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責備，出嫁從夫

  「少夫人，唐家的五小姐來了。」

  「阿汐怎麼來了？快，快讓她進來。」急切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熟悉。

  唐沐汐走進屋，看著瘦得脫相的唐沐柔面無人色的靠在床沿，吃力的睜著一雙眼睛巴巴的望著她時，唐沐汐驀得的紅了眼圈。

  她柔美宛若白蘭的大姐怎麼就成這般模樣了。

  「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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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上的羅氏沒想到唐沐汐會過來，「你來做什麼？」

  唐沐汐回神收斂神思，走到床前，「我聽說大姐病了，心裡擔憂就過來看看。」

  兩人到底是親姐妹，互相關心也是理所應當，只是羅氏看見唐沐汐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不孝女要出什麼么蛾子似的。

  「這是五小姐吧，我都認不出來了，也是了，現在這常人模樣可跟之前那……大不相同啊。」坐在邊上的年輕婦人掩唇輕笑，這話無非就是在嘲笑唐沐汐之前是個傻子。

  她是姚家的大少夫人，唐沐柔的妯娌，她身上穿了件飄紅帶綠的對勁綢裙，盤起的髮髻都快被刺目的寶石珠釵綴滿了，跟她的光鮮亮麗比起來，唐沐柔就像是個將死的老婦。

  來看望病重的妯娌還穿得這麼花枝招展的，可見平日裡根本就沒有人放在眼裡。

  「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畢竟這世上眼拙的人並不少。」

  姜氏被堵得一噎，正要反口就聽得唐沐柔道：「大嫂，多謝你掛念我，我知道你忙就不必在此耽擱了，若是耽誤了你的事，弟妹只怕會心中難安。」

  姜氏是奉了姚老夫人的命來了，不然她才不會踏入這個病癆鬼的院子。

  「是了，祖母還讓我過去一趟了，那我就先走了。」

  姜氏一走，伺候唐沐柔的丫鬟就跪到羅氏跟前，「夫人，您一定要救救大小姐啊。」唐沐柔出嫁多年她們都不願意稱她一聲少夫人，可見她們對這個身份有多排斥。

  羅氏也心疼大女兒，趕緊示意身邊的丫鬟到門外去守著。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還不快起來，我讓你們好好照顧大小姐，你們就讓大小姐變成這般模樣？」

  「奴婢該死，只要夫人能救大小姐，奴婢願意以死謝罪。」

  唐沐柔一聽急了，「娘，你，你別怪她們，金蘭跟紫玉已經很盡心了，是女兒沒用……咳咳咳……」因為著急她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唐沐汐擰眉，趕緊上前按住她的脈門，這一探，她眸色都沉了下來。

  用病入膏肓來形容唐沐柔現在的身體一點都不為過。

  唐沐柔被她這舉動弄得心頭一暖，唐家的人都覺得唐沐汐是個傻子，可在她的眼裡，她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罷了。

  之前發生的事她也隱約聽說過，因為唐雪靈，姚家人也不是沒來對她冷嘲熱諷過。

  當時除了驚訝外她更多的是欣慰，欣慰她的阿汐終於長大了。

  「阿汐什麼時候會醫術了，還曉得給阿姐把脈了。」

  羅氏卻是瞪眼，「她懂得什麼，有形無神就是做個樣子罷了，你到邊兒上去，別耽誤我跟你大姐說話。」

  唐沐柔的眉頭輕輕蹙了蹙，母親對阿汐的態度總讓她很無奈，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金蘭，你去給阿汐盛碗早上熬的紅豆粥來，我們阿汐最是喜歡了。」

  看唐沐柔還把她當成以前的樣子，唐沐汐也沒說什麼只安靜的坐到了椅子上。

  「柔兒，你跟娘說，你是不是又跟姑爺倔了？娘聽說你們又鬧彆扭了？」

  唐沐柔低下頭輕聲道：「他想要占了紫玉，我不答應他就動手推了我一把。」

  羅氏一看就惱了轉眼就一個耳光打到了紫玉臉上，「下賤的東西，我讓你好好伺候大小姐，你到學會勾引主子了。」

  唐沐汐額前的青筋猛地跳了跳，羅氏的行事還真是讓人上頭。

  「娘，你不要怪紫玉，她一直守著丫鬟的本分是，是他……」

  羅氏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唐沐柔，「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儘快生下長子，姑爺是個貪玩兒的但本性並不壞，不就是個丫鬟他實在想要你給他就是了，何必跟他起衝突？」

  唐沐柔抿著唇，「他想要誰都行，但紫玉跟金蘭自幼就在我身邊我哪裡捨得，更何況她們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

  「你啊，真是要氣死我了！」羅氏一巴掌拍到唐沐柔身上。

  唐沐柔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唐沐汐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對我這樣，沒想到大姐的死活你也完全不顧。」

  羅氏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炸毛了，「你這個不孝女給我閉嘴！」

  唐沐汐攔在唐沐柔跟前，眼底蘊含著濃濃的怒火，「你不顧大姐病弱的身體，還對她多加苛責，一個男人得貪色到什麼程度才一而再的覬覦妻子的陪嫁丫鬟，你不罵那個淫蟲上腦的蠢貨就算了，你居然還有臉職責大姐？」

  羅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出嫁從夫，不過是幾個丫鬟，有什麼給不得的？哪個侯府少爺屋子裡沒幾個侍妾通房的。」

  唐沐汐看唐沐柔的臉色越發難看，不願再跟羅氏廢話。

  「來時聽說祖母身體不太舒服，一直念著母親快些回去……」

  「你說什麼，你祖母病了？請了大夫沒有？」羅氏一聽就急了。

  唐沐汐眼神更冷了，「這不等著母親回去呢。」

  羅氏急忙起身，「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柔兒，你乖乖的給姑爺賠個不是求他原諒，這丫鬟他真想要就給了他吧，回頭娘再來看你。」

  交代完，羅氏急匆匆的離開了。

  羅氏的背影消失，唐沐柔淚水滾落低低哽咽，忽而手上一暖，她茫然的抬頭望向唐沐汐，在觸及她眼底的清亮跟堅毅時愣住了。

  「大姐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阿汐都會陪在你身邊。」

  唐沐柔再忍不住抱著唐沐汐痛哭起來。

  唐沐汐聽著她壓抑的哭聲，只覺心裡跟針扎似的難受，原本她只覺得只是個冷眼旁觀的穿越者，可如今她的靈魂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具身體了，大姐被欺辱至此，她怎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