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穹川

  「那你還會不會幫父親解毒呀？」容子安抬起頭來，問了一句。

  雲小苓本如實回答，她說：「這是娘親答應父親的事情，所以我就一定會做到，但幫你父親解毒完之後我就不想再留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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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子安坐在了椅子上，仰著臉甜甜地道：「娘親為什麼要走呀？我挺喜歡王府的呀，也喜歡父親。」

  雲小苓笑著點了點容子安的鼻尖：「等你長大之後你就知道，王府根本不適合我待下去，子安，選擇權在你手裡，你若是想留在王府，娘親也不會勉強你。」

  雲小苓有一身過人的本事，無論走到哪裡都餓不死，大富大貴盼不上，但要供養容子安一人那可是綽綽有餘。

  容子安搖了搖頭，還是道：「我就喜歡這裡的生活，就喜歡和父親生活在一起，娘親就不能別走嗎？」

  「不能。」雲小苓回答的倒是很果斷。

  剛剛她算是看出來了，就算自己耗費心力給容璟寒解毒，也換不來對方什麼好臉色，況且前幾世求著自己治病的人多了去了，她何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容子安還是不理解，年紀尚小的他只知道要勸娘親留在父親身邊，於是他拉著雲小苓的衣袖搖晃了兩下，眼底有些乞求之意：「娘親——」

  雲小苓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此刻門卻已經被人推開了，進來的人赫然是容璟寒。

  她看見容璟寒之後就閉上了嘴，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容子安敏銳地覺得自己的父親與娘親關係似乎有些僵硬，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坐在椅子上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爭吵。

  「你要離開？」容璟寒沉聲問。

  「是。」雲小苓也沒什麼好臉色。

  容璟寒深吸一口氣，問她：「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雲小苓淡淡地答。

  容璟寒觀察著她的神色，沒看出來雲小苓生氣了，他道：「你剛剛還說你要走，這裡是王府，你是王妃，怎麼可能讓你來去自如！」

  雲小苓覺著有些莫名其妙，她直視著容璟寒，逼問他：「我為何不能走？王府於我而言只是一個居所罷了，只要帶上子安，哪裡都是我的家，你憑什麼覺著我不能出王府？」

  容璟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回什麼了，但他仍舊嘴硬道：「反正你就是不可以離開王府。」

  「我留下來做什麼？」

  雲小苓語調有些嘲諷：「是留下來被曲憐兒和曲太醫一起冷嘲熱諷，還是圖你在旁邊看戲一言不發？我幫你說話，阻攔曲太醫給你解毒，你反過頭來反咬我一口？」

  容璟寒知道她這是還沒忘記剛剛的事了，那件事如果將雲小苓換作自己也會覺得心寒，但他的確是有難言之隱。

  好幾次容璟寒欲言又止想把真相告訴雲小苓，但最後理智占了上風：「下次不會這樣了。」

  雲小苓深知容璟寒的話不能信，她兀自笑了笑。

  輕輕開口：「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嗎？我去找你為的不是其他，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解藥還少了一味藥引罷了，我也不是冤大頭，又為何要白受你們一通冷嘲熱諷。」

  雲小苓這幾侍走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件事雖然小，但還是讓她的心裡罕見地泛起了漣漪。

  容璟寒生性多疑也好，需要利用曲憐兒和曲太醫也罷。

  這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傷害她的理由。

  這一次雲小苓不想再讓步了。

  容璟寒抿了抿唇，看著雲小苓，有些想挽留，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於是只能用墨黑的眼眸注視著雲小苓，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惜雲小苓不懂，她冷漠地回視他。

  「算了。」容璟寒輕輕嘆出一口氣，他走過去拉起容子安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那味藥引是什麼？」

  雲小苓朱唇微啟，言：「穹川。」

  容璟寒皺起眉頭，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味藥的名字。

  雲小苓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猜出了他在想什麼，道：「這藥的確很罕見，如果沒有這味藥，那麼你的解藥功效就會大打折扣，換句話來說，沒有穹川，解藥就白煉了。」

  「嗯。」容璟寒說道：「我會派人去查，」他又頓了頓，最終還是說道：「這段時間……還是辛苦你了。」

  雲小苓有些詫異，但還是微微頷首，說道：「無事。」

  的確如雲小苓所說的，穹川的確是一味罕見又珍貴的藥，容璟寒聽著屬下的聲音，陷入了沉思。

  如果按照屬下說的，穹川現在已知是在一個脾氣古怪的老大夫手裡，那老大夫年紀已經很大了，恐怕要從他手裡拿到穹川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但是如果要在這個時候去重新打聽穹川，又要耗費很多時間，對他們來說都不划算。

  當容璟寒和雲小苓說起這件事時，雲小苓問他：「那你打算怎麼辦？」

  容璟寒低聲道：「那個年紀的大夫脾氣是有些古怪，且我的屬下說了，老大夫只會把穹川留給自己的徒弟，但是他門下一個弟子也沒有，所以我不知道他做何打算。」

  雲小苓聽他這麼說，唇角微挑：「還有別的消息嗎？」

  容璟寒搖了搖頭：「沒有了。」

  雲小苓便沒再說話。

  他們現在是以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在說這話，雲小苓想的很簡單，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容璟寒要把他的病治好，就不會食言，不過治好之後，雲小苓也不會待在王府了。

  「既然老大夫只會把穹川給自己的弟子，那麼我便去做他的弟子吧，」雲小苓看向容璟寒：「穹川到手了，解藥也基本製成了。」

  容璟寒目光中帶著些感激，雲小苓接著補充：「我倒也沒有心理負擔，你把他的位置告訴我吧，我等會就啟程去尋他。」

  容璟寒說：「離這裡不遠，說來也巧，那老大夫近日就待在京城，你應該能去中藥鋪找到他。」

  京城也就只有一個著名的中藥鋪，雲小苓起身道：「好，我現在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