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內奸

  他失魂落魄低垂下頭，她永遠是世人所崇拜的星，而自己隱匿在黑暗之中，永遠見不得光。

  舒昶扯了扯脖頸間的領帶，轉身往電梯方向走去，數字逐漸跳動到5，電梯門緩緩打開 ，紅地毯格外矚目。

  「老大。」

  「少爺。」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舒昶眉眼陰翳，瞥了兩人一眼，都十分自覺低垂下頭。

  「行了，今天是你們犒勞晚宴，低調些，別引人注意。」

  「是。」

  他轉身踏上紅地毯，一瞬間，舒昶產生一股錯覺，仿佛自己也生活在明媚之下。

  走到門口，心腹走上前來，壓低聲音道：「少爺，都準備好了，內奸已經抓住了。」

  「很好，咱們也給他們玩一出，請君入甕，帶我去看看。」

  舒昶勾起的嘴角說不出的愉悅，包廂內縱情笙歌，男男女女環抱在一起，戰年坐在沙發上，眉頭顰皺，對於這樣的風月場所，他格外不習慣。

  「喂，兄弟！你怎麼不玩啊？這可是老大特地給我辦的犒勞晚宴，你不玩，是不是太對不起老大一番苦心了？」

  喝醉酒的男人通紅著一張臉，扯著嗓子在戰年耳邊開口，險些將他震聾，再加上那嘈雜音樂讓他頓覺煩悶，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後台，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皮夾克，被五花大綁，嘴上貼著黑色膠帶，在看清舒昶的一瞬間，劇烈搖頭。

  舒昶朝身邊人使了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上前一把撕開死貼住的膠帶。

  疼痛感將皮膚灼燒得火熱，他顧不上疼痛，一個勁申訴：「老大，老大，我是冤枉的，我真不是什麼間諜，我真心誠意跟著你。」

  舒昶慢條斯理蹲下身，手指死死捏著男人的下巴，力道大得似乎要將他骨頭捏得細碎。

  「你沒有？」

  他拉長尾調，像是給了人希望，男人迫不及待點頭，他咬著牙，忍著下巴疼痛。

  「我沒有。」

  他僵硬從嘴裡擠出三個字，舒昶卻冷笑一聲，猛地一甩，朝著身邊心腹伸手。

  眨眼間手上便多了一疊資料，借著微弱燈光，舒昶看清上面的字，一字一句頓道：「你管轄的每一次交易，都出了事。」

  資料紛紛揚揚落在男人眼前，他咬著牙搖頭：「老大，肯定是他們冤枉，陷害我，我真的沒有啊老大！」

  見他還這般死不認帳，舒昶沒說話，只是拍了拍手。

  男人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進來，瞥見他的瞬間，控制不住的陰翳，嘴裡嚷嚷道：「我要，殺了你！」

  「清。」

  舒昶嘴唇囁動，緩緩吐出一個字，原本暴躁的男人安靜下來，只是怒瞪著一雙眸子，如果視線能殺人，只怕他早已死上千萬遍。

  「你記不記得，去年我交給你的那筆交易。」

  舒昶站起身，雙手撐著膝蓋，心腹速度搬來椅子放在他身後。

  男人唇瓣打顫，他怎麼可能不記得？當時對方綁架那個清的一家人，用那筆貨去換。

  後面對方撕破臉皮，清的一雙兒女，以及妻子，都慘死在那場爆炸中，屍骨無存，甚至他自己都被炸毀一條腿，然而自己這個負責人，卻毫髮無損。

  貨物也被劫走。

  舒昶滿意欣賞他臉上變換的表情，燈光灑在他臉上，露出他邪魅又陰翳的笑容。

  「怎麼？想起來了？清對你可是恨之入骨，你說你不是間諜？來清，你告訴他。」

  他分明杵著拐杖，卻走得飛快，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氣得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

  卻礙於舒昶在場，不得不壓抑住心底情緒。

  「5月6日，你在天橋跟一個便警會面。」

  「5月21日，你用匿名帳號給尾號739發去我們行動的消息。」

  ……

  他原以為，自己所做一切天衣無縫，細數過來種種，不由得渾身背脊發涼。

  「什麼時候……」

  舒昶慢條斯理翹起二郎腿，不由得冷哼一聲，彎下腰，對上男人眼神，挑了挑眉梢。

  「怎麼？不裝了？」

  「你剛一進組織，老大就覺得你不對勁，你之前不是動過手術嗎？那個時候，你皮膚就已經被植入了定位晶片。」

  清冷哼一聲，滿意欣賞男人臉上錯愕震驚的表情。

  「行了，把他帶下去。」

  舒昶顰皺眉頭，伸手捏了捏眉信，露出一抹嫌惡。

  「老大，外面兄弟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他們來了。」

  清低下頭，滿是崇拜道，少爺年紀雖然不大，但行為處事之間，格外狠絕，不比老爺遜色。

  他心甘情願臣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只要不死就行，去吧。」

  舒昶嘴唇一張一合，吐出的字眼卻叫清大喜過望。

  他險些就要扔掉拐杖，連勝道：「謝謝老大，謝謝老大。」

  舒昶擺了擺手，並不在意。

  清跟他老婆，是年少夫妻，從他父親時候就一直跟在悅舒，今天這場宴會，是他故意派人放出去的消息，他要做的，就是將所有藏在悅舒的老鼠一網打盡。

  要是沒有這些人，他的父親，自然也不會早早就扔下他不管。

  緩慢從椅子上站起身，拍了拍莫須有的灰塵，勾唇，好戲這才開場呢。

  宴會進行到高潮，有人提議開始蒙面舞會，更是一呼百應，昏暗燈光下，人人掩面，男男女女腰肢相貼。

  戰年帶著一個黑色面具，坐在吧檯處，搖晃著杯子裡的液體，神色倦怠，音樂聲在耳邊徘徊，輕抿一口，唇瓣沾染的水珠反射出燈光顏色。

  「老大，就是那個，其他的暫時還沒發現。」

  心腹壓低聲音在舒昶身邊開口，目光警惕地盯著靠著吧檯的男人。

  「找個女的，上去搭訕。」

  舒昶盯著他的身影，不免覺得有幾分熟悉，一時半會沒想起來，索性作罷。

  「是。」

  很快，便有一個帶著兔子面具的女人摁著太陽穴的位置，搖搖晃晃朝著戰年走去，目標清晰。

  「哎呀。」

  她嬌呼一聲，算計好位置，準備不偏不倚倒入男人懷中，然而戰年眼疾手快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