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為何那麼惡

  不等他哀嚎出來，山海圖總算是有了反應。

  這次沒有鋪展開整個畫卷，而是展開畫卷一角，就跟巨大的漩渦一樣，將謝楠兩兄弟吸了進去。

  「不……不……我不甘心！」

  謝斌大喊大叫，可謂是鬼哭狼嚎啊。

  謝楠就要平淡很多，被吸進去最後居然葉凡還聽到一聲嘆息，「命運不可違，難道這就是天意。」

  此時的葉凡根本不懂他嘴巴里的天意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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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知道自己化險為夷，大難不死。

  「你還買東西嗎？」姜超詢問。

  「不了。」

  葉凡哪裡還有什麼心思買東西，連連擺手，「我走了。」

  他沒有選擇將這件事說出來，也沒有打算揭穿姜超當年做過的惡事，害死了好幾條人命。

  他不認同水鬼記憶中姜超驚恐下說的年少無知。

  一個人可以年少無知，這一點也沒錯。

  但犯了錯，害了人，依舊可以心安理得的過自己生活，甚至內心一點愧疚都沒有，將當年害死的人忘得一乾二淨，這就是惡，人性的惡。

  「你別走。」

  姜超此時叫住他，「不是非要做你生意，你到底怎麼了？」

  「在我店裡面神神叨叨表演一陣，你真的沒毛病？」

  葉凡停下來，看著對方那橫眉冷眼的姿態，心裡就很不爽，「我要是說我替你受了難，你心裡不覺得愧疚？」

  「什麼？」

  姜超眉頭皺起老高，冷笑道：「說什麼瘋話，你替我受難，我好端端的有什麼災難。」

  「自己做過什麼真的忘記了？」

  葉凡望著對方。

  「放屁！」

  姜超一肚子火氣，「老子做過什麼了？老子什麼也沒做過，你別在這裡胡言亂語，在這裡裝神弄鬼，你以為能嚇到我啊？」

  「你自己不覺得虧心就行。」

  葉凡也不多說什麼，「以前我不信人坐在天在看，你不會永遠都這麼好運氣，不知道心存愧疚，我真覺得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你給我站住。」

  葉凡要走。

  現在輪到對方不肯讓他走。

  他拉住葉凡，「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做什麼虧心事不知愧疚，在這裡開店也有不少年頭，自認為沒有的罪過什麼人，傷害過什麼人。」

  姜超和十分憤怒。

  葉凡看著他的表情，反而笑了，「你若真的忘記一乾二淨，幹什麼要如此激動啊？」

  「因為你胡說八道。」姜超怒吼。

  「人在做，天在看，姜超，我本不打算說，你卻要不依不饒，二十年前的事情難道在你心裡一點愧疚都沒有？」

  姜超退後兩步，直接撞在貨柜上，上面東西稀里嘩啦掉了一地，滿臉驚恐道；」你……你說什麼？」

  「真的不記得了？」

  葉凡神色冷淡，「就在兩年前，他們來找過你。」

  「胡說，胡說。」

  姜超連連搖頭，「你別在這裡胡言亂語。」

  「那就當我胡言亂語好了，這麼多年過去，你考慮過當時你的過錯要別人承擔的後果是什麼？」

  「你在這裡開店，娶妻生子，一家其樂融融，可知道不只是讓你害死了兩個人，連帶謝斌跟謝楠奶奶也因為悲傷過度，重病在床一命嗚呼？」

  「一個人可以惡，但總要心懷愧疚吧？」

  葉凡踏前一步，「你的罪孽要怎麼贖？以前我也不信命，但現在我相信，這個世界是會惡有惡報的，有人能替你擋一次，但不會擋第二次。」

  「你少危言聳聽。」

  姜超不裝了，「你說的對，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挖出二十年前的事情，但我那時候就是年少無知，我怎麼知道虎子跳下去會死？」

  「而且我也沒讓那兩兄弟救人，結果是他們自尋死路，怪我了？」

  「還有你說他們家的老人，我也沒坑害，關我屁事。」

  葉凡清晰感受到體內山海圖的不平靜，好似那兩隻水鬼隨時都要掙扎而出。

  「人啊，為什麼這麼惡呢。」

  葉凡搖搖頭，不再廢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林媚兒已經洗了一個澡，趴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刷手機，見葉凡回來，嗔怪道；」老公，你出去買那個東西，人還買丟了啊？」

  「你看看讓我等了多久。」

  葉凡過去一把抱住林媚兒，身體還冰冷的，微微顫抖道：「老婆，你說人為什麼要那麼惡？」

  「啊？」

  林媚兒有些意外。

  沒想到葉凡出去一趟，回來開始探討人性的問題。

  「我出去知道了一件事，一個人的一句話，害死了一家人，他卻擋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葉凡語氣帶著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