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畜生，簡直該死

  唐沐柔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竟哭暈過去了。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奴婢啊。」紫玉被她那樣子嚇得不輕。

  金蘭轉身就往外走，「我這就去請大夫。」

  「不用了，大姐只是傷心過度有些力竭昏睡過去了。」唐沐汐攙扶著唐沐柔躺下，在她跟唐沐柔診脈時，藥就已經出現在她的袖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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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開一瓶紅色的補血劑給唐沐柔餵了進去。

  「五小姐給大小姐吃的什麼？」紫玉對唐沐汐的印象還一直停留下傻子的認知上，害怕她亂給唐沐柔吃東西。

  「這是給大姐補氣血的藥。」唐沐汐沉著眉眼給唐沐柔掖了好被角才走到外間坐下。

  唐沐汐看了雙雀一眼，雙雀會意退到門外守著。

  「五小姐吃點紅豆粥吧。」金蘭心不在焉道。

  唐沐汐搖搖頭，「你們兩人好好跟我說說大姐這三年在這裡的情況。」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再看五小姐眉目從容，眸子清淺卻透著懾人冷光的模樣都說不出話來。

  「說來也是老天開眼，看不得我們被人欺負所以我被人一棍子敲開了靈識，再不是你們曾經以為的傻子。」唐沐汐微頓，繼而道：「不僅如此，我還在一場場荒誕的夢中習了醫術，你們興許不信，但我絕不會用大姐的命去賭，信我，就如實回答，你們應該知道我那個母親是不可能靠得住的。」

  一通完全顛覆了以往認知的話，讓兩個丫鬟都愣住了。

  不過金蘭當先回過神來跪下，她不知道五小姐說的是不是真的，但誠如她所說，大夫人靠不住，侯爺跟世子又領兵在外，放眼整個京城再沒人能救得了大小姐了。

  「姚昆就是個禽獸！」如此稱呼就是大不敬金蘭也不在乎了。

  「大小姐從嫁入長遠侯府的第一天起就沒過過一刻的舒心日子……」婆母刁難，妯娌暗害這都不足以擊敗唐沐柔，可恨的是姚昆那個畜生。

  「年前大小姐懷了身孕，又正值冬日下雪，為了孩子大小姐也只能待在屋中靜養，誰知那畜生新納回來的賤人不讓大小姐好過，那日大雪，那賤人的丫鬟來說畜生要見大小姐，大小姐三番兩次的拒了他們就派人來把大小姐強押了過去。」許是太過氣憤，金蘭身子都顫了起來。

  「他們想盡一切辦法讓大小姐過去，竟是為了讓大小姐為那個青樓里買回來的賤人在院中彈琴！」

  唐沐柔在出嫁前在京城的閨秀圈中頗有才名，尤其是一支琵琶曲，可以說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唐沐汐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了心底的怒火。

  「大小姐不願，那畜生就以大小姐腹中胎兒為要挾讓大小姐不得不從，從那回來後大小姐就腹痛不已，孩子……也沒有保住。」也是從那時起，唐沐柔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大雪紛飛，零下十幾度的天氣，竟讓一個孕婦在雪地里素手彈琴！

  真是，好得很啊！

  「從那以後，大小姐就再沒出過院子，前日那畜生不知怎麼突然過來對紫玉動手動腳，大小姐氣不過跟他起了爭執他就將大小姐推倒了。」這一倒，就直接觸發了唐沐柔身上所有蓄勢待發的病灶，讓她短短兩日的時間就病入膏肓。

  「五小姐，這一家子的惡行奴婢罄竹難書，還請五小姐想辦法救救大小姐吧。」

  兩人重重的給唐沐汐磕頭。

  唐沐汐收斂的怒火，眸子比寒潭水還要沉。

  她起身把兩個丫鬟攙扶起來，可想而知，若不是有她們盡心照顧，唐沐柔現在可能已經是一把白骨了。

  「讓你們受苦了，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讓大姐好好的從長遠侯府離開，也一定會讓那些該死的畜生付出代價。」

  對唐沐汐，金蘭她們其實並不敢抱有希望，畢竟五小姐也只是個未出閣的嬌小姐罷了，可當她們對上唐沐汐決然的深眸事，她們突然覺得五小姐絕不是在說笑。

  唐沐汐把袖袋裡的藥拿了出來，裡面有針對肺部的消炎藥，唐沐柔應該是肺部感染了，這是最大的病灶，先把肺病治好了再說。

  「這些藥你們拿著，按照我寫的量給大姐餵進去。」

  兩人看著藥有些古怪，但剛剛唐沐汐給唐沐柔餵了補血液後，她臉上稍稍恢復了人色，她們也就相信這藥真能讓唐沐柔好起來。

  「若是有人來問，你們只需對外宣稱大姐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了，別讓任何人打擾到大姐，若是有人敢來強的就把父親跟大哥抬出來。」唐沐柔從未說過自己在長遠侯吃的苦，以至於長遠侯府的人都忘記了定西侯可是個殺戮果決的軍侯。

  金蘭小心的收好藥，「五小姐，大小姐她……」

  唐沐汐神色篤定，「不會有事。」

  唐沐汐又回到屋中給唐沐柔扎了針紓解她結郁的肝氣，之後才跟雙雀出了院子。

  另一頭，姜氏離開後就到前堂給婆婆姚大夫人回話去了。

  「母親，我看弟妹那樣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坐在邊上的姚氏冷笑出聲，「她死之前說什麼都要好好的榨一榨羅氏身上的『油』也不枉費她吃了姚氏這些年的糧。」

  姜氏聽得兩眼放光。

  羅家可是江南一代的巨富，羅氏出嫁時嫁妝都跟了整整一條街，隨便從她手裡摳點出來都足夠她們挑得眼花繚亂了。

  「大姐說的是，她們竟敢欺負靈兒，決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一直沒吭聲的姚大夫人擰了擰眉道：「若是定西侯回來了……會不會上門尋事？」

  姚氏不以為意的笑道：「他自個兒女兒是個短命鬼，還怪得了別人？」

  「是啊母親，你就別擔心了，只要唬住了羅氏那蠢貨這事就成了。」

  姚大夫人這才露出舒心的笑來，今年入夏後她都沒能做新衣裳，正好她也瞧上了今天羅氏穿來的那一身江南的雙面緞，那一身薑黃的束腰連襟裙穿在她身上，只會比羅氏更得體。

  屋中幾人，都各懷心思的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