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紅血絲比青春痘更可怕

  楚寧涼上前靠近了看，雖然雲良人用了大量的顏粉塗抹在臉上，換做現代的話來說就是粉底液，以及遮瑕用的胭脂都用很多，但是還是難掩臉上的痘痘痘印。

  古代的化妝品不夠完善，不僅遮蓋力很差，用久了對臉部肌膚還有很大的傷害，更別說雲良人如今一臉面瘡皮膚狀態極差，只會加重皮膚的負擔。

  楚寧涼還發現，雲良人的臉上已經長了紅血絲。

  這個紅血絲很棘手，一旦生成，就很難消退，就跟皺紋一樣，是難以逆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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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良人，請您將臉上的妝容洗乾淨，這樣兒臣才能看清楚，對症下藥。」

  雲良人聽聞便是皺眉。

  在外人面前卸妝多少不得體，她略微不滿說：「之前宮裡的美容師也不見說讓本宮卸妝，你怎麼回事兒啊，到底行不行。」

  面對質疑，楚寧涼只是淡漠一笑：「所以啊，那些個庸才沒有醫好雲良人。」

  雲良人一下子就語塞了，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卸妝。

  她出身不高，即便愛美，但架子也沒有出身名門的小姐娘娘那般的大。

  對她而言，當務之急就是恢復自己昔日的青春貌美。

  樂心替雲良人將妝容洗乾淨。

  雲良人是舞姬出身，能從那麼底層的地方被挑選成為妃子，五官自然是端正優越的，但她臉上的痘痘可不是一般的多，整張臉幾乎就沒有一塊兒好地兒的，就算是左臉頰邊鼻頭的那塊區域有幸沒長痘痘，但紅血絲卻十分很明顯，有些嚇人。

  旁人不知，但每一個懂行的人都知道，紅血絲是最難去除的。

  當然，這對楚寧涼來說，雖然棘手，但也不是不能去掉，但這裡是古代，沒有現代那麼多醫療用具，所以弄起來多多少少難辦。

  雲良人不知其中緣故，她拿著銅鏡照臉，撫摸著自己凹凸不平的臉蛋說：「在以前，我可是絕世大美女，但沒想到生了孩子之後居然會變成這樣……」

  她呢喃著，性子豪邁直爽，居然也不把楚寧涼當外人，或許，也是不將她這個不得寵的王妃放在眼裡吧。

  雲良人又繼續說：「之前宮裡新進來了一個美容師，他的美容術雖然算不得多高超，但確實是能去除本宮的面瘡，只是這面瘡下去之後，就長出了許多像是血管一樣的東西出來，

  但她卻說是正常的，雖說本宮看著面瘡消下去心裡很開心，但看著臉上憑空生出來的血管，還是覺得很可怕，因而，在聽說你有用，我暫時也不敢用它了。」

  楚寧涼一頓，忽然抬頭：「良人臉上的紅血絲，不是天生的？」

  好傢夥，她還以為是天生的來著。

  雲良人聽聞還瞪了他一眼：「怎麼可能，本宮的皮膚可是如同冰肌一般白裡透紅，哪裡會有這麼些可怕的東西，不過這玩意兒是紅血絲嗎？你有沒有辦法去除？」

  問是這麼問，但云良人其實還是不大相信楚寧涼的。

  美容術原本就是小眾本領，跟學醫、木匠那種不同，是最近才興起的行業。

  就說宮裡的美容院，也就幾年前才出現的部門，這還是安心夫人提出的。

  當今皇帝的後宮沒有皇后，但管理後宮、執掌金印的是安心夫人。

  安心夫人出身江門，是傅大將軍府已故正妻的生得嫡長女，也算是配得上執掌這個金印。

  但云良人卻覺得，自己也能執掌後宮，她現在有了兒子，等容貌恢復過後，她一定能讓陛下將金印交給她。

  楚寧涼瞅著雲良人，心知肚明她絕非善類，不過也不打緊，她反正也沒有打算想要跟雲良人深交。

  楚寧涼順著她的話說：「聽良人的話，似乎對於那個美容師傅的手藝還算滿意啊。」

  雲良人也沒意識到話里的不對，順著她的話說：「那倒也不是，雖然他能讓我的面瘡消下去，但是長出的這些血管也夠嚇人的。」

  楚寧涼提醒：「那個叫紅血絲。」

  「紅血絲嗎？」雲良人呢喃，也懶得探究，「反正就是像是個血絲血管的東西，雖然很嚇人，但是略施粉黛還是可以遮住的，但是這痘痘就很難遮蓋住了，雖然這兩樣本宮都不喜歡，但若是而這非要選擇一樣，那還不如紅血絲。」

  至少紅血絲還能用粉黛遮掩，不似面瘡似的就算是用油漆糊臉都遮不住。

  楚寧涼看了她一眼，說：「是很難去除的，這難去除的程度，就好像是皺紋一樣。」

  雲良人起先還漫不經心，但聽到後面，卻是心驚膽戰。

  她不敢想像，若是自己的臉都是這樣的紅血絲，那邊陛下肯定會厭棄她的，她貧苦出身，到時兒子也被人搶走了，那豈不是要等死？

  雲良人心驚肉跳，故作鎮定道：「什麼伴隨終身，你該不會是騙本宮的吧，不過一點點紅血絲而已，有那麼難嗎。」

  「當然很難，紅血絲分為兩種，一種是外界等原因過敏導致的毛細血管擴張，這種在過敏褪去之後是會自行修復的，但你這種顯然不是這類，是因為用了不恰當的胭脂水粉或者是藥物導致的角質層過薄才導致的紅血絲，這是無法自行修復的，並且去除也會很難。」

  楚寧涼說，又瞥了一眼這滿殿的十幾個宮女，說：「娘娘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問問您身邊的宮女，那麼多人，總會有人臉上是有紅血絲的，問問過去這麼多年，有沒有能去除掉。」

  雲良人不敢相信，但也想要驗證，但她還沒開口下達命令，一旁的樂心便弱弱說：「良人，六王妃說的……應該是真的。」

  話音一落，雲良人心頭就突突地跳，嚴肅地質問說：「樂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樂心說：「奴婢的左邊臉頰就長了兩條紅血絲，這是奴婢幼年時就發現帶著的，直到過去了十幾年……都沒有消除，中間奴婢也用了好多藥膏塗抹，但都不見效。」

  紅血絲有輕有重，明顯一點的就跟雲良人這樣淡妝也能看得到，不明顯的話，需要用舌頭從裡面頂著臉部的肉才能看得出來。

  樂心化著淡妝，顯然屬於後者。

  雲良人聽著便是火冒三丈，她大發雷霆，氣得『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你既然知道這個什麼鬼紅血絲難以治癒，為何之前你不告訴本宮——」

  樂心嚇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良人恕罪，奴婢並不是故意隱瞞不說的，而是覺得或許是奴婢沒有看到過好的美容師傅所以臉上的紅血絲才去除不了，想著宮裡的美容師傅或許會有辦法。」

  雲良人氣得要死，甚至還把茶杯給摔了。

  楚寧涼說：「是很難去除，但也不是不行，而且良人臉上的紅血絲也不算是特別多，就只是有小塊兒。而且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治好良人臉上的面瘡。」

  雲良人憤怒不已，而聽著楚寧涼的話她倒是也沒那麼生氣，只是想到那個給她治臉的美容師傅，還是忍不住憤怒。

  「當初那個死奴才可不是這樣跟本宮說的，本宮非得將她千刀萬剮不可。」

  「良人稍安勿躁，當務之急就是要醫治好您的臉，至於這個美容師傅，可以先放一放，說不準人家是有自己的打算呢。」

  雲良人余怒未消，她目光犀利地看著六王妃：「楚寧涼，你雖然是六王妃，但全壹朝的人都清楚你到底是怎麼坐上這個六王妃的，本宮對你跟公孫燁之間恩怨糾葛沒有任何興趣，但既然你將本宮的臉說得頭頭是道，若是到最後你沒有辦法醫治本宮的，本宮定然會讓你比現在更水深火熱。」

  楚寧涼笑笑不說話，也不知有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她提出先把脈。

  醫美本就是一家，若想美容做得好，那就必須要學醫，這個是前提，像是一些疾病，例如內分泌失調都會對容貌有所損害，所以在正式學習美容之前，楚寧涼的醫術就已經很高超了。

  在聽說還要把脈，雲良人就皺起眉頭，很排斥：「你這給本宮治臉怎麼還要把脈，又不是生病……」

  雖然抱怨了幾句，但她明白自己的臉對自己很重要，不能馬虎，還是伸出了手。

  楚寧涼到底是不是美容的一把好手她不知道，但樂心的痘痘的確是被她一下子就弄好了。

  樂心臉上昨日還腫得高高的痘痘，第二天就莫名地消掉，因而她才對楚寧涼抱著一絲希望。

  可若是楚寧涼膽敢騙他……

  雲良人眸底划過一抹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