，求你了……】

  收到陶佳的消息時，楚瞳正在吃早午飯。

  清冷的眸子在看到這幾條消息時，不由地暗了暗。

  陶佳說的沒錯，蘇夜這種舉動，不是什麼好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