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真相

  「呱呱呱呱，呱呱呱~」

  金靈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於藍接起手機快步走到陽台，反手將落地窗關上。

  這通電話應該是催債平台的電話。

  她抬頭又看了一眼電視，電視機里模糊顯示著連環殺人犯的外部特徵——中等身材，頭戴連衣黑兜帽和黑口罩，看不清長相。

  金靈忽然想起來自己第二次死亡之前，撥打110時，對面男接線員說的話「20分鐘前已經接到群眾舉報，那名連環殺人犯出現在襄河北路帝景小區附近的海產品冷凍廠，邢隊長已經帶人出警了啊。」

  她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她剛入職學校的時候，被校長「強制」安排了一場相親，那個奇葩男就是帝景小區的，恰好他就在那個海產品冷凍廠上班。

  金靈努力回憶當時打電話的時間點，大概應該在6:20左右，也就是說此時此刻，那個連環殺人犯大概率應該就在冷凍廠藏著。

  她現在如果撥打110的話，肯定要比群眾舉報的時間早15分鐘左右……

  金靈想到這裡立馬拿起了手機，一邊撥著110一邊往臥室走。

  

  「呱呱呱呱，呱呱呱~」

  於藍剛從陽台往客廳走，就看到金靈起身去了臥室，他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於是接了電話又回到了陽台。

  金靈將臥室門反鎖，110電話撥通，電話那頭傳來了一位女性輔警接線員清脆的聲音：

  「餵你好，濱海新區110報警服務台，017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新聞里播報的逃竄到咱們江東市的連環殺人犯，出現在襄河北路帝景小區附近的海產品冷凍廠，希望你們儘快派人過去。」

  對面傳來了頗為驚訝的聲音，說道：「請問您就在附近嗎？這是您的聯繫方式嗎？您……」

  金靈還不等對方問完就掛掉了電話。

  「砰！哐哐哐！」

  臥室外傳來了於藍的聲音：「老婆，你幹嘛鎖門啊？」

  「我要換衣服你稍微等會，」金靈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咒罵於藍滾開，這次算是她陪於藍最後一次「演戲」，說話聲音也溫柔了很多，繼續說道，「就一下下。」

  「哎呦換衣服還鎖什麼門啊？你從上到下我哪沒見過啊……」於藍不滿地說道，「你換衣服幹嘛去啊？」

  還不等金靈回答。

  「呱呱呱呱，呱呱呱~」

  青蛙鈴聲在臥室門外響起，金靈聽到於藍腳步聲遠去。

  她換上了一身運動服，從床尾箱櫥里翻出了半藏刀，放在了門後面，打開門來到了客廳。

  金靈看到在陽台上打電話的於藍透過落地窗門警戒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別過頭去，她返回臥室，將半藏刀護在身側不讓於藍看到，徑直到了保姆室，將半藏刀放在了黑色雨傘袋裡，又從一包礦泉水裡抽出來一瓶，回到了客廳。

  她看到於藍還在不停地說著，估計正在和謝曉嬌溝通。

  茶几上那杯涼白開水就放在她原本從沙發里起身後觸手可及的地方。

  在上一次臨死之前，金靈只聽到顧凱說了那三個字——

  秋水仙。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穿過落地窗門，落在了陽台上的那盆紫色秋水仙上。

  秋水仙是什麼鬼？

  這也是毒藥？

  她知道《新白娘子傳奇》里丹頂紅有毒，《天龍八部》里西域曼陀羅花有毒，《神鵰俠侶》里斷腸草有毒，《甄嬛傳》里夾竹桃有毒，《陸貞傳奇》里馬錢子有毒，武俠劇里砒霜有毒。

  顧凱但凡說個夾竹桃，說個馬錢子她都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可這個秋水仙，難道也是毒？

  金靈想著，打開手機搜索了起來。

  於藍已經打完電話走進了客廳，金靈趕忙收起手機。

  「老婆，晚上我們門店同事們要請兩個重要客戶聚餐，」於藍沒發現什麼異常，平靜地說道，「你自己在家吧，想吃什麼等會我給你點外賣……」

  他剛要去臥室，忽然停住腳步，上下打量了金靈一番，問道，「老婆，我剛問你的，你換了衣服幹嘛去？」

  「呵~」金靈笑了一下，說道，「你們門店的小吳都告訴我了，問我去不去，我在家裡待著也沒事做，乾脆就陪你一起去吧。」

  「啊？」於藍顯然對金靈的這個決定有些吃驚，面上有些為難道，「我的那些同事和兩個客戶……」

  「結婚的時候我都見過啊，都挺好的。」金靈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說道，「我自己在家太無聊了，說什麼也得跟你去。」

  「這……」於藍面露糾結，最後無奈地說道，「好吧，不過我要提醒你，到了酒桌上我沒辦法照顧你了……還有啊，酒桌上他們要是開什麼葷段子，你要是不喜歡說去廁所藉機走就行，別跟客戶們翻臉……好了，我去換下衣服。」

  他說著就去了臥室。

  「知道了，」金靈應了一聲，聽到於藍到了臥室，故意大聲說道，「哎呀渴死我了。」

  她快速端著水杯到了廚房，將礦泉水打開全部倒掉，將水杯里的涼白開倒進了礦泉水瓶里，回到了客廳。

  將水杯重新放在了茶几上，礦泉水瓶則放進了自己的挎包里。

  一切準備就緒。

  她一邊背著黑色雨傘袋，一手挎著挎包，來到玄關鏡前，用梳子梳理了一下頭髮。

  希望這一次是最後一次……

  如果這次再失手……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

  恰巧這時候於藍也從臥室里出來了。

  金靈通過玄關鏡觀察到身後於藍，他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空水杯，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如同魔鬼一般的邪笑。

  如果是在平時，金靈一定被嚇得做噩夢。

  此時她已經知道於藍和謝曉嬌，強哥的陰謀，自然淡定許多。

  只見於藍調整了狀態，溫柔地說道：「老婆，我去提一下垃圾。」

  說著就去廚房了。

  金靈只好重新打開手機，搜索秋水仙會不會中毒。

  她搜到了相關詞條——

  秋水仙鹼是從百合植物秋水仙的球莖和種子中提取的一種生物鹼，是一種治療痛風的藥物，有強大的抗炎功效，臨床上主要用於治療痛風性關節炎、風濕病和某些腫瘤。

  它的治療量和中毒量非常接近，把握不好用藥量極易導致中毒甚至死亡。

  並且它無色無味，可溶於涼水。

  金靈這才明白，一直有痛風困擾的於藍在吃藥的時候發現了秋水仙素的毒性，這才想出了這個殺死自己的辦法。

  想不到他們三個人用心良苦，會使用兩個「殺人計劃」要致自己於死地。

  金靈漸漸露出了一絲笑容。

  於藍本來就有痛風，如果最後於藍鑑定是秋水仙素中毒，那再合適不過了。

  痛風飲酒，醉酒後無人管，最後導致死亡。

  於藍給自己選擇了一種最不容易被人懷疑的死亡方式。

  一個害別人的手段，最後卻死在自己手段下。

  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金靈現在甚至開始莫名地亢奮起來。

  她恨不得現在就扒開於藍的嘴巴，將那瓶含有秋水仙素的水灌進他的肚子裡。